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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不滅的仇恨之火(2)

「公孫先生?!」騎士們震驚地回首。

「公孫策?!」格蕾•莫頓難以置信。

同樣的驚愕與不解出現在蒼穹之都的指揮中心,出現在實音之州的激斗前線。敵我雙方同時陷入了迷惑,公孫策分明在千里之外的音幕城中,他沒有任何可能瞬間趕到海岸邊的波濤城。可事情就這樣發生了,違反常識更違反眾人的想象。

格蕾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明悟,她姣好的面龐因憤怒而扭曲︰「同心玉……!」

公孫策冷笑著抬手︰「沒錯,是不是很懷念啊?猜猜看,四年前是哪個不要媽的小雜種拿著這玩意混淆視听?」

「司徒奕,抓緊攻勢!實音之州空虛!」

格蕾從震驚中恢復,以最快速度向遠方發出指令。同心玉是曾經隱律主使用過的秘寶,能使一人分為兩個個體分別行動。可這心相武裝的力量也有其極限,一心畢竟不能二用,本體與分身之間僅有一個能用出無常法。

如今公孫策分身趕往波濤城攔截,就意味著其本體處于空前虛弱之狀態。這是波濤城的驚變卻也是音幕城的機會,沒有無常法僅用超能力,他絕無法在導劇創界的威壓前全身而退!

「公孫先生!」騎士拉凱爾擔憂地呼喚,得到青年自信滿滿的答復。

「拂曉騎士早有安排!」

實音之州,音幕城。

「你援軍呢你援軍呢?!」瑟薇絲拖著超能力者一路狂奔,「不開玩笑我真要頂不住了!」

「你爭點氣行嗎你好歹是S級游俠行業魁首啊。」

「這他媽是職稱能解決的問題嗎?!」瑟薇絲抓狂,「你帶一整個游俠公會來也解決不了這爛攤子!」

空中四只龍形巨獸夭驕,地上魔靈如海將街道淹沒,合眾最先進的都市之一此刻顯得如同人間地獄。說話時一只憑龍機發覺了眾人人的方位,它張開巨口噴涂強酸與毒液。一旁的杰戈眼疾手快抓著兩人閃入小巷,眨眼間一棟摩天大樓就在吐息下腐蝕倒塌。

游俠說得沒錯,這壓根就不是幾個精英能解決的局勢,哪怕帶上杰戈的隊伍也緩解不了多少壓力。此刻能夠力挽狂瀾的不是精英而是威壓一方的強者,偏偏城里最強的幾位就在市中心與導劇創界激戰。要不是時雨零及時用夢幻國轉移了全城市民,眼下音幕城死傷恐怕將不計其數。

「魔人,你的計劃在哪里?!」

另一道抓狂的女聲傳來,克蕾雅•卡拉什在一眾神職人員的護衛下與公孫策匯合,她在提供援助後就被公孫策接到了教堂,由教會勢力負責保衛。神父們正用十字架一只只處刑魔靈,但在龐大的數量差異前顯得杯水車薪。兩位女士均焦急地看著公孫策,期望灰發青年仍有應對之法而別說什麼「隨機應變」之類的蠢話。而公孫策此刻卻恢復了鎮靜,他不慌不忙指向天空。

「援軍來了。」

瑟薇絲仰頭,望見夜空中出現了三顆明亮的光點。那光明璀璨如異色的流星隕落,赤紅色的星光一馬當先,帶著撕裂夜幕的轟鳴殺向市中心的戰場!

一時間星辰落地的震響淹沒了魔靈海潮的喊叫,燦爛的火光一瞬席卷都市。數不計數的魔靈在烈焰中哀嚎融化,一只赤色的重拳自火中殺出,將追殺公孫策一行人的憑龍機死死捏住。那巨手將邪龍一把貫向地面,散去的火光中浮現出雄壯的獅首,赤色的外裝威武如天神。

「幼,公孫。」巨人口中發出某人開朗的招呼聲,「我和卡爾黛西亞開超級機器人來救你了。」

公孫策嘴角抽搐︰「要不要在這種時候還原名場景啊你這月復黑男?救兄弟的時候說這話不覺得串味嗎?」

「不覺得,畢竟這次還有另一位駕駛員嘛……」

深受重創的憑龍機將身軀溶解,企圖化作酸霧暫做逃月兌。然而憑龍機的武裝身軀 然一滯,竟生生僵立在半空之中,二號機琉炎背後有巨大的蝠翼伸展,那翅膀變化為尖利的爪刺入龍軀,將憑龍機生生攪碎,吸收!

「姐姐也在哦,笨蛋弟弟。」

公孫策大喜過望︰「真帆姐你也來了?這機神有你們兩位輔助駕駛真是讓人安心……」

一直被無視的禮帽女從獅首中直接彈出腦袋來,揮著拳頭大吼︰「什麼意思什麼意思?有你這麼跟團長說話的嗎,我告訴你琉炎的主力是本小姐我!」

「好好知道了趕緊去市中心領取你的輔助駕駛員把這幫撲街打垮掉!」

卡爾黛西亞狠狠「切」了一聲,開動二號機向市中心的戰場趕去。游俠瑟薇絲看著這一連串的驚變感到頭暈目眩,她狠狠揉了揉眼角︰「這什麼?超級英雄?」

「是我在大學搞社團的同學。」公孫策語氣輕松,「也就是說,是超能力者。」

都市中央戰局一片糜爛,啟明星號的眾人陷入了劣勢。

到底綺羅是依靠特殊地貌與圖騰的協助才有了實戰的能力,毫無戰斗經驗的她在真格的戰場上僅能輔助卻無法充當真正的主力。更糟糕的是艾蘭迪亞被暗算後陷入了昏迷,失去了拂曉騎士的指揮眾人一時看不透對面的術式,而導劇演員的背後卻有無相神司徒奕親自掌控!

「驚悚懼魔,以濫殺污武道;歡愉魔徒,借庸俗破歌喉!」

驚悚懼魔哀哭著抓向秦芊柏,恐懼白炎中演化種種平民死傷家破人亡之慘狀,以戰場淒涼心意攔下秦芊柏的刀鋒。刀勢再是中正平和也終究是殺伐的武道,秦芊柏的攻勢一時卻被截住。同一時刻歡愉魔徒大笑著飛起,七彩泡沫帶著庸俗的評論與乏味的笑聲將綺羅的歌聲吞沒。將一切創作解構的「庸俗化娛樂」正是專注創作者的克星,綺羅以歌聲撐起的防壁在此刻崩潰了一角。

「小丫頭,ai,去後面保護拂曉騎士!」

幽藍色的光芒一閃,時雨零將兩位陷入劣勢的戰友送向後方。戰局能夠支撐至此全靠幻月尊作為主力苦苦支撐,可她的術式再過精妙也抵不過三位演員合力。傲慢魔偶所化黑星趁機落下,時雨零一咬舌尖集中精力,準備拼著受創保後眾人。

三位演員的合擊在她眼中慢到了極限,時雨零正將弩箭對準最先攻來的驚悚懼魔,眼中卻忽然閃過一抹喜色。她毫不猶豫地轉換對象,將時光之力全力釋放,拖住了搖曳的黑星。

「黑羽機群,啟動。」

這一刻低沉的男音刺穿黑夜,晦暗的導劇創界中閃過兩道全新的光彩。數十只外形酷似烏鴉的飛行器掠過天際,濃郁的紫色煙霧隨著它們的航行彌漫在戰場之上。緊接著紫煙轟然爆散,爆破的勁風引發更加洶涌的爆炸,爆破現象像永不停歇的連鎖般持續,膨脹,增殖!

暴風吞沒了七彩的氣泡,歡愉魔徒的術式被最純粹的暴力生生拆解。驚悚懼魔依仗不死身沖出爆破範圍,不屈不撓纏向秦芊柏要奪武者性命。然而一只粗壯的鋼臂正正擋住了懼魔的爪擊,隨即蒼藍色的炮火爆射而出,將惡魔的身軀瞬間轟散。

「難得見你落在下風啊,羅剎!」

鋼臂的主人緩緩轉身,向驚訝的秦芊柏發出粗魯的笑聲。那是一具渾身青藍的鋼鐵人形,約為10米的身高與常態的機神相比顯得矮小,為接近戰而特殊強化過的護甲與四肢卻給人以魁梧之感。那機神的頭顱猙獰猶如惡鬼,胸口中央圓形的炮口正散發著發射後的煙氣。秦芊柏一眼就認出了它的駕駛員,女孩的回應中略帶訝異。

「比過去像樣了一些嘛,巴德曼。」

「你就這麼跟援軍講話的,嗯?」巴德曼獰笑著開動機神,迎向再次復生的驚悚懼魔,「來來來,不要爛命的下賤玩意,就由老子的四號機‘青鬼’做你的對手!」

「命名的品味還是和以前一樣惡劣,不愧是黑道。」

秦芊柏舉刀站起,與巴德曼一起殺向懼魔。同一時刻,連環爆炸在歡愉魔徒緊急釋放的靜寂術式中一停,逸散的煙塵中浮現出另一個頂天立地的黑影。那是擁有黑紫色涂裝的人形魔神,它那猶如武士戰盔的頭部有著數道形似日出光芒的天線,粗壯的四肢好似固定海水的神針。機神雙手抱胸立于眾人身後,頭顱上赤紅色的獨眼一閃,發出赫赫凶光。

「雲瓔瑯!」地上的綺羅驚喜地揮手。

「呀,呀,呀。盡管心懷感激地道謝吧,本小姐親自來幫你們了!」駕駛艙內雲瓔瑯氣勢洶洶地揮手,差點拍到另一位駕駛員的腦袋,「綺羅醬你放心大膽地唱,有本小姐在你唱到哪里我們就炸到哪里!」

森嚴陰郁的殺氣在這姑娘一開口時就被沖了個干淨,擔當主駕駛員的約翰沉悶地嘆了一聲,這段時間的訓練已讓他徹底熄滅了改變對方的念頭。他操控機神的控制面板,一絲不苟地開啟程式。

「人造機神三號機絕影,戰斗開始。幸運之羽程式,啟動。」

金色的光之羽翼自漆黑的機神身後浮現,片片羽毛抖落沒入眾人的軀體,令我方得到幸運力量的加持。戰場上眾人的精神為之一振,二號機琉炎在此刻乘著烈焰飛來,一馬當先迎向黑星的攻勢。

三名演員的攻勢被齊數化解,中部戰場的局勢頓時一變,人造機神的加入完全改變了戰局。無相神的聲音冷冷傳來︰「三體機神齊聚,可得一時之優。然而格蕾女王強盛,遠方戰局莫測,執劍人有失又為之奈何?」

二號機內卡爾黛西亞不甘示弱︰「口氣這麼大你算哪根蔥?小芊給我嗆他!」

秦芊柏得意道:「區區一個女王而已,阿策可不會輸!」

「很好,要的就是這股氣勢!」

無相神笑道︰「你倒不似叔叔舌拙……」

卡爾黛西亞眼見那莫名其妙的聲音還想開口,頓時大喝︰「綺羅來首歌,把他的聲音給我蓋過去!」

「好的,團長!」

二號機身軀中伸出長長的琉璃階梯,綺羅分出二重身進入琉炎輔助戰斗,本體則在本體圖騰的輔助下一展歌喉。少女的歌聲帶著實音的力量飄揚,令我方的氣勢越加雄壯。

這是拂曉騎士的策略,最單純也最有效的策略。敵方的情報不明就用壓倒性的戰力應對,以最直接的戰力差奪下戰果。歌聲中爆破四起,炎爆炸裂,武者們在煙塵中揮刀,惡魔們在異相中狂舞。一切都離奇得一場荒唐的舞台劇,從中透出的卻是猶如神話戰場的威勢與殺機!

「是不是很急啊,簡•格蕾?」波濤城中,公孫策高聲嘲笑,「看來你的忠實盟友這一次也沒能算到啊!」

格蕾女王沒有搭話,如今的局勢已不再需要言語的交流,敵人之間僅需刀與劍的殺伐。登神儀式被公孫策緊急打斷,此時沒有安全啟動的機會。她高高飛起沒入夜空,一點金光自她的手中落下擊飛獨想印的手里劍。那是一把十字長槍,黃金色的槍身上帶著古通用語的銘文,通體透露著王國古代的華貴與優雅。

聖槍,八百年前一位傳奇騎士所用的隨身兵器。公孫策曾在博物館見過這把武裝的本體,失去力量的它早該隨王國崩壞而毀掉了。但這把槍如今又出現了,帶著自八百年前而來的鋒銳殺氣,仿佛傳說中的騎士再現人世向君王的敵人發起沖鋒。同樣的金光還有數千,數萬,數十萬兵器的寒光將黑夜染做白晝,無數金光照亮女王威嚴的側顏。她手持權杖高聲宣言,將自己所繼承的世界釋放。

「屠龍建國鑄王座,天授民擁聚威權。

人心神意隨君側,號令天下我獨尊!」

「空相•創界。萬能威權•至尊神話!」

毫不顧忌傷亡更不考慮隱匿,格蕾•莫頓的世界在此刻完全展開。威嚴宏大的光中浮現王宮的白牆,拱衛王宮的古舊城堡里走出冰冷的騎兵,金光的影響令風平浪靜的海洋也變得洶涌狂躁,一艘艘軍艦的艦首如尖刀般撕裂巨浪在君王的海域中巡洋。她的世界就是莫頓王國,是阿爾比恩島上一切榮耀與歷史的統合。

「真讓人熟悉啊……」

公孫策輕聲自言自語,立于無邊王國的前方。他沒有領域更沒有世界,在創界法使的威能前顯得如此渺小。他只來得及說出這一句話就被刀兵之雨淹沒,一把利劍刺穿了他的心髒。然而超能力者的身軀在這一刻潰散,爆裂,化作一點灰色的火苗。那火焰冰冷卻茁壯,只一現便以燎原之勢席卷全城。

「寂相•通神,無明印•涅炎轉生。」

嶄新的公孫策自涅炎中重生,通神法的力量無休止地自他的心中涌出。剎那間火焰的狂流溶解兵器,涅炎的浪潮淹沒騎兵,至尊神話的金光竟生生停了下來,雙方的力量激烈踫撞,在海岸都市的上空營造出一條綿延千里的宏偉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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