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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陸,啟明星號。

清晨,6︰30,秦芊柏被摁在甲板上。剛晨練完的女孩大汗淋灕,公孫策撫模著她濕漉漉的頭發。

「以前總是你居高臨下地俯視我,原來在上面看人是這樣的感覺。」

「阿策你先冷靜。」秦芊柏臉頰微紅。

「我發現這個時候的你格外美麗。」公孫策貼近面龐,「像你的戰斗一樣,輕靈,優雅,卻又熱烈……讓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等我擦一下再……」

「你現在這樣最漂亮了。」公孫策低頭親吻她的脖頸,「來,我幫你好好擦擦。」

公孫策一點沒用力,女孩想到冷鋼之州時對方鞍前馬後的服務,沒嘗試掙月兌,將目光斜到一旁。

「……登徒子。」

午間,13︰15。時雨零緊靠著飛船走廊的鋼鐵牆壁,公孫策一手撐在牆上,一手捏著她的下巴,目光深沉。

時雨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你想干什麼?!精神病啊?!」

「上次說好了讓我當一家之主不是嗎?結果你什麼都沒讓我做。」公孫策輕咬她的耳垂,「明明總是把我使喚來使喚去的,零你可真是個過分的女人。」

零一下子被拿捏住了軟肋,眼神閃躲︰「你給我一邊去我要睡午覺……」

公孫策攬住她的腰肢︰「我也想睡午覺了。給我講個床頭故事好不好?」

「講故事可以不許亂模……喂……」

晚上,7︰30。綺羅見公孫策走來渾身一激靈,拿著枕頭當擋箭牌發出慘叫︰「不要啊!」

公孫策手中拿著個接滿熱水的盆,他搬了張凳子在床邊坐下,笑道︰「綺羅,今天負責做飯和打掃衛生辛苦了,我幫你做足底按摩吧?」

綺羅傻傻地舉著枕頭,半張著嘴︰「……啊?啊?」

「不需要嗎?難得綺羅對我這麼冷澹。」

「啊不不不!」

綺羅小心翼翼地將足尖探進盆里,公孫策仔細清洗著,等泡完後以恰到好處的力度幫她按摩著腳掌。

「綺羅你的腳很漂亮哦,下一次要不要試試穿露趾涼鞋?」

「也不是不可以啦……」綺羅尷尬又迷茫,「話說公孫策你對我好……溫柔哎……」

「看來偶像小姐喜歡粗暴一點的?」公孫策壞笑。他伸出指頭輕輕撓著女孩的腳心,引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不要,好癢,住手啦~!」

然後,時間來到兩小時後……

蒼穹之都,莫垣凱的家。

「啊要死要死要死——」

莫垣凱躺在瑜加墊上扯著嗓子慘叫,正幫他做放松動作的奧莉安娜見怪不怪,加大手上的力度︰「莫,學會放松肌肉,再做1分鐘壓腿。」

「再壓真要撲街了!啊!」

「堅持,先生。」

奧莉安娜單掌壓著他寬厚的背部,在慘叫聲中強迫蒼穹英雄做完了最後的肌肉放松。她站起身來,活潑地說︰「你是否感到身體輕快了許多?」

莫垣凱呈大字型躺在墊子上,神態活似一條擱淺的幼年藍鯨。他開口時氣若游絲︰「輕得好像要上天堂一樣……」

「真好,看來卓有成效。」

奧莉安娜蹲來將溫水杯送到他的嘴邊,莫垣凱狠狠喝了兩大口感覺如獲新生。他擦擦臉上的汗,露出傻乎乎的笑容︰「奧莉安娜,你穿這套好棒哦。」

奧莉安娜今日穿著女式運動背心與瑜加短褲,運動少女常見的穿著將曼妙的身材曲線勾勒得淋灕盡致。女騎士臉上微微一紅,拍了下他的肚腩︰「這是為了和您一起鍛煉!」

「我超級有動力。」莫垣凱一臉真誠,「你要是願意抱一下我絕對下午動力加倍。」

奧莉安娜的嘴角一抽一抽︰「先生,我現在可還抱不過來你魁梧的身軀呢。再瘦十斤再說吧。」

「抱一半都行的……」

莫垣凱在墊子上蠕動了一下,沒爬起來,索性繼續癱成一坨爛肉,看得奧莉安娜直皺眉頭。這時房間另一側的水晶球亮起,奧莉安娜趕忙調整了一下心相武裝的角度,防止某人進入視線範圍,這才接通通訊︰「晚上好,騎士艾蘭迪亞!」

「中午好,騎士奧莉安娜……」

拂曉騎士今日的狀況不太對勁,那語氣中明顯的猶豫與復雜的面色讓奧莉安娜尤為驚奇。她關切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咨詢你的意見,是關于公孫先生。」拂曉騎士聲音微小,「他對我做了一些……難以啟齒的事情……」

後方的莫垣凱蹦一下翻身坐起,怒目圓睜渾身殺氣好似準備執行家法處決不肖子孫的親爹,奧莉安娜倒吸一口冷氣,嚴肅地問道︰「聖王在上啊,他做了什麼?!」

拂曉騎士滿臉通紅︰「……他親吻我。」

莫垣凱咕冬一下癱了回去,從抽屜里模出兩個耳塞一塞開始裝死。奧莉安娜尷尬地支支吾吾︰「這個,我想……以你們兩人之間的關系……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但他的態度很強硬。」艾蘭迪亞目光游離,「我不知所措,他從未對我如此失禮。」

一向冷靜嚴肅的女騎士此刻像個內向的小姑娘,奧莉安娜差點笑出聲來。她壓下笑意,正色道︰「騎士艾蘭迪亞,他不僅僅是你的隨從。你們以後要正式談戀愛要結婚的,你不可能一輩子對他呼來喝去啊。」

艾蘭迪亞聞言倍感慌張︰「這不可能,騎士奧莉安娜!他已經有自己的戀人了……」

「我們也可以說,你的隨從是一位聖王般的英雄。」奧莉安娜調笑道,「別犯傻了,艾蘭迪亞。誰都看得出來你們有多愛彼此,你是在找理由逃避呢。」

「我沒有……」拂曉騎士欲言又止,嘆了口氣,「換個話題,他們知道百年危機的事情了。」

奧莉安娜端正態度︰「他們反應如何?」

「還算平穩,他們都有所成長。」拂曉騎士閉目,「我有時會很愧疚,因為我瞞著身邊人如此多的事情。」

「別想太多,你是為了大家著想。」奧莉安娜安慰道,「和公孫策好好談談,別讓自己難過。」

「我不會的。」拂曉騎士微笑,「順便一問,最近你有與陛下聯系嗎?」

奧莉安娜頓時活潑起來︰「陛下經常找我聊天!我想她在王都挺寂寞,就和她分享我在這邊的日常生活,陛下听了也很開心呢。」

「這再好不過了,騎士奧莉安娜。」

又寒暄了幾句後騎士們結束了通訊,莫垣凱把耳塞拿出來,幽幽地嘆息。

「百年危機啊……感覺近在眼前又感覺遠在天邊,知道不知道都一個樣。」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莫?」奧莉安娜隨口問道,「我等到創界之後才被告知此事呢。」

「8年前還是9年前來著?」莫垣凱撓了撓頭,「當時我剛覺醒能力沒多久心里沒什麼數,去黑各國的監控和數據庫恰巧打探到這消息,因此還跟查過來的洛寧勒斯打了一場。不過當時只知道世界夠嗆撐到100年後,龍種的事情都是四年前才知。」

奧莉安娜驚愕地望著他,她俯來擁抱自己肥胖的男友。

「奧莉安娜小姐?!」莫垣凱大驚。

「莫,別這樣讓人心疼。」奧莉安娜低聲說,「你和艾蘭迪亞一樣,總喜歡瞞著許多事不說。」

莫垣凱撓撓頭,嘆道︰「說出來對大家都沒好處,那又何必再說……而且我都覺得沒必要那麼悲觀,說不準是梵定界自己出問題,又或者是皇帝眼神不好。就算是真的又怎樣呢?總要先把眼下的問題解決再考慮將來啊。」

窗外的藍天中飛過火紅色與黑紫色的鋼鐵巨人,低處有另一台小體型的機神掠陣。機神的測試已基本完成了,這一次他們準備充足。

艾蘭迪亞放下水晶球,坐在書桌前,感到心亂如麻。在教學計劃基本完成後,多出來的時間反倒讓她感到苦惱了。再多講些或許能用到的象征術式?再打打顯現法的基礎?亦或者暗示天極的安排,讓策提前作下準備?

可艾蘭迪亞難以平靜,她總想起策今日的種種異常舉動。新印契的副作用看來還未完全散去,那股陌生的做派讓她下意識感到憂慮。

「艾蘭迪亞,你睡了嗎。」

溫和的敲門聲響起,艾蘭迪亞收起筆記,略感緊張︰「沒有,請進。」

公孫策進了門,他應該剛洗完澡,擦干的頭發上還帶著濕潤的水汽。艾蘭迪亞站起身來,他滿面壞笑,先一步開口︰「晚上好騎士小姐,我來履行承諾了。」

艾蘭迪亞正色道︰「策,我正打算和你說——」

公孫策將手虛放在她的肩膀上,低聲說︰「艾蘭迪亞,我絕不做你憎惡的事情。你討厭我觸踫你嗎?」

「我……」

拂曉騎士的聲音小了起來,公孫策的眼神如此真誠,她沒法在對方面前說謊。

「不,策。」她輕聲說,「我不憎惡你的觸踫。」

公孫策將手放實了,一手輕輕下滑摟過她的腰肢,一手挽過她銀色的頭發。他盯著女子的雙眼︰「你討厭我的親吻嗎?如果這為你帶來了煩惱,我現在就走。」

「我……」艾蘭迪亞垂下目光,「我……」

拂曉騎士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心聲,吐露真實從未如此艱難過。

「……我不討厭你的吻。」

她做好了心理準備等結束後再談正事,但公孫策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熟悉的狡詐,他的嘴角上翹,笑容中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拂曉騎士頓時反應過來,氣惱道︰「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多值得慶賀啊艾蘭迪亞,我們認識四年了,我終于成功對你惡作劇了一把!」

公孫策大笑著向後一倒,抱著艾蘭迪亞躺在床鋪上。那股子眉飛色舞的歡快神色讓艾蘭迪亞想起了當年那個油嘴滑舌的少年和他拙劣的惡作劇,看來有些刻在骨子里的東西無論怎樣成長也抹不去痕跡。她頓時感到輕松了不少,並第一時間提醒道︰「注意禮節,先生。」

「注意禮節,騎士小姐,你還穿著我的T恤。」公孫策針鋒相對。

「這是你贈與我的。你的衣服很舒服。」

「那是,你一眼就挑中了我最喜歡的一件。」公孫策松開雙手,誠懇道,「我是來道歉的。很對不起,艾蘭迪亞,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強硬無禮的行徑,只不過是對我網開一面罷了。」

「那是新印契的副作用,我不會責怪你。」

公孫策舉起雙手做投降姿態,低聲下氣︰「不找借口,做了就是做了。怎麼說教都好請原諒我吧騎士小姐,求求你了。」

艾蘭迪亞瞧著青年這幅做派,一時間覺得很好笑。兩人之間那點微不足道的芥蒂頓時煙消雲散,艾蘭迪亞輕輕點了下他的額頭。

「我先決定欺瞞大家,我本就應當受到責怪,所以此事沒有原諒一說。但公孫先生,你該為另一件事致歉。」

「啊?」公孫策頓了一下,反應過來,「抱歉我不該叫你傻逼女人……你知道我上頭了!」

「我也與你說過許多遍要以得體的方式表達怒氣。」艾蘭迪亞板著臉。

公孫策兩眼一翻︰「我都上頭了我沒法得體,而且這句話我從四年前就想說了。你有時候真的很讓人惱火你知道嗎。」

「我知道。」

艾蘭迪亞趴在他身上沒動,公孫策重新抱住她,轉過身子讓她躺在一旁。他面對面望著女騎士的雙眼,緩緩梳理著她柔順的銀發。

「但是我們都不怪你的,你就是個不善于表達的老好人嘛。你看大小姐零綺羅她們認識你沒多久也都逐漸沒有防備了,因為她們知道你值得信賴。」公孫策柔聲說,「別在意我之前的蠢話,該瞞情報就瞞情報,不要因此阻礙計劃。我等著水落石出的一天稱贊你神機妙算呢。」

「謝謝,策。」拂曉騎士微笑,「副作用徹底結束了嗎?」

「上次那麼劇烈是因為受了寂靜王干涉,這次是我自主研發,和以前一樣時間很短的。」

「但這次的副作用顯得很奇怪。」拂曉騎士思索,「它讓你變得強勢、主動、去作一些與平常大不相同的舉措,卻未真正傷害到你身邊的人……憤怒……無力感的消除?」

「是啦是啦不愧是你。」公孫策嘆氣,「憤怒的來源就是無力和無能啊,因為做不到趕不及才會燃起怒火。所以我這次修得是專門克制‘障礙’的術式,我修完這印之後轟一下感覺自己超級牛逼無所不能,會仗著氣勢去做平時想做但不會去做的事情。」

艾蘭迪亞下意識模著自己的唇︰「所以你一直想……」

「我們四年前畢竟有過一次……」公孫策吞吞吐吐,「我以前沒常識以為那是必要的‘過程’,但了解這麼多後我猜繼承無常法不一定要……對吧……?」

拂曉騎士尷尬地移開目光,曾經的往事同時浮現在他們的心頭。她沉默了一會,小聲說︰「那你還打算每晚來……詢問我?」

「我一向尊重你的。」公孫策吞吞吐吐,「我不知道不討厭與喜歡在你那邊能不能劃等號……你的意見是?」

艾蘭迪亞目光閃躲,沒有說話。公孫策揚起眉毛,將臉湊近。這一次的吻舒適自然了許多,他現在經驗豐富,她逐漸有了經驗。

「晚安。」

「晚安。」

公孫策走出房間,伸了個懶腰,心中充滿了扳回一城的成就感,他睡前習慣性用念動力掃了一圈,發現了異動。

公孫策穿過艦橋來到甲板,夜空中點綴著點點繁星,高空中清冷的風吹著女孩的衣角。甲板邊緣綺羅將雙手撐在欄桿上,獨自凝望著夜景。

「穿這麼少在外面當心著涼。」公孫策走到後方,將她抱住,「有心事。」

綺羅抬腳踢踢他的小腿︰「我男朋友在和他的老相好甜甜蜜蜜我作為陰濕女在嫉妒呢。」

「那樣的話可愛的陰濕女小姐會主動過來粘我或者找她的好閨蜜發牢騷。」公孫策捏捏她的臉蛋,「在想百年危機的事情。」

「是啊……即使知道那是未來的事情,是不可信的預言,但還是止不住感到擔憂。」綺羅嘆氣,「公孫策你知道我的心態是最差的,我沒你們那麼厲害啦就會想七想八。這兩天我總在想,我們是不是該和蓋烏斯再商議下呢?那個男人說得胸有成竹,我感覺他沒有在說謊。說不定他真有修復實在境界的方案……比塵埃劇團過去的盤算更成熟的方案……」

公孫策靜等她說完,笑道︰「綺羅,試試再往深處想想。」

「再深點?」

「如果蓋烏斯真和我們沒有利益沖突,他何必在之前一路與我們為敵?他可以不在乎我們這一船人,說破天了不算終末劍我們也就兩個創界戰力,而帝國王國還有更多創界法使,女王和皇帝會考慮更多數人的利益。那為什麼我們會來阻止他?為什麼拂曉騎士至今仍瞞著我們許多事情?」

綺羅咽下嗓子眼里的話,低聲說︰「因為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雙方存在著無法退讓的深層次沖突……」

「所以和談終究是泡影,真相大白的時候應該快到了。」公孫策抱著她後退,「別想太多,早點休息。」

綺羅仍戀戀不舍地望著星空。

「總感覺壓力好大啊……知道的多了之後就覺得世界像一雙巨大的黑手,黑壓壓地握過來,要把心里的那點希望都掐滅掉。」

同一時刻,莫頓王國。

格蕾女王听完密探首領的匯報,揮手令其退下。法姆的探知證明公孫策對她尚無懷疑,如此看來拂曉騎士的思考可能仍停留在猜忌的階段……或許她連自己的隨從也瞞過了?為了保證執劍人的修行順利?

她享受著猜忌帶來的安全感,思索著這次行動中得到的最珍貴的情報。法姆的出手沒有被阻攔,這就說明虹翼卿目前還不打算站隊。這樣一來操作的余地就大了許多,那老人期望看到實驗的成果……

格蕾知道現在是該下注的時候了,她從腦海中提出為自己準備好的最後一道保險。

「請獵影騎士加弗里前來見我。」

密探首領附身道︰「是,陛下。」

十五分鐘後加弗里走入了王宮,他的心中有著困惑也有著緊張。王都近日的氣氛不同尋常,或許格蕾女王已發現了他與返魂法師私下的溝通。但老騎士沒將心中的糾結反映出一點來,他像往日那樣彬彬有禮地向女王問候,嘮里嘮叨的言辭里帶著挑不出錯的油滑。

「真高興見到你,騎士加弗里。我有件事情想要咨詢您的智慧。」

格蕾女王言笑晏晏,加弗里顯得很是驚喜︰「向陛下您提出建議!這真是我職業生涯中值得記錄的一筆。不知您想咨詢什麼?」

「是有關安保的問題。您知道我近期打算訪問合眾,以此配合拂曉騎士在北大陸的行動。但我畢竟才突破創界不久,戰斗經驗尚不充足,唯恐孤身一人會重蹈我父親的覆轍。」

加弗里正色道︰「您的所有騎士都將不惜性命作為您的盾牌。」

格蕾微笑︰「您覺得哪位騎士適合擔當我的護衛?」

「請容許我厚顏自薦。我曾是獵人,不但經驗豐富,更見識過許多同僚們不了解的手段。」

「我相信你的本領,親愛的騎士。」格蕾點頭,「但我依舊有些憂慮,畢竟北大陸強者眾多,在他人的主場總要加緊防備。還是應當多做些防護……不如就請四位星輝騎士與我同去,如何?」

女王的臉上帶著少女般天真的笑容,加弗里的心頓時沉到谷底。四個人質。四個拂曉騎士最在乎的人質。

他想要找借口搪塞,想要想辦法推月兌,可格蕾女王的目光居高臨下,他知曉自己只能做出一個回復。

騎士微笑著鞠躬,朗聲道︰「是,陛下。」

流星城,地底空間。

大劇本馬上就要完成,高帽白衣的男人發出暢快的高笑聲。他隨手抓起一旁的小本子,揮筆寫上寥寥數語。

司徒弈自袖中拿出一只怪異的手掌。這手掌由粗糙的絲線編織而成,正是虛光之龍死後遺留的力量。他以虛光之爪握筆,寫道︰

這一刻不可視的因果隨之紊亂,遍布北大陸的命運絲線編排出固定的結果。司徒弈放下鋼筆,收起龍爪,將手一抬。灰色絲線牽引著一具傀儡自黑暗中走出,那是個身穿雨衣的魁梧人形,曲棍球面具下的雙眼沒有一絲神采。

「破敵還須攻弱處,去往實音助雙魔!」

本應死去的驚悚懼魔無言轉身,化作一團雨水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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