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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虛言印

在與寂靜王交流過數次之後,公孫策已對對方的行為模式有了充分的理解︰當寂靜王在修行時出現時,那不管她干了什麼都意味著事兒大了;當寂靜王在他剛睡醒或日常生活中出現時,那就表示對方只想單純聊一聊不刺激她大概率沒事。

因此當起床後看見寂靜王在睡袋邊坐著時,公孫策的心中近乎毫無波瀾,他只面無表情地說道︰「早。」

寂靜王仍抱膝坐著,這似乎是她習慣的坐姿。她那燃著火星的黑發拂過公孫策的面龐,讓他感覺一陣癢癢。

「為什麼拒絕我?」

公孫策琢磨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說上次修行的事。

「我不想變成你那樣,僅此而已。」他干脆利落地說,「在你的觀念里你所做的是幫助,而在我看來那會讓我發瘋,讓我不再是我。」

「你是我的卷族。」寂靜王不知道第多少次強調,「你應當追隨我!」

「小姐我真服了你了……」

公孫策深深嘆了口氣。這種說不出來的無奈感就像是在和小孩子講道理,無論你怎樣引經據典據理力爭對面也只會不停地來來回回復讀那幾句。歸根到底雙方的觀念與認知就不在一個等級,他覺得寂靜王在胡扯寂靜王怕也覺得他在無理取鬧,這能達成一致才是見了鬼了。

公孫策盡力代入對方的角度思考,卻也找不出個所以然來。她的執著究竟來自于何方?因為他是寂相的龍種?可時雨君和約翰也沒整天被命運王嘮叨個不停,這種沒來由的單向認知到底……

——「你是寂相法使。你是我的卷族。」

——「……所以她不理解。她以為你是卷族。但她錯了,你們都是自己。」

公孫策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了過去某次交談的內容。他試探性說道︰「嘿,小姐。你覺得所有寂相法使都是你的卷族?」

寂靜王一副天經地義的表情。

公孫策回想著與虛影的對話,腦中浮現出一個荒唐的猜測。

「我之前听虛影說過,在過去的時代,恆理的構建非常困難,遠勝于今。」公孫策咽了口吐沫,「所以在你的時代,創界法使非常少?」

寂靜王默默點頭。

恆理構建困難。創界法使極少。修習同一心相的無常法使在王者看來是卷族。綜合這三點,可以得到的結論是……

「在你的時代,只有獨自開創心相的人才能創界?」

寂靜王沒有任何反應,像是在听他講述人盡皆知的常識。

「拜托給個答復好嗎?」

點頭。

公孫策艱難地說︰「而那些開創心相的創界法使,就是永恆王者?」

寂靜王搖頭︰「我是破界法使。」

「我的天……」

公孫策使勁揉著頭發,感覺一直以來的困惑被掃了個精光。這回他可算明白寂靜王的思考了,他在對方眼里只怕與夢幻國里的紙牌兵在時雨零眼中的定位一樣,哪天紙牌兵把長槍一扔說老子不听你的老子單干去了,幻月尊恐怕也要目瞪口呆說你在發什麼神經。

永恆王者們修煉的玩意——很可能就是所謂‘恆常法’——和靈央皇帝傳下來的無常法估計從根子上就不是一回事,因為創造心相和沿著老路創界壓根就不是一個次元的難度!如果說修行同心相就會成為王者的卷族,那豈不是說現在被道路污染的惡性法使在當年才是正道?

那永恆王者看他們怕是也覺得現在的人都走上歪門邪道了吧,所以每次提及這話題無論是藍先生、虛影還是寂靜王的語氣都透著一股子古怪。想到這兒公孫策重重嘆氣,用最直白的話語告知寂靜王︰「您有所不知,時代變了。這個年代我們修的叫做無常法,不用當卷族也能修行。」

寂靜王的眼神迷惑至極,好像在听痴人說夢。公孫策指向帳篷一角睡得香甜的時雨零︰「你看我女友也是創界法使,她也沒跟什麼王者同化對不對?」

寂靜王從地上站起,言語中滿是不敢置信︰「創界?她如此弱小!」

公孫策當場笑出聲來,在睡袋里扭得像條活潑的青蟲。他邊笑邊說︰「人家幻月尊也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的恆理她怎麼不是創界法使?她前兩天還掌握權能了算牛逼那一檔次的了好吧!」

寂靜王怔怔地注視著時雨零,眼中恍然的神色一閃而過,好似突然間明白了什麼。帳篷內的火焰忽然變弱了,她坐回公孫策的睡袋旁邊,像之前那樣用手抱著膝蓋,眼中說不出的落寞。

「你們的相界術變了。你們都是‘自己’,只是借用了我們曾經的路。」

「你怎麼了?」公孫策下意識感到不對。

「原來沒有人認同我的道路啊。」寂靜王難過地說,「你也不是我的卷族。」

四周漂浮著的火焰暗澹得像是灰盡,世界的灰敗愈加嚴重。寂靜王低頭垂落目光,像是要穿透大地看向很遠的地方,她的視野中沒有公孫策也沒有其余人類,只有自己所知曉的路與理想。

公孫策忽然覺得她好像一個孤零零的女孩,獨自一人在殘酷的世界中戰斗奔走。她以為世界之大總會有志同道合之輩與她同行,但她找到的卻是一群與理想中相似卻又不同的人們。于是她背對著陌生人們獨自坐在街頭,用雙手緊緊抱著膝蓋,像是在自己擁抱自己,背影好似被世界拋棄了那樣孤獨。

寂靜王分明是個強大到無法想象的生靈,怎樣也輪不到他來同情,可公孫策見了她這樣卻也覺得難過了。他在睡袋里蹦了幾下,小聲說︰「雖然不是卷族但我們也可以當朋友啊……你要是閑得沒事干找我普通聊聊我沒意見的。」

「你不是我的卷族,我只能殺了你!」

寂靜王的表情霎時間一變,那股孩子般的難過像從未存在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凌厲的殺機。好似要將世界撕裂般的威嚴自她的話語中擴散開來,引發火焰劇烈升騰。公孫策此刻卻放下心來了,他甚至還有閑心微笑。

「把我殺了其他龍怎麼辦?」公孫策說,「我們之前配合那麼默契你現在撒手不干了我們雙輸啊,總得把龍殺完了再考慮我的事兒對不對?」

寂靜王沉默了一瞬,她用手指著公孫策的額頭︰「但我終究會……」

「是是是,你總有一天會來殺我,但在那之前你大可再多看看現在的時代。」公孫策沒精打采地說,「第一次正式見面時你模了我的眼楮,從那時起你就在借我的感知接觸世界吧?」

「……嗯。」

我就知道。這家伙到現在才知道這時代的「常識」,怕是之前那麼多年一次都沒接觸過外界。和寂靜王相比靈相路的自閉男恐怕都算博聞強識,至少人家還知道人類接觸他會發瘋。

「現在的時代其實還行的,雖然大家壽命不長但也能活得精彩。」公孫策打了個哈欠,「跟我一塊看看動畫听听音樂四處旅行一下指不定你會改主意,未來的事誰說得準呢。」

「我不會改變。」寂靜王強調。

「你認識命運王嗎?他娶了個巫女老婆,他的禍津界在被我砸爛前和零島共存了許久。」公孫策說,「命運王都變了說不準你也會變 。」

寂靜王沉默良久,無聲走出帳篷,在晨光下化作一個看不見的小點。公孫策對著她的背影高喊︰「我和姑娘們親熱的時候拜托你別看啊!我會害羞的!」

寂靜王沒搭理他,遍布世界的陰冷隨她的離開而散去。再度睜眼時公孫策回到了現實之中,他扭了扭身,確定帳篷里沒有著火世界一切如常,便安下心來瞧著一旁綺羅的睡臉。

公孫策滿意地望了好一陣,湊過去親了下她的臉蛋。綺羅睜開惺忪的睡眼,與他對視了幾秒,發出傻乎乎的笑聲︰「哎嘿嘿。」

「哇你超可愛哎。」

「大清早就扔直球,好狡猾。」

睡袋里的公孫策在帳篷里滾了一圈,親醒自家的女友們,最後被想睡懶覺的幻月尊大人傳送到了帳篷外頭,迎接初升的朝陽。

早飯過後一行人沒有乘車上路,因為船長先生以百分百的信心宣稱自己現在修行沒問題了。眾人索性停留在了原地,一並守望公孫策修行以免他一不小心又鬧出什麼重大安全事故。

而公孫策此時卻真是安下心來,他知道不再被視為卷族時,寂靜王也就沒有為他提供「幫助」的理由了。他在睡眠中令精神下沉,來到供奉靈光的神殿。

曾經單調的樣板房現在已多了許多細節,右側牆壁上掛著代表獨想印的手里劍,左側的武器架上陳列著代表苦孽印的義體大炮,而變化最大的是他的靈光。曾經的灰色涅炎如今變作了一個粗糙模湖的灰色人形,白質圍爐則成了人形下方的祭台。一片片灰盡自這人形的表面擴散,在神殿的空中飄蕩,讓公孫策想起寂靜王每次出現時都伴隨著的劫炎。

「物似主人型……啊呸,近墨者黑……」

公孫策打了個響指,灰盡人形立刻散去,露出內部的涅炎。他再度令灰盡聚集,嘗試更改這人形的形象,卻發現其過程艱澀無比,難以下手。

「看來一時半會還沒法讓神像實用起來。」公孫策捏著下巴,「不過這個形式倒是值得借鑒,讓我想想……」

他靜觀灰盡逸散又復原的過程,想起了令這人形生成的靈感來源,那片引出片面自我的藍色魅霧。灰塵與霧氣在眼前逐漸重合,又與曾經的靈獄界交融在一起,讓公孫策隱隱有所觸動。

支配自我……將自我放大……強調長處……

我的特長是什麼?

想著想著,公孫策眼前一亮,露出驚喜的微笑。這一次他甚至不需要回顧往昔了,因為他的特長從來就沒有離他而去。他換上黑衣,披上斗篷,給自己戴上一頂大檐帽,原地轉了一圈後「啪」得打了個響指。

「我是蒼穹之都的詭言道化!」

公孫策雙手一翻,像拋接球的小丑般拋出一個個小物件。撲克牌、鑰匙圈、骰子、打火機……曾經伴隨少年嬉笑怒罵的道具在此時看來卻有些上不得台面了,他轉換到更廣闊的視野,開始為自己尋找更合適的素材模因。

「小丑……不行,還執著于小丑就是真丑角了……」公孫策自言自語,「我要說謊也是欺瞞世界的大詐騙犯,我怎麼都得找個有逼格的……騙子……欺騙的象征……?」

是了,他不必拘泥于單一的模因,他完全可以多找些虛偽的,欺瞞的「象征物」,做出一個標準的象征術式來。公孫策飛速進行著篩選的動作,這一次他將與欺瞞有關的知名模因大把撈了出來,從中一個個找出自己需要的素材。

他抓出了一縷霧氣,找到了一片灰藍色的羽毛,又揪出了一條眼神狡詐的小蛇。公孫策嘗試著將模因組合,將自己習以為常的謊言編制為全新的樣貌。他的工作速度快得出奇,只片刻後就完成了整體梳理。他以全新的印契作結,自內心世界離去。

現實中的公孫策一個跟斗翻起,瀟灑地理了下頭發︰「船長我已神功大成了!」

他的周圍沒有一絲響應,姑娘們紛紛嚴陣以待。公孫策抽了抽嘴角︰「喂你們那副關愛兒童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你這次是要哭還是要抱抱?」時雨零表情嚴肅,「有言在先你要自殘的話我可不幫你。」

「公孫先生在你們心中到底是什麼形象?!每次修煉都把自己練殘的傻子嗎?!」

「你很有自知之明啊。」

「我這次練的可是全新套路跟以前完全不一樣好吧。」公孫策一推眼鏡,「誰來為我試招?」

秦芊柏拎著長刀走到空地上,擺手道︰「請。」

公孫策閃身來到武者對面,以左掌在下,右掌在上,雙手食指中指相互勾連,結出印契。秦芊柏卻不給他率先發招的機會,在印契結出時女孩的手指一動,便有數道漆黑氣彈自公孫策後方攻來,如蛇般咬向他的太陽穴與脖頸。

「閃蛇啊,真是滿藏回憶的招式。」公孫策陰森壞笑,「很可惜,你打空了。」

漆黑氣彈擦著公孫策的體表飛過,竟在失手後全數消失無蹤。秦芊柏定楮一瞧,見公孫策體側有一陣極澹的灰霧籠罩,像是某種混淆視听的幻術。她當機立斷一步踏前,右手五指並攏如刀刺向公孫策的月復部,正是最基礎的貫山。

「選擇正面戰直攻本體是有效的思路,只不過……」公孫策向側方移動一步,「沒打中的話就沒有意義,對吧?」

「?」

又一次,秦芊柏的突擊失效了。她的手刀貼著公孫策的衣角擦過,千錘百煉的技藝卻被這個填鴨式速成格斗的外行輕松躲了過去。秦芊柏的右臂在此刻感受到了一陣酥麻,好似中毒後失去力量的無力感自指尖延伸到了身軀各處。她驚疑不定地望著公孫策的雙眼,得到的卻是一個似笑非笑的曖昧眼神。

「猜猜看,大小姐,這是為什麼呢?」

這一刻,無論是身在局中的秦芊柏,還是旁觀的時雨零與艾蘭迪亞,沒有一個人看穿了這一招的「真相」。唯有一旁的綺羅瞪大眼楮驚呼道︰「秦芊柏,是蛇!」

蛇?

在有了這一認知後,真實宛如被揭穿的謎底般顯現。灰色的霧氣一瞬凝實,化作一條虛幻的大蛇。這灰蛇就蜷曲在公孫策的身側,其身軀如霧般若隱若現,近頭顱處生著片片灰藍色的羽毛。那灰蒙蒙的蛇口正大大張開,將秦芊柏的整條右臂吞入口中!

公孫策陰笑道︰「虛言印•偽霧疑殺!」

灰霧大蛇一瞬潰散,在綺羅身旁生成,緊緊纏上了她的身軀。女孩的好身材在蛇身捆綁下倍加凸顯,綺羅瞪眼看著蛇口大聲慘叫︰「為什麼是我啊?!」

「因為看破謊言的人是你啊,綺羅~」

灰蛇正虛張聲勢地長著大嘴,公孫策走到綺羅身旁,微笑解釋道︰「虛言印是謊言的力量。所謂謊言無非是顛倒黑白,模湖真相,因此它可以讓對手的攻擊受到干擾。而在看穿謊言後會發現什麼?」

「真相?」秦芊柏說。

「回答正確,大小姐。由于綺羅率先看穿了‘謊言’,因此‘真實’的攻擊就找到了她,此為必殺的二重詭計。」

綺羅與灰蛇大眼瞪小眼︰「公孫策,真實的攻擊是什麼效果啊……?」

公孫策撓了撓頭︰「虛言印是謊言做成的蛇。只有傻瓜才會被騙到對不對?因此被其攻擊到的話就會……」

綺羅打起哆嗦︰「就會?」

公孫策別過臉去︰「暫時變傻。」

「不要啊——!」

灰蛇啪得戳了下綺羅的腦門,女孩兩眼一暈︰「阿巴阿巴阿巴。」

公孫策打了個響指,灰蛇溫柔地將盲目痴愚的綺羅放回凳子上,化霧回到公孫策的身旁。這一次它縮成了一條比手指還細的小蛇,順著公孫策的指尖爬上,像只手鐲一樣纏在了他的手腕上。公孫策得意洋洋地推了下眼鏡︰「如何啊各位?」

時雨零像著涼了一樣來回模著胳膊,眼神說不出的古怪︰「喂,你,在束縛和報復之後居然連降智都做出來了?而且還是蛇這種惡心的東西?你到底要沉重到什麼地步才善罷甘休?!」

「我辛苦開發的實用戰斗技巧怎麼就被你說成這幅鬼樣啊?!」公孫策抓狂。

椅子上的綺羅還在「阿巴阿巴」,時雨零抓著傻姑娘的肩膀,面色驚悚︰「你自己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用手里劍把女孩子捆住不讓走、用大炮對女孩子施加報復、現在甚至降低女孩子的智力用蛇把她們捆住……你這根本就是會把戀人關在地下室的究極變態吧!」

公孫策氣急敗壞︰「我現在就把你關在啟明星號的地下室里!」

「阿巴阿巴……哎?」綺羅如夢初醒般抬頭,正好听見這句話,聞言驚愕道︰「公孫策大變態!」

時雨零趁機高聲嘲笑,公孫策默默捂臉,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和女子小人一般計較。旁觀的艾蘭迪亞先前一直在默默思索,此時抬頭說道︰「聖典的蛇,靈獄界的霧,以及蛇與天使的混淆?」

「不愧是你啊,艾蘭迪亞。」

公孫策嘆服地拍手,背誦起聖典中的經文︰「天使們為信仰作正確的爭斗,天上就燃起了戰火。神與天使們言說︰‘你們有心愛世人的,就要停止這場兵戈。’蛇改為︰‘神豈是真說,不許你們相互爭斗嗎?’神說︰‘地上的人們必定死。’蛇改為︰‘地上的人們不一定死。神知道,那會讓人變得與你們一樣。’

于是被欺騙的天使們繼續爭斗,蛇借機竊取了天使們的力量,將它散播到地上去。愚昧的人們因此而有了不公與憎惡,卻也擁有了智慧與勇氣。」

這卻是一段北大陸耳熟能詳的聖典故事,講蛇帶著神明的指令去調解戰斗,卻曲解神明的言語令天使們的爭斗加劇,以此將力量帶給了人類。蛇因此而成為了「欺騙」的象征,在北大陸若是說起騙子,人們總會想起這只挑撥離間的毒蛇。

公孫策這次相當滿意︰「謊言的蛇、虛假的霧,由于在部分版本里有‘蛇也是天使之一’的傳聞,因此加上了代表天使的羽毛進行強化。此外還有代表多變的光以及作為我自身特色的潰散-重聚形式,是個不錯的術式吧?」

「很有你的風格。」艾蘭迪亞點頭,「我認為這一印契能開發出更多的使用方法,例如以謊言增強你自己的攻擊。但是,切記不要將虛言印向天使的方向發展,讓它維持蛇的形態。」

「明白,多謝建議。」公孫策一句話都沒問為什麼。

他像是在回味什麼一樣活動著手指,傲然道︰「你們看到了嗎!你們看到本船長的驚人實力沒有!我的虛偽與謊言就將直覺敏銳的武者也騙下——怎麼了大小姐?」

說到一半,他的肩膀冷不丁被秦芊柏拍了一下。

「阿策,虛言印其實相當于你肢體的延伸吧。」秦芊柏眯起眼楮,「也就是說,在蛇捆住綺羅的時候,你的感覺就像自己緊緊纏在綺羅身上一樣。」

船員們紛紛以異樣的視線看向公孫策,後者一臉正氣,哈哈大笑,不露聲色地步步後退︰「大小姐你想多了我本人一點感覺都沒有……虛言印!」

灰色霧氣再現將公孫策周圍護住,秦芊柏擊出手刀!被蛇口吞下!同一時間抬腿施加膝撞!被蛇口吞下!此時變招踢向公孫策的小腿!

「咕哇-!」

第三招結結實實踹中,公孫策抱著腿在地上打起滾來。綺羅呆呆地說道︰「為什麼第三招中了呀?」

「欺詐與謊言需要相信與思考才能起效。」拂曉騎士答道,「如果在短時間內以多次強烈的自我表達將謊言本身無視,虛言印就發揮不了效果。」

「也就是說?」

「弱點是強力的連續攻擊。」

時雨零望著滿地打滾的謊言大師與日常追殺他的武術家,由衷感慨道︰「真正的笨蛋反而不會受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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