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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獨想印

公孫策感到自己正在墜落,他的四周是污穢血酒的赤色,他的身下是看不見盡頭的無底深淵。有無數狂野的線條在血酒中亂舞,像是一幅幅抽象的壁畫。

公孫策飲下了聖杯中的血酒,但那不過是心中的「表現」。真實的金杯仍待在公孫策的懷中,他那舉動的實質是引動污穢金杯的力量,令血酒中的負面情緒將自己侵染。這熟悉的感覺猶如被赤法師的嗔怒天再度侵蝕,污穢聖杯不愧是赤法師為自身打造的武器,與她在某些方面近乎完全一致。

若就這樣無休止地墜落下去,他會直接被負面的浪潮淹沒。因而公孫策以出奇的冷靜觀察著四周,從那一幅幅畫中尋找適合自己的情感。被壁畫映出是過往中最為深刻的剪影,像是一張張被妖魔丑惡化後的照片。那其中有站在角落注視艾蘭迪亞與莫垣凱的公孫策,有貪圖享樂虛度光陰的公孫策,有自吹自擂引人注目的公孫策,那是他的嫉妒、懶惰、虛榮。

公孫策清楚這些感情的真實性,但他毫不關注,將其舍棄。這些不是他要尋找的題材,他需要的是一個「開始」,是創作的開端。這時一副熟悉的畫面映入眼中,畫面中有著曾經黑發的幼小孩童。公孫策奮力擺月兌下墜,向那副壁畫伸手。

一瞬過後,他自血色懸崖里來到了那副畫面的內部。那是一輛狹窄而昏暗的車子,兩個身穿官服的男人一左一右坐在後座上,在中間夾著一個沉默的孩童。幼小的公孫策起初一言不發,之後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向周圍的人激烈地大喊起來。他的面上蒙著一層黑紅色的陰影,好似一只魔物在人類的世界中嘶吼。

「……」

真正的公孫策站在一旁,靜靜觀察。直到畫面改變了,從押送船變成了當年的飛空艇。他的牢房中有三人,但絕大多數時候男孩都沉默地坐著,只在極少數時刻他才開口與卡爾黛西亞和奧魯斯交流,那交流很快轉化為冰冷的諷刺與爭吵。

公孫策以近乎與己無關的抽離姿態看著這一切,他很快看完了當初的那起事故。之後是男孩與真帆被關在了一個牢房里,不斷地道歉;男孩在混亂的空中都市里流浪,四處戰斗;男孩為自己圈出了一塊地方,獨自生活……

回顧過程中公孫策感受到了外來的探知,像是在心中響起的敲門聲。他以沉默回絕,獨自觀看著這一切,直到畫面定格在一個陰天的午後,少年獨自坐在小巷深處。他的眼神那麼冷漠又那麼難過,像一匹受了傷的孤狼。

「不說話裝高手哦,覺得這樣很酷嗎?」公孫策咕噥,「我是早有所料了但真看到還有點難堪,我感受最深的負面感情之一是……孤獨啊。」

其實不用再看也能明白的。對于身旁無人信賴的幼小者而言,最為深刻的感情就是孤獨與無力。有著念動力的公孫策不會像尋常孩童一樣感覺無助,但這力量本身卻加劇了他的孤僻。他的道路由這感情而始,這感情也一直陪伴著他成長。

縱使之後認識了許多朋友,縱使現在的他也擁有了自己所愛的人,孤獨感也永遠不會徹底離開。孤獨就像影子,像尖刺,像看不見的幽魂,它的真正來源是思想的孤單。它只會被緩解無法被磨滅,因為總有些思考與念頭無法與他人言說,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把這種東西做出來會相當不堪入目吧。」公孫策蹲來,與當初的自己平視,「但創作畢竟需要真情實感嘛,寫得再爛也是我的東西。」

公孫策露出微笑,他拍打著那男孩的肩膀,將一幅幅壁畫蘊含的內容盡數吸入手中。一切經歷與記憶都在此刻被他主動剝去了,留下的唯有最純粹的信息,一些透明的,無色的,仿佛並不真正存在的,宛若幻影的「孤獨」。

公孫策調動起靈光的力量,將其與這抽絲剝繭後得到的「孤獨」心意結合,一道灰色的流光逐漸出現在他的手中。現在他創造出一個粗糙的「招式」了,一顆孤獨飛彈。這力量沒有形體,它一旦命中就會使敵方的精神狀態陷入不穩定,讓信息流打入敵人的心中,以孤獨的感情支配對手。

「太爛了。」公孫策評價道,「毫無構築可言,本質上依然是用念動力砸坑,嚴契看到會笑死。」

精神攻擊一點都不符合他的戰斗風格,純粹的力量+心念的輸出效率也太過低下。他需要一個更有效率的表達,讓招式變為器……武器……

嘗試接入模因心意的圖書館,尋找素材。

公孫策將靈光放開,他不再將思考局限于自己的與心中,他開始向外延伸知覺,就像創界法使擴張自己的世界。這一次他擁有了不同的「觀念」,世界便向他展現了另一種樣貌。他的意識超出臥室,超出啟明星號,來到高而又高的雲層之上。他看到的不再是純粹的物質與能量了,無窮無盡的信息流像光一樣遍布世界,呈現出一片色彩斑斕又模湖不清的圖景,好似在深海之底仰望瑰麗堂皇的都市夜空。

那些色彩都是並不實際存在的模因,不同種類的模因心念有著不同的「顏色」。公孫策本能地意識到一部分信息是他極難,甚至不可能運用的,那是偏向「正面」的信息流,榮耀與正義,愛與勇氣,忠誠與溫柔……

而另一部分信息則如見到燭火的飛蛾般向他洶涌而來,那是憤怒、仇恨、欺瞞、虛偽、殺伐、破壞……這些信息在他的視野中是烏黑與血色,令他感到一種親切的熟悉感。黑與紅的模因心念圍著他的思想盤旋飛舞,像是無數臣子前來朝拜他們的君王。

安靜。排好隊。

公孫策無需出聲,他的思考一經出現就將這一切完全支配起來,不耗費一點力量。他檢視著這任他取用的資源庫,開始細致檢索自己需要的模因。孤獨不夠強烈,不夠迅 ,它隱蔽,陰暗,是不易察覺的信息。它不應當用來制作正面戰的武裝,它更像一根針,一把小刀……

「一種暗器……」

公孫策一頭栽進了那無比龐大的資源庫中,他那粗糙的思考在搜索甄別的過程中逐漸成形,變得完善而充實。他很快地找到了自己需求的模因,那是他最為熟悉的暗器,打過不知多少次交道的玩意——中間有圓孔的十字星形鐵片,忍者們最常用的手里劍!

公孫策興奮地將其抓起,他的手中出現一簇灰色的涅炎,將那僅有雛形的孤獨飛彈融入手里劍中。他細致編織著這暗器的「效果」,就像是在文章中寫入重要的核心主干,手里劍的外觀和大小在這過程中不斷改變。它時而像狂火的兵器一樣燃起烈火,時而如雷鳴的武裝般散作塵埃,最後它的後半截連上了一條血色的鐵索,和粉碎的巨大手里劍很有些神似。

現在的「孤獨武裝」完全變了番模樣,它不再是那團難以描述的模湖力量,而有了切實清晰的形體︰鐵灰色的十字星手里劍,約為常人拳頭的一半大小,在正中孔處連有血色鐵索,將其與使用者的左臂側方相連。這手里劍瞧上去很不起眼,即使全神貫注瞪眼去觀察也極易忽視它的存在,但它卻尖銳而鋒利,滿足暗器所需的一切需求。

公孫策撫模著這枚鐵片,這是他的第一個「作品」。他捏出新的印契,為其命名,將這力量徹底完成,隨後閉上雙眼,回歸正常的世界。

「我成了!我成了!」

公孫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蹦下了床,他興奮地大喊起來,想要第一時間跑出房間向大家宣布這個大好消息。阻止他完成這一系列動作的是房間中的第二個人,時雨零正站在他的床邊,與剛蹦下床的某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行貼面禮。

「你成什麼了你?」時雨零橫眉怒目,「閑的沒事干去回顧痛苦往事你有病啊?在旁邊吵得要死,我……喂,沒事吧你?」

公孫策無言以對。在回到現實世界的片刻過後,另一種情緒取代了欣喜佔據了他的軀體與心靈。那是宛如海潮般的孤獨,無邊無際的冰冷與黑暗包裹著他的心靈,好似被凍結在萬年寒冰中沉入海淵之底。那感情勝過他曾經感受過的一切痛苦,如同無數毒蟲撕咬著他的理智,痛苦與撕裂感險些令他徹底崩潰。

「喂!公孫策!你清醒點……」

他沒法清醒了,他拼命抓住身旁最近的溫暖,在那點照亮孤獨的光亮中痛哭流涕。

約莫十分鐘後公孫策才真正恢復了理智,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緊緊摟抱著懷中的女子。他的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時雨零和他同床共枕,臉像被告白時那樣通紅。

「笨蛋嗎你。」時雨零哼哼唧唧,「哭得像個小孩子一樣。」

公孫策做了幾個深呼吸,逐漸平復了心情。

「我剛剛在創造招式,我用的核心信息是孤獨。」他努力解釋,「過程非常順利,我一下子就完成了,然後在我醒過來的時候……那些感情一下子在我的心中擴散開來,我根本就……我沒有辦法,我感覺自己變成了當年的小孩……」

時雨零嘆氣︰「常見問題啦。修出來的神通太強過度影響自己,也就是你現在靈光強度夠高,放以前就是惡性化前兆。我說你這人真的有病哎自虐上癮嗎?用什麼不好非要用自己的苦痛經歷當招式素材你生怕對自己影響不夠深瘋的不夠快是吧?!」

公孫策訕訕地笑著,听她 頭蓋臉地數落了半天,等她說累了才說道︰「剛剛是你在敲門?」

「廢話,你明晰路大半和我一塊走的,離得這麼近回顧這段過往我肯定會知道啊。」時雨零翻了個白眼。

「沒影響你進度吧?」

「以為我是你啊,一心二用又不是難事。」時雨零掙扎起來,頭在他的肩膀上拱來拱去,「狀態回來了就趕緊松手,不許趁機佔便宜!太熱了!現在室內溫度26°C哎我還穿著常服!」

公孫策抱得更緊了,像個不願意松手的孩子。

「再一下下。」他低聲說,「拜托了。」

時雨零停下抱怨,磨磨蹭蹭地伸出手去,環抱著虛弱的戀人。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哭哎……被偷襲的時候沒哭快戰死的時候沒哭,修出新本領的時候哭哭啼啼……」

「我很少哭的。上一次我見你哭這次我們扯平咯。」公孫策笑笑,「小時候有什麼難過的事情都喜歡憋在心里,好像冷著臉才是成熟的表現一樣,會害怕他人恥笑……現在不太在乎那些了,覺得難過的時候還是哭出來會更好。」

「哦。」時雨零撫模著他的灰發。

「謝謝你陪我啦,魔女姐姐。」

「哼。」

她想放些高傲的,成熟的話語,想趁機笑笑難得軟弱的戀人,可開口時語氣不知不覺軟了下來。

「魔女姐姐會一直陪著你的,誰讓她最難過的時候有你在身旁呢。」

走出房門後公孫策發覺太陽才剛剛升起,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又度過了一整天。他花了半個小時左右給親友們打電話,成功收獲了大半夜被吵醒的卡爾黛西亞的一頓咆孝,時雨君的玩笑,醫生的警告以及大哥的抱怨。

「你是不是有毒啊阿策?我健身一整天好不容易上床才睡不到一小時被你電話吵醒哦。」

「心血來潮,打個電話多謝你啦。」公孫策微笑,「喂,現在睡床還是睡沙發?」

「睡地板啊!」

「好慘啊大哥。我早一年多前就跟你講過實在不行找醫生幫忙抽個脂,你就擺爛不干。」

「你以為我不想?體型突然改變自我認知會出大問題的,不好這麼做啊。」

「那為什麼吃肥呢?」

「閉嘴啦你!」莫垣凱慘叫,「對了,正好趁現在給你交代下任務。你之後去木械之州記得去趟達達里昂生物公司。那邊的柏奧利•達達里昂博士當年是塞西爾那瘋女人的導師來的,看看這次能不能爭取到她的幫助……」

公孫策听大哥說完了吩咐,點頭道︰「了解!保證完成任務!順便大哥你這兩天看看有沒有什麼炫酷點的兵器概念圖發我一份啊,作材料參考。」

莫垣凱怪聲怪氣地感嘆︰「哇,拂曉騎士真是神機妙算啊。」

「啊?」

「沒事,明天發你,我去睡了。」

公孫策扣了電話,吹著口哨登上甲板。

大小姐一如既往在陽光下晨練,綺羅系著圍裙,正在一旁開用便攜式煤氣爐與平底鍋做著今日的早餐。她將腌制好的牛肉炒熟撈出,在碗中與蛋液攪勻,回鍋煎成焦香的牛肉蛋餅,再用兩片煎過的吐司片夾在一起做成三明治,看著就讓人相當有食欲。

公孫策眼疾手快將新出鍋的三明治抓起,一口氣咬下半個。煎牛肉的咸鮮汁水與蛋餅的香氣融合得恰到好處,酥脆的面包提供了豐富的層次感,尤其適合清早時補充體力。他狼吞虎咽吃掉兩個,在油膩感來襲之前抓起一旁的冰檸檬茶,讓酸澀冰涼的茶飲中和煎炸食品的熱氣。

公孫策吸了小半杯茶,滿足地嘆道︰「這蛋牛治做得真正宗嘿。」

綺羅小姐雙手叉腰︰「哼哼~放在我老家的茶餐廳就是28元的A餐哦,但那邊的絕大多數店都是用罐頭牛肉的。」

「果然還是現場煎好的牛肉更有味道啊。」

「但咸牛肉罐頭的口感更滑,使用也更加方便。」一旁的秦芊柏指出,「是時雨零也能使用的食材。」

綺羅干笑︰「時雨零會直接啃罐頭加白面包吧……」

「……無法否定。」

公孫策默默將「教魔女姐姐做飯」記在心中的備忘錄里,將凍檸茶喝干,在甲板上站定。他向大小姐勾勾手指︰「要看看公孫先生我的修行成果嗎?」

「讓我見識一下吧,新無常法的性能。」

公孫策手腕一翻,不知從何處模出一枚灰色的手里劍來。秦芊柏在眼中看得清楚,這卻不是如過去那般以白質塑造的兵器,而像是空相法般的憑空造物。「好好看。」公孫策提醒。她專心致志地觀察著那暗器,卻發覺手里劍的存在方式極為詭異,好似幻影或是錯覺,使得她很難看得「清楚」……

不對!秦芊柏反應過來,那手里劍在此時已經發射了,它如同塵埃般在那過程中散去了!武者的直覺使得她在不可思議的剎那間做出反應,秦芊柏向側方探手,雙指向著空無一物處虛夾,飛速旋轉的手里劍竟在同時出現,被她夾在了指間!

她將暗器舉起,看見公孫策得意的壞笑。灰發青年將左拳緊握,食指單屈,做出一個全新的手勢。

「獨想印•孤影鬼斬。」

灰色手里劍忽然間變得稀薄,如無形的幻影般融入秦芊柏的手臂之中!

一道血色的鐵索自手里劍融入處延伸而出,連向公孫策的左臂側方,將兩人牢牢聯系在了一起。秦芊柏以足尖點地飛退出船,想要依靠物理距離解月兌獨想印的束縛。可她行至半空時卻發覺自己無法再度拉開距離,那不是單純的力量束縛,而是更上一層的某種‘能力’。血色鐵索猶如牽引星辰的引力,將她與公孫策牢牢結合在了一起!

秦芊柏停在空中,思索道︰「這是,在命中後絕對束縛對手的招式?」

「答對了!」公孫策打了個響指,「所謂的孤獨是思想上的孤立,那是只有‘獨立存在’才能成立的概念。如果孤獨的存在被他者觸踫了,其根基也就不再成立了。」

「也就是說……」秦芊柏琢磨過來,「如果防御了手里劍,就相當于身為他者的‘我’與‘孤獨的存在’建立了聯系。由于我親手將孤獨的概念打破了,這份聯系也就無法解除了。」

公孫策抬手一扯,女孩像風箏一樣被他拉了回來。他解除手里劍的束縛,親手接住從天上飄下的姑娘。

「然後由于孤獨本身的孤立性,這玩意在發射期間基本無法捕捉,也就是你直覺強到離譜了才能抓到。評價如何?」

「很有阿策風格的招式,真是別扭的想法。」秦芊柏評價道,「不過,被躲過的話又該怎麼辦呢?」

「這玩意成立在‘命中’的前提上,被躲過的話就只是看不見的兵器而已。」公孫策說,「我還在思考之後的改進方式。」

「策,我建議你嘗試將‘命中’改為‘察覺’。」艾蘭迪亞從船艙內走出,「被他人感知到的存在也無法成為真正的孤立個體,因為觀察的本質是另一種接觸。」

公孫策放下懷中的女孩,嘆服地點頭。艾蘭迪亞走到他面前,觀察著那枚再度生成的手里劍。

「很優秀的思路,策。你在無常法的修行上是當之無愧的天才。」拂曉騎士贊嘆道。

「是老師們教得好。」公孫策推了下眼鏡,「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自己的靈光在這過程中變得……強一些了?」

「研發招式本身就是最好的鍛煉。我想再進行一個招式的研發,你就能初步掌握自己的通神法。之後我們就可以開始維修聖杯的工作與構建復雜術式的課程了。」

「听上去我還有不少課程,我好期待啊。」

公孫策虛倚在念動力欄桿上,瞧著姑娘們在一旁分享三明治與檸茶,時雨零用時停偷偷搶了秦芊柏的那份,餐桌上一片雞飛狗跳。他滿足地看了一陣,腦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

「我說,艾蘭迪亞。我想起來四年前我做過一個小推理。」

「關于什麼?」

「關于你。那時我在想你權高位重,收入豐碩,這樣的你為何要和奧莉安娜拼房住呢?你也沒必要找隨從或者助手不是嗎?當時我是個毛頭小子嘛,總喜歡用自己的思路揣摩別人,我想拂曉騎士說不定是個很怕寂寞的人,所以她會用各種方式和他人生活在一起。」

「結論正確。寂寞是人類最常感受到的情緒之一,無關年齡與地位,人人都會感到寂寞。」艾蘭迪亞的語氣活像在做心理教學,「知曉以正確的方式疏導情緒,才能以冷靜的態度面對生活。」

公孫策瞧著女子的眼童,那其中沒有一絲尷尬或羞惱。他心想只要是人都會感到寂寞與孤獨,就像人人都有悲傷與憤怒。從這種角度來思考,或許負面的信息比正面的信息更貼近與人類本身,因為生活中的痛苦中多過快樂。負面情緒常在,正面感受少有。

「結果人人都是怕寂寞的兔子,獨自待著就會感到孤獨。」公孫策伸了個懶腰,「所以我們還是和他人膩在一起比較好。有人陪伴就不怕寂寞咯!」

「長久的群居生活容易產生依賴心理。」

「無所謂,我已經很依賴你了。」

艾蘭迪亞點頭︰「我也一樣。」

「是哦……啊?啊??」

艾蘭迪亞輕笑著走向餐桌,公孫策站在陽光下,呆呆地模著自己的後腦勺。

他的身上與周邊都很溫暖,冰冷的孤獨早已無法侵入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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