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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各顯神通

空中的葦原城震動不已,虛光之龍的力量離去,讓這座被抬升至高空的城市面臨著危機一發的險境。

哪怕在虛光之災離去過後,這座城市的人們也依然面臨著生死的危機……而這,卻是所有人都無能為力的事態。忍者們或許能從落地的余波中幸存,可一般人們絕無這樣的實力。縱使無常法使們擁有余力,他們也救不了幾個無辜的平民。

一時之間,葦原城中哭嚎連天。一連串發生的異常事態,讓老實本分的一般葦原市民們失禁、痙攣、口吐白沫、甚至有部分市民都被嚇昏了過去。

「……」

山田獨自坐在廢墟中。地下避難所如今變作了地獄般的光景,由于異化而誤傷了彼此的人們,因目睹君主龍災降臨而發狂的人們,仍存在于狂熱精神狀態之中的人們,昏迷後被踐踏的人們……

禍神死去了,可災難仍在。

他從地下來到地上,是為了阻止一場暴亂。有幾個年輕人哀嚎著沒救了,在破損的出口處發起狂來……無奈只能打倒……拖著疲憊的身體……那些和山田差不多大的年輕人們,在被打昏前還死命瞪著他,像是他引發了這一切一樣。

山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虛光之龍死了,可葦原城的市民們怎麼辦?這座城市又該怎麼辦?

他們究竟保護了什麼呢?

過大的壓力與接連的波折,讓年輕的忍者幾乎要哭泣。他仰起頭來,盡力忍住淚水,想再做些什麼,卻發覺天邊劃過了兩道流星般的光芒。

那光芒越加刺眼,在他的眼前不斷放大。山田憑借忍者•動態視力察覺了光芒的正體。那是兩個站立在飛行平台上的人形……穿著騎士鎧甲的金發少女,與身著青衣的長發男人!

「ai?!」

只一句慘叫的功夫,那兩人就在他眼前落地了。飛揚的塵土中依稀傳來他們的爭吵。

「秦暝先生!您的眼中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大局嗎,您怎能在這般緊要的時候還想著戰斗?!」

「因為我很想看看你的力量啊。」青衣男人說。

金發騎士氣得揮拳直喊︰「您當真是一位不可理喻的男士!我已經與您決斗了,還請您一定要信守承諾!」

「唔……」

而暝客僅是仰頭,他專注地望著天空,喃喃自語。「兩次。很艱難啊。」

騎士拿這人全無辦法︰「能請您認真听我說話嗎……」

「哦,不好意思。」暝客如夢初醒,「你說什麼?」

女騎士深深嘆息。

山田呆滯地望著兩位天降來客,覺得自己指不定是壓力太大開始發夢了。他望見那位金發騎士急切地走來,在看到他時眼中一亮。

「先生,您是零島本地的無常法使嗎?」

「是!我是……」

「請問葦原城中的平民狀況如何?傷亡率是否在……」金發騎士咬牙說道,「一半以下?」

傷亡率一半?山田眨了眨眼。是說是否死了超過一半的人嗎。

他全然忘記了自己與此人之間的實力差距,攥著拳頭,氣憤又悲傷。

「竟然說一半?我們忍軍……用命去守護住的他們啊!死了這麼多的人的話,大家就都早該切月復了!」

「——太好了。」

但山田沒能想到,這位陌生的騎士卻如釋重負地笑了。「我是莫頓王家騎士團的第七騎士,創界境的禍相法使,奧莉安娜•卡文。勇敢的忍者啊,事態緊急,請您以最快速度帶領我與您的上司會面,並向各部傳達這條消息……」

山田呆愣地听著她的吩咐,嗓子眼里發出嘎嘎的聲響,眼楮越瞪越大。「非常樂意……」山田下意識地說。「請您跟我來!」他慌亂地跑向遠處,醉眼應當在臨時指揮部。如果這位騎士說得是真的……如果她說得是真的!

數分鐘後。忍者們再次在屬于他們的城市中奔走。他們運用城中幸存的通訊設施,運用傳音的無常法,運用殘存的陣法,運用自己的喉舌,向葦原的市民們傳遞著全新的消息。他們像馬戲團中的魔術師一樣調動著所有力量,以無常法、忍者道具與勉強能用的電子屏幕吸引著市民們的注意力。

「在這場災難中失去了親人、朋友們的市民!因這場災劫而失去了重要之人的市民!如果想要讓重要的人回來,就按照我們說得做!」

忍者們的話語,令沉浸在悲痛中的人們醒覺。他們茫然地聆听著。

「請思念吧。想象離去之人的樣貌,回憶逝去之人的神態,並誠心祈求他們的歸來!有著大家的思念,就一定會發生奇跡!」

這是多麼離奇的話啊。連小孩子都不會信的,自我安慰的話語。

「——因為八百萬神與禍津神大人,就在天上注視著我們!」

可是,是最後這句話起了效果嗎……是深深刻印在人們的文化基因中的,名為神明的精神偶像鼓舞了人心嗎……還是所謂的人類,永遠都不願意放棄手中的最後一根稻草呢。

葦原城的人們開始祈禱。誠心的,亦或僥幸的,抱著試試看的念頭。失去了丈夫的妻子,失去了母親的孩童,失去了女兒的父親,在這個時刻雙手合十……

祈求奇跡的出現。

祈求著,這無情的世界能夠賜予他們一次救贖。

這份心意,這份感情,由冥冥中的因果之線而引導,集中在了金發的騎士手中。

「抗拒痛苦,不願分別。期望失物歸來,祈求死者復蘇。縱使是如孩童般不切實際,也夢想著讓世界退回美好的從前。」

「我理解這份痛苦,我拒絕這份悲傷。因而我全心全意地祈禱,向著人們心中的善意……」

第七騎士取下大劍,刺入葦原城的土地中。像是要彌補三年前的悲傷一般,騎士全力催動著心靈的力量。

「以心靈之力超越時光,實現救贖一切的奇跡。」

奧莉安娜雙手持劍,屹立于廢墟之中。

「禍相•創界。天輪朔回•墜轉弧光。」

溫暖的金光自她的劍身中迸發,在一瞬之間擴散至整個葦原城。那光芒投向每一具冰冷的尸體,投向每一個痛苦的生靈,令廢墟中下起了金色的雨。

不可思議的力量扭轉了因果,治愈了一度死去的人們,讓他們的傷勢復原,得以重新呼吸,再一次看向這個世界。迎接親友們的熱淚與歡呼。

世界總是殘酷的,相遇意味著離別,生來注定著死亡。然而無情的命運中,也有著無常的奇跡……正因一切均未固定,一切皆有可能,才能夠出現的奇跡。

禍相法的奇跡。

山田看著重新醒來的市民們,看著困惑地撫模著身體的同伴們,看著這真切出現的一切,眼中熱淚盈眶。他的腦中回想著,老忍者與騎士在數分鐘前的交談。

「奧莉安娜小姐,這種事情怎麼可能?!」

面對著醉眼的疑問,騎士凜然地答道。

「是有可能的!正因為你們保護了市民,大家的心中才能有希望。正因為你們救下了這樣多現有的人,逝去的人才會有歸來的可能性!」

如果沒能堅持到現在,大家就都死了。如果沒能豁出命去保護市民,他們的城市也會真正滅亡。奇跡需要強者的力量,可奇跡更需要眾人的祈求。

山田摘下面甲,難以自己地哭著。他看到老忍者走近了。

「醉眼=san。」山田流著淚,笑著。「大家都回來了!我們的努力,我們……沒有白白戰斗啊!」

醉眼拍拍弟子的肩膀。

「啊啊,從來沒有白費。」

他看到銀白色的光從山頂射來,如地震般震動的葦原城突然一停,就如在地上一般穩定,像是被固定住了。看起來,葦原城落地一事也無需擔憂了。

到頭來,他們還是借助了零島之外的力量。

可那又有什麼關系?大家都回來了,城市也守護住了……老忍者想起弟子的話語,開懷地笑著。

這就夠了。

在如同地震中心的環境中,威爾打量著殘破的戰場。

人造機神•琉炎完全解體,幸運的是駕駛員們都還幸存。昏迷的時雨終一躺在不遠處,被一捆捆的鮮花捆成了粽子。公孫策昏迷倒地,終末劍躺在他的身邊,劍身處正發出令人不安的共鳴。

這力量早該爆發將城鎮毀滅了……幸好,有一位創界強者在旁操控。

「初次見面,合眾國的先生。」時雨零挑起眉毛,「我猜你是秘銀支柱的特工?」

「無名特工,您可以稱我為威爾。」威爾拎著變回手提箱的心相武裝上前,與時雨零握手,「祝賀您的突破,我會處理這位專員的問題。」

「不是吧,斷罪之槍?!」時雨零驚訝地嘆道,「你這樣的大人物居然……」

說到這她才想起自己現在也是「大人物」了,趕忙退到一邊,清了清嗓子。

「咳咳,我把時間流速放慢了一百倍,倘若你需要我可以做細微調整。」

「多謝。有了您的力量,加固封印會輕松許多。」威爾從手提箱中拿出一張宣紙,其上有著以毛筆畫就的五芒星。「請將時間流速調整至十分之一。」

時雨零打了個響指,一度靜止的時間開始了流動。威爾的速度在緩慢的時間中也仍顯得如閃電般快,他將終末劍拎起,刺入青年的胸口。公孫策的鮮血逆著劍身滲入布條,威爾將那宣紙一拍,以帝國語字正腔圓地念道︰「封!」

墨色的五芒星自紙上飄出,推著著終末劍回到超能力者的心髒中。時雨零猜測這一下得是挺疼的——昏迷的灰發青年悶哼了一聲——但最後,這把劍還是被安然無恙地封了回去。

「天極的封印陣?」

「是的,一次性的心相武裝。」

威爾輕輕一拍,公孫策的傷口便愈合如初。

「下一個,葦原城。」

時雨零望著這位世界聞名的老牌創界,十分好奇他會采取什麼措施處理飛到高空的葦原城。她看到威爾活動了一下手腕,將手按向大地。

「固定。」

五道銀白色的光芒自他的掌心迸發,以山頂為起點延伸,在一瞬間就躍至了葦原城的邊界。這光沒有傷害到任何人或建築,在延伸至終點後,威爾的力量便固化為實體,成為了五個鎖定在城市邊緣的巨大十字架。那姿態讓時雨零聯想起了在海中固定船只的錨。

葦原城的震動一下子停了,活像回歸到大地時一樣穩定。緊接著,無名特工越過山頂,如風一般消失在地平線的彼端。

時雨零回想著他的動作,嘴角一抽一抽。

「不會吧……」

她回過頭,看到幾位大學生正往這邊跑來。卡爾黛西亞和憐一彼此攙扶著,暫時失去能力的他們就猶如兩個普通人般虛弱。綺羅還跑得動,勉強像拖行李一樣拖著時雨終一。理奈已經完全歇菜了,趴在地上吐著舌頭有出氣沒進氣,像只在醬缸里泡了三天三夜的咸魚。

而那個面無表情的小丫頭……則如風一般竄到了她的身後,站到公孫策跟前。

「沒死。」時雨零懶洋洋地說,「傷都被特工治好了,暫時昏迷而已。」

帝國的小丫頭安心地拍拍胸膛,把灰發青年背了起來。

「什麼啊這表現,你是他老媽嗎?」時雨零咂舌。

「阿策是個總是弄傷自己的笨蛋,我要照顧好他才行。」

「嘿……」

這小丫頭,看上去就有種讓人挑逗的。

「那你可要小心點了~說不定哪一天,你的笨蛋就被哪個壞女人拐走咯!」時雨零不懷好意地笑著。

「阿策不是我的東西哦。他只是他自己。」秦芊柏與她對視,面不改色。

「會去哪里,要做什麼,包括像現在這樣狼狽地昏過去,都是他自己思考,自己做出的決定。就是因為他很聰明卻總是這樣,我才說他是笨蛋。」

昏迷著的灰發青年勾起嘴角,仿佛是做了什麼好夢。時雨零看著這張令她無奈的臉,撇了撇嘴。

「切。到頭來,這家伙從頭到尾都是自由的啊。」

原本稍有些緊張的空氣莫名變得緩和了。旁觀者們的小聲議論在此時顯得分外刺耳。「那個,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小聲點吶綺羅醬!她們听到了在往這邊看了往這邊看了!」「嗚啊!」

時雨憐一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一本正經地問道︰「零姐姐,葦原城現在是……?」

他們現在還在萬米之上的高空中飛著呢。

在虛光之龍失去力量的現在,這飛向高空的城市本應被重力拽回大地,在零島的土地上撞得粉身碎骨,引發第二次不亞于龍災的物理災害。而現在眾人雖也感受到了微微的下落感,卻沒有想象中那股天災來臨的勢頭。在絕大多數成員都喪失了戰斗力的當下,這怎麼想都是創界法使的手筆了。

「斷罪之槍搞定了。」時雨零面色古怪,「你們想看他是怎麼做的嗎?」

「想!」卡爾黛西亞迫不及待地舉手高呼。

眾人的腳下生出藍色的花海,下一個瞬間,他們就從富岳山的頂端轉移到了潔白的雲層之上。夢幻國的花瓣在眾人腳下化作堅實的地面,讓他們得以在空中站穩腳步。

他們所在的位置處于葦原城的側下方,被整塊挖起的土地與岩塊仿佛城牆般厚重,看不到盡頭。

時雨憐一好奇地打量著四周,想知道特工要用什麼方式令葦原城安穩落地。他發現有個穿風衣的男人正飛在眾人前方不遠處。這個男人將雙手按在了「城牆」上,看上去好像是……

在「推」動這座城市。

「……」

除了大小姐外的所有人都露出了難以形容的表情,察覺到他們過來的威爾轉頭,面色平澹。

「葦原城在飛空時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偏移,我在調整坐標。」

時雨憐一恍忽地點了點頭,說︰「原來如此……」他定了定神,重復道。「原來如此。」

他們就這樣看著特工以一人之力推著城市向前飛了一陣。

葦原城似乎是回到正確的方位了,威爾拍了拍手上的塵土,縱身一躍,去往城市上空。一秒後,零島的首都開始下降。

他們隱約看到富岳山的山頭上,有個用雙手推著大地的男人。

「……」

眾人繼續在空中沉默了一段時間,直到趴在花毯上的理奈替他們做了總結性發言。

「他,不是特工而是超人吧?」

時雨憐一嘗試解釋︰「威爾先生是一位荒相法使……」好像這麼一說就很合理了一樣。

「這不是哪相法的問題了吧!咱的世界觀受到了比親眼目睹虛光之龍降臨還大的沖擊吶!」

「你看你看,這是驚訝的表情。合眾國也有這樣的人啊。」

「秦芊柏你這語氣是搞什麼啦?!帝國也有嗎?這種類型的帝國也有嗎?!」

卡爾黛西亞雙手緊握,仿佛一位追星族親眼看到了偶像。

「我以前只听過他扛著飛機落地,阻止火車月兌軌的傳說。萬萬沒有想到,現實比傳聞更神奇……啊!我忘記找他要簽名了!!」

時雨零戳了下房東的腦門。

「等落地之後再去咯。好了現在沒我們事了,休息休息!」

就這樣,葦原城平穩落回了大地。

就這樣,死去的人們重回世間。

不過,奇跡的力量僅僅帶回了被命運容許救回的人們。自墮落天中出現的禍鬼,引發這場劫難的山崎、流武等狂徒……還有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時雨亙彌……則就不在善意能挽救的範圍之內,得到了他們應有的死。

「徹底崩壞了吶……」理奈嘆道。

無比疲憊的一行人在葦原城的街頭走著,放眼望去僅是殘垣斷壁。都市中心的九十九•京塔倒塌了,大廈早在創界的戰斗中就毀了,橋梁坍塌,路面塌陷,破損的廣告牌發出磕磕巴巴的電子音。他們剛因得知市民們無事而感到舒緩的心情,在這時又低落下來了。

葦原城要過上多少年,才能重建回之前的樣子呢?

「唔……」

這時候,大小姐听到了耳熟的都囔聲。她看到九十九•京塔下方有個青衫男人坐在巨石上。暝客手中拿著一張張照片,苦思冥想。

「一定要做到和這些一模一樣嗎?這些建築不好看啊。」

奧莉安娜不厭其煩地念叨著。

「是的,請您保證大致相同。我懇請您不要自由發揮。」

「但是我不知道建築里面的樣子啊。」暝客說。

金發騎士明顯被噎住了,她憋了一秒,退讓道︰「建築物內部可以……適當調整。」

「那就好辦多了。」

暝客笑著起身,伸手在石塊上一點。巨石像水般流動著升起,一部分變化出大概的輪廓,在這力量下塑形,成了一輛能載上十來號人的灰色加長型石頭轎車;另一部分則抽著絲卷起,變化成一根約莫三十多厘米的……石頭魔杖。

「我最近在看莫頓的魔法電影。」暝客興致勃勃地說,「你們那邊的魔法師都用這種棍子,是嗎?」

奧莉安娜面無表情,天性認真的女騎士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對付這個莫名其妙的人。她誠實地說︰「王家法師們更喜愛采用老式的長柄施法手杖。」

「哦……」暝客遺憾地說,「不要緊,我喜歡這個。」

他抓著石頭魔杖跳向車頂,看向了與奧莉安娜一樣月兌力的眾人。

「啊,時雨零。你踏入創界了!」暝客驚喜地笑著,「我想看你的新無常法。等我忙完這件事,讓我們再來打上一場吧。」

時雨零冷笑著答道︰「傻子才跟你打架!」

暝客不急不躁,反正他總有辦法讓別人與自己打架。他又看向了秦芊柏。

「秦芊柏,你也來了。帶你的朋友們一塊上來吧。」

大小姐想了想,說︰「好啊。」

于是眾人拖著昏迷不醒的公孫策和時雨終一上了車,期間金發女騎士欲言又止地看著這邊,但似乎是決定等到某人醒來再打招呼,也就沒特意說什麼。暝客一點車頭,這輛載著三個創界法使的石頭汽車就以飛速開動起來。

青衣劍士抓著石頭魔杖,像個小孩一樣在葦原城的街頭點來點去。

那魔杖所指向的地方,一切環境中的物質都被重新塑造。廢墟里的碎石倒卷而起,重新建成幾十米高的大樓;電子器件舞蹈般飛躍,組裝成新的廣告屏幕、交通信號燈與監控攝像頭(僅看外表完全一樣);汽車開到的地方,路面便變得平整,斷裂了大半的橋梁也隨之復原。一行人到了哪兒,城市就修復到哪,葦原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如初,至少在表面上是這樣。

秦芊柏眨了眨眼,她很確信五秒鐘前被修復的辦公樓中出現了滑梯、壁爐、貓爬架、紅木書桌與武士鎧甲。綺羅戳了戳她的腰部。

「秦芊柏,我看到剛剛那棟樓里……」

金發女騎士的臉色變得很有些精彩。

「綺羅,你看錯了。」大小姐堅決地說,「是你的錯覺。」

「哦,哦。」

于是,在石頭汽車歡快地繞城一周過後,葦原城恢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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