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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魔潮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公

雉羽花廳門口,守衛的騎士們眼見著發生的異像,互相對視了一眼,猶豫著是否要推門報告。詭異的是,急速生長的光紋延伸到大廳正門前卻戛然而止,讓人忍不住懷疑如果現在開門是否會給這些來歷不明的東西打開通路一樣。

布莉琪特公主輕捷的身影跑過走廊,轉眼便來到了雉羽花廳門口。她逮著華德就問︰「王儲殿下還在里面嗎?」

華德還不忘行了個禮回答︰「是的,公主殿下。女王陛下、王儲殿下還有五位議政公爵都在。」

「把門打開!」布莉琪特命令道。

不遠處王翼的侍衛隊長見了,匆忙走過來阻止︰「公主殿下,您不能這樣闖進去!」

布莉琪特轉過頭,一手指向窗外淡黃色光罩的異象,嚴厲地道︰「看看這個!霜宮衛戍發陣開啟了防御結界,只有最緊急的情況下才會激發。雖然還不知道原由,但至少可以肯定王宮出現了危險!難道這種時候,不是應該首先將女王陛下和王儲殿下護送到安全的地方更為重要嗎?」

王翼的侍衛隊長還在遲疑,「鏘」的一聲,布莉琪特已經隨手抽出華德的佩劍,對準大門重重一揮!一道傾斜的氣刃直擊過去,「嚓」地在大門中線上劃出一線白痕,緊接著在侍衛們目瞪口呆的注目下,門板伴隨著輕微的爆裂聲四分五裂,「嘩啦」一下散落在地。

「等、等一下!公主殿下您——」那名侍衛隊長忽然不說話了,愕然地望著被破壞的大門——門後顯露的不是廳堂,而是堅實的牆體。

這下在場的騎士們誰都明白里面一定有不尋常的情況發生。

布莉琪特喝令道︰「還愣著干什麼?把牆砸開!」

華德仔細察看了一下牆體,回頭道︰「可能不太容易,需要耗費不少時間。」

布莉琪特又問︰「雉羽花廳還有別的出口嗎?」

「左右廳室內都有可以連通的側門。」王翼的侍衛隊長回答道,示意一名年長的王翼騎士帶人去查看。沒多久他們就回來了,然而給出了令人失望的答案︰「側門也有牆堵住了。」

布莉琪特狠狠地瞪著眼前的牆體,仿佛要用眼神將它鑿穿。她近乎任性地要求︰「不管怎麼樣,你們必須盡快想辦法把牆破開!」

這時遠處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公主偏過頭,只見愛德蒙和弗朗茲一前一後疾步過來。她忽然想起什麼,沖著他們大喊︰「地圖!那幅地圖!門被封住了,一定有機關!」

布莉琪特說得沒頭沒腦,愛德蒙卻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半途剎住腳步掉頭就走。

弗朗茲來到近前,問了眼下的情況,冷笑一聲道︰「我怎麼說來著?先下手為強,等他坐上王位看誰還敢有異議?偏偏殿下總是瞻前顧後。」他又向跟著他過來的兩名暴風騎士招招手,低聲吩咐他們去將女王的幾名侍從找來。

布莉琪特瞪了他一眼,正要說什麼,眼角的余光瞥見窗外——結界的光膜突然淡化,幾秒鐘後一聲不吭地消失了。

「怎麼了?」布莉琪特微微一愣,隨即急躁起來,對一名蒼角騎士說道︰「去找幾位宮廷法師過來!」她仰頭望著面前高大沉默的牆體,強自的鎮定掩飾不住眼里的無限焦慮,嚅動著嘴唇不自覺地呢喃︰「里面究竟怎麼了……」

雉羽花廳內,眾人屏息瞧著在地上掙扎申吟的雲隼騎士,不論敵我都向伊塞爾投去畏懼的目光。

伊塞爾臉上神色冷淡如舊,將所有的情緒封存在眼底,不漏一絲痕跡。實際上他心中的驚駭決不下于旁觀者。這個法術同樣不在已有的任何體系內,也同樣是他從星海中記下的圖陣所截取的片斷。不過這並非在康羅莊園地下室曾試驗的新法術,因為大廳內的元素異常稀少,情急之下他更換了另一個更為簡單的結構,將僅能聚集的風元素和火元素按部排列。這第二個新法術原本是他預備用在緊急時刻的救命之術,而肯特的襲擊給了它初次亮相的機會——只是,伊塞爾完全沒想到它的殺傷效果竟然如此驚人。

「肯特……肯特……」福倫科目睹了他的私生子在極度痛苦中斷了氣,一時間臉上發怔,心里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他向來以自己和家族的利益為重,連對子女都顯得寡情。女兒珍妮弗死了以後,他表現出的悲傷比起他的妻子,僅僅是一種必須的姿態。可是現在,不知是第一次親眼看見自己後嗣的死亡,又或者曾經因為對這個私生子寄予過厚望而投入了超乎尋常的關注,福倫科覺察到一點異樣的情緒在心底上升。他也分不清這是難過還是釋然,他並沒有忘記不久之前就是這個兒子背叛了他。良久,福倫科公爵嘆了口氣,低低禱告了一句︰「就這樣吧,我的孩子,吾主弗爾塞西會保佑你。」

艾列克瞠目看著死去和重傷的騎士,臉面有點猙獰,將他的從容與得意瓦解得粉碎。「你干了什麼……你怎麼做到的!」他質問的語氣開始時更像是受驚的恍惚,而後因為過分尖銳顯出一絲顫音。他那副扭曲的表情讓人一時間無法判斷,他到底是要撲上去還是想轉身逃跑。

斯科特向他靠近一步,低聲喚道︰「公爵殿下。」

也許是斯科特的聲音讓他找回了安全感,艾列克握緊拳頭深吸了口氣,胸膛劇烈地起伏了片刻,將所有不利的情緒壓回體內。他通過寵物的精神連接詢問躲在角落的山岩蠅鼠,在得到它已經將廳內的自然元素吞噬殆盡再無任何剩下的回答後,重新冷靜下來。

「不管你怎麼做到的,法師先生,別以為這樣就能唬住我,我敢斷言同樣的法術恐怕你已經無法再來第二次吧?」艾列克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笑,同時心里命令山岩蠅鼠回到他的身邊。

肥皂泡一樣模糊的虛影在眾人的注意之外,幾乎貼著地面輕飄飄地飛過,緩緩在艾列克的背後浮動——只是它的新主人也不曾注意,這個角度恰好避開了班尼伯德投來的視線。

伊塞爾看向艾列克,他剛才隱約察覺到淡淡的魔氣,不過轉眼又消失了。

有了山岩蠅鼠的保障,艾列克像是恢復了底氣,語氣溫和而神色傲然地看著伊塞爾說︰「我警告過你,我親愛的弟弟,不要輕舉妄動。」

斯科特做了個手勢,雲隼騎士們抽出劍再度圍了上去。這一次一把把劍刃直接架在伊塞爾的肩頸上,哪怕一個轉頭的動作都可能讓他付出生命的代價。

艾列克背負雙手漫步踱到他跟前,微側著頭,用一種蔑視的角度睨著他,輕聲細語地道︰「伊塞爾,王子殿下,你總是這樣目中無人。不听從善意的勸告,遲早你會受到沉痛的教訓——還是你一直覺得,在你面前我就像個小丑,根本不足為慮?」

伊塞爾不以為然地回答︰「那只是你的想法。」他的精神力已經從地下法陣抽回,但是他相信外面的人一定發現了異常。只要能拖延時間,他有把握愛德蒙他們會找到暗道的入口。

「不,你別否認。你從心里瞧不起我,這一點我非常清楚。你天生擁有我求而不得的東西,這是你嘲笑我卑微的資本,不是嗎?」艾列克顯然並不真的需要他的看法,「不過——贊美吾主弗爾塞西,命運有時會講究公平。就像我們的父親眼里只有你是他的兒子,不過你的母親眼里只有我……」他不忘與王座上的珂琳安妮對視了一眼,得到一個平靜又肯定的微笑。「就是這樣,你的母親,我們的女王,支持的人無疑是我。我身體里也流著斯迪爾德的血,我姓威洛第亞,我可以給這個姓氏帶來更多榮耀——這是我的自由和權利,誰也不能剝奪,萊寧王不行,你更不行!」

「威洛第亞的榮耀……足夠了。」伊塞爾審視著他宛如舞台表演般生動的情緒表現,淡然說道︰「你難道不明白?一昧索求超出自己承載能力的光環,只會帶來滅頂之災。萊寧陛下扶植父親擔任攝政是破例,不代表塞利恩王制定的規則從此廢除。畢竟,沒有第二個瑪瑙山戰爭。在那之前,王國上席公爵始終只有固定的五位。威洛第亞得到了第六個上席公爵的姓氏資格,倘若你還想要更多,我真不知道除了王位有什麼能滿足你。」

「說得真動听,第六位上席公爵?」艾列克嗤笑,「別想著挑撥女王對我的信任,她比誰都理解,我從未覬覦過王位。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五位上席世代佔據議政的席位,威洛第亞卻必須放棄攝政的權力?」就為了這個,幼年時他只能學習如何寫作優美的詩歌,如何在畫布上描繪風景和肖像,卻連閱讀一本名人傳記都要受到嚴格監督。

伊塞爾沒有錯過異母兄長眼中難掩的激憤,他曾听說艾列克在西格妮公主死後因為萊寧王的命令而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他想他能理解這種長年累月的積郁和不甘。可是倘若他是先王,他會做出相同的選擇——至多在方式上更溫和一些。可惜他的這位兄長沒有意識到,不管有沒有對王位的企圖心,異姓攝政的存在本身威脅著國王的地位。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如果當年領導卡斯廷軍獲得勝利的不是瑞克,伊塞爾很懷疑他的外祖父會不會在自知性命不久的同時,給軍隊的統帥者賜下毒酒。

「卡斯廷不需要世襲的攝政。」伊塞爾說。

「哦?那麼議政呢?」艾列克不懷好意的注視掠過埃弗雷德公爵三人,優雅地做了個手勢。

斯科特一手舉著文書一手提著劍,走到三位公爵跟前。

「簽上你們尊貴的姓氏吧,各位。」艾列克悠然地說,「考慮時間結束了。」

「讓我簽字?」尤嘉葉沒有忘記他受到的屈辱,他還在為自己之前的膽怯而羞愧,就像要挽回雉羽花家族的驕傲,他不掩飾骨子里的輕蔑,漠然地回答︰「如果我同意,吾主弗爾塞西一定不會原諒我的愚蠢。」

艾列克保持涵養地笑了笑。

斯科特倏地出手,冰冷的劍刃一下穿入尤嘉葉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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