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強裝鎮定，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高魯拳館。
高魯欲言又止，但是最終沒有說什麼，更沒有攔下張明，只是苦笑著搖了下頭，然後便蹲下來為胖虎處理傷勢，嘴上又嚴厲地說︰「阿虎，趕緊給為師坦白交代事情的起源。」
「師父息怒，是弟子有錯在先！」胖虎手指頭斷了兩根，手臂還月兌臼了，現在正痛得齜牙咧嘴，直抽冷氣，但是一听到高魯的質問，他更加想哭了，因為師父知道真相後，一定會狠狠地責罰他。
……
「叮支線任務完成，獲得抽獎機會一次。」
張明出了拳館後，大松口氣，然後趕緊去買晚飯回家。
因為打拳的事耽擱了不少時間，回到家已經是七點鐘了，比以往回家遲了一個小時。
想也知道，家里供的那尊蘿莉應該快餓瘋了，不知道感冒沖劑被她偷吃完後，又是什麼會慘遭毒手。
「我回來咯！」張明打開家門，只見客廳很安靜。
往里一看，廚房里，妹頭正搬了一張凳子踩在上面，然後踮起腳把櫥櫃上的那罐炒菜的白糖給捧了下來，這會正拿勺子舀著吃呢。
張明哭笑不得︰「快下來，你就不能等多一會嘛。」
妹頭幽怨地哼了一聲，賭氣地撅著小嘴，坐在椅子上看也不看張明一眼。
「怎麼了呀？」張明問。
妹頭兩只小手叉腰︰「你餓著寶寶了，寶寶很生氣。」
張明撲哧一笑，小丫頭發脾氣的樣子也是這麼可愛。
「哎呀，這麼大的肯德基全家桶我一個人吃得吃撐了呀。」張明把手里的食品袋子打開來聞了聞，假裝可惜地嘆道。
「媽耶，買了這玩意早點說嘛。」妹頭立刻從椅子上跳下來，嬉皮笑臉地迎著張明跑去，進入饞貓抱大腿模式，完全忘了自己剛才還是個生氣的寶寶。
張明笑著把她從大腿上掰下來，並把全家桶遞給了她。
妹頭兩只小手抱著比自己腦袋還大的桶，笑的眼楮都眯成了一條縫。
張明寵溺地捏捏她那胖嘟嘟的粉臉蛋，也跟著開心地笑了。作為一個高中小伙子，他覺得自己快要變成一個女乃爸了，承擔著本不是這個年齡承擔的。
然後，兩人就邊吃邊喝。
張明把放學後的事說了一遍。
「就是被這事耽擱了，不是我故意回來晚的。」張明道。
妹頭拿起最後一塊允指雞塊，吃得嘎巴嘎巴響︰「我還以為你發財了買全家桶，原來是打贏回來慶祝。唔……我覺得就買一桶慶祝，配不上這場勝利，不如我們今晚夜宵再搞多一桶。」
張明拿紙巾把妹頭那吃的滿是油光的嘴擦了擦，又敲了下她腦門︰「慶祝個鬼，我差點撲街了，你猜我看到了什麼，胖虎的師傅居然也開了靈眼！」
妹頭听完這話，沒有絲毫詫異的表情，意猶未盡地舌忝舌忝手指︰「這有啥好奇怪的？你以為全世界就咱兩個超凡者？」
「難道有很多超凡者嗎？我以前怎麼都沒發現？」
「好的，給你開堂課吧。」妹頭拿紙巾擦了擦手，表情開始變得神氣，兩只手抱在胸前，靠在沙發上翹起小短腿，一副老江湖的派頭。
張明一看裝逼小能手上線了，他也樂呵呵地洗耳恭听。
「超凡者主要是傳統術士武者和基因變種人，咱們道士是術士的一種。超凡者在全人類中的佔比很小，但是日常中踫到他們的幾率卻不算太低，因為超凡者再牛逼也要吃喝住行，跟普通人生活一樣，並不是你想像中的與世隔絕……」
妹頭緩了一下。
「……之所以你以前沒發現超凡者，不是他們不存在，只是你以前沒開靈眼，看不到他們超凡的一面。哪怕身邊某個同學或者鄰居就是超凡者，只要對方不刻意去展現，那你壓根就發現不了，就像你第一次在大街看到我，你也想不到本寶寶是個小道士。」
張明點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比如他今天施展了道拳，只有開了靈眼的高魯能看到拳頭上的紅色能量光，其他觀眾看到的還是普通的拳頭。
他又問︰「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怎麼新聞媒體上沒見過超凡者的新聞？」
妹頭從書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機，
張明這才發現她還有手機，是一部老款iphone5。
妹頭在網上搜了一條新聞，向張明展示。
這是前陣子很火的新聞，是說我國兩個嬰兒經科學家基因改造，出生後就有免疫艾滋病的能力。
「這也算超凡者嗎？」張明愣了一下。
「那當然，基因變異，明顯的變種人。普通人不具備的能力便是超能力，免疫艾滋病同樣是超能力，你別以為超能力全是x戰警電影里那些牛逼轟轟的，現實中，有很多超能力其實並不能打架用的。」
小蘿莉又搜了條新聞向張明展示。
張明一看，這條新聞是說何南省某村有個怪人，他平時吃玻璃和磚石就能填飽肚子。
「這……是真事？」張明一直以為這些是江湖怪談，還當是記者們沒料爆了隨便編的故事。
「變種人有兩大類，定向和非定向。科學家主導的實驗體，就像剛說的嬰兒，是定向變種人。而這個吃玻璃的應該是非定向變種人，屬于環境或者事物刺激導致的基因突變。」
張明靈光一閃︰「我知道基因突變，生物課說過，紫外線照射、雷擊、核輻射等等都會造成基因突變。听你這麼說，我也可以想辦法讓基因突變一下獲得超能力呀。」
妹頭哼道︰「想的美，基因突變是非定向的，切爾諾貝利核事故、廣島核輻射導致無數人基因突變，但是絕大多數人變異後並沒有展現出超能力，反而是患上癌癥，這些癌癥還會通過變異的基因傳給後代。甚至剛剛說的那個免疫艾滋的嬰兒，你都不知道實驗背後有多少嬰兒犧牲了，因為定向變異實驗也是大概率要失敗的。」
「那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超能力者？」
「因為實驗體夠多，總有成功的。富貴險中求，凡人為了力量，很多都願意賭一把，成功了就是神仙，誰都會心動。黑市里有變異實驗的產業鏈，科學狂人很多，只要投資夠，這些科學家也很樂意研究這些實驗。只是變異實驗的耗資十分巨大，窮人想賭都賭不了。而且變異實驗一直被各國禁止，因為失敗太多，容易出現不穩定的怪物。所以，你還是安安心心學道術吧。」
張明笑道︰「難怪米國人連轉基因食品都不吃，全都賣給我們，原來他們也是怕變異失敗嘛。只不過，咱又是吃地溝油又是打毒疫苗，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我們的基因說不定也快變異了，你看新聞那人都變異成吃玻璃的了。」
「這類變種人的新聞出現過很多，幾年前有個小男孩還明目張膽地在一個電視節目上表演了透視，當然觀眾們都以為他是事先和節目方串通好的，所以最終沒有引起轟動。其實還有很多超自然事件都在媒體出現過，只是這些消息很快就會被上頭給壓下去，並沒引起民眾過多關注。而且很多凡人心里始終把超能力當做魔術表演，所以直到今天，超凡者依然鮮為人知，魔術師則大行其道。」
張明同意地點點頭，他以前看有些魔術師的表演簡直神乎其神，也曾心想，這些人會不會是披著魔術師的外衣在用自己的超能力混飯吃呢？
古有孔明姜尚傳說，今有碟仙筆仙奇聞，還有和尚開光，道士做法，東北跳大仙，南疆巫蠱降頭，與及各地超自然事件……這些民間傳聞里隱藏了多少凡人一輩子無法識破的秘密啊！
張明贊道︰「妹頭老師，想不到你還挺有見識的啊！」
他是很驚訝，現在的妹頭見識多廣，出口成章，和之前偷吃白糖的小饞貓簡直判若兩人。
「哼，寶寶可是二歲就識字的神童，從小就被院長逼著看書讀報，我懂的可多哩，你莫當我是幼兒園的！」妹頭抱著手臂神氣地道。
張明對此不置可否，心道，你餓的時候絕對是幼兒園小班的，不過喂飽了確實是個超級神童。
「咕嚕咕嚕……」妹頭老師講課之余還不忘偷喝幾口冰可樂，然後又繼續講課︰「正因為肉眼所限，所以凡人在日常生活中也極少能遇到超自然事件，即便遇到，說出去也會被其他凡人當作謠言和網絡段子。」
張明無比贊同此話。
妹頭繼續說︰「超凡者又被稱為超人，但我們更喜歡自稱為。就像富人有富人的圈子，窮人有窮人的圈子，兩者共存于世，但凡人對仙界的事知之甚少。」
張明眼楮一亮，腦洞大開︰「神仙？你是說我們可以修仙？結金丹，化元嬰？渡劫成神一拳打爆星球飛出宇宙？」
妹頭一記小粉拳錘在他的腦袋上︰「醒醒，這是現實！別想的那麼玄幻。咱們只是超人，不會真的飛升天庭的，更不會有虛無縹緲的金丹和元嬰，別開腦洞，這個詞只是相對凡人而言。現代仙界已經沒幾個人有毅力證道圓滿了，大部分神仙都擺不月兌生老病死和天命輪回。大家沒毅力也是有原因的，因為學一點本事就夠在凡間享樂了。」
「那會不會有神仙仗著自己武力高強，搞破壞或者報復社會啊？以我們這些神仙的破壞力，是會出大事的吧。」張明忽然想到了這個嚴重的問題。
「這種念頭大家想都不敢想的！」妹頭嚴肅道。
「為啥？」
「我們可以做一個快活逍遙的神仙，游玩人世，但絕不允許惡意搞破壞。」妹頭的小臉蛋變得更嚴肅了︰「這個世界，冥冥中自有上天在守護的，只要哪個神仙心里動了報復社會的念頭，頭頂便會烏雲凝聚，雷聲滾滾，一道晴天霹靂降下，不管多厲害的神仙都會灰飛煙滅，因為那是天罰！你要記住，凡間絕不是神仙們的玩具城。我們歸根到底只是凡間里的超人，並不是電視劇里那些掌管人間的‘神仙’，千萬不要膨脹。」
張明倒吸了一口涼氣，真的是仙在做天在看啊。
妹頭繼續道︰「因此，仙界有三大天條，又叫三大公約，你必須牢記！第一條公約，神仙永遠不得干涉凡人的政治，因為這樣做會生靈涂炭。神仙一旦干涉，立刻天打雷劈，直接魂飛魄散，謹記！」
「記住了！」
「第二條公約，神仙不得故意親手殺死凡人，否則也會天打雷劈。神仙對付凡人基本都要留余力，真想奪命也有無數種方法，根本不需要髒自己的手，千萬別找雷劈，謹記！」
「記住了！」張明嚇了一跳，幸好今晚沒有誤殺胖虎。
「第三條公約，兩個神仙打架時要低調，不得給太多凡人造成影響，否則過後會有不同程度的天罰降下，謹記！」
張明反復念著這三條公約，然後想起了什麼︰「所以我們見面那晚，你跟面具人開打之前就先把我弄暈了，是為了不讓我知道？」
「是的，我當時要保護你，這就是做凡人的好處！現在你成了神仙，看起來是不錯，但你的生命卻沒了保障，老天爺只保護凡人不保護神仙，你如果被誅仙了，老天爺不管的，神仙要靠自己的努力在仙界里苟活。所以你以後遇到別的神仙記得小心，可別丟了性命。
「那別的神仙依據什麼來判定我是神仙還是凡人？」
「依據兩樣異能，第一是靈眼，混仙界的都有；第二是真氣，真氣儲存在我們的丹田里，反映在我們呼吸時的氣息上，你丹田里的真氣夠多，那氣息就會強大，當然，有的高手能通過秘術隱藏氣息。」
「哦，可惜我不懂。」張明知道自己是沒機會裝成凡人了。
妹頭想了想，又道︰「噢，除了神仙外，凡間那些大財閥，你也不要輕易招惹。」
「為啥？」
「因為神仙也要吃喝的，有些神仙會創立自己的事業，有些神仙沒有生意頭腦，只能跟大財閥合作，出賣武力換取經濟。誰動了大財閥，必會招來神仙報復。越是富有的財閥，供著的神仙越是厲害，秒殺你都不會眨眼的。」
「呃……你現在說也來不及了，我已經杠上本市最大那個財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