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猶豫一瞬，「別傷著他。」
嗖！
那親隨一下從暗中躥出，猶如一道鬼魅，直撲程默在的樹。
程默心口一提，果然有人！
他穩著呼吸，微微眯著眼，做出閉眼睡覺什麼都沒有察覺的樣子，但手心已經滑落匕首，攥的緊緊的。
黑衣人輕功了得，帶著掌風，直撲程默門面。
卻在一掌劈來的瞬間，正琢磨這小子難道是個棒槌什麼都沒察覺我要不要收手的時候，程默猛地睜眼。
⺪！
那親隨讓他這突然睜眼倒是嚇一跳。
但不且他反應，跟著，黑夜里的月色下，匕首帶著寒光，在他面前晃過。
猶如當時挑斷那人手筋一樣，程默手里的刀直接戳向來人的手。
要不是他存了仁慈並非真的想要傷到程默只是想試一試，並且已經有了收回的意思，這一掌就直接劈了這匕首上了。
到時候還不一定怎麼回事呢！
「⺪，你特麼的真陰險！」那人立刻低罵一句。
倒是給程默罵的無語。
你來襲擊我，我反擊我陰險？
程默抬腳就朝那人踹過去。
那人本來就是凌空飛起，想要速戰速決，現在猛地被程默襲擊，連忙找個枝杈站穩，才落腳，程默一腳踹來，他頓時重心不穩就要倒。
好在一身功夫了得。
朝後彈了一下又穩住，跟著一腳踹向程默。
程默只是憑巧勁兒和力氣大，但並沒有什麼實際的功夫，人家這一腳踹過來，他一下就從樹上跌下去。
「⺪！」
樹上的人見他連反抗之力都沒有就那麼栽下去，又怕他真的給摔死，又趕緊跳下去撈人。
這襲擊的比被襲擊的還要忙。
給他累一頭汗。
真是大半夜的閑的！
把人撈住，穩穩落地，砰的，壓在樹上。
程默被他抵住，動彈不得，一雙眼楮寒潭似的看著他。
那人就問，「不會功夫啊？」
程默不吭聲。
那人嘖了一聲，「你剛剛不是挺能說？這會兒啞巴了？」
程默看著他，忽然皺眉，用陳述句的語氣斷言，「你是鎮上那人。」
這人還蒙著臉，只露出一雙眼，被程默這麼一下揭穿身份，頓時愣了一下。
當時他跟著將軍進那院子的時候，一沒有上前動手收拾那些個敗類，二沒有帶著他們三個去那邊院子里盤炕，這人竟然記得他。
不管是過目不忘還是當時對他特別留意，此時這個境遇能認出他來，倒是讓他刮目相看。
「可惜，你有命說沒命活！」他嚇唬人，作勢要掐程默脖子。
程默不動，不吭聲，就這麼涼涼的看著他。
一副；我等你你快點的姿態。
給這人搞得無語，沒好氣推了程默一把，松開，「⺪，你倒是求救一聲啊，也太冷靜了吧，你不怕死？」
被松開，程默活動了一下脖子胳膊，抿了下嘴，「我以前被熊瞎子從樹上搖下來，它可沒打算救我。」
「你什麼意思？」
「你不會殺我。」
一聲悶笑就從旁邊傳來。
程默轉頭看過去，一眼看到當時在那院子里出現的最厲害的人，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一出現就帶著一股與眾不同的威懾氣息。
「你叫什麼？」那人壓著聲音問。
像是一種默契，誰都沒打算驚動屋里睡著的那個。
程默沒瞞著，這事兒別人想查很快就能查到，「程默。」
「哪個程？」
「禾呈程。」
「你爹叫什麼？」
程默這下挑了一下眉梢，察覺出幾分不對勁來，轉頭看向剛剛和自己打斗的人，「你試探我？」
「你真沒用！」那人翻白眼，「一點武功沒有。」
程默︰……
「讓兩位失望了，我土生土長雨水村百姓，一點拳腳都靠上山打獵練出來的，我沒有功夫，我爹更沒有。」
小啞巴開口，一長串，聲音冷的透骨。
「但凡我爹有本事，也不會讓我毫無經驗就孤身一人上山打獵維持家用。」
這話說的明明白白。
也許你們在找人，但我和我爹都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不管對方要做什麼，程默只撇清自己的干系，卻不多打听。
帶著刀疤的男人看著他，忽然笑了一聲，「那你想要學功夫嗎？」
程默有些意外。
沒開口，等對方下一步。
「⺪！」那帶刀疤的男人笑罵一句，「你也不用這麼鎮定，好像我們求著你一樣，多少給點反應，啊，小兄弟！」
他抬手在程默臉上拍了拍。
態度並不友善。
這個動作甚至帶著幾分挑釁的鄙視。
但程默卻說︰「願意。」
說的誠心誠意，帶了尊重，與之前的冷漠完全不同。
那人看著程默，陰沉的臉色過了半天，忽然一笑，「這脾氣我喜歡！明兒還這個時辰，那里見！」
那人抬手在不遠處指了一下。
程默點頭，「謝師傅！」
「師傅？」那人挑眉。
程默其實平時說不出這麼順桿爬的話。
但今兒滿腦子都是東子喊葉青青師傅師傅的話，煩躁的不行，也不知道怎麼就順口禿嚕出來了。
不過，男子漢大丈夫，說了就是說了。
他抱拳，「師傅！」
「我可沒應你！」
那人撂下一句話，轉頭走了。
他親隨朝程默擺擺手，「明兒見，小兄弟。」
他們一走，程默朝後踉蹌一步，靠住後面的樹干。
一背心全是冷汗。
夜深人靜忽然冒出這麼倆人，嚇死他了。
剛剛繃著神經維持鎮定，現在人走了，只剩他，卸了偽裝的堅強，程默大緩幾口氣，又上了樹。
靠在樹干上，卻睡不著了。
那人到底是誰？
剛剛在這守墳木屋處呆著的就是他倆吧，他們身上沾著脂粉味，可他們要干什麼？
為什麼來又為什麼要試探他？
為什麼問他爹是誰？
又為什麼要教他功夫？
半夜琢磨，一夜囫圇。
第二天一早，春喜惦記著早早去找葉青青，早早醒來，出門就看到程默已經在木屋前，手里提著兩只肥兔子兩只野雞。
「你把這個帶下去給我弟，就說今兒晚上吃。」
春喜疑惑，「你不回家？」
程默道︰「我先去鎮上，反正今天的活兒在鎮上，鎮上見。」
東西給出去，話交待完，程默沒二話，轉身離開。
他要去問問邵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