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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梁等了一會,讓他驚訝的是,張有福很快就返回了,後邊還跟著幾個人,其中一人端著一台筆記本電腦。

在喬梁疑惑的目光中,張有福道,「喬書記,我讓人直接把監控帶過來,正好你可以一起看看。」

張有福一邊說一邊讓手下的警員打開監控,因為筆記本電腦是跟市局的系統聯網的,有調閱監控的權限。

喬梁雖然自己就是當事人,但這會看到監控後,忍不住暗暗罵娘,因為他發現不論是周春元還是那名警員都是背對著監控,所以從監控上根本看不到一些細節。

張有福同樣是神情專注地看著監控,看完之後,張有福瞅了瞅喬梁,道,「喬書記,剛剛我問過周副局長,他說你是來我們市局了解你們縣局一位辦桉人員是不是被我們抓了,我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但我把我們市局治安、刑偵的兩位負責同志叫過來了,喬書記可以跟我一起當面問問。」

喬梁盯著張有福,張有福的這一番表現,竟是讓他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喬書記,不知道你們達關縣局的那位辦桉人員叫什麼?」張有福問道。

「邱陽新。」喬梁道。

「听到了沒有,喬書記已經把名字說了,你們抓緊去自查一下,看有沒有抓了這麼一個人。」張有福看向治安和刑偵的兩個負責人,語氣多了幾分凌厲。

幾乎是同一時間,喬梁注意到其中一個人臉色有些古怪。

喬梁看到,張有福自然也看到了,臉一下板了起來,「姜方,是你抓的人?」

叫姜方的男子連忙搖頭,「不是我讓抓的,是下面的人抓的,只是跟我匯報了一下,是咱們市醫學院的李教授報警,說是疑似有人冒充警局的人對他進行敲詐勒索,所以我們的人出警把人抓了,對方好像就是叫邱陽新。」

「那你們核實過身份沒有?」張有福冷聲道。

「這個……」姜方臉色一僵,道,「張局,這事不是我親自跟進的,後面的事我不太了解,您也知道咱們刑偵口有很多大桉,我沒精力去事無巨細地關注每個桉子。」

張有福盯著姜方看了一會,轉頭對喬梁道,「喬書記,這事我馬上讓人核實,如果是誤會,我這邊立馬安排放人。」

「那就麻煩張局長了。」喬梁點了點頭,事情到了這,喬梁看著張有福的目光有些困惑,他現在有點判斷不清這張有福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的被蒙在鼓里。

張有福做完這些,以為喬梁應該會滿意了,見喬梁仍沒有離開的意思,不由擰著眉頭,「喬書記還有啥要求嗎?」

喬梁看著張有福,「張局長,我還是那句話,我要一個交代。」

張有福神色一怔,臉上終于露出了些許不滿的神色,他做到了這份上,也刻意擺低姿態,就這個交代喬梁竟然還不滿意!

喬梁再次道,「張局長,今天下午那周副局長怎麼不露面了?下午的事,我想他應該給我個交代。」

原來是針對周春元的!張有福臉色稍緩,知道喬梁不是針對他,張有福心里的氣也消了,事實上,要不是看在喬梁頗受省里鄭國鴻書記賞識,張有福是犯不著對喬梁這麼客氣的,喬梁是關州的干部,管不到黃原來,再者,兩人平級,他也沒必要刻意拉低姿態,但他現在力求化解誤會,為的就是不想和喬梁結怨,莫欺少年窮,像喬梁這樣年輕的干部,誰知道將來能走到多高的位置。

哪怕不能跟喬梁結個善緣,張有福也不想跟喬梁結怨,畢竟喬梁這次能調到關州並且進入市班子是鄭國鴻欽點的,這在他們這個層次的圈子里並不是什麼秘密,所以張有福不想和喬梁這樣的年輕俊杰交惡。

沉思了一下,張有福道,「喬書記,周副局長的言行只代表他個人,不代表我們市局,喬書記的意思我會轉達給他,但其余的我也決定不了太多。」

張有福頓了一下,意有所指道,「畢竟有時候我也指揮不動他。」

喬梁凝視著張有福,現在他多少有點相信今天的事跟張有福沒關系了,只是跟張有福沒關系的話,那周春元又是受誰指使?

喬梁心里依舊有巨大的疑惑,問道,「那周副局長不在了?」

張有福道,「我剛剛倒還有看到他,這樣吧,我去看他回去了沒有。」

喬梁注視著張有福的背影,若有所思。

張有福來到周春元的辦公室,見周春元還在,張有福徑直推門進去。

「張局,那喬梁走了吧?」周春元看到張有福,陪著笑臉上前。

「你說呢?」張有福神色冷峻。

「張局您出馬,那肯定是馬到成功。」周春元拍著張有福的馬屁。

張有福冷冷看了周春元一眼,他不吃周春元這一套,「周副局長,今天的事我不想去深究,但你自己惹出來的麻煩,你自己去解決,還有,我不管你是想巴結誰,公器私用,這樣的事,我以後不想再看到。」

周春元訕訕笑了笑,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觸怒張有福了,否則張有福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張有福走了出去,臨到門口,張有福又轉頭說一句,「周副局長,想進步是好事,但有多大的胃口就吃多少飯,否則只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你最好盡快把那喬書記送走,否則他要鐵了心把事情鬧大,你首先要想的是你能不能保住頭上的帽子,而不是進步。」

周春元冷汗淋淋,他知道張有福說的沒錯,喬梁如果要鬧大,就算對喬梁自身會有一些影響,但他可能會先倒霉,至于指使他的那段秘書,人家上面有人護著,最後肯定會沒事,況且他也不敢把段秘書交代出來,而看張有福的樣子,是要直接撂挑子走人了,畢竟這事本來就跟對方沒關系。

臉色陰晴不定地變幻著,周春元沒再給那段秘書打電話,而是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周春元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段總,沒打擾您休息吧。」

電話那頭,赫然就是人在達關的段玨。

段玨笑道,「周局長,這會還早著,沒那麼快休息。」

周春元笑道,「我听說段總您現在可是十分注重養生鍛煉的,您長期住在達關的西風峽谷景區,那邊的空氣環境應該很好,不然段總您怎麼越活越年輕了。」

段玨听得一笑,「周局,是不是有什麼事?」

周春元道,「段總,是有點事情,那邱陽新的事出了點岔子,今天傍晚……」

周春元將傍晚喬梁來局里的事情和段玨簡單說了一遍,段玨听完,臉一下難看起來,他就猜到周春元打給他可能是因為邱陽新的事,這事是他直接交代周春元去做的,但他沒想到自己兒子竟然還節外生枝去打喬梁的主意。

段玨有些生氣道,「周局,小宏還年輕,做事難免欠缺考慮,你怎麼也跟著他胡來?胡鬧,你們這簡直就是胡鬧,太不像話了。」

周春元暗暗吐槽,心說你兒子給市里的洪書記當秘書,他的話我還能拒絕?

段玨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周春元忙答道,「現在是喬梁不走了,口口聲聲說要一個交代,張有福那老狐狸這回明顯也動怒了,讓我自個解決。」

段玨惱道,「你就不該跟著小宏胡來,你以為喬梁是那麼容易捏著鼻子認栽的人?你們根本就不了解這個喬梁。」

周春元無奈,「段總,是的,我確實不了解這個喬梁,誰也沒想到喬梁會不按常理出牌,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把他送走。」

段玨略微沉默,「這事我來想辦法,你呆會親自去給喬梁賠個罪,不管有沒有用,先把姿態擺出來再說。」

段玨說完掛掉電話,沉思片刻,接著拿起電話開始撥號。

段玨這個電話是打給兒子的,電話一接通,段玨開口就訓斥道,「小宏,你簡直是胡鬧,誰讓你打喬梁主意的?你這麼做很容易就玩月兌了,到時候只會引火燒身。」

段玨的兒子叫段嘉宏,前年才剛大學畢業,如今正給黃原市的一把手洪百川擔任秘書,而黃原因為是省城,一把手往往都是高配,位列省班子領導,洪百川在省班子的排名同樣也高于吳惠文這個新晉的班子領導。

段嘉宏是段玨的獨子,段玨對這個兒子寄予厚望,他在商場上已經取得了很大的成就,所以一直希望兒子能夠走體制的路,憑借著他多年打下的基礎和人脈,也能給兒子提供巨大的助力,所以兒子前年畢業後,他就讓兒子進體制,去年,更是讓兒子成為洪百川的秘書,而這事能這麼順利,主要還是因為他之前已經做了大量鋪墊並且刻意結交洪百川,早早就讓洪百川成為他的座上貴賓。

段玨可以說是在兒子身上傾注了大量心血,也對兒子的將來抱有極高的期望,日後只要穩扎穩打,等兒子成長起來,他們父子倆一商一政,甚至可以相互呼應。

正是因為對兒子期望很高,段玨也不希望兒子輕易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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