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過病歷，整體上您恢復的狀況還算不錯。但或許是受到平時慣用的某些特殊術式影響，體內部分查克拉經絡似乎存在不同程度的疲勞性損傷，這就不是短期內能夠康復的了。」
總司非常拎得清自己的立場。
他深知對于剛剛死里逃生的朔茂而言，自己的形象多半還停留在面對半藏時臨陣月兌逃的「名場面」上，于情于理恐怕也不會有多少好感。
因此山田君沒有過分寒暄，徒惹人嫌。
他只輕飄飄的打了個招呼，便直接轉入了專業方面的話題。
「費心了，我的狀況自己大概有數。宇左美的情況如何了？」
朔茂的回復不咸不澹…但這種態度實際上已經好于總司此前的預期！
由此看來，旗木家的現任扛把子也不完全是不通情理的死腦筋。特別是在親眼見證了隼人與總司的整個沖突過程後，朔茂顯然也在一定程度上認可了少年「自衛反擊」的正當性。
只是發生在同村「伙伴」之間的同態復仇畢竟與朔茂的行事準繩產生了沖突，因此木葉的白牙才會像現在這樣左右為難。
而這種搖擺，毫無疑問是總司可以利用的重要因素。
「老實說，很不好。」
少年拿捏語氣。
先用一個短句充分引起對方的好奇，以此保證朔茂能在後續的對話中高度集中注意力。
「相信您一路上也留意到了，宇左美隼人的傷勢並非完全由雨忍造成——更準確的說，除去殘留的部分毒素之外，大部分戰斗造成的傷勢都被他體內那過于活躍的細胞‘治愈’了。」
「」
這個時代的木葉忍者即使沒有親眼見識過木遁的偉力，也一定會對千手柱間的事跡有所耳聞。又何況朔茂本身就是忍體術的行家，自然很清楚那種遠超常識的愈傷能力到底因何而來…
而總司也很默契的沒有說破其中關隘，只是按照預定的方針，繼續描述瘋美人的病情。
「細胞層面的侵蝕向來難以干涉，又何況宇左美隼人之前接受改造手術時就已經對生理平衡造成過破壞！這意味著在沒有外界因素介入的情況下，患者的各項生理指標不可能自發恢復到人工干涉後的穩定體系。
換言之，院方即使能夠暫時維持住隼人的生命體征，終歸只能算是苟延殘喘而已。」
「真的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嗎？」
朔茂側過身，用更認真的目光看向少年。仿佛是想用這種方式看穿總司究竟有沒有公報私仇後的成分。
無奈白牙的識人之明在這種場合似乎並不通用，幾秒的沉默後，他總歸沒有從山田君修煉多年的撲克臉上看出真相的端倪…
好在，後者也沒有為難朔茂的意思。
之所以故意往嚴重了說，只是為了先降低對方的心理預期，這樣才能為後面的「觸底反彈」留下充足的空間，也更方便總司兌換到合適的籌碼。
「以現在的醫療忍術的確沒辦法起死回生…但如果從封印術這方面想想辦法，倒是還有一線生機。」
總司揮了揮手，候在門邊的河邊幌隨即跟進！
有了前車之鑒，小伙子這次倒是機靈了很多，不等山田主任吩咐，就把之前總司進門前剛剛交給他的治療方案遞了回來。
而少年也沒有耽擱，順手就把東西交到了朔茂面前。
——他當然知道白牙作為外行人對于這種通篇專業用語的診療計劃書肯定一頭霧水。
之所以要把書面報告展示給對方，並不是期待對方看懂其中的精妙理論，而是為了證明自己並非信口開河，的的確確真能拿出妙手回春的辦法！
順便也是以此暗示朔茂，他本人的確沒有挾私報復的意思，否則也不會提前準備好這麼詳實靠譜的書面記錄。
…果然，看到報告之後，白牙僵硬的身體終于放松了幾分。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頻率，再開口時已經基本恢復了平日的鎮定。
「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山田主任盡可直言。」
「不急。在那之前，我想先確認一下您和宇左美隼人之間究竟有怎樣的淵源？」
一個日後可以為了救助同伴放棄重要任務的強者，給大多數人留下的印象相信都是正面且溫柔的。
這里且不提白牙放棄任務的做法究竟是否正當，單純從性格角度出發，總司實在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是怎麼和瘋美人混到了一起…
先前因為種種因素，少年始終沒撈到機會了解其中的內情，而眼下各方面條件都正好成熟，他自然要趁機擴充自己的情報儲備，為之後的決策尋求更多邏輯支點。
「那是個意外…具體的情況出于保密的原因我無法透露，但宇左美隼人的確是曾經所在小隊的救命恩人。」
「他…救你？」
總司的目光飄向白牙身後即使受傷也不曾卸下的短刀…
對此，未來的白牙只是輕輕搖頭。
「有些事，不是光靠刀劍就能解決的。」
「懂了。所以您之所以參與到這次行動中，單純只是為了報恩？」
「不止是為我自己——也是為了那些傷重退役，無法繼續從事忍者工作的戰友。」
朔茂的語氣相當篤定！以至于讓人一時間很難相信這是從一位擁有村內前三戰力的大人物嘴里說出的話。
但仔細想想，但凡朔茂能表現的更「聰明」一點，或許日後也不至于落得個被流言逼死的下場…
從某種角度看，這個蓄著白發刺蝟頭的男人其實和長宗我部院長很像。兩人都有堅定的信念與底線，只是後者的斗爭經驗與斗爭手段相對更加豐富一些而已。
倘若把他們的位置調個兒，恐怕木葉醫院早就連人帶器材被三代內閣收入囊中，哪兒還用得著這麼繞著圈兒費勁？
…當然，說這話只是單純的陳述事實，總司主觀上完全沒有貶低旗木朔茂的意思。
少年清楚自己平時慣用的手段很多都沒那麼光明正大，也並不打算在今後的升遷之路上改變自己的行為模式，甚至也承認像自己這樣的人與朔茂相比多少有些卑鄙…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至于惱羞成怒，混淆視听，靠羅列詞匯貶低那些高尚的靈魂。
——還是那句話，雖然再世為人的特殊經歷讓總司換了一副少年的軀殼，但這具皮囊里揣著的仍然是名副其實的成年人的靈魂。
他早就過了不否定別人就無法彰顯自身存在的年紀。
因此面對朔茂這樣的「老實人」，他不會吹毛求疵嘲諷對方死板…相反，山田君早就準備好合適的說辭，為對方指一條兩全其美的「明路」，化解眼前這個看似不可調和的矛盾。
…
畢竟這麼方便可靠的打手，交給三代和團藏這種老油條當成消耗品霍霍，實在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