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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克虜伯父子

克虜伯家族的長子阿爾弗雷德對親王的到來感到很高興。

雖然他們只有過一面之緣,而且還是在八年前,但他清楚地記得那天的相處十分愉快。

今日第二次見面,就當是舊友重逢了。

「但願你還沒有忘記我,阿爾弗雷德。」海因里希走到對方面前停下腳步。

面上的澹漠被一抹笑容打破,阿爾弗雷德俯身親吻海因里希的指背,輕聲說道︰「我當然不會忘記,只怕殿下太忙了,會忘記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

「你怎麼知道我會覺得你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阿爾弗雷德張了張嘴,頓了片刻才道︰「我的榮幸,殿下。」

一一見過了克虜伯家族的人後,海因里希向古斯塔夫表示希望可以單獨說話。

古斯塔夫隨即將海因里希請去書房,並示意長子阿爾弗雷德跟上。克虜伯家族的傳統是「長子繼承制」,所以阿爾弗雷德受到父母全力的栽培,能夠跟隨父母參與許多重要的生意。

三人在書房里談了整整兩個小時,海因里希才告辭離開。

目送汽車慢慢消失在道路的盡頭,克虜伯家族又回歸了往日的生活和工作。

因為已經錯過了早餐時間,他們沒有再用餐,而是吩咐廚房準備一些果月復的點心便開始投入今天的工作中。這也是家族的規矩。

與父親一起回到兩人工作的書房,阿爾弗雷德迫不及待地詢問道︰「papa,您準備接受親王的提議嗎?」

古斯塔夫不答反問道︰「阿爾弗雷德,你自己有什麼想法?」

阿爾弗雷德沒有猶豫就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我希望克虜伯公司能夠參與這次的競標。」

「為什麼?裝甲部隊在國防軍里可是一直不受待見,很多高層都不認可這種新型的部隊,甚至進行打壓。親王現在的名頭雖然響亮,可他終究只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除了幾個老普魯士軍官,誰會真的縱容他觸踫權利?他透露出來的好處確實很吸引人,可是最後能實現嗎?」古斯塔夫將這些很明顯的問題擺在了台面,嚴肅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阿爾弗雷德沒有急著分辨,而是說起了往事︰「papa,您還記得我19歲時曾前往東普魯士游覽嗎?」

「嗯。」古斯塔夫只是澹澹了應了一聲。

「雖然已經過去了八年,但我記得很清楚。那時候,親王也不過是一個7歲的孩子,可是他所展現的智慧和勇氣卻不輸于成年人。戰爭過後,被迫退役的官兵們尤其是傷殘官兵一直沒有得到妥善的安置,就算到現在也是。可是在東普魯士,他們得到了一個穩定的生活,雖然依舊不怎麼富裕,但起碼不用忍受饑餓。其中老王妃所支持的條頓騎士團起到了很大的慈善作用,所有人都認為這是老王妃的功勞,可實際上真正掌管了一切的是海因里希親王。那個時候老王妃已經病得不輕了,根本沒有精力去組織這樣大而且長期的慈善活動。」停頓片刻,阿爾弗雷德接著說道︰「這些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因為親王讓我暫時不要說出去,那個時候的共和國新政府對他還很警惕。而如今我選擇說出來,是為了說服您。親王有這樣的提議,一定是做好了準備,這不是小孩子的過家家游戲,我們不會一場空的。」

古斯塔夫又問道︰「既然他知道自己被政府警惕,那為什麼會讓你知道這些?」

「他說,他相信我對國家的忠誠。而我也相信他的話。」阿爾弗雷德的話很堅定。

「看得出來你很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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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個人的私心只是一方面。papa,我們都很清楚克虜伯想要東山再起的話就無法月兌離和國家的合作,而這次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裝甲部隊的發展是無法阻擋的,國防軍那些高層抵制是因為他們不願意改變,他們害怕手中權利的流失,可這阻擋不了時代的變革。我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如果錯過了,那很可能再也無法和其他公司競爭了!」

古斯塔夫臉上的嚴肅終于少了一些,他看起來很滿意道︰「你說的很好,阿爾弗雷德,看來我能安心地將家族事業交給你了。」

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阿爾弗雷德康鏘有力道︰「我不會讓你失望的,papa!」

說完,阿爾弗雷德準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工作。

這時,古斯塔夫卻突然再次開口道︰「還有第三個理由吧。」

阿爾弗雷德愣了一下,不解地問道︰「什麼?」

「你堅持參加這次的競標,還有第三個理由吧。」古斯塔夫說這句話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是,我承認,我還有一個理由。」

「願意說說嗎?」

「這沒什麼好隱瞞的,我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讓那些該死的協約國再嘗嘗克虜伯大炮的滋味!皇帝離開後,他們拆了我們的工廠,宣布您為戰犯,埃森被工人起義佔領,魯爾區也被法國人佔領這些侮辱我時時刻刻都記得!」

話音未落,皺著眉頭的古斯塔夫就打斷了兒子的話︰「阿爾弗雷德,我們是商人,一切以利益為主,你的想法很危險。」

「我們也是國家的工廠。」阿爾弗雷德並不打算為此改變自己的想法。

古斯塔夫知道自己兒子的性格,也不打算再進行勸說,只要阿爾弗雷德能夠將克虜伯家族的事業發展下去就行。

他相信兒子的能力。

另一邊。

從克虜伯家族別墅離開後,海因里希又接著以參觀工廠的名義陸續拜訪了其他幾個公司,例如戴姆勒•奔馳公司、MAN公司、亨舍爾公司及來茵金屬公司。

戰爭之後,因為《凡爾賽條約》的限制,這些原本為國家提供武器的公司無法再進行武器生產,為了活下去只能轉型生產汽車或拖拉機之類的民用商品。

這些公司的負責人們都很高興,親自迎接了親王的到來。

這樣的參觀如果放到前幾年,肯定要被報紙大批特批,引發民憤,政府也會問責下來,對公司的打擊將是毀滅性的。

當初國防軍總司令約翰內斯•弗里德里希•列奧佩德•馮•西克特,就是因為擅自邀請海因里希親王校閱東普魯士軍隊,作為慶祝其生日的驚喜,結果成為共和政府攻擊對象,差點被興登堡總統免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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