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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張義放棄了鎮北台,向南方撤退。

他轉頭望去,高大的鎮北台上烽火熊熊燃燒,整個營地也籠罩在煙火中,百里之外的人都能看到。

埋伏在子午嶺的蕭寒和牛等人馬,應該做好了準備。

沒多久,城門被敵人打開,沙皇帝國的騎兵猛追上來,幾乎是全體出動。

鎮北台物資庫全部被燒,敵軍想在這里補充休整的想法破產了,只能馬不停蹄的南下,否則幾十萬大軍就會陷入困境。

張義注意到,沙皇率領大隊人馬跟在後面,吳芮父子引領五六萬騎兵充當急先鋒。

吳芮氣急敗壞,臉都憋成了豬肝色。

再等幾個小時的話,就會有繞到後方的沙皇軍隊堵截退路,那個時候張義插翅難逃。

他不禁懷疑,難道說自己的計劃被張義識破了?

看起來也不像啊,從昨日開戰打到今天,張義分明是到了強弩之末,軍心渙散,除了逃跑別無選擇。

「父親,或許咱們攻勢太猛烈了,要是慢慢打的話,張義肯定不會棄城逃跑。」吳良帶著埋怨的語氣說,計劃他是知道的。

「我以為,張義無論如何能守個三兩日,就像在萬春寨和磨盤城一樣,誰知這個慫貨打一天就扛不住了!」吳芮罵咧咧道。

「這回不一樣,咱們帶領的可是帝國軍隊。」吳良引以為傲道,他就是一個崇洋媚外的家伙,恨不得沙皇是他爹。

「請神容易送神難,」吳芮比他兒子強多了,嘆一聲道,「兒啊,奪下長安後,我答應沙皇陛下可以劫掠七天七夜,到時候,長安恐怕剩不下多少活人了,咱們還得從別的地方遷移百姓。」

「索性殺光了事,父親,」吳良奸笑道,「王國人口千萬,長安不過幾十萬人,沒啥大不了的。」

這一對喪盡天良的狗父子邊追邊說。

兩人就不想想,敵人佔據肥沃的中華寶地之後,會離開嗎?

沒有人會把吃到嘴里的肉再吐出來。

……

張義和石敢當帶領數百跑在最後。

三萬多人馬根據事先的安排,散布在廣袤的沙漠里,東一撥西一群,看上去潰不成軍,各自奔逃。

而且,沿途還拋棄了許多錢財和物資等,引得貪婪的沙皇騎兵爭搶,無形中影響了追擊的速度。

吳芮好生無奈,是他求人,不是別人求他。對那些驕橫的外族將領們,他只能陪著笑臉,不停地哀求。

沙漠炎熱,讓這些來自苦寒之地的騎兵們叫苦不迭,更何況,這支軍隊的人員都披著斗篷,汗如雨下。

這個時候就暴露了一個可怕的問題,吳芮帶隊,好不容易趕到綠洲,發現水井都被人掩埋。

人馬干渴,焦躁難當。

撤退是不可能撤退的,吳芮辛辛苦苦引來沙皇大軍,一旦撤退,那就前功盡棄了,白給安德烈沙皇說了那麼多好話,磕了那麼多的頭。

于是吳芮告訴將領們,往南走還有更大的綠洲,只要追的足夠快,張義就沒有時間掩埋水井。

在這個希望的驅動下,沙皇軍隊繼續追逐,跋涉數小時來到下一個綠洲,一看傻眼了,水井被掩埋,營房被焚燒。

毛熊們渴到嗓子眼冒煙,無奈只能刺馬取血飲用,才不至于被渴死。

咒罵聲響成一片,吳芮父子只能龜縮著頭當孫子。

「戈洛文大人,這說明,我們追的速度還不夠快……」吳芮一肚子苦水道,「如果我們的勇士把一路撿拾財物的時間,用來追擊張義的話,那我們就不會缺水……請您告訴將士們,到了長安,每個人都會得到足夠多的金子……」

「路上的金子我們要,長安的金子我們也要,」戈洛文咬牙切齒道,「我之所以追在前面,是想早點兒看到張義的人頭落地。不要擔心,吳芮陛下,我們會追上張義的!」

在貪婪的驅動下,這支軍隊靠飲馬血,一直追到次日清晨。

他們沒有停下扎營,在沙漠地區宿營只會消耗他們更多的精力,騎兵們都有在馬上睡覺的本領。

吳芮父子在前頭引路,都苦不堪言。

兩人哪里吃過這樣的苦頭,自己帶的水被人搶走,馬血又喝不慣。晚上也不能合眼,帶領著一支昏昏欲睡的大軍趕路,耳旁甚至傳來呼嚕聲。

好不容易走出毛烏素沙漠,來到黃土高原。

雙眼紅腫、喉嚨冒煙的吳良突然來了精神,大喊起來︰「前面就離子午嶺不遠啦,山谷里有一個大湖!」

戈洛文去長安,當然記得那一條清澈的湖水,他亢奮起來,嚷嚷著宣布這個好消息。

「戈洛文大人,千萬不能急躁,」即使在這種時候,吳芮還保持著清醒的頭腦,「我們要謹慎,小心張義在山谷中埋下伏兵。」

「怎麼可能?不可能!」

戈洛文看到張義等人一路奔逃,認定他已經失去了控制軍隊的能力,不可能組織起有效的反擊。

但是吳芮堅持己見,兩人爭執起來。

很快,安德烈沙皇帶領數萬近衛軍趕來,這支部隊較為正規,作戰經驗豐富,攜帶的水也比較多,因此順利的越過沙漠。

吳芮和戈洛文各執一詞,一個怕有埋伏,一個堅決否定。

安德烈沙皇也算是一代梟雄,他並沒有輕易做出決定,而是帶領二人和一幫將領們,登上附近的一座海拔千米的小山。

站在山頭上,拿望遠鏡不但能看到山谷全貌,還能看到中華王國的狼騎兵們,三三兩兩的穿過狹長的深谷,朝南方繼續「奔逃」。

有的狼騎兵們會在湖邊短暫停留,人馬飲過水後,就頭也不回的上馬奔向南方。

沙皇和吳芮等人仔細觀察山谷,沒有發現任何可疑跡象。

「吳芮大王,你是不是有些過于謹慎了?」安德烈沙皇帶著一絲嘲諷的語氣說道。

「陛下,」沙皇叫吳芮一聲大王,他受寵若驚,躬身道,「中華有一句老話,兵者詭道也,張義就是一個擅長詭道的人……我們應該派出偵查部隊仔細搜索山谷,然後才能踏入谷中。」

沙皇點了點頭,手指吳良,讓他帶領五千騎兵前去執行偵察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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