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楊戩因果，元始天魔
元始天尊，傳說中的「主持天界之祖」。
生于混沌之前，太無之先，元氣之始，故名「元始」。
他是元始，這道人是元始天尊！
‘他他知道我的來歷！’
天目神通這個秘密是因為不可避免的因素導致暴露在外界的修士眼中，可談及自己來歷，這才是曲雁平最大的秘密！
「天尊.」
未作多想，曲雁平瞬間就放棄了任何抵抗的想法，眼前的道人氣息無比強大，吐納混沌氣，億萬毫光綻放又縮于一盞青銅燈芯之上。
撲通一下。
曲雁平惶恐地跪在虛空中，在這種無與倫比氤氳內，他惶恐不安，如洶涌大海中的蜉蝣，感受著惶惶天威。
‘他沒直接出手殺掉我’
‘我有機會，有機會！’
思緒縱使有些受阻，但他依舊本能的渴求著生的希望，想要活下去的本能在經歷一次又一次的生死危機之後不僅沒有澹化，反而愈發重視。
「恆羽界，散修，曲雁平，拜見元始大天尊！」曲雁平學著自己印象里的那些修士模樣，朝道人做了一揖，而後拜下。
道人不出聲，他就不做其他動作。
至于用天道奇物來反抗或者逃跑？眼下的境況，給他上千個膽子他也不敢。
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額頭上的天神之眼又怎麼落到元始天尊手中，這些事一看就可以明白。
絕對的差距，在這種存在面前連任何不敬的想法都不能有，也不該有！
周遭混沌難描形狀，不見快慢，曲雁平只覺得自己像是在等待宣判，汗珠一滴又一滴從額頭滑落，可身體彷若冰寒，神魂只感覺那無法辨識方位的道人開始無處不在，但若要細細看去，又只能看見其「一」。
「放在舊日時的太初年間，就算貧道不問人間之事，但若是見到你這種修行者，也會順手除去，無關對錯善惡，僅是因為喜好。」
道人聲音仿佛從極為遙遠的地方傳來，讓曲雁平匍匐的身子更加緊張。
「放在舊日時的中古時代，你的存在與否，皆與貧道無關，世間一切自有因果定數。」
曲雁平聞之一喜，可仍舊不敢造次。
而後，混沌衍化的虛無中，曲雁平感受到了時光涌動，水流奔騰，混沌中似有秩序誕生。
「起來吧。」
道人開口之後，曲雁平如蒙大赦，欣喜若狂，他畢恭畢敬的站起身子，試圖為自己說上兩句︰
「蒙天尊大赦，我自踏入此界以來從未做過惡事，昔年累業皆是我之過錯，日後若是修道有成，我願意竭盡一切去彌補。」
他不知道元始天尊為何留他一條性命，但只要能夠活下去，就算是改邪歸正從此日行百善他也願意。
「呵呵。」元始天尊只是輕輕一笑，似乎對他的話並不放在心上，而後拿起那枚天神之眼看了看，對曲雁平說道︰「那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楊戩，你過來吧。」
楊戩？！
清源妙道真君也在這里？！
他慌忙打量四周，可見到的卻是包容著萬事萬物的氤氳，其內仿佛有著種種可能與過去將來。
「為何不過來？」元始天尊的聲音帶著嚴厲卻讓人感覺不到恐懼，像是一位和藹的長輩，在詰問晚輩的過失。
曲雁平愣了半響，直到再三確認，他才發現對方似笑非笑的注視著自己。
他瞪大雙眼，嘴巴微微張開，身上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短暫的停止了流動，荒謬感蔓延全身，竟是完全不敢相信對方的話。
‘天尊這是在叫我？’
‘我是楊戩？！’
‘我’
「被人當棋使了還不知道。」元始天尊語氣中帶有些許責備，一道明淨的光芒從他身前的那盞青銅古燈上射出，在曲雁平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就打入了他的腦海。
[天目神通的起源，太清帝姬居嫦，所謂的機緣是對方有意而為之，一舉一動都會傳回恆羽界，自己的所有行為都可以被對方所影響，我是.]
「一枚棋子？」曲雁平嘴唇一白，血色全無，他沒想到自己一直以來都是恆羽界傳說中，那位貴不可言的帝姬手中一枚棋子，用于探索此界的棋子！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這下都能說得通了，為何這些年來，自己時不時會有一些完全不符合自身行事的行為，為何在見到天道奇物時，會不顧危險的去滿足自己那突如其來的好奇心。
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是一枚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在恆羽界的山洞里，為何會踫上凡人小說里的那些事情。
「天尊，我.」曲雁平話還沒說完，氤氳衍化的青冥之外又一道光打入體內，他眉間一陣瘙癢，而後那枚由符文運轉的天目下，竟然有一道神目的金紋出現。
「時間長河中的殘渣們倒是想了一出好戲，將自己認知內的天眼化作現實交付與你，可惜」元始天尊將手中那枚天神之眼捏做無盡霞光，如同宣告事實一般︰
「功虧一簣。」
「從此以後，你便是玉虛門下，楊戩！」
曲雁平心神一顫，他不知道為何自己突然就變成了那位傳說中的神人，也不知道元始天尊這麼做是何用意。
「恆羽界的事情，恩怨也好，消弭業果也罷，就由你以後自己解決吧。」元始天尊話音剛落，又有一道金光從初開的宇宙中如同流星般飛來。
曲雁平抬手一接，發現這流星竟然是一道令牌。
「稍後，你可以通過這枚令牌重新習得八九玄功。」元始天尊說完，身影不再無法捉模，而是化為一個玄色道袍的俊俏青年，來到曲雁平面前，居高臨下的注視著他。
「重新.我.」曲雁平腦海內閃過一種可能，隨即自我否定，惶恐的問道︰「敢問天尊，我是否是二郎神轉世？」
這話說完，就連曲雁平自己都不信，他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元始天尊要這麼做。
‘你也配？’孟奇心中鄙視了一下，將天青玉虛劍藏在懷里，轉過身去借用著兩者之間的共鳴，同時讓無法完全吸收的力量彌漫，展現出一種開天闢地之景。
他慢慢在虛空中踱步，同時讓自己的本相盡可能的出現在鏡頭面前，緩緩開口，背誦台詞道︰
「在上古破滅之災後，萬界崩潰又互相融合，無數位于各自世界頂點的存在接連隕落，九幽、地府、輪回海、冥界這些地方無法容納這麼多強者的靈魂也無法渡她們輪回，于是，六道崩潰，無數鬼物打開了陰間大門。」
「亦有魂飛魄散的存在，依靠眾生的記憶和自身的道從荒古歸來，可時間長河已斷，大道磨滅，天道之血阻隔的古史，于是，她們便將自己化為新世界的時光長河。」
「沾染輪回氣息的鬼物，為了生存融為一體化為時光長河的殘渣，不死不滅，是為不死孽物。」
「在危難之際，有兩位異界小友舍身忘死，以自身為墓鎮壓萬古，將一座墓碑堵在了舊世界的殘骸上，時光長河因此無法干涉到新世界。」
「楊戩大戰之後本來已經陷入沉睡，可他看見人間化作地獄，厲鬼橫行于世，于是他找到了地府的廢墟，以無窮無盡的輪回之力取代自身神力，同時以群星道則為軀體，將自身神魂與眾生命途相關聯，化為巡獵命途的星神。」
伴隨著元始天尊周遭升起的湛藍星芒，這初開的宇宙中仿佛多了無數星辰，那些星辰變成了似人、似獸、似神、似不可名狀的存在，宇宙大道流轉其身。
創世就在這一言一行，漫不經心之間，這就是無上境界的存在！？
伴隨元始天尊的話語，曲雁平明白了時間長河中為什麼會出現那種怪物，為何那種怪物又能隨意停下時間長河。
她本身就是時間長河的一部分！
破滅之災是什麼？
這些太古的強者又是因為什麼原因而接連隕落？
這方世界擁著繁雜的力量體系還有如此之多的資源，竟然是因為它是從諸天萬界的尸體上誕生出來的新世界？！
可.時間長河里的她們之前賦予自己天神之眼又是為了什麼？！
「巡獵星神被輪回之力侵染，僅僅依靠一道追殺不死孽物的律令行動，可現如今，伴隨著劍墓崩潰，兩種不死孽物匯合，失去意識和神通的他已經獨木難支。」元始天尊投影出一幅畫面，上面是一個由金芒與星辰組成的神人，他偶爾行動，偶爾呆滯，沒有任何自我意識。
「那您呢？」曲雁平明白了緣由，嘗試性問道︰「如果是您出手的話.」
「貧道早已逝去。」[元始天尊]孟奇笑了笑，說道︰「你現在所見的，只不過是貧道留下的一縷思念。」
僅僅只是一道思念！曲雁平直到這個時候才切身感受到這群無上境界存在的強大，僅僅一道思念就能做到這種地步？！
「你前半生，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只要能夠獲得力量便不問緣由，墜入魔道視凡人為芻狗。」
「如今，貧道給你一個機會，從此以後你就是楊戩，而不是什麼轉世。」
「我要你吸收巡獵吞噬他的存在，為這萬界蒼生而奔，巡獵這些.」
「不死不滅的厲鬼！」
孟奇袖袍一揮，一柄殘缺又由古樸氣息，滿是裂紋的三尖兩刃刀從天外天墜落，帶著足矣毀天滅地的威勢直奔曲雁平而去。
「修天目之因，擔清源妙道之果，楊戩！汝可有覺悟？！」
曲雁平沒有猶豫，他明白這是一個機會，自己一步登天的機會！
魔道？惡徒？哈哈哈哈
待到自己成為清源妙道真君之時，過去一切都將煙消雲散。
曲雁平接住那柄三尖兩刃刀，朝著元始天尊單膝跪下︰「楊戩領命！」
孟奇微微一笑，周圍的宇宙混沌如同一塊幕布被牽扯吸納于他的身體中︰「你要記住，貧道雖然身隕，卻遲早能從諸天萬界的傳說中歸來，若在未來發現你沒有做到自己的使命.」
「楊戩自當領死！」曲雁平正氣凜然的說道︰「還請掌教放心！」
「不錯.」孟奇手一抬，一道傳送門出現在曲雁平身邊︰「去加入這場狩獵吧，你過去的任何是是非非在這份功績偉業面前，都不過是必要的犧牲。」
「是！」曲雁平毫不猶豫地踏入那道蔚藍的傳送門內，下一刻，他出現在一片青銅鑄成的荒蕪大地上。
眉心的金色紋路裂開，天神之眼重新出現在額頭，而曲雁平手中的令牌光芒大方，一道道虛幻的階梯出現，像是要接引他前往無窮高處的天空中。
同時，一種煉假還真的道術出現在他腦海內，那是如何吞噬「巡獵」命途的方法。
他嘴角囁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放聲大笑，但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心情，因為他不知道那位元始天尊是否還注視著他。
「正道？魔道？巡獵之道！」曲雁平順著虛幻的階梯走去，口中念道此界的詩詞，多年積郁一掃而空︰「金鱗豈非池中物，一遇水來便化龍！
水鏡峰的屏幕上，畫面正進行到了曲雁平走入傳送門。
而後，那名消失不見的元始天尊重新出現，只是這一次，她的周圍出現了層層身後的幽暗。
「元始天尊？元始天尊？！哈哈哈」元始天尊捂著臉哈哈大笑，笑聲悠揚回蕩，無規律的起伏︰「多久沒听見過了，還有人叫我元始天尊！」
「對，我是元始！」她化作的那名俊俏青年雙目流下血淚，陰氣和污穢凝聚，腳下的陰陽魚逐漸化作全黑之色。
她身上的玄色道袍化作道道光明編織而成的長袍，可形象看上去卻無比詭異，森然魔氣迸發而出將天地都染上了一層水墨之色。
「在紀元還未迎來終結之前，我確實是元始天尊哈哈哈哈。」
她又變回了那無法用語言描述，分不清是老是少的道人形象，抬頭仰望蒼天，冷冷說道︰
「現在的我是」
「元始天魔！！」
氤氳浮現，一重又一重，新衍化的世界中，滿是殘破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