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依舊是那一片藍天白雲。
一眼看去,疏林搖曳,輕風流淌,泉水叮咚,悠閑而愜意。
就連那靠著大青石席地而坐的白衫修者,也依舊和之前一模一樣。
而此刻,距離昊辰進入那片問心虛空,甚至還不到盞茶時間。
那人提著酒壺的手僵在虛空,看向昊辰的眼神堪稱震驚。
那樣子,竟然有些莫名的喜感。
「晚輩應該沒有讓前輩失望吧?」昊辰唇角微勾,忽然開口。
「數萬年來,進入幻境的人多如繁星,進入這最後一關的人,同樣為數眾多。」
「但他們之中,就算是速度最快的人,都花了好常時間才破關而出,你……」
那人定定地看了昊辰好半晌,才緩緩放下酒壺,有些復雜地感慨了一聲道。
說到一半,他看著昊辰,一時間竟有些詞窮。
能讓一個上古大能露出這種表情,昊辰帶給他的震驚,可想而知。
「說來也沒什麼稀奇,不過是因為我從一開始,就清楚的知道,自己為何修行罷了!」
昊辰勾起的唇角緩緩拉平,笑意沒有那麼明顯,表情卻反而柔和了幾分。
一個人自修,帶給他的優勢,不僅僅是經驗上的,同樣也是心境上的。
盞茶時間闡明道心,破關而出,對于別人而言或許不可思議,對他而言,卻根本沒什麼稀奇。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下從來不缺驚才絕艷之輩,今天不過是又踫到了一個而已,我早該看開了才是。」
見昊辰如此,那人搖了搖頭,莫名長嘆道。
說著,他就不再糾結這件事,轉而說道︰「讓我來看一看,你問心的結果……」
說罷,他便閉上了眼楮,似乎在靜心感受著什麼。
昊辰靜靜看著這一幕,也不再說話。
「嗯?」
片刻之後,那人表情一動,喉間忽然發出一聲輕哼。
下一刻,他猛地睜開了眼楮,扭頭看向昊辰,眼神中帶著一種難言的驚訝,似乎已經知道了他的答案。
「竟是如此?」
他的目光在昊辰身上,上上下下掃了好幾遍,過了好一會,才低喃道。
「前輩!」昊辰開口,「或許,我的道,看起來有些好高騖遠,但,這卻是我的本心。」
「好高騖遠?」那人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苦笑了一聲說道︰「我可不覺得你的道,哪里好高騖遠,你可知,你選的這條道,恰恰是最難的那一條道。」
「我知道!」昊辰沉默半晌,微微點頭道。
「人生在世,哪里能沒有遺憾?隨著修為的提升,壽元越來越長,身邊的人遲早會離開你。」
「你又何苦執著于此?像我這樣,孑然一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有什麼不好?」
「等哪天壽元盡了,隨便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散盡修為,就此長眠,豈不更好?」
那人嘆了口氣,神色感慨萬千的說道。
「前輩的話倒也沒錯,可惜晚輩實在做不到如此灑月兌。」昊辰看了他一眼,莫名一笑道。
說著,昊辰眸光微深,忽然抬頭,遙遙望向了遠處的天空,聲音好似自天邊飄來般悠遠。
「晚輩曾听人說過,道,無所謂對錯,唯心而已,前輩以為然否?」昊辰平靜的說道。
听到昊辰這話,那人猛地扭頭看向昊辰,只覺昊辰這一刻的眼神復雜萬分,竟是連他都看不透。
「好一個‘唯心而已’說得好!倒是我多念了。」好半晌,他才反應過來,慨然一笑道。
那人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聲音中莫名多了幾分滄桑。
「以蒼生為念,就算這條路再難,也是你心之所向,我又有什麼資格勸說?既如此,我便再送一道輔助之術,又有何妨?」
話音未落,一團金光驟然自他袖中飛出,落在了昊辰面前,飛入了紫府之中。
「通靈術!」
與此同時,昊辰感覺紫府之中,出現了一股龐大的信息。
通靈術,又稱之為蒼生術,顧名思義,溝通天下蒼生萬物,掌握通靈術便可以與萬物進行溝通。
當然,主要的還是和有生命、有靈魂的靈物溝通,比如魚蝦,進行心靈溝通。
對于有生命而無靈魂的靈物,比如植物,則只是能夠進行,模糊的感應而已。
即便如此,這溝通萬物,也足夠驚人。
飛鷹組織為什麼敢于仙界五域爭鋒,三分天下?不就是因為他們的功法,能夠與部分魔獸進行簡單的溝通麼?
而溝通萬物的通靈術,卻是可以與幾乎所有生靈溝通,而且是深層次的靈魂溝通,這可比控獸術的功法強悍了太多了。
關鍵的是,這功法來得太及時了,這可是古地探險,足以保命的底牌。
甚至于,修煉到高深境界時,可以直接與人類的靈魂溝通,神識傳音那都是小事兒,只要實力足夠,直接闖進對方的識海,進而控制對方的意識都沒有問題。
昊辰心中竊喜,有控獸術、控靈術的基礎,那樣的話在碼短時間內,便可以熟練掌握通靈術。
然而,沒等昊辰求教時,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
「三關已過,你該走了……」
話音未落,那人隨即抬手一揮,一股無可匹敵的力量便驟然襲向昊辰。
昊辰眼前一花,周圍的畫面頓時一陣扭曲,隨即如萬花筒般,開始旋轉變換起來。
與此同時,空間中驟然生出,一股強大的排斥力,強行推動著昊辰往外行去。
……
幻境之外。
楊偉正蹲在草地上,手里還拿著桃木棍玩。
在一望無際的草地之中,他的身影看起來格外渺小,稍微不注意,就可能會直接忽略過去。
不過,很顯然,楊偉本人根本就不在意這一點。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那根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桃木棍上,眼里喜憂參半,一臉糾結。
一邊糾結,他嘴里還一邊在碎碎念著。
「寶貝啊寶貝……你說你怎麼就根桃木棍呢?」
「是桃木棍也就算了……看在你攻擊力夠彪悍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可你怎麼就不能收進丹田之中,還不能再縮小一點呢?」
「難道我以後到哪里,都得把你提在手上嗎?」
「你說你一個這麼厲害的寶貝,就連帝境妖獸都被你砸飛過,你怎麼就偏偏不能收進丹田呢?這不是逼我提著根棍子滿大街走嗎?」
楊偉的嘴幾乎一刻都沒有停過,翻來覆去,顛來倒去都是那麼幾句話。
他說的不煩,听的人都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