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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九章他是將軍

韓百航坐直了身子,孫傳芳喝到︰「念!」

「大總統電令!」那士兵一念出這句來,韓百航和孫傳芳對視一眼,都是站起身來,那士兵繼續念到︰「本大總統為緝暴安民起見,盧永祥,何豐林均著褫奪官勛並免去本兼各職,由齊燮元督率部隊,相機剿辦!八月三十日電。」

士兵合上文件,打了個立正。

韓百航愣了愣,孫傳芳也沉默不語,他倆心中暗暗說著同一句話,曹錕糊涂啊!

原本這場戰爭不過是齊燮元與盧永祥兩個鄰居之間的是非矛盾,與他人無礙,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場戰斗本就是直系軍閥與反直系勢力之間的較量,可是這種事能翻到明面上來麼!

北有張作霖,南有孫中山,他們等的不就是這麼一個機會,一個出兵的口實麼!

「莫非總統與大帥是想以武力平定天下麼!」孫傳芳臉色難看。

韓百航嘆了口氣道︰「舉國兵禍,當今之中華,最听不得的便是戰爭之論,凡以和平為論者,舉國擁護,凡以武力為論者,恐怕……」

二人對視一眼,似乎已經看到了直系身後的無底深淵。

「請問韓師長的第三師現在在什麼位置?」孫傳芳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可是韓百航听得懂,他到︰「鄭州!若是張作霖敢動,我即刻揮兵北上坐鎮山海關。」

「韓師長事事料在人先,大將之才啊。」

韓百航沒工夫和他演戲,直截了當的道︰「還請馨帥早日啟程,等北面大事一定,全力猛攻,務求速勝,不可遷延!」

「韓兄請放心,你我兄弟一南一北,自當合舟共濟,度此難關!」孫傳芳言辭慷慨,可是韓百航對面前這個笑虎將軍實在沒什麼信任可言啊!

韓百航與孫傳芳又推演了一番南北戰局,但是聊得更多的還是若張作霖或者孫中山一旦發兵該如何應對。在韓百航看來,廣州政府其實難副,他們日日喊著北伐,可是孫中山真的能聚起這支部隊麼?答案就是實在艱難。可是張作霖則不然,他可是實實在在的東北王,山海關外,盡在其手,坐擁雄師一呼百應,何況他的身後還有日本的關東軍,張作霖才是直系當下最大的危機。

客輪是第二天早上九點一刻的,因為孫傳芳提前交代,又用了一箱子大洋疏通關系,這才讓這客輪一路不停直去南京。

早上五點多些,韓百航已經起來了,這一趟福州之行原本是大戰之前十萬火急的事情,可最後卻遷延數日,注定是韓百航一生難以忘懷的了,此刻到了歸期,韓百航反而覺得有些失落。

那雙明眸那個單純卻想與命運抗爭的少女,讓他始終不能釋懷。可是還能怎麼樣呢,人的命運都是自己選擇的,在她面臨選擇的時候,並沒有勇敢的邁出那一步,這又怪得了誰呢。韓百航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大戰在即,直系有倒懸之危,而自己卻在這里兒女情長!

「報告!」石頭在門外喊他,韓百航整了整身上的軍裝,過去拉開了門。

「師長……你這是……」

這一路來,韓百航都是大褂禮帽,打扮成一個商人模樣,而此刻他將箱子底下的這套軍裝穿了起來,一身殺氣漫溢,這才是石頭認識的韓百航,韓師長。

「敬禮!」門外頭不只是高洪義,石頭,虎子還多了一個排的人馬,個頂個是二三十歲的棒小伙子,身上背著步槍。孫傳芳說此番回去,恐怕站端已開,可不比來時,為了韓百航的安全起見,孫傳芳堅持要派人護送。韓百航幾番推遲,最終還是接受了。

「快些走吧,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趕上!」韓百航只看了一眼,快步行去。孫傳芳不僅給了他一個連,還讓他乘著自己的座駕去福州碼頭。

車上石頭開著車,虎子,高洪義配著槍一個坐在副駕駛,一個跟著韓百航坐在後排。身後這一排的人馬全都騎馬跟著。孫傳芳沒有來送,因為他也要開拔了,仙霞關與福州,一個在北,一個在南,路途可是不近,若是稍稍晚了,恐怕就會貽誤戰機。

「師長,昨個我看見劉老六了!」高洪義忽然笑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起來。

韓百航心中一跳,只是哼了一聲,見韓百航沒有接茬的意思,高洪義便沒有再說下去。韓百航等了一陣,見高洪義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了,這才道︰「他來福州做什麼?」

「能干什麼,買些酒菜,他家的那個小雅姑娘今天出門子。」高洪義笑著說道︰「挺好個姑娘嫁給那個小戳子可惜了。」

韓百航心中一滯,感覺渾身的血都好像凝固了。

「她是哪天大婚?」韓百航說話硬邦邦的。

「誰?哦,小雅姑娘啊,說是今天。」石頭推了他一下,高洪義卻似乎毫無感覺,繼續說道︰「劉老六還問起您呢,說是您要是有空也邀請您去喝喜酒呢。」

「停車。」生硬的兩個字忽然從韓百航的嘴里崩了出來。石頭一腳剎車,孫傳芳的座駕尖叫著停了下來。

韓百航一把扯下手上戴的白手套,推門出來,拉過一個士兵的戰馬,道︰「下馬!」 那個士兵不知所謂,但是長官的命令自然要服從了,他趕緊翻身下了馬,韓百航一躍而上,撥著馬頭辯了辨方向一鞭子抽在馬身上,飛馳而去。

「師長這是……?」石頭看向高洪義,高洪義只是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虎子下了車走到高洪義身邊,瞥了他一眼,道︰「高團長,我怎麼記得,你昨天好像一直跟我在一塊,啥時候看見劉老六的?」

「是麼?」高洪義裝腔作勢的拍了拍腦門,道︰「也許是前天,上了歲數,記不住事了……」

牛尾村里的生活總是那麼日復一日的平淡,就像他們尋常吃的菜一樣,寡然無味。老人坐在老屋的屋檐下望著天發呆,中年女人帶著一幫子大姑娘小媳婦在田里插秧,幾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在田埂間跑來跑去。

「小丫,小丫!」忽然一個呵斥的聲音,驚的出神的劉曉雅渾身一顫,她這才發現,自己插得秧都歪到人家的隴上去了。她吐了吐舌頭,正想將苗拔下來,重新弄,就听見一聲嘶鳴,劉曉雅忽然一抬頭,就看見田埂之上一個一身深色軍裝的將軍,坐在馬匹之上,正沖著她笑。

劉曉雅呆住了,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因為這幾天,她成宿成宿的做著這樣的夢,那個驚鴻而去的男人,做著高頭大馬,又回來找她。每一次醒來,劉曉雅都悔恨的痛哭,恨自己當時怎麼就沒那麼點勇氣。

韓百航沖她伸出手來,劉曉雅明亮的雙眸里滑出兩顆珍珠樣的眼淚,順著肥女敕的小臉蛋滑落。她想也沒想,撒開一雙全是泥水的腳丫瘋了似得跑,唯恐田埂上的韓百航會想夢里一樣忽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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