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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電梯門緩緩分開。

辛德拉正和一個剃著陰陽頭的高瘦男子說話,兩人都站在電梯口,似乎準備出去。

看到李程頤兩人,辛德拉臉上表情一松。

「小頤你來得正好,動作快點,我們馬上趕去昭山。」

「昭山?」李程頤一頭霧水,那地方距離遂陽起碼三百多公里,跑去那做什麼?

「我新簽約的一個小姑娘,在那邊進了一個死角,需要我們幫忙。」辛德拉快速道。「先戴眼鏡,資料我傳給你。」

李程頤也不廢話,轉身讓出空位,讓兩人進來,然後戴上AR眼鏡。

很快一行行資料傳到他設備里。

‘公司任務︰幫助鐘穎月兌離‘霧街死角’。’

‘霧街死角——一段由迷霧籠罩的晦暗街道,其中的不同店鋪門面都緊閉著,無人,在街道末尾的路邊,有一台通了電源的老虎機。’

‘危險點︰每隔一段時間必須拉動老虎機一次,否則將會遭遇未知危險。

老虎機滾動後,會出現三個圖桉。

當三個圖桉不同類時,玩家將會失去自身所屬的一部分軀體。

出現兩個同類圖桉,將得到未知獎勵。迄今為止,死角者已得到了一把帶有特殊功能的匕首,一瓶作用未知的特殊藥物。

出現三個同類圖桉,結果未知。

出現兩個或者三個完全一致圖桉,結果未知。’

看資料的時間,李程頤跟著辛德拉,宋冉,司馬歸三人一起,已經坐上了辛德拉的專車,即那輛城市越野霧旗。

宋冉開車,辛德拉坐二排,李程頤和司馬歸坐三排。

六座車的位置,正好呈112分布。

沉悶的關門聲後,車子緩緩加速,順著密集的車流移動起來。

下午傍晚時分,下班的車流遠比平時多,車子慢慢悠悠前進著,亦步亦趨。

看著速度太慢,車里李程頤干脆先詢問起情況。

「老板,這個霧街死角,關鍵就是這個老虎機了?」

「應該是,那小姑娘已經從里面離開兩次了。危險性倒是沒有你那個強,里面暫時只有她一個。」辛德拉回答。

「暫時?」

「嗯,之前有一人,在和老虎機的互動中忽然失蹤了。所以現在就她一個在。」

「那我們現在過去,能做什麼?」李程頤問。

「我已經初步查到這個霧街是什麼地方了,需要人手過去調查細節。」辛德拉回答,「你們對死角更熟悉,更適應,加上精神力強的人,靠近死角時,可能會出現記憶閃現的情況,然後以此增添細節,所以這次任務交給你們試試。也別有壓力,找不到線索也無所謂。」

「如果一直不玩老虎機,會怎麼樣?」一直沉默的司馬歸,忽然開口問。

「鐘穎沒說,那小姑娘就叫鐘穎,但她兩次進去,待的時間都在延長,且幅度很大,按照死角的慣性,恐怕第三次,她會被永遠留在里面。」辛德拉嘆道。

「前兩次她怎麼出來的?」司馬歸問。

「一次是和她一起的人失蹤了,另一次,她玩了老虎機,運氣不錯,還得了兩個東西。」辛德拉回答。「當然也可能是那老虎機中獎概率大。」

「有死角側寫麼?」李程頤問。

「我傳給你們,拉個小群共享下。」辛德拉回答。

很快,他將三人都拉進一個只有兩人的小群里。

他們三人,加群里的兩人,剛好五人。

原本群里的兩人,一個是辛德拉,另一個就是這次的新簽約人鐘穎。

「這是側寫場景圖。」辛德拉迅速發送一張照片一樣的圖。

那是一片朦朧晦暗的灰色迷霧。

霧里面隱約可以看到一條筆直街道,從腳下蔓延到前方,到遠處,一直看不見盡頭的霧里。

街道地面是陳舊的水泥鋪成,有著不少裂紋。

兩側近處有老式的水泥柱路燈,路燈後是人行道,沿街商鋪。

整個街道光線暗澹,街上空無一人,所有店鋪都緊閉著,一片死寂。

幾人仔細打量,發現街道盡頭,一處兒童用品小店門前,擺放著一台外表破舊的老虎機。

老虎機屏幕通了電,在灰霧里閃爍著澹澹彩光。

那是整個灰色街區里唯一的一抹彩色。

「那就是老虎機?」李程頤不用人說,都能感覺到那機器的不對勁。

所有其他東西都是灰色,唯獨那老虎機是彩色,這本身就是正常中的不正常。

「具體情況,你們過去後,根據死角的記憶閃現調查吧。記憶閃現一般看精神強度,精神越強,閃現越多,越清晰,甚至可能讓死角也跟著影響現實。」辛德拉提示道。

「這麼說,記憶閃現很像預兆?」李程頤忽然反應過來。

「是很像。但有本質不同,預兆必定會拉你進死角,你會在預兆里受到傷害。但記憶閃現不會,它僅僅只是影像,是場景殘留下來的,屬于死角的痕跡。除非你精神極強,否則一般不會讓你受傷。司馬歸平靜出聲解釋。

「那對于精神強的,可有區分兩者辦法?」李程頤皺眉。

「沒有,全靠你自己判斷。」司馬歸看了他一眼,「按照我的私人經驗,預兆是無論你走到哪,都會拉你進死角。記憶閃現則是只要你離開固定地點,就不會再遇到指定死角的閃現影響。」

李程頤忽地聯想起在大學時,以及在米粉店時兩次。

那兩次,現在看來,很有可能都是記憶閃現,而非預兆。

「听說你想當智械師?」司馬歸忽然話題一轉,看向李程頤問。

「是啊。司馬先生想問什麼?」李程頤不明所以,不知道這家伙突然提起這個想干什麼。

「有那麼多錢,拿去瀟灑享受不好?跑去丟那個無底洞。」司馬歸搖頭。

「增強自己總歸沒錯的。」李程頤回答。

「反正我們這種人也活不了多久,不如多做點自己想做,以前又不敢做的。比如你有沒有什麼喜歡的女孩?想玩的運動?或者試試新型致幻劑?」司馬歸不屑道。

「這」

「這什麼這?反正我們都是快死的人,想干嘛干嘛,死在死角里是死,在外面也是死,都一樣。」司馬歸滿不在乎,「我還認識幾個,在最後快進去的時候專門炸了好幾個商場。」

「沒事為什麼要去炸商場啊?」李程頤無法理解。

「看著煩吧。」司馬歸笑了笑,「自己過得有一天沒一天,隨時可能去死,看到商場里那麼多人卻那麼開心的笑。做點出格的事也很正常。」

「那種人終歸是少數。」辛德拉插話道。

「其實我很多時候也會這麼想。」司馬歸笑了笑道。

辛德拉不說話了,死角人徘回于生死邊緣,神經質的太多了,他在追查兒子下落時也見過不少。

甚至于,他兒子自己,也是其中類似的類型。

「能活一天是一天,盡量體驗自己想體驗的東西,沒什麼好顧忌,誰讓我不爽,我就讓他不爽。」司馬歸笑著說。

李程頤聞言,若有所思。

確實,都要死了,誰還會顧忌平時的繁文縟節,什麼禮貌,規矩,全部都拋在一邊。

就像他之前在格里烏斯停車場時,艾希地產的人找事,他毫不猶豫,全速出手解決所有人。

當時他的心態,就是如司馬歸所說的,‘反正我隨時可能會死,做什麼事也就懶得多想了,先干再說!’

一時間,車里沉默下來,似乎因為司馬歸的一番話而有些沉悶。

車子此時終于出了市區,朝著郊外駛去。

「所以說,鐘穎才不願意找官方,而找的我們。」辛德拉緩緩出聲。

「是啊,我們這種人,官方逮到一個必定就是先關起來再說,免得神經病發作搞出事來就麻煩了。」司馬歸點頭。

「越是這樣,很多人就越是不願意被官方發現。」辛德拉道。

李程頤沉默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

心頭忽然意識到一點。

他們這些死角者,如果沒身份地位,或許真的就是些可憐蟲。屬于社會不穩定極高的恐怖分子。

*

*

*

永年鎮。

艾希地產總部。

現場已經被警方勘察完畢,尸體被搬走,血跡也被清理一遍。

夜晚時分,蟋蟀一陣接一陣鳴叫,整個艾希大樓一片安靜。

在接連死了那麼多人後,這里已經被周圍人視作絕對的凶樓。

稍微靠近一些,都仿佛能聞到里面飄散出來的澹澹血氣。

夜晚時分。

一個穿著灰白風衣,脖子圍著黑色圍巾的高大女子,慢悠悠的來到艾希大樓外圍鐵門前,往里張望。

黑夜中,能夠作為光源的,就只有白星明亮的月光。

但女子卻仿佛能夜視一般,目光時而移動,時而固定。

她每一次目光停止的位置,都是之前李程頤出手擊殺艾希保安的地方。

「找到線索了麼?」女子耳邊響起詢問。

聲音是從她耳孔里的細小耳塞發出。

「找到一點。我進去看看。」女子低聲回答。

「我這邊查到了,最近時期,和艾希地產發生過沖突的,就只有遂陽市的一個新成立醫藥公司。」耳塞里的男聲繼續道。

「名字叫什麼?」

「鴻錦,應該有所關聯,你回頭去查查看。」男聲道。

「嗯。我先進去觀察,這家伙力量速度都不錯,看來是哪個民間資本或者小國家搞出來的實驗改造體。」

女子左右看了看,輕輕前沖而出,手在關閉的鐵門上輕輕一抓,便如猿猴般越過兩米多高鐵門。

然後她輕輕落地,毫不停留,循著當初李程頤移動的路線,筆直沖入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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