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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提問環節了,」搜救隊提醒沈長文,「說話的語速盡量放慢……」

吳小清則是通過打字指揮許言︰「朝下看,他們手上都有類似手機的東西……很多人瞳孔中也有畫面,嗯,那個執政官也是。許言,站起來,走回去,去問昨天跟我說話的那個執政官,就在你身後,黑色衣服的。」

「電子視網膜?可以……這很容易辦到,」第二執政官立刻吩咐人,給許言開通了相應的權限,「但為了你們的身份保密,以及第二地球的相關法律,暫時還不能允許你們發言。」

「這沒問題。」

別說發言了,很快吳小清就開始注意到,他們連看懂別人說話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沈長文和許言兩個人的視覺界面一直都是搜救隊負責監視的,這其中自然包括所有文本的自動翻譯工作。

原先這個工作量並不算大,但是等吳小清開通了網絡之後,整個翻譯進度立刻變得遲鈍起來。原來基本上只要看到對方的文字,相應區域就會出現全部的中文,現在搜救隊只能翻譯出大概的意思——因為內容實在是太多了。

「第一個問題是要求我們公布自身的真實形象,這一點我們同意。」提問環節還在走流程,第一執政官正在以政府代表的身份進行講話,並開始介紹本次見面會提問中的一些規則問題。

而搜救隊這邊現在已經基本知道的大概的情況——起碼比剛才被突然襲擊要強的多,他們好歹現在也多處了幾分鐘的準備時間。

形象的確是沒什麼好保密的,因為之前長星和長白都已經見過真實的吳小清了,搜救隊他們也相信,長星長白回去之後,肯定也把他們的形象完全交代了。

現在公布形象,最大的意義就是抵消對方相當一部分對他們的質疑——懷疑他們真實的外星人身份。毫無疑問,一個真正的,與他們截然不同的身體,應該可以很大的緩解這種質疑。

「我怎麼稱呼您呢?總不能叫您外星人先生吧——對了,順便問一句,稱你為先生應該沒問題嗎?你們的確是兩性物種嗎?」

「你們可以叫我長文,翻譯過來是篇幅比較大的文字。」

「長……你們那也有這樣的姓氏嗎?」

「長文是我的名,我的姓是沈。」

「這個姓有什麼具體的含義嗎?」

沈長文搖搖頭︰「我只是請您提問一個問題而已,而我現在已經回答了兩個了。」

「不好意思。」對方舉起手中的通訊器,然後把其中的畫面像三維投影一樣投到半空中,讓沈長文能夠看清楚。

「我想問長文先生的第一個問題,是代表聯邦160億人提出的,他們想問問,能否請長文先生公開你們的正常生理圖片,現在整個網絡都在流傳,你們是一種體型接近我們百倍的巨大生物,的確如此嗎?」

沈長文點點頭︰「的確如此,您手上的電子工具……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就用你的這個設備用來投放我個人的三維投影。」

整個廣場的氣氛開始變得熱烈起來,那個提問者當者所有人的面,從廣場的底層飛快的跑了上來,來到了沈長文身邊之後,當者所有人的面,把自己的通訊器交在沈長文手上。

在這之前,搜救隊已經通過許言的視網膜網絡,找到了通訊器的基本使用辦法,在搜救隊的提示下,沈長文很快就完成了操作。

一個巨大的,地球人的形象,幾乎覆蓋了整整兩層廣場的高度,會場頓時變得嘈雜起來,沈長文甚至能听到許多人忍不住發出的驚呼聲。

很快,第二個提問者出現了︰「這是按照1比1的身材比例進行的嗎?」

「是的。」

「可如果長到你們這麼高大的話,身體又是如何吃得消呢?」對方質疑到,「接近兩米的身高,還要維持直立行走……」

「我們星球的重力沒有你們這麼高,只有一個G,僅僅相當于你們的百分之70。」

「如此巨大的身軀如何維持生存呢?」陸續提出的問題似乎都是基于地球人生理狀態提出的,「我們剛剛做過一個簡單的計算,如果按照一個聚落幾百人的規模來計算,文明初期你們需要消耗的食物將是一個天文數字。」

「我們雙方的文明狀態存在比較大的差異,這一點恐怕雙方都很那理解對方,」沈長文回答說,「糧食對于我們的文明來說,的確一直都是長期的問題,甚至直接關系到軍事和種群的存亡。」

「但同樣,你們的文明也有我們難以想象的困難,比如說缺氧。因為你們長期生活在地下,遠古時代缺氧對你們來說一直都是一種神秘的死亡方式——甚至能夠導致整座城市的人衰亡。但對于地面生活的物種來說,很少存在這樣的困擾。」

隨著問題和回答的持續,吳小清注意到,他們一直保持熱切關注的那份問題名單,正在發生飛快的變化。顯然,因為他們良好的應對,對他們身份的質疑基本上已經消解了,在問題表上,許多關于他們此行來的目的的問題,優先級正在快速的上漲。

「我是聯邦的一位天文工作者,」正在提問的第23位提問者,他問的問題並不在網絡排行的那些表格上,搜救隊判斷這應該純粹是因為自己個人的因素來提問,「既然你們聲稱你們是拯救過無數文明的文明,那麼,能否給出相應的一些證據來給予證明呢?比如說,所有被拯救過的文明的文字?」

「這個要求我恐怕不能滿足您,」沈長文第一時間按照搜救隊說的,表示了明確的拒絕,然後才是解釋,「這很有可能給你們帶來完全不必要的麻煩。」

「僅僅是文字,難道說你們拯救的這些高等文明,僅僅是文字就能制造出黑洞來不成嗎?」

沈長文一字一頓的解釋︰「假如,我把你們聯邦的文字告知給你們最近恆星系上生存的文明,然後他們通過某種方式,用這種文字和你們進行聯絡,你認為這對雙方是好事還是壞事?」

「你的意思是說,所有文明之間,都是默認的敵對關系嗎?」

「不,」沈長文的語速更慢了,「敵對不足以形容這種危險!文明之間的關系更像是正反物質,只要他們相遇,注定會產生湮滅!」

「但你們現在出現了。」

「因為我們嚴格遵循著許多的規則,」沈長文強調,「但並不是所有文明都能明白並執行這些規則的。」

還有一句潛台詞,搜救隊沒有說,但吳小清剛剛明白的一點,那就是這種規則需要付出的巨大代價,也不是隨便什麼文明能夠承受的。

……

見面會整整持續了四個多小時,結束之後,應第一執政官的邀請,他們又參加了第二地球安排的歡迎宴會。

說是宴會,搜救隊和吳小清都很清楚,這肯定是對方在商量如何跟他們打交道,在準備做出最終決策。無非是兩種可能——合作,和拒絕合作。

這兩種可能都在他們的接受範圍內,反正在搜救隊的預案中,不管矮人文明喜不喜歡他們,他們都要在對方的星系里一直待下去,直到任務圓滿完成。僅僅是救援船本身的傳送功能,就已經可以保證對方無法真正在暴力層面解決掉自己,也就是說,起碼他們暫時還是立于不敗之地的。

沈長文在宴會上看到了長星,對方主動過來跟他打了招呼,但並沒有具體談論什麼話題。

對于沈長文來說,宴會幾乎是剛才提問環節的繼續,而且在這里他遭遇到的問題往往更加敏感和復雜,幾乎每一個問題都存在各種各樣的陷阱。

「長文先生,請問對于智能程序技術,你們文明是秉承什麼樣的看法呢?」

「就你們曾經了解過的文明,有過真正意義山的程序文明嗎?」

「你們對文明的定義是什麼?生命呢?生命和文明哪個更重要?……」

面對這些不能回答的問題,沈長文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當然,如果對方追問的急了,沈長文還會反著拋回去幾個同樣對對方敏感的話題︰「意識數據化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有些觀眾的問題中,會提到 基文明和碳基文明?」

「聯邦現在的投票率是多少?總統的彈劾程序有哪些環節?票數多少算通過?」

「這場戰爭中,聯邦和智體的戰損比是多少?」

一堆沒有營養互相詰難後,沈長文總算得到了片刻的安靜,他在大廳的一個角落里坐下,同時習慣性的拿出一個這里的通訊器,開始看起了上面的消息。

按照搜救隊的說法,接下來他們很有可能就遭到對方翻臉了。

如果是真的按照任務前,他們想象的那種模式,坐著飛船來到對方星球,然後在對方眼皮子地下辦事,沈長文還是挺擔心的,誰知道這個星球上的外星人對酷刑的研究是不是比地球人更深入……

但是現在,對沈長文和許言來說基本上不存在什麼心理壓力,因為不管對方怎麼折騰,他們的還是在飛船上,和對方保持連接的不過是用高頻激光傳遞信息罷了。

許言和沈長文都準備利用這個難得的空擋,盡可能多了解對方網絡上的一些信息——比如意識數據化,還有第三,第四地球,和這個第二地球,都有什麼區別?當然,還需要去了解一下他們的政治模式——最起碼也可以嘗試著多找幾個合作者。

一位端著飲料的侍者在經過他們的時候,稍微停頓了一下,但很快就離開了。因為兩個人都喝不慣這里的任何東西——按沈長文的說法,不少飲料都跟肥皂水差不多。

但沈長文抬起頭之後,發現對方還是留下了兩瓶飲料——他還沒考慮清楚這個動作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搜救隊已經注意到了一些細節——瓶子邊上有字。

的確有字,是一些散碎的水滴組合而成的一個字,最值得人注意的是,這個字並不是聯邦的文字,而是漢語的方塊字——跑。

跑?

沈長文還沒來得及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就感覺自己眼前一黑,然後整個人突然仿佛從噩夢中驚醒一般,迅速睜開了眼楮。

眼前哪里還有宴會廳的模樣,他們顯然已經月兌離了游戲,現在回到了飛船上。許言幾乎也是同時回來了,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吳小清︰「發生什麼了?」

「對方單方面切斷了網絡連接,另外,我們已經偵測到十幾道激光正在鎖定我們的飛船,他們這應該是對我們宣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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