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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葉夫根尼的報酬

這句話說出口之後,三昧真人便閉上的眼楮。

作為升天境的第一高手,第一強派的門主,說出這種幾乎等于直接投降的話來,三昧真人感覺自己的內髒就像被劍刺中一般的絞痛。

這句話一說出口,就等于乾陽門近千年積攢下來的威望,就此毀于一旦。三昧真人能夠想象,當自己出現在九大派對面,對著他們說出這些要求,甚至勸說他們接受這些條件的時候,自己會遭受多麼巨大的羞辱。

更可怕的是,當這些人在談完之後回去各門派,再把自己的言行分別說出去……

然而,這是又一場豪賭。

之前的賭,是他和言修之間的一次豪賭,他覺得言修根本不成氣候,九大派勝券在握——他心安理得的壓上的乾陽門的一切,等著對手最終恐懼和害怕。

但那一次,他輸的很慘,對手的底牌一張接著一張,當著他的臉翻了出來,他的修為,乾陽門的資源,九大派的聲勢……

賭局的最後,是自己成為了俘虜,乾陽門整個門派幾乎喪盡,只有白鋒帶去驗靈島的幾百人活下來,乾陽島化作灰燼,整個升天境的靈氣開始枯竭。

而這一次,是他和九大派之間的賭。

他用一世的名聲,賭九大派此役必敗。

「說到底,這個三昧真人,還是一個現實主義者。」搜救隊簡單的對葉夫根尼說了一下他的決策思路,「所謂的升天境,其實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這些飛人們識時務的本事還是有的。只是,他們骨子里還是有著不少的傲慢——就像他。」

搜救隊輕輕笑了一下,不得不說搜集隊對語言的掌握水平要超過了絕大部分正常人類。他這一笑,葉夫根尼感覺到自己背上的冷汗都出來了︰「他憑什麼覺得?自己還有被我們利用的價值?如果乾陽門大部分實力還在的話,也許可以靠著投降來換取一些資本——可是現在……失去了軍隊的將軍,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參謀和擺設罷了。」

「所以,我們要拒絕他?」

「連回答都不用給他,」搜救隊道,「拒絕只會刺激他的自尊心,對我們接下來的管理造成麻煩,不回答,讓他自己瞎琢磨去吧。教授,我們現在來談談,你兒子的問題吧。」

……

兩個小時後,美國。

「你好,葉夫根尼教授,听說你去了中國,現在應該是在晚上吧。」

「你好,克拉克醫生。」兒子的主治醫生是個女的,年紀大概是四十多。葉夫根尼跟她只見過三次面,但卻已經花出去了兩萬多美元。以至于現在看到她的時候,他還會下意識看一下時間——這位醫生的收費可是按分鐘來計算的。也難怪這些醫生這麼喜歡問候和閑聊——光是說這些廢話,就能賺他幾十美元了。

所以葉夫根尼這次更直接了一些︰「達夫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基本穩定,」醫生說,「現在已經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參與社交活動了。這是他的一個星期里的大概活動,登山,騎馬……」

「我不是問的這些,醫生,」葉夫根尼的語氣有些不客氣了,「當初你們讓我兒子入院的時候,承諾的可不是這些。」

「我還記得你當時對我說的話,醫生,」葉夫根尼身體前傾︰「你說,兩個月以後,就算是把*放在達夫的面前,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把它們扔進垃圾箱。我想知道的是這一點,醫生,達夫現在能做到你承諾的了嗎?」

「毒癮的心理戒斷根據病人生活環境的不同,戒斷效果存在著很大的偏差,」醫生臉上的熱情變成了專業,對他解釋道,「我很早就提到過這一點,如果我們的生活每天都是登山、騎馬、酒吧、勞斯萊斯、高爾夫……那毒品的癮的確不算難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種生活方式產生的快感幾乎可以彌補毒品的缺憾……」

「……這也是我們目前采用的,這種療法的主要理論基礎。」說完樂觀的部分,醫生臉上適時切換成遺憾的表情︰「但如果出院之後,你還指望你的兒子找一份普通的工作,上下班,娶妻生子……短期內肯定是無法做到的。兩年,三年,也許可以做到……患者需要一個漫長的心理適應過程。」

葉夫根尼張了張嘴,終于還是沒有話說出來。他不可能說出任何站得住腳的反駁——如果他回去找出兒子的治療合同,再請一個專業的醫療律師,肯定可以在那一本厚厚的合同中,拼湊出這位醫生現在說的這些話來。

葉夫根尼習慣性的把酒在面前擠出一個小團,然後一口吞了下去。幾乎就是在同時,視頻信號暫時中斷了——他這才意識到,這做法已經有極大的泄密風險了。等信號重新連接正常之後,葉夫根尼對著對方說︰「讓我兒子出院吧,就現在,交接的人已經到了你們醫院門口。」

「出院?」醫生皺了一下眉頭,「這等于我們之前的努力全都浪費了!他回到大街上,用不了5分鐘就能找到毒品!」

「我不會給他5分鐘的,」葉夫根尼道,「他出了醫院,直接去中國。」

「你瘋了嗎?」醫生尖叫起來,「在中國,吸毒是會被判死刑的!」

「那是販毒死刑,和吸毒無關,」葉夫根尼惱怒地揮了一下手,隨即又無力地和聲調一道垂了下來,「辦手續吧。」

……

達夫醒了。

他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以為自己還沒醒。

這肯定是夢。

他說不清這是什麼地方,因為周圍完全沒有任何的陳列和設施,看起來就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

牆壁是那種六七十年代常見的粗糙裝修,有些地方還因為陳舊,暴露出了紅磚牆皮。仔細看的話,達夫還在距離自己最近的牆壁上,找到了一塊東方牌的蘇聯手表。他記得這塊表,是他的爺爺留給他的父親,後來又作為自己的十歲生日禮物送給他的,達夫的童年就是伴著這表的滴答聲度過的。

現在這表就在自己的面前,發出清晰的滴答,滴答的聲音,他瞪大眼鏡,不可思議的看著這手表,確認表中間那顆紅色五角星缺了一小塊之後,他幾乎懷疑是不是自己已經出現幻覺了。

達夫試探著伸出手來,輕輕的在自己腦袋上按了一下,感覺很清晰,掐了一下,還有點疼。

但有個細節被他捕捉到了,在他做著兩個動作的時候,眼前這個世界的畫面出現了稍稍的波動——其中最明顯的,就是鐘表上的時間,秒針一直在跳著走——並不是規律的跳動,而是隨即的在表盤上任意的角度上跳動。仔細看去,發現那些時間也是。

這場景讓達夫有些慌亂,他曾經經歷過許多次,吸毒之後產生的輕微幻覺——但這一次是最嚴重的。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眼前出現了父親。

但不是那個印象中禿頭胖臉,經常紅著一張飲酒過度的臉,說話噴著伏特加味道的酒鬼。他看起來和自己一樣的年輕,穿著達夫小時候記憶中,父親只有度假才會穿的西服,臉上沒有皺紋和老年斑,有的只是滿滿的朝氣。

這位年輕的父親從視野中很遠的地方一點一點朝著達夫跑了過來,可以看得出他正在對自己喊著什麼,但自己卻一個字也听不到。

就在這個時候,更讓達夫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在年輕的父親頭頂上,直接出現了文字。

「抱歉,你的語言信息還太少,暫時不支持語言信息的錄入。你看字幕就好,但你可以對我說話,我能听得到。」

達夫看著父親不斷張著嘴巴,然後從他頭頂上,長長的俄文夾雜著英文不斷的冒出來……僅從這些文字的語氣和內容上來看,他不懷疑眼前這真的是他的父親,但……但這太魔幻現實主義了。

「爸!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們在哪?」

「達夫,冷靜下來,是我帶你過來的,只是為了治療你的毒癮。」

「我們是在中國?」達夫印象中他最終降落的地點是中國的上海,去父親公司的一路上,他看到街道邊都是方塊字的路牌和廣告。這時候,讓達夫感覺到恐怖的一幕出現了,就在他剛剛想到上海的街景時,眼前聖彼得堡老家的圖案逐漸褪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記憶中那些喧鬧的城市和畫面……

達夫似乎開始意識到了什麼——自己所處的空間不是完全的真實,這是自己的意識世界——或者說,他受到自己意識的影響。

他嘗試著去想象父親現在的模樣,想找回一些心理上的熟悉和安慰,但產生變化的只有背景——從聖彼得堡的老家,到舊金山的新家,從父母的屋子,到自己那個破爛的單身公寓……隨著他心理上的緊張,這些畫面切換的頻率開始變得越來越大,最後成了不成形的一團,不斷扭曲的色塊。

「放輕松,達夫,這沒什麼可怕的,」扭曲的色塊中,唯一不變的只有父親葉夫根尼的形象,如同一座雕塑一般佇立在他面前,「達夫,開始想象你吸毒的場景——這對你的治療至關重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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