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近10點,專列在雞公山車站啟動南下。
因為大雨山路泥濘,山下衛戍的一個摩步連,以及那輛德制Sd.Kfz1/型裝甲搜索車,將會在天明以後南行。
于是大悟,廣水,孝昌,孝感一帶的國軍駐軍,就被連夜命令,調撥到武勝關以南的鐵路沿線布防警衛。
這也是77事變以後,全國上下一心團結抗戰,給老蔣帶來的額外福利。
假如在77事變以前,就是嚇死老蔣,他也不敢一輛列車孤單單的行駛在京漢線上。
就如之前去西安,督促少帥攻擊延安。
老蔣寧可乘坐說掉下來就掉下來的飛機,也不敢走鐵路。
在此時的中國,除了外侵的東洋,國內再沒有任何一個勢力,會置民族大義而不顧,用軍隊,炸彈,搞老蔣的專列。
在列車上,老蔣和宋秘書長熱情的接待了一群西洋鬼子,親切的聆听了他們對杜劍南蠻橫無理的抱怨,以及對9大隊打巧仗的熱情‘贊揚’。
在抱怨的時候,日不落大英帝國記者布拉德利•史蒂文,拿著信陽縣長楚雲祥送給他的一個精美的竹雕山水花鳥筆筒,手持狼毫筆,時不時的‘梆梆’敲兩下。
然後露出一副陶醉于自然空靈之音,向往于世外桃源一般的清高感。
「釀希匹,豫南行政區才送了他們小黃魚,這竹杠又敲到老子這里來了!」
等到林蔚把一群洋大爺送出老蔣的車廂,光頭立刻氣得破口大罵︰「什麼具體擊落數量有待進一步的證實,自己沒長腿,不會到石山口水庫去看?什麼叫做打巧仗,真以為那些家伙是懷著好心幫咱們?一個破飛機,賣得和美英一樣貴,質量比得過人家?這時候不讓他們硬扛,杜劍南自己沖上去,才真是傻得不可救藥!」
「達令,喝杯熱牛女乃,消消氣,不管怎麼說,今天可是值得高興的一天,66架飛機,都打光了日軍半個飛行團的戰機。而且蘭封那邊,不是又奪回了渡口,消滅日軍一個師團,就是這兩天的事情。」
宋秘書長優雅的微笑著,遞給光頭一杯熱牛女乃。
老蔣搖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蘭封戰役打到現在,最有可能全殲土肥原第14師團的時機,就是4天前的5月號。
那時候只要桂永清別當兔子,死守蘭封,加上宋希濂,俞濟時。
完全可以在蘭封城東南空闊的原野,吃掉土肥原的第聯隊。
之後,被砍掉近1/4兵力的日軍第14師團,只能在羅王車站到三義寨一線集結抵抗,然而背後沒有蘭封城的憑借,又少了1/4兵力,這寶貴的天幾乎就能打殘土肥原。
然後一鼓作氣徹底殲滅!
可是到現在,蘭封城還沒有完全打下來,就算明天能夠拿下來,重創日軍第聯隊,也不過是回到了類似號時的戰地場面。
這一來一回,硬生生耽誤了5天時間!
根據黃杰的報告,日軍不下于兩個師團的軍力(實際第16師團,第混成旅團,近4萬人),在今天開始試探性攻擊歸德(商丘)。
而黃河北岸,和陳留口隔河相對的日軍也查清了來歷,是不下于5000軍隊的第四混成旅團。
如果第四混成旅團渡河成功,殲滅土肥原就成了一場泡影。
其實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更可怕的是,一旦在歸德被阻攔的日軍和土肥原師團匯合,近七八萬機械化軍隊,最多兩天時間,就能高速推進到鄭州。
那才真是天要塌了!
老蔣打了一個寒顫,不敢多想下去。
大口喝完熱牛女乃,在這個涼爽的大山夏夜,心里面才不那麼冷。
「我去看看傷員,還有苗喬那丫頭也在車上。」
宋秘書長站起來,走出了車廂。
「告訴林蔚,要和這些,釀希匹,這些記者,武官,溝通好;9大隊打了70架,1架戰損,——」
說到這里,老蔣的臉頰直抽搐。
不過想著青雲譜1滅7,南京城1滅9,1機壓制一座南京城,架打爆了東京,這個數據雖然夸張得如同夢幻,然而放在杜劍南身上,也算是可以令人信服(光頭自己認為洋鬼子們會信服,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4大隊,5中隊,4架戰損,擊落了1架。」
陳布雷點點頭,這年頭除非大洋和小黃魚開路,不然西洋鬼子怎麼可能溝通得好?
「給薛岳去電,黃河一線必須死守,決不能放日軍過河,蘭封城為何遲遲沒有攻下?不下蘭封,如何圍殲?釀希匹,槍斃了桂永清,龍慕韓,都是輕的!」
陳布雷飛快的記錄。
老蔣軍事水平不行,卻總愛用電台瞎指揮,所以陳布雷也練得一手好速記。
「給程潛去電,地點,要選擇好。」
陳布雷心里一驚,知道光頭這是明確要炸黃河了!
那滾滾濁浪,——
陳布雷不敢想下去了,連忙埋頭速記,只覺得握著的鋼筆都在微微的顫抖。
「給黃杰去電,歸德一定要牢牢的守住,不到土肥原的第14師團殲滅,不得放棄一寸城池!」
「嗚嗚——」
在汽笛聲里,專列雪亮著大燈,如同奔馳在群山里面的一條大蟲,朝南,朝南。
——
7清晨6點,蘇軍1架伊-165在南湖機場啟升空。
他們將途經漢中機場,返回蘭州。
預計全程加上在漢中機場的暫停時間,大約中午11點前回到蘭州。
7點,老蔣專列到達漢口車站,杜劍南率領所有9大隊人員到車站迎接。
其間,老蔣接見了9大隊的全體成員,勉勵一番匆匆離去。
之後,車上的洋大爺們,也由航委派車接待,拉到王家墩休息,吃豐盛的早點。
信陽機場人員在把傷員送到長江對面的武昌空軍醫院以後,其余人將暫時全部安頓于南湖機場。
因為要參加10點那一場令人厭煩的記者招待會,5中隊的飛行員們只能把傷員送到長江渡輪邊,沒有時間過江。
杜劍南甚至沒時間和眼楮纏著紗布的楊倩多說話,而且楊倩的嗓子還是不能發音,只好緊緊的握著楊倩的手,表示他的心疼。
上午10點,記者會正式召開,因為之前就用小黃魚開好了路,招待會上,中外和諧,一片榮榮景象。
到了中午11點0分,記者招待會結束,毛邦初就拿著老蔣的手令,跑到了杜劍南的面前。
在蘭封戰場,日軍出動大量戰機,以及黃河對岸的大量火炮,攻擊陳留口。
黃河北岸的日軍第四混成旅團,明目張膽的公然在黃河北岸架設浮橋,而土肥原的大量坦克和騎兵,正在蜂擁的朝著陳留口方向推進。
打得胡宗南,商震,李漢魂,苦苦掙扎,等待援軍。
而因為日軍戰機的猖狂,桂永清,宋希濂依然和日軍第聯隊膠著在蘭封城內。
俞濟時部隊羅王集的攻擊,也陷入困境。
薛岳,宋希濂,李漢魂,俞濟時,商震,聯名請求航委出動空軍壓制日軍機群,同時摧毀日軍黃河浮橋,以及黃河北岸的炮兵陣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