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4號上午，錢大鈞向老蔣打電話報告，說杜劍南向蘇軍求助，想在信陽布局，‘伏殺’日軍航空兵可能的報復突襲。
蘇軍中國空軍研究以後，政委雷托夫上校則是向航委，轉達了國內的電報。
邀請杜劍南率領一個戰•轟飛行訪問團，出使莫斯科。
在之前的5月0號下午，蘇方通過一定的渠道，得知法肯豪森以德國政府的名義，向中國政府提出邀請杜劍南率隊訪問柏林的消息。
外派在中國的蘇方高層們，心里面就十分的不舒服。——德國已經和你們鬧僵了決裂，我們蘇方正在大力的支持你們的抗戰，結果你們還和蘇方的天然敵人勾勾搭搭的拉扯不清！
隨後，雷托夫電傳莫斯科，報告這條消息。
而莫斯科軍方，立刻就得到了斷論。
假如杜劍南在以後不會折翼藍天，中國空軍司令的位置，那是早晚的事情。
讓這樣一個未來將深刻影響東亞局勢的人，和蘇方天然地緣-政治的對手德國過于親近，顯然不符合蘇方的利益。
而0號凌晨，9大隊架轟炸機，對東京的巨大破壞。
簡直是震驚了整個西方世界。
尤其是這幾天陸續以來，駐日的西洋使官，記者，財閥人員，軍事教官，對轟炸細節以及東洋天量戰損的後續挖掘。
讓西方報紙不厭其煩，長篇累牘的報道著這次驚天轟炸，以及對未來世界戰爭變局的巨大影響。
同時也使得蘇德美英法意的軍方頂層，在這幾天里，都在反復討論戰略轟炸的巨大效用，如何組建一支強大的遠程轟炸機力量。
所以，當號晚上，杜劍南在電話里向雷托夫求助以後。
讓蘇方敏銳的抓住了這次機會，要以此阻止杜劍南赴德，同時邀請杜劍南到莫斯科。
當然，這並不是說明蘇軍，甚至德國，對杜劍南重視的無以復加。
除了雷托夫，法肯豪森這些身處中國戰場的洋人，才能真正體會到杜劍南在空戰中的可怕掌控能力。
而身處歐大陸的洋鬼子們，則是幾乎都帶著一種看荒蠻土著‘猴子打架’的鄙夷，好笑的心里，來看待這場中日戰爭。
更別提兩幫子架著飛機的蠻夷，在空中亂糟糟的瞎幾把亂打。
德國之所以邀請杜劍南，其實和他的空戰戰績，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完全是他小說里面的‘核能’‘原子彈’‘核裂變’，提出的這些超前概念，引起了德國物理學界，幾個正在做相關研究的巨擘的強烈興趣。
而且老希也看了杜劍南的文章，覺得很有意思，可以作為一個神秘主義者，進行一次交流。
因為德國的邀請，引起了蘇方的過激反應，在雷托夫提出蘇方的邀請以後，錢大鈞也不敢擅做主意，只好把皮球踢到大BOSS老蔣這里。
而關于這事兒，一個是老蔣發自內心的厭惡，但是正對其提供巨大援助的蘇方。
一個是老蔣發自內心的想親近，十分有認同感，但是蜜月期已經結束，然而老蔣依然猶如怨婦一樣，渴望老希能回心轉意的德國。
反正哪一個都不好得罪，老蔣也不願意得罪。
最後干脆把杜劍南叫上山，當著老德和老蘇的面，讓他自己決定。
此時，斜陽西墜。
在雷托夫開出個伊-165中隊的‘截胡’條件以後，法肯豪森的臉色，就變得更加的難看。
但是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在之前，老梟希萊姆根本就認為，只要德國提出了邀請，東亞弱國的老蔣一定會感恩涕零的麻溜送杜劍南到德國‘听宣’，以此來博得世界‘頭號強國’的好感。
哪里還需要開什麼條件？
杜劍南拿著煙頭，想按進煙灰缸，結果沒有找到，才想到老蔣不吸煙。
他隨手把煙頭丟進景德鎮瓷杯里面，‘滋——’的一聲輕微的響聲，煙頭滅了。
在碧綠的茶水里面載波載浮。
杜劍南歉意的望了一眼法肯豪森，面對雷托夫個中隊的增援，讓他根本無法拒絕。
因為他很難在有能力衛戍信陽的領空的時候，選擇拒絕雷托夫的條件，去當一個空戰逃兵。
看到杜劍南望過來的眼神，法肯豪森就明白了了杜劍南的選擇，只能回以微笑，心里面無奈的嘆息。
他的回程其實已經完全確定下來，就是想再等一等。
等到這場中日戰爭中，徐州-開封一帶的戰爭節點有了明晰的結果以後，就離開這個他生活多年，投注太多的心血的東方國度。
——
在杜劍南確定了出使國家以後，剩下的事情就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杜劍南，錢大鈞，雷托夫，雷恰戈夫，林蔚，還有宋秘書長點名要求參加的陳納德，一行人離開了花旗樓，到附近的煙雨樓商討信陽空戰的事宜。
此時，夕陽已經西下，西面的群山正在收攏最後一道晚霞。
「這次東京轟炸，不但重創了東洋，而且對聲譽在國際社會的影響，則是更加的巨大，不消滅9大隊，那麼無論之後東洋在中國戰場再如何的勝利，都避不開這一塊巨大的傷疤；所以，在徐州戰役結束以後，再加上9大隊此時的駐場位置，都決定了日軍，近期將會對信陽機場采取一次大規模的空中攻擊！」
蘇軍援華空軍志願隊領隊雷恰戈夫，首先為這次會議定下最基礎的定調。
「南昌的4個戰斗機中隊，現在只能勉強維持住對南昌極其周邊區域的防空衛戍，不過在徐州戰役打響以後，還有閻錫山，傅作義，衛立煌，十八集團軍，在山西的攻擊，使得日軍戰機已經有近半個月的時間，沒有飛到蘭州。所以，我們可以暫時抽出個伊-165中隊進入中原作戰。」
雷托夫接著說道︰「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怎麼布局，怎麼打，以及何時個飛行中隊進駐？——畢竟，蘭州那邊大量的軍工組裝廠，不容有失。」
杜劍南剛準備說話，那邊已經得到老蔣大約下山時間的錢大鈞，突然開口說道︰「以一個星期為限，在6月1號之前，信陽機場將會被降級為臨時備用機場，9大隊，以及絕大部分的物資，人員，都將轉到南湖。」
杜劍南听了臉色數變，然而，終究是沉默無聲。
面對日軍強大的軍力攻擊，廢棄信陽機場則已經是注定的事情。
在黃泛區形成以後，黃泛區以東的大片國土，將完全淪為日軍的佔領區，而黃泛區西邊緣的淮濱，離著信陽機場，也只有10千米的縱深。
可以想見的是，假如之後9大隊不撤離信陽，只要鬼子樂意，隨時都可以西飛，打一場閃電突襲。
看到杜劍南沉默不語，錢大鈞心里面不禁有些慚愧。
也明白了毛邦初這只小狐狸，極為罕見的不來在委座面前蹭存在感的原因。
因為按著正常的設計，在明知道日軍要來報復的情況下，最穩妥的方案就是讓9大隊立刻轉場。
然而，因為‘老頭子’在山上——
這時候，錢大鈞又突然醒悟，為什麼‘老頭子’對杜劍南私下向蘇軍求救，居然沒有大發雷霆。
而且剛才在路上，林蔚竟然極其罕見的向他透露了‘老頭子’下山的大約時間，這個特級秘密。
當時自己還在犯迷糊，以為林蔚吃錯藥了？
現在才算是明白過來，這貨精明著呢！
要知道‘老頭子’在山上消暑快活，結果逼得山下的杜劍南，不得不想法子‘自救’。
假如自己是‘老頭子’，也沒臉朝杜劍南大發雷霆！
「麻痹，一個個修煉成仙了，都是人精！」
這段時間在大老婆和小老婆，這一對漂亮的姐妹花身上太過于操勞，難免腦子不太好使的錢大鈞，此時想明白了這里面的‘道道’。
不禁滿心的憤憤不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