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王家墩。
而在這個時候，得到最新情報的陳納德，再次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之中。
剛剛英山警戒站來電報告，日軍機群已經分成兩路攻擊集群。
一路呈西北10度角方向飛行。
編群有5架懸掛著巨大航彈的單翼輕轟，5架護衛的單翼戰斗機。
陳納德用直尺和鉛筆，飛快的連接懷寧縣城和英山觀測站，兩點之間的直線。
做出的飛行延續線的箭頭，直指孝感機場。
而另一路則是日軍的主力攻擊機群，1架單翼戰斗機，18架重型轟炸機。
呈西南10度角方向飛行。
直奔武漢三鎮。
至此，日軍此次4•9空襲的意圖。
已經暴露無疑。
就是在攻擊武漢三鎮的同時，用一支偏師，動用406mm口徑的巨型穿甲彈，徹底的爆毀孝感機場。
順手解決掉這個拱衛武漢空域的補充機場。
「幸虧沒有放11中隊上去，不然現在真是束手無策了；這時候立即升空，11中隊在鳳凰鎮一帶空域，就可以進行及時攔截。——10打5殲滅，然後再從容吃掉那5架笨重的輕轟。」
听到陳納德的自語，錢大鈞和毛邦初都開始變色。
假如放11中隊過去，指著17中隊的這10架戰斗機，能擋住鬼子那18架皮糙肉厚的96重轟？
「不過這樣一來，17中隊將要單獨面對18架重轟，96陸攻防護不錯，而且火力強大，扛不住啊？一旦讓這18架重轟在武漢城區肆虐，簡直就是一場不可想象的地獄場景！」
陳納德眉頭緊鎖，雙目在武漢區域圖上面不斷的巡視，一邊自語︰「要不命令1中隊折返，聯防17中隊，11去孝感？」
假如之前陳納德沒有拆掉湯卜生那架p-6上面的機載無線，此時他完全可以命令5中隊去聯合17中隊。
阻擊日軍將在昌東出現的轟炸機群。
而4大隊則是以1對1，在團風空域，攔截日軍的戰斗機群。
蘇軍11中隊直奔孝感。
打掉那10架戰•轟混編機群。
最後，在17，5，11中隊，打掉這兩個日軍轟炸機群隱患以後，再聯手進入團風縣空域的戰斗機戰團。
一舉擊潰日軍。
——
然而現在空中，只有董明德的10裝備有無線雙向收發系統。
伊-15型機的‘中國版本’，根本就沒有配備無線。
1中隊伊-16型配備的听筒，也幾乎都被飛行員們以減重的名義（實際是怕在空中被約束）私自拆卸下來。
包括南湖的11中隊。
那個昨晚炸死的中隊長，也早就故意搞壞電台，拆下來丟進廢棄庫。
此時在機群放出去了以後，陳納德對于空中的干涉，也只能聯系董明德的10這架戰斗機。
「孝感可以棄，但是武漢空圈絕對不能讓鬼子的轟炸機進入，為所欲為！」
毛邦初看到陳納德還在浪費時間的權衡，就直接開口下令。
替兩難的陳納德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命令，通知孝感機場所有人員，以及孝感城，周邊村莊百姓，全部撤離躲避！」
毛邦初大聲的下令道︰「11中隊，按照原計劃不變，聯合17中隊，在昌東攔截打擊日軍的轟炸機群。」
陳納德無奈的點頭默認。
畢竟相對于孝感機場來說，武漢才是重中之重。
「11中隊可以升空，告訴他們，5架輕轟不會過來，他們和17中隊的目標就是18架重轟。」
陳納德對待命的一個空指少校說道︰「伊-16型機的優勢，在于出其不意的高速俯沖打擊，讓17中隊負責盤飛糾纏，11中隊進行高空隱匿突襲。」
看到毛邦初點頭，調指室里面的兩個少校，紛紛拿起電話，朝著南湖機場和孝感機場，發布命令。
「好了，下面的事情，也不是咱們所能控制的了；我在防空洞口擺了一桌，咱們到洞口一邊吃，一邊欣賞空軍健兒痛殲日機！」
錢大鈞說得是鏗鏘有聲，說白了就是鬼子戰機在4•1炸了王家墩塔樓，炸死了近二十名機場人員。
也嚇破了錢大鈞的膽子。
「好，好。」
毛邦初頓時舒顏，高興得連連點頭。
至此，4•9武漢空戰，中國航委完成了它所有的命令指示。
將所有的雄鷹，全部放上天空。
之後的空戰，勝敗與否，也確實不是他們所能把握的事情。
——
「升空，升空！」
「立即啟動，東湖磨山空域，4.5空層盤停！」
「嗡——」
得到航委命令的南湖11中隊，在大隊長普羅科菲耶夫的大吼下，立即開始發動戰機。
進行新一輪的升空作業。
杜劍南戴上皮帽，又看了一眼正在快速調整戰機的楊夢青，然後戴上護目鏡，開始發動戰機。
「轟隆隆隆——」
發動機尾管噴出一大股黑煙，整個戰機都在猛烈抖動起來。
前面機頭站著的一個蘇軍地勤，聞聲狠狠的轉動螺旋槳。
‘嗡——’
螺旋槳高速轉動起來。
隨即，11中隊的戰斗機，一架接著一架的在跑道加速。
其間不時有輕微的‘咯 ’彈跳音。
那是上午那群二流子第14飛行中隊，強行起飛輕轟，對跑道基面造成的局部破壞。
不過相對于杜劍南之前起飛的信陽機場。
這跑道已經好得沒邊了。
「嗡——」
在安納克利之後，杜劍南輕輕後拉操縱桿。
強大的對流氣流，飄飄蕩蕩的托起了這架伊-165的機頭。
「刺啦啦——」
機輪緩緩的月兌離跑道，只有後面的那根尾翼下面固定的金屬棍子，摩擦著混凝土跑道。
濺起點點火星。
杜劍南突然覺得機身一輕，戰斗機隨即完全離開跑道。
進行攀升。
不久，11中隊的10架戰機匯集到東湖上空。
繼續進行大螺旋線攀爬。
杜劍南注意到下方的珞珈山上，一個個建築群外面，包括半山廬那里，都站滿了人群。
然後他朝著西北岱家山方向望去。
就看到一群天藍色涂層的戰機，正在掠過長江，朝著珞珈山東北1千米處的白玉山飛去。
之後，將以白玉山為節點。
中蘇17中隊，11中隊，聯合阻敵于武漢城東。
杜劍南又偏頭望了一眼東面的天空。
天空澄澈，白雲朵朵悠閑游牧，已經不見4大隊和5中隊的蹤跡。
然而，杜劍南卻是已經放心了很多。
假如時間進度不出問題，估計現在4大隊應該將要和鬼子的機群遭遇，而不是自己原先的那個時空里面那樣，中隊就在武漢三鎮間的長江江面軸線空戰。
歷史多少已經有了一些改變。
結局也會竟有不同吧？
想到這里，杜劍南不禁偏頭看了一眼他的右僚機楊夢青。
這小子駕馭的戰機，正和他保持著聯動的攀升角度和速率，一起流暢的朝著高空層上升。
隔著近00碼的距離，楊夢青嘴角的表情和右手的穩定性，杜劍南看不清楚。
不過能把戰機開得這麼流暢，手一定是不抖了。
風這麼大，也一定早就吹干了他頭上的熱汗。
然而，杜劍南卻依然煩躁得直想罵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