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1號，南昌，《華光時報》報館。
到了今天上午，楚慧蘊終于等到了她奔赴鄭州-開封一線時，拍攝的大量膠卷，清洗出來的消息。
她和岑利峰在大辦公室，帶著興奮和仇恨的心理，看著照片里面，被鬼子戰機轟炸的城市和村莊的慘相。
而《華光時報》的一群編輯記者，也都圍在這里，互相傳看。
並且嘴里面全是對日寇野獸行徑的痛罵聲。
實習記者何瑩華，雖然還沒有正式畢業，不過因為之前她那一篇《美麗的溪霞村》，贏得了巨大的好評。
所以已經提前開始了記者的工作。
此時，何瑩華也在傳看照片，一張從岑利峰手里拿到的照片，讓她微微一愣。
這張照片的背景幽暗，一個軍官蜷縮著睡在地板上面。
地板三面都是牆壁，圍出來一個狹小的空間。
透過閃光燈的亮光，可以看到他他的側臉線條剛硬，眼楮緊閉著，胡子因為沒有打理，長得很長。
「怎麼有點眼熟？」
何瑩華不禁微微詫異，覺得這張側臉有些熟悉。
就凝目仔細端詳。
然後，她的心里猛地一抖，失聲驚呼道︰「杜劍南！」
「杜劍南？」
「什麼意思？」
報社的一群記者，都停止了看照片。
詫異的望著失態的何瑩華。
就連正路過這間大辦公室的《華光時報》的主編張立誠，也停住了腳步，望著里面。
「什麼杜劍南，我沒見過他呀，他不是在徐州麼？現在可能在襄樊——，咦？」
楚慧蘊靠近還在發愣的何瑩華，望向她手里的照片，不解的說道︰「這不是無名麼，我都找了半天。」
然後，楚慧蘊狐疑的望著臉色白女敕得如同豆腐腦一般的何瑩華問道︰「瑩華，我听到你喊杜劍南？」
「他就是杜劍南，真沒有想到，這麼的巧。」
何瑩華把照片擱在桌子上面，微笑著說道︰「我上午還有一個采訪。」
說完，匆匆走出大辦公室。
「我看看。」
《華光時報》的主編張立誠，一臉興奮的走進來，從滿臉震驚的楚慧蘊手里拿過去照片，左右看了又看。
不過他也不認識杜劍南長得什麼模樣。
這時候，張立誠才反應過來，不應該放走何瑩華，要得到她的確定。
要知道整個報社，就她一人見過杜劍南。
不過，這事兒也難不住張立誠，他決定拿著照片到青雲譜確定。
假若真是杜劍南，這個新聞可是一個難得的題材。
想來報紙一發，一定是洛陽紙貴。
此時，何瑩華叫了一輛人力車，並不是去她的采訪對象那里。
而是去了贛江邊的那處船橋。
下了車子，她走到了江邊，望著奔騰碧水，望著對面的青翠群山。
許久，許久。
有些男人，一旦見過，就總是令人難以忘卻。
不料誤了終生。
——
4月11號這天，信陽天氣放晴。
又是一個難得的春日。
在咸陽等待的2架SB-2，得到武漢轉發信陽的報告。
飛往信陽機場。
此時，已經是上午9點，2架SB-2轟炸機剛剛飛過大別山麓西，桐柏山脈環抱的桐柏縣城……
距離信陽機場，還有80千米。
在2千米空層，駕駛魏明陽望著下面大別山以北平原，到處都是一片水澤，顯然昨天的雨水很大。
魏明陽心里擔心著，不禁緊皺起眉頭。
「明陽，信陽機場可是土石跑道，這種情況下降落；我不是說不能降落，可是又不是去打鬼子，執行緊要的任務，就不能等兩天？」
投彈手張鈞瑞一臉的不滿。
「這是杜劍南給咱們的一次考核吧，順利降落就是隊友，出了問題，就是咱們學藝不精，正好把咱們剎下去省事兒。」
另一個投彈手李笑塵，說得陰陽怪氣。
這時候，並飛的另一架戰機也漸漸靠攏過來。
魏明陽三人不用去費勁的觀看手勢，就已經知道他們的意思。
「繼續飛，看看機場跑道修補的怎麼樣，不行就轉向王家墩。」
魏明陽思考了一下，堅決的說道︰「既然不是戰時，我就得為戰機和機組成員負責！」
不久，2架SB-2飛到信陽城西。
遠遠就看到在東面的天空中，居然有戰機在飛翔。
「不會吧，昨天大雨，今天就進行空中訓練？9大隊這一群瘋子！」
看到這一幕的2架SB-2機組，上面的6人都是滿臉的震驚。
戰斗機還稍微強一些。
轟炸機也在泥濘跑道上面強行升空訓練，真不知道這些家伙，腦子都是怎麼想得？
「他們的戰機，怎麼涂裝的這麼——丑陋！」
隨著飛進距離的拉近，2架SB-2轟炸機組里面，又是一片驚呼。
「轟——」
在戰機的轟鳴聲里，2架SB飛到信陽機場上空。
而天空的10架怪模怪樣的涂裝戰機。
則是匯聚到機場周圍上空，盤飛。
「不是把，這跑道的顏色不對呀，是干得麼，他們怎麼做到的？」
頓時，2架SB上面，又是一片驚呼。
——
在4月11號，整整一天的時間里。
9大隊的機群，都在進行升空訓練。
因為竹席的功勞，使得機群可以使用干燥平整的跑道，順利升降。
而不用擔心因為雨水的侵蝕，有陷坑重創戰機。
35中隊的7架戰機，在河南部的群山上空，互相間進行狗斗和俯沖拉升追逐。
而36中隊的5架SB-2。
則是在河北岸，進行小角度的俯沖投彈訓練。
以及不同高度，速度下的平飛投彈。
SB-2轟炸機的全金屬結構，使得他們可以進行一些烈度可控的，高速俯沖和拉升。
中午午飯時，杜劍南和新加入的6名隊員，進行了短暫的交流。
之後，眾人吃飯，午休。
下午2點30，升空訓練再次開始。
一直到下午5點，才結束了今天的飛行訓練。
在後勤的安排下，6名新隊員領東西，分配寢室。
到了晚飯，所有飛行員，地勤，機修，文職——，都在食堂用餐。
杜劍南遠遠的看到楊倩似乎很無意望過來的眼神，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自從前天夜晚，在女子寢室院門外，親了楊倩的額頭一口。
昨天一天，今天一直到現在。
兩人都沒有機會說一句話。
杜劍南決定晚飯後到河邊散步，和佳人來一場不期而然的偶遇。
摟摟抱抱，卿卿我我。
以慰藉自己騷動的身體。
想到風光旖旎處，杜劍南不禁露出一絲色色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