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劍南走進宿州機場臨時塔樓調指室的時候，里面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是滿臉激動的望著他。
其余的什麼都不說，兩艘炮艦，就注定了是一個至今無法超越的高度。
在此之前，中**隊沒有任何一艘有力的擊沉記錄。
就比如那個出雲號。
其實更是一種真真假假的激勵宣傳。
此時，那個話筒還放在桌子上面，說明依然保持著通話狀態，在線路資源極為緊張的情況下，這種奢侈，顯示了航委那邊對此事的極度重視。
這也是為什麼里面靜悄悄的，看到杜劍南進來，一些來自徐州機場的‘熟人’，也不敢和杜劍南說話的原因。
「我是杜劍南，是毛廳長麼？」
杜劍南朝調指室里面的幾個熟臉點點頭，拿起話筒。
「劍南，你們打的非常的好，宋秘書長，宋財長，——錢主任，還有陳顧問，對你們9大隊取得的戰績，都感到非常的高興；還有委座，今天台兒莊方面也是大捷，委座親自指示，你們在信陽機場做好準備，近日將會和李司令，白副參謀長一起來武漢授勛。」
電話里面，毛邦初的聲音激動萬分。
此時，在他的心里，正一個勁兒的得意。
幸虧昨天同意了杜劍南這員虎將的計劃，並且指示合肥機場連夜修好了跑道。
才有了現在這場了不起的大捷。
在和張順谷通話時，毛邦初特意激動的詢問了在大龍窩湖里面，被擊沉的那艘炮艦的詳情。
這時候的長江江面，日軍的海軍，除了幾艘火力噸位更加強悍的二類驅逐艦。
就只有長江旗艦安宅號，才有這種體積。
擊沉日軍長江旗艦！
從某些意義上來講，甚至比擊沉一艘驅逐艦，更加的重大。
就是不知道日軍海軍第11戰隊的司令，近藤英次郎少將，在不在炮艦上面。
假如在，這次能不能逃過這次絕殺！
殺了一個日軍將軍。
只是想一想，就能讓毛邦初內心顫栗。
「是。」
杜劍南覺得毛邦初說得都是屁話，沒一點實際的東西。
只得忍著心里的不耐煩，說了一個萬能字‘是’。
「周海這事兒，我已經給池州，還有青陽守軍下了命令，應該很快就有消息；這小伙子了不起，勇敢無畏勇于犧牲，不愧是黨國的精英！」
毛邦初不但是航委軍令廳長，還是軍令部第一廳副廳長，所以能夠給全國各地軍隊去電命令。
杜劍南艱難的說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你只管放心，——」
對杜劍南這種語氣，毛邦初不是很喜歡。
不過想著別人是‘靠本事吃飯’，而且這次幫他掙了一個天大的臉面。
也就不去多想。
而是繼續熱情的說道︰「我是問了合肥那邊，才知道你們到了宿州，你放心，我不是要阻止你們打鬼子，主動尋求戰斗，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就是完成以後，就不要再耽擱了，飛行員的畢竟精力消耗太狠了；你們今天能不能飛武漢？航委需要盡快得到那些膠卷，向世界報告，振奮國民。」
在毛邦初接到張順谷的電話之前，蚌埠的盜墓大盜李品仙就給航委來電，詢問為何用來激勵士氣的戰機，一點影子都沒有？
毛邦初搪塞過去以後，感覺被擺了一道，在手下將領面前丟臉的李品仙，就把告狀電話打到老蔣那里。
老蔣讓陳布雷打電話詢問毛邦初，毛邦初不敢說是宋秘書長下得命令，老實背鍋。
結果被老蔣直接打電話痛罵一頓。
‘釀希匹畏敵如虎’，‘釀希匹像個娘們兒！’
說實話，這些評語，當時就把毛邦初嚇得渾身冰冷，如墜深淵。
還好這時候張順谷來了電話。
接了電話以後，當毛邦初顫抖著聲音，在調指室重復一遍里面的內容。
整個調指室頓時都沸騰起來。
宋秘書長，宋子文，錢大鈞，張有谷，陳納德——
都是滿臉的驚喜和震驚。
陳納德當即就指出。
兩艘炮艦，其中一艘是日軍長江旗艦，11艘遠洋貨輪，五六十艘運糧船，還有大量的岸上日軍機槍據點。
9大隊只有8架戰斗機，3架中型轟炸機，很難打出如此讓人震駭的效果，應該再確定一遍。
驚喜之極的毛邦初，雖然厭煩陳納德這個烏鴉嘴，不過還是給合肥機場電話確認。
得知在合肥機場杜劍南親口默認這些戰果，而且35中隊現在去了宿州，將要攻擊蚌埠。
這個消息，把陳納德都驚得失語。
興奮之極的毛邦初，立即給老蔣報捷過去。
老蔣听到了戰報，電話里面的聲音才算好起來，十分肯定了杜劍南的蚌埠攻擊。
並且難得高興的指示毛邦初，一定要找到那個叫周海的飛行員，而且給杜劍南暗示一下，將會和李白一起授勛。
所以現在對杜劍南要去攻擊蚌埠日軍，毛邦初簡直是舉著雙手贊成。
杜劍南听了毛邦初的話，臉色好看了很多，立即爽快的說道︰「可以，打完了蚌埠，我們就回信陽，然後飛王家墩。」
「好，我在王家墩等著你們這群英雄們——不，宋秘書長要到珞——」
電話那邊，毛邦初一激動，差點把老蔣的老巢也給喊出來了︰「要親自見你；你們飛來之前打一個電話，不要到王家墩，到南湖機場降落。」
「是。」
杜劍南還是忍不住問︰「廳長，4大隊有2架墜落，現在情況如何？」
電話那邊，毛邦初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是23中隊的吳松林和陳懷民——」
杜劍南的兩眼有些發黑。
拿著話筒的大手，有些發抖。
「——，陳懷民跳傘，沒有事情，吳松林犧牲。」
「陳懷民準備怎麼回武漢？」
「在你們飛離合肥以後，不到5分鐘的時間，就飛去了大群的日機，對合肥城里面的各種家禽射殺泄恨；陳顧問認為西方記者會對這件事情感興趣，就和徐州聯系，那邊的記者果然很有興趣——」
毛邦初說得自己都感到難以理解。
鬼子在中國大地四處燒殺搶掠，這些西方記者都不願意浪費膠卷。、
居然會對這事兒感興趣？
「——他們明天將會南下，到合肥實地查看；準備安排陳懷民和吳松林的遺體，一起走廬江，安慶，再乘船回武漢。」
也就是因為電話對面是杜劍南，而且宋秘書長還在一邊听著。
換一個人，毛邦初還真不耐煩和對方說這麼多的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