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這麼說,不過既然來了,又是空軍一路司令張廷孟的命令,杜劍南只得進了審訊樓。
杜劍南跟隨錢羽飛,進了一個站著警衛看守的屋子。
「噗呲!」
進屋一看,他頓時就笑噴了。
原來這間屋子是一個臨時布置的病房,床上躺著一個全身裹著紗布,只露著兩只眼楮的‘木乃伊’,正在輸液。
顯然贛江對面青嵐村的村民們,在捉住了這家伙以後,好好的‘招待’了他一頓‘飽的’。
杜劍南的笑聲,立即就驚動了那個‘木乃伊’。
他吃力的扭頭,先是有些困惑的望著一臉笑容的杜劍南,隨即兩眼瞳孔就猛然擴張。
「卑鄙!卑鄙!卑——」
「 當——,啪!」
田熊繁雄滿眼燃燒著熊熊的怒焰,嘴里憤怒的大喊著以前在大連周水子機場,跟中國人學的一句罵人話。
從病床上撲向離著他十萬八千里遠的杜劍南。
結果狠狠的摔在地上,把輸液架子和輸液瓶都拉到地上。
瓶子‘啪’的一聲炸開,摔得粉碎。
「看,說不用來吧;現在每一瓶藥液,每一個玻璃瓶都很珍貴,給一個鬼子用,真是太浪費了。」
杜劍南望著地上摔碎了的輸液瓶,一臉的心疼模樣。
他現在終于明白了在上午贛江上空,這個‘噴血機’嘴里面的‘杯’是什麼意思了。
「卑鄙!嗚嗚——」
趴在地上的田熊繁雄,把臉死死的貼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
敞篷吉普車開出機場,朝著管制區外面駛去。
一路上,不時可以看見炸在原野里的巨大彈坑。
杜劍南看到路邊不遠處,一群場兵正在清理一個日機殘骸,四周分布著不少的彈坑,一個場兵正舉著一大片彈片說著什麼。
他的心里不禁微微一動,把車子靠停在路邊。
「走,幫哥拿東西。」
杜劍南的年齡是三人中最大的,他也知道安納克利听不懂他的話,就偏頭對安納克利做了一個‘跟哥走’的動作。
「——」
安納克利嘴里面嘰里呱啦,似乎在抱怨說‘一個破殘骸有什麼值得浪費時間?’
「杜少尉,咱們去干什麼?」
劉向明也是一臉的不解。
「打菜刀。」
杜劍南瀟灑的做了一個姿勢,嘴里大笑著嚷道︰「菜刀在手,天下我有!」
「杜少尉,是空軍英雄杜少尉!」
杜劍南還沒走進,就被清理日機殘骸的場兵認了出來,都是一臉的興奮。
「呵呵,兄弟們辛苦了!」
杜劍南在心里面‘得兒意的笑’啦。
這種‘天下誰人不識君’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招呼間,他笑呵呵的掏出了香煙。
「轟隆隆——」
車子重新發動,朝著管制區外行駛,里面放了十幾片大小不一的鋒利彈片。
叼著香煙,沐浴著午後春風中的陽光里,三人很快就來到了最後一個檢查站。
杜劍南停下車子,三人都拿出了證件遞給哨兵。
他注意到檢查站旁邊站著一個很漂亮的姑娘,腳下放著一個行李包,眼楮直勾勾的看著他的空軍服。
「呵呵。」
杜劍南心里面爽得大笑。
「你是杜劍南少尉,太好了,太好了!」
打開證件檢查的一個陸軍中尉,高興的喊了起來。
「杜少尉?」
「一人擊落7架日寇飛機的杜少尉?」
「不是7架,是9架,再揍下來一架,就是雙料王!」
看到一群哨兵一臉的興奮,杜劍南那個飄呀飄。
臉上卻是一副‘平靜’的模樣,很‘淡然’的說道︰「這是是鬼子太垃圾了。」
「姑娘,好了,好了,這下問題總算是解決了;」
那個陸軍中尉把證件遞還給一頭霧水的杜劍南,高興的對那個姑娘說道︰「他是杜劍南杜少尉,4大隊的。」
「什麼意思?」
杜劍南望向那個漂亮姑娘,看到她滿臉驚喜的走了過來,大大方方的朝他伸手說道︰「您好杜少尉,我叫王璐璐,陳懷民的朋友。」
「我——去!」
杜劍南吃力的把那個‘靠’字憋回嘴巴,震驚的望著王璐璐問道︰「你不是去武漢了麼,怎麼又繞回來了?陳懷民那小子呢?」
那個叫王璐璐的姑娘,一臉懊惱的說道︰「我到了武漢,機場說你們來了南昌,就馬上買了船票回來了;可是——」
說著說著,王璐璐一臉委屈,垂淚欲滴的紅著眼楮說道︰「他們說機場沒這個人,飛走了。」
「哈哈——」
杜劍南雖然知道自己這時候笑出來,會很招人恨,很不地道,很沒人情味兒。
可是還是控制不住的,笑得眼淚花子都冒了出來。
果然,王璐璐這個小美女立即圓瞪著繡眼,氣呼呼的瞪著他。
于是,車上就座了四個人,繼續前行。
不久吉普車駛過那天杜劍南偶遇一家四口的小橋。
駛進了那個小村落。
看到一輛吉普車進村,頓時整個小村子里面雞飛狗叫,家家戶戶都一臉稀奇的看熱鬧。
「薺菜,地菜。」
杜劍南把車子停在那個泥巴圍牆,茅草屋的路邊,朝著敞開的破院門大喊。
「是空軍叔叔,是空軍叔叔。」
那個小一點的小姑娘,‘咯咯笑’的跑了出來。
後面傳來她媽媽焦急的叮囑︰「妞兒,別跑快摔著了。」
「空軍叔叔,空軍叔叔。」
小姑娘雖然是第二次見到杜劍南,然而巨大的驚喜,讓她早已沒有第一次見面時的膽怯和害羞。
笑著,叫著,跑出了院門。
被杜劍南一把抱了起來,繞了幾個‘飛機’。
「是杜長官,不,不,看我這記性,——」
看著杜劍南‘不高興’的皺起了眉毛,那個男人連忙實打實的給了自己一巴掌,臉上眼楮里面全是驚喜和激動的說道︰「是杜兄弟,杜兄弟。」
劉向明,安納克利,王璐璐三人有些不知所措的下了車子,默默看著這溫馨的一幕。
「今天鬼子來送死,咱們敲掉了他們15架飛機,這里有兩塊彈片,有機會打兩把‘殺寇刀’;切菜,劈柴,吃飽穿暖,你們努力種地為國貢獻,我們努力打鬼子,衛戍咱們的國家。」
說話間,杜劍南放下乖乖趴在他懷里的‘地菜’,從車子里拿出兩片鋒利的彈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