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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一章 法體雙修 漁翁得利

「這便是法體雙修麼……」

鐘延拿自己暗自比較,看得眼露精芒,血液漸漸沸騰,此三人才是真正的強者修士。

似乎男人都崇尚人型兵器般的暴力美學,拳拳到肉,讓人心馳神往。

前方。

呂盛不使用法器,赤手空拳大開大合,渾身綻放血光,魁梧的身型在高空騰挪縱橫,一拳一腳將攻來的飛劍和彎刀擊飛,拳頭砸落仿佛將虛空捶塌了一般,視覺沖擊極強……

法體雙修和仙武同修不同。

仙道,武道,皆為道。

只是不同的道,體系不一樣,孰弱孰強,並沒有絕對定論。

上古時期,武道鼎盛,武道修煉到一定境界同樣壽元無盡,長生不朽。

傳說中的武祖,打同階仙尊、仙帝,一拳一個轟爆。

後來有至強仙帝擊敗‘武祖境’武道強者,又因修仙比練武更容易讓壽元長久、踏足長生,歷經無數歲月,武道沒落,漸漸演變為仙道盛行。

仙武大陸上的‘武聖’,相比傳說中的‘武祖’,不知差了多少個境界,完全不在同一個層次。

一般選擇仙武同修的人,都是武道資質非凡,修習武道輔助增強綜合戰力,卻還是以仙道為主。

而體修,和練武的本質一樣,淬煉肉身氣血,不同在于修行形式。

練武以真氣鍛體,主重人體經絡和穴位;體修以元氣煉體,主重人體經脈和竅穴,亦屬于仙道,是與法修不同的一個分支。

體修數量少的原因,除了缺少精妙高深的功法,最主要還是進境極慢,這也是與武道比較大的一個區別。

練武,境界可以短時間快速提升。

體修卻是得千錘百煉,在巨量資源的支撐下,忍受上的百般痛苦,持之以恆、長年累月緩慢進步。

比之修法,更是不知慢了多少。

而體修的優點則在于肉身強大,近身戰力強,有‘人型兵器’之稱,耐力持久,恢復力強。

法體雙修的人就更不用說了,不說絕對,往往都能實現同階碾壓。

比如前方的呂盛,激戰半刻鐘後,佔據絕對上風,越級穩壓二人。

巨樹成片倒下,草葉泥土翻飛于天。

百米方圓的密林被夷為平地,肆虐的元氣能量將附近的蟲獸都給驚退而去。

 地一聲悶響,呂盛一拳轟在肖穎高聳的大凶之上,使其撞斷五棵樹干砸落在地,口噴鮮血。

「還挺軟!」

呂盛哈哈大笑,粗獷無比,扭身舉拳攻向陳越。

肖穎抹了把嘴角,吞了枚丹藥,揉了揉生疼的凶器,再次騰空,拉開距離以法術神通遠攻。

戰圈之外的鐘延見到這一幕,嘴角抽搐,真不懂憐香惜玉,那麼漂亮一個女人,那麼挺那麼圓,還有王法嗎?打爆炸了多可惜!要打也得用‘雙拳探峰’才好看!

又一刻鐘。

陳、肖二人難以力敵,前者急喊︰「肖師妹,分開走!」

「現在想走,晚了!」

呂盛躲過陳越的斷尾攻擊,抖手甩出一根泛著紅光的鐵鏈纏向陳越,同時速度爆增,閃身橫擊,一腳攻破防御踹中肖穎胸膛,緊跟而上抓著女人雙手便是一扯。

人分兩半,大片血雨撒下。

一朵嬌花,就此隕落終結。

樹冠中,鐘延眼皮狂跳,這家伙的速度是真快。

江環不由得咽了下口水,趁著劇烈元氣波動,傳音道︰「哥,他們什麼境界,好厲害啊!」

鐘延沒有回應,目不轉楮,只見呂盛沐浴鮮血,猶如魔神,將兩半尸體隨手一丟,手腕抖動將纏住腳踝的陳越往回拉。

陳越發現鐵索纏在腳上陣陣元氣涌動,傳來麻痹之感,無法擺月兌,也是夠狠,毫不猶豫直接揮劍斬掉左小腿,丟出一把符砰砰炸出一片火焰和煙霧,遁入地下消失不見。

呂盛在空中拉了個趔趄,眯眼掃視四周。

片刻後,他落地朝肖穎的尸體走去,探手抓來儲物袋。

卻在此時。

一支血箭從肖穎半塊尸體上飆射而出,擦著後退偏頭躲閃的呂盛臉頰而過,留下一條血痕。

「死吧!」

一聲暴喝,陳越從旁邊地下破土而出,雙手握著一柄大刀橫劈一記。

巨大的火紅色刀芒照著呂盛面門斬去。

 !

周身血光翻涌的呂盛被斬出上百米,撞斷一顆顆巨木,砸落在鐘延二人前方十米的位置,嘴角溢血,鯉魚打挺翻身而起,立時撐開一個血色圓型護罩,抵擋緊隨而來的攻擊。

嗤嗤嗤~

劍光飛射的同時,只見單腳的陳越身型連閃,在空中留下一串殘影,旋身間,甩出一枚枚符排列在呂盛頭頂,組成一個‘印’字,壓蓋而下。

緊接著他一拍儲物袋,手持權杖朝下一指,蒙蒙青光席卷向護罩,不斷侵蝕紅光。

一時間,兩人形成僵持。

陳越面色蒼白,一臉冷漠,左小腿還在往下滴血,瘋狂運轉功法,灌輸元氣進入黑色權杖。

下方呂盛,嘴角不斷往外溢血,被血箭擦中的臉頰有小半快呈黑青色,卻眼神鎮定,體內不斷涌出血罡,融于護罩。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鐘延看得心中凜然,剛剛也以為陳越逃遁離去了,不曾想卻反戈一擊,還有那‘血箭’,竟是從死去的肖穎口中噴出,不知是什麼情況。

旁邊的江環身體緊繃,完全屏住呼吸,如此近距離,生怕被兩人發現。

呂盛咧嘴開口道︰「你夠心狠毒辣,以肖穎為餌,制造重創我的時機,可惜,你殺不了我。」

陳越輕哼一聲︰「那便試試,你中了噬血毒,看你堅持得了多久。」

氣血護罩不斷被侵蝕,又身中毒素,呂盛顯然底氣不足,「此處可不偏僻,隨時有人過來,耽擱下去,你也別想走!」

陳越不再說話,握著權杖又朝前一橫,噴出更多青光。

呂盛吞下丹藥竭力抵制。

僵持了半刻鐘。

眼見護罩血光範圍越來越小,體內又被毒素侵蝕,呂盛額頭青經爆起,雙手翻飛掐訣捏印,怒吼道︰「血海無量!」

陳越目光一凜,盤膝懸浮,將權杖置于前方,雙手朝其上不斷打出一道道法訣。

轟轟轟~

呂盛的氣血和元氣凝聚而成的能量朝外洶涌,血光漫天,踫上陳越青光,接連炸裂,震耳欲聾,余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四面八方迅猛擴散。

鐘延臉色一變,朝身旁江環身上布下一道護罩,自己閃身出去,喊道︰「陳越師兄,我來助你!」

場內兩人皆驚,見一個被火紅護罩包裹的身影被元氣能量崩飛,另一個男子則俯沖攻來。

其旋轉間,無數火焰飛劍飆射,齊齊攻向呂盛的血罡護罩。

萬劍烽火!

來著雖然面生,但所出卻是火雲宗核心弟子和少數內門弟子才能修習的神通,還直接叫出了名字。

陳越剛緊起的心神微松,叫到︰「師弟來得正好!幫我先行抵住,待我蓄法將其絕殺!」

「好!」

一字落下,鐘延掐訣捏印,一手捏‘大日印’落向呂盛,一手點指印向陳越。

陳越瞳孔劇縮,卻並不慌亂,顯然對突兀出現的鐘延有所防備,第一時橫了塊盾牌在前,然後竭力橫移。

然而距離太近,伴隨著一聲清脆嘹亮的‘鳳鳴’之聲,金色劍光瞬息而至,透盾而過,卻也因躲閃及時,位置偏移胸口,只擊中左肩,飆出一串血液。

噗~

陳越悶哼吐血,竭力催動元氣施展身法遠遁,結果飆射出去不到十米,身型在半空一個踉蹌,朝地面跌落而去,卻是體內氣息遲滯,元氣紊亂。

陳越大駭,還未來得及思考應對,頭頂一只虛幻大手印壓落而來,在眼中無限放大。

「啊~」

亡魂皆冒、命懸一線間,陳越怒吼,體內元氣噴涌而出進行抵擋,卻是被拍出了個五指深坑,陷入地下。

鐘延施展‘虛空大碑手’後就不再管他,而是迎擊沖天而起的呂騰。

掌拳交擊,腿腳踫撞,殘影互疊。

砰砰聲和嗡鳴不絕于而,炸裂的元氣四處飛射。

兩人旗鼓相當,在半空近身戰成一團,左右騰挪,上下翻飛。

呂騰臉色微變,叫道︰「你是何人?竟會斗字秘術!」

斗字訣已非秘密,東方拓被截殺三次,許多人觀戰看到了,有的還烙印了‘聚像符’傳回荊州。

眼前的男子舉手投足間各種攻擊形態凝聚,與東方拓所施展的斗字秘術一般無二。

而且還會七峰的不傳秘術‘虛空大碑手’。

以及一招重傷陳越的‘鳳鳴’神通。

鐘延含笑不語,短短時間,便壓制得滿面青烏之色、中毒漸深的呂盛節節敗退。

心思電轉間,呂盛月兌口而出︰「是你,鐘延!」

萬劍烽火、大碑手、斗字秘術,將三者聚在一起,他能想到的第一人便是青陽鐘延,與七峰關系密切,且與東方拓交好。

此刻他心底驚疑不定,軟飯男不是四靈根煉氣修士麼,這麼快到了築基二層,還有如此強悍戰力?

仙城眾多修士都被騙了!

「你我無冤無仇,何以生死相向?」

鐘延震掌,金色大手浮現碑印,將對方震退,欺身緊隨而上,笑道︰「借你呂家煉體法門一觀。」

「煉體之術?」

呂盛微怔道︰「你要功法給你便是,我呂家的煉體法門並非絕密,給了你也未必練得了。」

「哦?」

「煉體與神通法術不同,非一朝一夕之功,呂某五歲開始淬煉,苦修四十年才略有小成而已。

我呂家功法雖然尚可,但族中真正體修有成的不過寥寥數人,火雲宗有煉體法門不弱我家功法。」

鐘延笑笑,卻是相信,不然當初東方拓應該會去找呂家換,而不是問自己有沒有高深的煉體之法。

但既然呂家以煉體聞名,定有其獨到之處。

另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還想活?

鐘延攻勢越發迅猛,一拳擊中對方胸口,又粘了上去,緊身纏打。

呂盛心急如焚,中毒導致體內元氣和氣血遲滯,漸漸不支,難以招架,再拖下去,就算不死,這一身修為怕是也會折損大半,難以復原。

「如何?給你功法,放我離去!」

見鐘延無動于衷,呂盛心知點破身份在劫難逃,以秘法燃燒氣血戰力飆升,決然道︰「我死,你也別想好過!」

鐘延撐起金色護罩,沉著應對,以斗字訣演化諸多攻擊。

兩個光團快速移動踫撞,從半空戰到樹冠,又從樹冠到地面,鑽入地下再次破土沖天。

端的是精彩絕倫。

遠處,五指巨坑邊上,返回的江環看得眼花繚亂,美眸閃爍,滿眼仰慕︰哥哥好厲害!

而土坑之中的陳越,原本重傷垂死,被她一指洞穿了眉心。

不到半刻鐘。

呂盛的元力和氣血瞬間弱了一大截,反而赴死般前沖︰「給我一起死!」

鐘延挑眉,心中一凜,立時催動‘行字訣’橫移,探手施展‘火焰手’將其腰間的儲物袋往外牽引。

「 !」

巨大的轟鳴響徹整個山林,地動樹搖。

呂盛自爆,血灑大地。

鐘延被沖擊得背靠大樹滑落,嘴角溢出一絲血跡,體內氣血翻涌,抓過呂盛儲物袋。

正待與從地下鑽出的江環說話,突然臉色一變,四道築基四五層的氣息快速朝這邊接近。

顧不得打掃戰場,他騰身飛去,摟著少女的腰肢施展土遁躲藏。

沒一會。

赤陽宗四人閃掠而來,瞧見被撕成兩半的尸體,微微變色。

「這,像是生生撕成兩半?」

其中一人道︰「肖穎,六峰峰主的女兒!」

另一人叫道︰「快來看這邊!五峰陳越,這好像是大碑手的印記?」

「人剛走不久,此地不宜久留,走!」

四人轉身飛遁而去。

一炷香後。

鐘延和江環重新出現,將戰場痕跡清理了一遍,揚長而去。

******

仙城荊城。

呂家家主听得來人稟告,‘ 嚓’一聲茶杯掉落在地。

「盛兒…隕落了?」

年輕男子大氣都不敢出,呂盛兄長可是族中法體雙修成就僅次于呂嚴兄長的存在。

「是,魂牌持續出現裂痕,最後完全爆裂,應是經歷過一場大戰……算時間,盛兄長進芒碭山不深,不會遭遇強大妖獸,年輕一輩的強者大多去了魏國,以兄長的實力不可能輕易被人擊殺,定然是遇到了老輩築基強者出手,連逃遁機會都沒有。」

呂家家主默然良久,心知希望不大,還是道︰「讓呂謹、呂格帶人趕去芒碭山,看看最近有哪家築基出入芒碭山!」

「是!」

與此同時。

五衍通行商鋪。

里院石桌前,霍東來結束傳訊,蹙眉沉思。

抱著孩子的施靈真過門看來,「夫君,父親說什麼了?」

霍東來道︰「陳越隕落了。」

「九師弟!」

施靈真一怔,走上前道︰「魏國如此凶險了?那麼多人過去,陳師弟實力不俗,就隕落了?」

霍東來搖頭︰「他沒去魏國,進了芒碭山,一起隕落的還有六峰的肖穎。」

施靈真臉色微變︰「肖峰主不得瘋了,就生了這麼個真靈根女兒,沒有長老陪同嗎?」

霍東來︰「兩人自己去的,燕國大半築基高手都前往魏國了,覺得無礙,沒讓長老陪同。」

「那父親有何交代?」

「讓我匯合六峰弟子去一趟,陳越手上有件寶器,得盡量找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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