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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暗流涌動 夜叩寡婦門

「老爺回來啦!」

「老爺!」

「夫君!」

鐘府家眷一擁而上,喜極而泣。

夏荷更是直接撲進鐘延懷里,「還以為夫君丟下我們,不管了呢!」

卻是直言不諱。

鐘延笑笑,將她扶正,輕拍臉蛋,「為夫在你心里便是這樣的人?」

夏荷吸了下鼻子,笑顏俏皮,目光狡黠,「不是!人家就是擔心胡思亂想嘛,夫君生氣便懲罰荷兒!」

還故意將‘懲罰’二字停頓咬重,惹得其他小妾抿唇哭笑不得。

鐘延卻道︰「若是為夫真的一走了之,你們當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

夏荷笑道︰「才不會呢!」

鐘延環視一圈一一遞給小妾們安心的眼神,然後走向被小環攙扶在後面的江萍,握住她的手,模了模肚子。

「如何?」

江萍柔聲笑道︰「夫君辛苦,家里一切安好,侯將軍與眾多將士一直在外頭,不曾離開過。」

夏荷立馬上前告狀道︰「夫君!咱家酒樓給人鬧事打砸了,定是薛府的人干的!」

「等事情了結再說。」

入了大廳,鐘延與妻妾孩子待了一陣,讓各自退去,只留下江萍,了解家中近況細節。

末了,他腦海中浮現宋運輝的身影,看向懷里的妻子,不由得問︰「萍兒覺得呢?」

江萍眨眼,「夫君指的何事?」

「若是我不管你們。」

江萍一怔。

兩人目光交織對視在一起,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臉龐。

片刻後,江萍內心有了答案,真到了某些時刻,夫君真的會棄家不顧。

默然少許,她低頭將臉頰靠在鐘延胸膛上,輕蹭輕語︰「萍兒明白,萍兒無悔,會做好準備。」

頓了下,她又仰臉笑道︰「萍兒相信,不會有那個時候。」

這些天她在家里琢磨過了,眼下那麼大的麻煩,夫君卻很明顯要保下三刀妹妹。

既如此,又怎會輕言放棄。

鐘延心中一嘆,揉了揉她的肩膀。

不多時。

鐘延去到書房,朝跟進來的李尚文道︰「你先回家,免得你母親和大哥擔心。」

「是,叔父!」

鐘延凝眉沉思,在腦海中又將徐定安相關的事過了一遍。

如果只按李賀年描述的情況來看,所有可能的缺漏都補上了。

「問題出在徐定安本身上?事先往宗門傳了消息……」

鐘延暗自搖頭,這樣的話,事情就不會擱置那麼久,當時就得掀翻天。

而若是傳信過程中出了意外,那也太巧合了,可能性不大。

慶幸的是。

他與徐定安以及那名天靈根少女並沒有直面接觸過,如今李賀年又去了芒碭山探險,生死不知。

就算宋運輝一路追查到青陽城,也很難牽扯到他頭上。

「也不知藏在何處……」

他借給李賀年一百枚靈石,再加上李賀年自己留下的資源,應該能堅持一段時間。

就怕時間長了,沒了資源在城中難以修行,那天靈根少女耐不住,自己跑出來。

城中多個陌生修士,卻是很容易被人注意到。

「還有那忘憂水,靠不靠譜?」

鐘延低語皺眉。

這時,鐘孝忠走進來,躬身一拜,從懷里模出一封信遞上,「老爺,前日收到的。」

「您走後,薛山虎數次召集武盟高手入府,城中各大武館也都有異常舉動……薛山虎還曾兩次去城主府,皆由張順親自送出城主府大門。」

鐘延看完信上內容,掌心吐火燒掉信紙,「正常,知道我應該去搬救兵了。」

鐘孝忠︰「小的自作主張,找李明強打探過消息,漕運幫和萬人堂似乎不打算參與此事,只等看戲。」

鐘延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漕運幫,萬人堂,在他們看來,此事不過是一場鬧劇,往大了說,鐘薛兩府爭鋒相對,不管結果如何,他們都撈不到什麼好處,武盟相關的利益,城主府不可能再分與他們,更大可能是我主動低頭,自然沒有摻和的必要。」

鐘孝忠低垂著腦袋,心中不解老爺為什麼還要往漕運幫和萬人堂送重禮。

鐘延起身,鋪開紙張,捉起毛筆寫下‘只為長生’四個大字。

反復四次,隨後丟在一旁。

接著,他從儲物袋取出一副空白畫軸鋪開,又寫了一遍,滿意點頭,道︰「備份禮物,晚些時間送去城主府。」

「是……」鐘孝忠抬頭,猶豫了下問︰「老爺,您不親自去一趟?」

「未到時候。」

晚飯後。

鐘延去到修煉室,將‘只為長生’的畫軸掛于牆上,然後往身上貼了張‘隱身符’,出了宅院,在眾多將士面前走過。

******

鐘延從坊市回來,大搖大擺進城,自然被在意的人注意到。

薛府。

薛家一干重要人物齊聚一堂。

大夫人郭青雪,管家郭青林,義子薛宏義、小妾張紅梅,外加兩名得意弟子。

除了郭青林是個病秧子未曾習武,剩下的人武道境界都達到先天境。

因此,光是薛府嫡系,就算得上高手如雲,圍殺一個煉氣後期修士也不在話下。

薛山虎揮手打發稟報消息的弟子出去,蹙起眉頭問︰「你們怎麼看?」

一個個沉默不語,顯然是知道老爺看中死去的唯一子嗣想要報復,心中卻又不太贊同。

薛山虎冷哼一聲,「那鐘延有句話卻是說得不錯,此事若沒個交代,我薛山虎還如何在這青陽城混?也沒臉再坐武盟盟主之位!」

郭青雪著一身華麗宮裙,雖已年愈四十歲,但因習武身材勻稱、姿色猶存,眼角爬上皺紋的面龐多有凌厲之意。

她起身道︰「夫君,理是這個理,鐘延若是妥協將人交出,此事便算了結,可你看他態度,一去坊市多日又回返,哪有一點退縮的意思?」

「至于未有幫手同行回來,修士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時入了城我等都無從知曉,反而越發可疑!」

薛山虎不以為意,「那些個修士個個謹小慎微,若無天大好處豈會亂蹚渾水,當我薛山虎是街頭混混,毛頭小賊?區區煉氣四層能請來什麼厲害的幫手!」

郭青雪氣結,壓住心中的怒氣,又要開口︰「……」

郭青林咳了一聲,接著用手帕捂嘴一陣咳嗽,緩了會道︰「老爺說得不錯,修士一貫怕麻煩,城中客卿上回已經露面給了鐘延面子,他們長駐青陽,除非鐘延許以重利,否則不會輕易牽扯進來。

鐘延雖是符師,卻尚在一階,到青陽的時間也不長,願意幫忙的恐怕也就只有關系較好的李府和白府,白思元未歸,估計也是躲麻煩,不足為懼。」

郭青雪︰「誰還沒個至交?鐘延去坊市定有緣由,夫君曾殺過兩個修士當知道其中的利害,不會每次都順利,徹底免除後顧之憂!」

薛山虎哼了一聲,「能殺兩個,我就能殺第三個!」

「城主府呢?」

郭青雪反問,認真道︰「夫君可有想過,秦奔為何出面維護一個煉氣四層修士?為何願意等鐘延這些時日,一拖再拖?

這不是一個鐘延的事!我們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早已引起秦奔不滿,若是他趁機敲打咱們,武盟那幾個老家伙再橫插一杠,利益損失是小,薛府在青陽的地位都會一落千丈!」

薛山虎皺眉,心中也知輕重,可一對上妻子目光,就想到這事出了之後,她就沒站在自己這邊說過話,歸根結底薛鵬不是她的親生骨肉。

他看向其他人,「你們也說說。」

薛宏義猶豫了下,抱拳道︰「義父,此事還需慎重,一個煉氣四層我們自是不懼,可武盟內部想奪您位置的不是一個兩個,他們若是私下暗通城主府,恐生大變。」

一時安靜。

另一弟子左右看了看,出列道︰「徒兒以為,事情未必發展到那一步,若是您不多追究,區區兩個小妾,那鐘延應該很願意交出來。」

郭青雪瞥了一眼,「要交早就交了,還等到現在?」

小妾張紅梅眼珠子轉了轉,上前道︰「姐姐說得沒錯,鐘延態度明確不想失了面子,不管是他去坊市,還是秦奔態度曖昧,其中定有蹊蹺,不過…以妾身看,不如等坐下來談過後再作打算,在此之前,我們先做好開戰的準備。」

郭青林頷首,「三夫人言之有理,鐘延若是態度強硬也是駁秦奔面子,相較而言,秦奔不會為了偏袒他而大動干戈。」

薛山虎問︰「準備如何?」

薛宏義道︰「回義父,武館那邊都安排妥當,眼線也布置下去了,鐘府、城主府、各個客卿府邸目前並無異常。」

「妾身累了,先回去歇息。」

郭青雪略一欠身,轉身便走,叫了聲,「宏義!」

薛宏義看向薛山虎。

薛山虎擺手,「先這樣吧!」

又招收叫來其中一個弟子上前,一陣耳語。

郭青林則眼皮跳了跳,看向離去的兩人,心中暗罵一聲‘狗男女’!

什麼節骨眼上,還想著那些齷齪苟合之事。

他真想一口病血吐在自己妹妹臉上!

******

城主府。

秦奔听完張順的匯報,不由得皺眉。

鐘延居然獨自回來,在坊市也是吃喝嫖賭買物資,一副要跑路的樣子。

而城中眾多客卿,這段時間也並無異動,事不關己的態度。

張順道︰「不管他葫蘆里賣得什麼藥,既然返城,此事便沒結束,城主需盡快決斷,他若不解決薛府,我們卻是不方便出手,再拖下去,薛山虎的面子不好過,未到撕破臉的時候!」

這時,一個軍士快步進來,「啟稟城主,劉都統有要事求見!」

秦奔擺手,「明日議事再說。」

「諾!」

「且慢!」

張順喊住,看向秦奔道︰「這麼晚了,或許有急事,見一見無妨。」

不多時。

兩名身穿鎧甲的將軍入了大殿,齊齊行禮。

「城主,今日返城在楓樹林見到鐘延,遭遇一伙土匪截殺……」

听完詳細經過,秦奔眼楮一眯,「你確定是築基修士?!」

「那人並未使用任何法器,便直接立于高空,定是築基境無疑,事後我們上前查看過尸體,數十人盡皆一招斃命,當是他一人出手。」

秦奔擺擺手屏退二人,沉吟良久,吐了口氣道︰「築基修士,以鐘延的人脈關系,當是出自火雲宗,我怕是走了一步臭棋,不該讓他做扈從法師。」

張順也疑惑,想了想道︰「據之前的調查,他下山之前才煉氣三層,在外門各種拼死冒險掙資源,不像有築基靠山才對,若這築基修士確為幫他而來,關系定然匪淺,穩妥起見,事後還是將他處理掉,這樣的人也難為我們所用。」

「容我想想,先生先行回去歇息。」

「那,薛山虎那邊?」

秦奔決斷道︰「軍中照計劃行事!明早送信給薛府和鐘府,三日後設宴!」

張順點頭離去。

秦奔在殿內來回走了一陣,去到書房,取出一張符,口中念念有詞,以咒語激活傳訊。

一炷多香後。

白發老者黎叔,神出鬼沒出現在書房,「二公子,喚我有急事?」

「黎叔可見有築基修士入城?」

「沒有,前日倒是有兩名陌生修士進城,一男一女,男的練氣九層巔峰,女子練氣七層。」

秦奔疑惑,將之前劉都統所稟復述了一遍。

黎叔了然道︰「那法術是名為‘萬劍烽火’,出手之人必是火雲宗內門重要人物,很可能來自執法殿,當與鐘延扯不上關系,多半是順手為之。」

秦奔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氣,接著立馬又問︰「執法殿?來青陽附近作甚?可會是為扈從法師之事而來?」

黎叔沉吟片刻道︰「都城既然下了旨,截殺之事便算了結,公子只需記住,往後幾年,青陽城扈從法師不給人拿住把柄。」

「也對!」

秦奔露出笑意。

……

與此同時。

鐘延出了楊府,又往身上貼了張隱身符,踏著夜色走在巷道內。

左拐右拐。

最後停在一座小院門前,門楣上並無任何字符。

相比南區別處宅院,這里倒是顯得蕭條冷清,沒有看家護院,也無任何擺設裝點。

「我這算是夜闖寡婦門了……」

全身虛幻的鐘延心中一笑,伸手扣了下門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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