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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星華听夢

譚柳二人對酒談話的時候,一個人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他們,立在翡翠陵神龜之後,手里把玩著一團殷紅的火。月色下那麼妖艷,猶如一只來自鬼域的眼楮。黑暗中渾身流動的銀色光華,嘴里發出幾聲不屑後飄進了夜幕中,沒人感覺得到他的存在,也沒人有這種本事。

金色的星球,視線中一個個金色的沙丘起伏著,連綿不絕,無邊無際,像滾滾的波濤,構成一個浩瀚的沙海。只是沙海上沒有一絲喧鬧,一切都是靜靜悄悄的。絲絲習風劃過,柳娟的發縷有些凌亂,抬手輕輕挽了一下。

程遠方痴痴地看著那縴細的手指撩弄著發縷,他突然發現原來女孩子梳理頭發的感覺是那麼美,美得讓人心醉。

「再練一遍!」話音剛落,翠綠的劍罡隨著丹心劍劃過眼前,頓時周圍浸在翠色的世界里。眼前美麗的面孔寒若冰霜,眉宇凝成一股,嘴角一絲倔強一絲恨意。然而無論怎樣,那種美是掩飾不掉的,盡管美的冰冷,美得讓人膽顫,讓人心疼。

程遠方緩緩舉起淚心劍,狂聲嘯道︰「淚心劍第一式,驚鶴雲天。」翠色劍罡立時與柳娟的丹心劍劍罡一處,雙雙腳下一點,騰身直飛上高空,耳際時時傳來鶴鳴脆響之聲。只見遠遠高空兩個身影瀟灑隨性,一綠一白,相映成趣。如燕戲空,似蝶翩翔。但劍威聲勢實在駭人,隨著二人淚心雙劍舞動,本來靜靜的金色星球,頓時煞風四起,煙塵滾滾,空本無雲,卻雷聲崩響。翠色劍芒揮動中也如閃電爍爍,每每劍罡劃過,金色星球上的沙丘就會狼籍一片。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渡過,也不知過了多久,二人再次飄落在了金色星球上,手里依舊握著劍,但劍芒收斂了許多。露出了翠齒麟犀雙牙本來幽幽的翠綠色,凝翠欲滴,華貴而誘人。

柳娟有些倦意,發縷在習風中輕輕飄舉,有些凌亂,但嘴角難得的有了一絲笑意,一絲成功的笑意。看到這些,程遠方也已疲倦的身體依舊矗立著,似乎不自信的凝視著淚心劍,眸中滿是興奮。

「遠方!咱們練成了,練成了咱們自創的淚心劍法!」柳娟輕輕地說著,似乎還沒有完全接受這個事實。輕輕地撫模著丹心劍,絲絲冰涼順著指尖流向手臂,流向心田。

程遠方重重的點頭道︰「是的!娟姐。咱們練成了!我不單練會了柳葉刃峰劍法,還練會了咱們倆自創的劍法。我簡直有些不敢相信,咱們能練成擁有靈力的翠齒靈犀雙牙劍。」

二人都在興奮中靜默著,須臾快樂後程遠方發現柳娟雋美的面容重又凝上了冰霜,嘴角隱隱一絲苦笑。心里閃過一絲刺痛,目光深情地望著柳娟,嘴唇動了動,終于程遠方沒有說什麼。默默嘆息著,世間萬事萬物為什麼沒有十全十美的呢?練成了淚心劍法固然好,然而淚心劍嗜血成性的事實無法改變,這是天下間本已無法改變的定律,因為淚心劍是翠齒麟靈犀雙牙所鑄,天性嗜血。這意味著擁有此間的主人會不停地傷靈飲血,否則就會反噬自己。自己倒也罷了,打獵殺生已是家常便飯,然而娟姐是從不殺生的,她怎會心痛這樣的結果呢。除非放棄淚血劍,她同樣也做不到。當初自己要是沒得到這對翠齒麟靈犀雙牙也許會好些,那樣就不會有淚心劍的存在,就不會有二人在練劍快樂中突然發現了這個令人痛心的事實。

看著天幕一個個閃耀的寒星,程遠方暗暗問自己後悔嗎?良久的思考後,程遠方明確的告訴自己,人生沒什麼後悔的,既然老天讓我們練成了淚血劍,就有老天的安排。盯著淚心劍泛著盈盈翠色的劍身,程遠方自語道︰「就讓你成為正義之劍吧,你可以嗜血,但我會讓你嗜魔鬼和惡者的血!」

听到程遠方的輕輕話語,柳娟也似有所悟的道︰「是的,讓它們做正義之劍吧!就讓我們用他們懲妖除魔吧,听爹爹常說,也許有一天這個世界會不再太平了,到處魔物橫行,妖物作祟。」

程遠方終于覺得累了,緩緩坐了下來,柳娟也同樣坐了下來。默默對視了一會兒。柳娟道︰「既然咱們已練成了淚心劍法,以後就沒必要總來這里了。丹心,淚血的精魄你我時刻帶在身上,需要時喚回劍體即可。你不會元魂出竅神功,而我曳魂出游之法對你使用過多也不好,萬一有人傷了你的身體,後果不堪設想。以後如果需要練劍,我們可以在傾天河岸召喚劍體就行了。記住,千萬不要忘了召喚法訣。」

程遠方輕輕點了點頭道︰「娟姐放心!我早已熟記于心了。」

「那好,咱們該回去了。明日就是竟花大賽了,這個時候,兩位長老和一些忙事的人早該到位了。爹爹的花兒在第三天參賽,倒是不忙。不過這兩天非比尋常,不能有半點疏忽。我需要幫爹爹照看參賽的花兒。」柳娟站起身,邊說邊輕輕拍了拍身上的浮塵。淺綠的衣裙閃著盈盈綺光,跳蕩著火彩。

程遠方不再言語,和柳娟一起將淚心劍雙雙插在金色沙丘上,雙手合十,規規矩矩一揖後,二人飄身閃進幽藍的天宇。

腳下終于出現了譚天鷹口里的青石院落,和其它的青石院落相比不是很大,但明顯的不同就是房屋的布局整齊中又錯落有致。一看房主就是個會生活喜歡生有品位的主。房屋周圍開滿鮮花的籬笆正中是兩扇青色山石的大門,門內外長長地甬道,兩側鮮花芳草競相綻放著。縷縷夜香彌漫著空氣。公公真人暗道,想不到,深山之中也有這麼會雅致的人,油然生出幾分敬意。

四下搜尋了一會兒,終于公公真人確定了東南角的方向一定是柳河東的花房。那隱隱泛出淡淡紫色光暈是擋不住仙者的眼楮的。何況那詭異離奇的淡雅芳香,那是凡世不應該有的芳香。四下望了一下,公公真人身形輕輕飄進青石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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