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此刻的姿勢有夠怪異的。
唐薇薇蹲在許修文面前,猝不及防的被他偷吻了。
這一個吻持續的並不久。
但已經叫唐薇薇手腳酸軟無力。
她慌慌張張的幫許修文擦完腳上的水珠,然後就低著頭端著水桶出去了。
走之前,她小聲叮囑了一句,「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看著少女羞澀的樣子,許修文卻得意的笑了。
唐薇薇離開後。
許修文關上燈躺在床上。
屋里沒有窗戶。
熄燈後,房間里瞬間一片漆黑。
許修文掏出手機開始給程路、蕭幼然發短信。
聊了很久,許修文才放下手機。
他躺在老舊的木板床上,睜大眼楮望著黑漆漆的房頂,想著心事。
……
第二天早上。
許修文是被雞鳴聲吵醒的。
一大早的,東西南北哪個方向都有公雞打鳴。
許修文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6點鐘了。
許修文覺得還早,本來想再躺一下。
但是又覺得畢竟是女婿上門。
睡懶覺容易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所以還是起來了。
走出「臥室」。
許修文發現外面這間土屋,也就是主屋的大門是開著的。
是唐薇薇還是她的女乃女乃開的門?
許修文在主屋沒看到人,走到大門外也沒看人。
他轉身走到後門外面的籬笆院子里。
唐薇薇剛好從廚房出來。
唐薇薇穿著許修文給她買的衣服。
不過外面套了一件大紅色的圍裙。
好看的鵝蛋臉不知道是被風吹的。
還是被灶火烘的。
整張小臉紅撲撲的。
耳後的秀發既不長也不短,扎成馬尾,干淨整齊。
可能是前面的劉海有一點長的緣故。
她的月牙眼微微眯起,里面水盈盈的,好看的不行。
看到許修文。
唐薇薇眼楮亮晶晶的,有點興奮,但也有些害羞。
可能是因為一覺醒來在自己從小長大的家里看到許修文,令她覺得有些奇怪吧。
她笑著打了聲招呼,「許修文,你醒啦。」
「嗯。」
「你昨晚睡得還好麼?」
「嗯。」
「那就好。」唐薇薇松了口氣。
許修文想到昨晚那頓面,于是說道︰「你在準備早飯?」
「嗯呢。」
「隨便燒點,不用太講究。」
唐薇薇愣了一下。
她很快明白許修文是不想自己為難,也不想自己難堪。
她笑的眼楮完全眯著,好似月牙一般。
「嗯,我在煮面條呢,馬上就可以吃了。等下我去村口買點豬肉,再殺個雞,中午很豐盛的,你中午多吃一點。」
「不用殺雞,買點肉就行了。」
「沒關系,是婆婆說要殺雞的。」唐薇薇羞澀的道。
說完她就轉身回了廚房。
許修文下意識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院子里一共就兩只雞。
一公一母。
他愣了一下。
他很快他想到了另一件事。
雖然他昨晚和唐薇薇都以同學向女乃女乃介紹。
但唐薇薇的女乃女乃活了這麼久。
孫女第一次帶男人上門。
她不可能看不出來兩人的關系。
唐薇薇的女乃女乃,也就是她口中的婆婆同意殺雞。
是不是代表女乃女乃認可他了。
哪怕不是認可。
起碼也不是反對。
這一下子令許修文心情大好。
但他又不敢確定,還得問一下唐薇薇。
許修文一激動就跟著走進了廚房。
結果進來後才發現,唐薇薇的女乃女乃也在里面。
女乃女乃坐在灶台後面,正在往灶台里添稻草。
唐薇薇看到許修文跟進來,臉越發紅了。
她站在灶台前,害羞的低著頭。
唐薇薇的女乃女乃添完稻草後,看了許修文一眼,表情很慈祥。
許修文趕忙喊了一聲,「婆婆好。」
女乃女乃說道︰「不要進來,你去前屋等著吧。」
「好。」
許修文听話的走出廚房,來到前面的主屋坐下等待。
很快唐薇薇就又端著一只碗來到他面前。
許修文問道︰「怎麼就一碗面,你和女乃女乃的呢?」
唐薇薇低著頭道︰「你先吃吧。」
許修文沉默了一下,旋即道︰「好。」
唐薇薇放下碗快,轉身回了廚房。
再過來時,她拿著一個小碗。
碗里面裝著一些紅辣椒。
唐薇薇興奮的道︰「許修文,你吃這個,這個辣椒是婆婆做的,很好吃的。」
許修文沒有拒絕,嘗了一下。
味道確實還不錯,就是有點辣。
吃著辣人的紅辣椒,許修文很快將滿滿一大碗面條吃光。
唐薇薇問他吃飽了麼。
許修文說吃飽了。
唐薇薇才收起碗快回到廚房。
過了一會兒。
唐薇薇從廚房出來。
許修文問︰「你吃過了麼?」
唐薇薇點了點頭,然後道︰「許修文,你在家里休息吧,我去村口買點東西。」
許修文哪里還坐得下去,趕忙道︰「我和你一起吧。」
唐薇薇看了他一眼,問︰「你是怕我婆婆麼?」
許修文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是,我就是想出去轉轉。」
唐薇薇沒有懷疑。
她點頭道︰「好吧,那我們一起,你要準備一下嗎?」
許修文剛想說不用準備了。
突然尿急肚子也疼了起來。
在唐薇薇的指引下。
許修文來到院子里那間單獨的小屋上廁所。
那場面和氣味就不提了。
總之不是很好的如廁體驗。
不過許修文也不是矯情的性格。
小時候在外婆家也不比這里好多少。
上完廁所後。
許修文和唐薇薇一起出門去村口買肉。
許修文問了一下。
像他們這樣的村子平時買肉都是在村口買。
不過唐薇薇她們家窮。
所以除了過年。
平時基本都是不買肉的。
至于蔬菜。
沒什麼人賣,也沒什麼人買。
因為各家各戶都有地。
大家都種一些蔬菜,供自家吃就夠了。
如果遇到急缺,還可以找鄰居借一點。
可以還,也可以不還。
在去買肉的路上。
許修文听著唐薇薇介紹著村子的情況。
他感嘆這里不僅是貧窮,更是落後。
村里的人生活方式和城市里的人截然不同。
路上許修文和唐薇薇還遇見一些村民。
這些村民都穿著很典型的農村大媽的衣服。
就是那種花花綠綠的顏色。
這些大媽們幾乎都是站在遠處和身邊人交談著。
不時有人對她們指指點點。
不過從始至終都沒有人主動和唐薇薇打招呼。
唐薇薇也沒有上前和這些人打招呼。
一般一個村子里的人。
多多少少都沾的上親戚關系。
唐薇薇和村里人這種陌生的關系倒是許修文微微有些詫異。
除了大人們,還撞見了不少的孩童。
這些半大的孩童,有男有女,有的膽子大的,睜著大眼楮,圍著兩人遠遠的轉圈。
但更多的只是用那雙無辜的大眼楮看著他們。
孩子們身上的衣服就更不必說了。
許修文看到好多小男孩身上的衣服都打著補丁,而且還不止一兩處。
只是簡單轉了一圈。
許修文已經到大致了解這個村子的狀況。
實在是太窮了。
跟著唐薇薇來到村口殺豬家里買豬肉。
砧板上的豬肉看著還蠻新鮮的。
唐薇薇仔細挑選了一塊肉,正準備付錢。
許修文搶先掏出錢包,從里面掏出來一張百元大招。
在來之前,許修文特地去了一趟銀行,取了5000塊錢。
全放在錢包里。
買肉的屠夫起初沒在意。
可當他看到許修文錢包里一疊厚厚的百元鈔票後,頓時驚訝的睜大了眼楮。
唐薇薇很固執的將許修文的錢推了回去。
她自己則挑出口袋里的零碎錢付了錢。
屠夫從驚訝中清醒過來。
他一邊接錢,一邊好奇的問︰「你是唐薇薇吧?」
唐薇薇沒想到屠夫大叔會認識她。
她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點頭承認了。
唐薇薇在上大學前。
一直都刻意隱藏自己的內心。
也很少與外界接觸。
所以她覺得村里的人都不認識自己。
但她並不知道她在村里,其實非常有名氣。
唐薇薇從小成績就好,上了高中以後更是一鳴驚人,次次都是全校第一。
誰家有孩子在鎮里的高中上學,都知道唐薇薇這麼一號人。
恰好屠夫家的孩子也在鎮里的高中上學,並且只比唐薇薇小兩屆。
而且唐薇薇最後考上了大學。
也是他們這個村子里出的第一個大學生。
在2005年大學生還是不那麼常見的。
所以別說是他們這個村子。
就是周圍的村子也有很多人都知道她唐薇薇。
然而屠夫的關注重心不是唐薇薇。
他接著便問道︰「你旁邊這位是誰啊?」
唐薇薇小聲的道︰「我同學。」
「大學同學吧?小伙子一看就像是城里人。」
「嗯。」唐薇薇點頭。
屠夫突然感嘆道︰「哎呀,我們家小香明年也要高考了,要是小香能像你一樣考上大學就好了,去城里釣個金龜婿回來,我下半輩子就可以享福咯。」
唐薇薇听到屠夫的話後,臉一下漲紅了。
她拉著許修文就往外面走。
等除了屠夫家。
許修文才笑著問︰「走這麼快干嘛?」
唐薇薇轉頭看了他一眼,小聲道︰「他胡說八道。」
雖然屠夫剛才說的話是重渝口音的方言。
但許修文還是听明白了。
他笑著道︰「我覺得他沒有胡說八道啊。這周圍十里八村應該沒有人比我更有錢了吧,我應該勉強也可以算金龜婿吧。」
唐薇薇的臉一下子更紅了。
她慌里慌張的解釋,「我沒有,你相信我。」
許修文上前一步,「相信你什麼?」
唐薇薇臉一陣紅一陣白,她低下頭,小聲的辯解,「我不是看中你的錢才……」
她話沒說完,眼眶已經紅了。
許修文也意識到自己玩笑開大了。
從平時和唐薇薇的接觸。
他當然了解唐薇薇這個人。
她絕對不是那種釣金龜婿的女人。
他剛才那樣說,是故意逗一逗唐薇薇。
只是沒想到唐薇薇不禁逗,一下子就泫然欲泣了。
許修文趕忙安慰了幾句。
唐薇薇的情緒才逐漸好轉。
看著唐薇薇紅潤的面頰,嬌羞可人的模樣。
許修文心頭一跳。
他伸出手將女孩攬住,低下頭道︰「薇薇,你真的太可愛了,我愛死你了。」
唐薇薇面紅耳赤,但心里甜滋滋的。
可是她沒有忘記身處何處。
她緊張的看了一眼周圍,說道︰「你放開我,萬一別人看到……」
許修文態度強硬,「我抱我的女人,誰管得著?」
唐薇薇羞澀嚶嚶了一聲,將頭埋在許修文胸口。
半天才冒出來一句話。
而且聲音很小,幾乎听不太清。
「你不要胡說,誰……誰是你女人,我……我們還沒結婚呢。」
許修文真想把她就地正法。
這小妮子現在越來越勾人了。
這還沒破身呢。
要是破了身。
那還不把人勾的鼻血直流?
許修文看到她耳根都紅透了,雙手也攢的緊緊的。
也不在逼她,順勢松開了手。
唐薇薇立刻向後退了幾步,轉過身去。
等情緒恢復如常後。
她才小聲道︰「回去吧。」
「嗯。」
回到唐薇薇家里。
一進門就看到唐薇薇的女乃女乃。
還有兩個陌生的中年婦女。
三人正在聊天。
唐薇薇看到中年婦女後,紅著臉介紹道︰「李嬸,沉嬸,這是我同學,他叫許修文。」
許修文也趕忙道︰「李嬸,嬸嬸,你們好,我是許修文,是薇薇的男朋友。」
許修文不像唐薇薇那樣還藏著掖著,不好意思承認關系。
許修文想的很簡單。
唐薇薇都帶男人回家了。
誰還能不知道她們的關系?
他就是說同學,也不會有人信啊。
而且如果他也一直說是同學,反而可能會讓唐薇薇的女乃女乃,或者面前這位嬸子懷疑他是不是玩一玩,不想負責。
那天在醫院病房。
許修文沒有當著其他女友的面承認和唐薇薇的關系。
那是他覺得時機還不合適。
但是面對唐薇薇的家人和親戚,那就沒什麼顧慮了。
許修文直接承認了兩人的關系。
被唐薇薇稱為李嬸的婦女是個老實的農村婦女,不怎麼會說話,就點了點頭。
旁邊那位沉嬸,倒是不一般。
一張鵝蛋臉,一對桃花眼,臉上也沒有太多皺紋,看著不太像尋常的農村婦女。
不僅長得好看,看著年輕,還很有氣質。
女人在听到許修文的話後,便對著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