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有惡魔或者黑魔法師想要硬氣一下的。
別看他們在論外之地的惡魔酒館內編排布來德的時候如此快樂，但多元宇宙之上，強就是強，他們所有家伙湊在一起一擁而上，都未必夠布來德熱開身。
所以大家默契的選擇了慫起來，一個個低著腦袋，嘴巴閉緊，就像是被貓逼在角落里的老鼠。
布來德嘴里發出輕輕的，頗有節奏的冷哼，腳下轉悠了一圈，哂笑一聲︰「烏合之眾。」
瓊恩站在最中央的木台子上，剛剛他有多麼耀眼，現在就有多麼尷尬，恨不得自己腰部以下直接沒有長腿，能夠讓他此刻的鶴立雞群泯然眾人。
可怕什麼偏偏就來什麼，瓊恩這一刻簡直想沖入人間，將那個提出墨菲定律的人類狠狠的挫骨揚灰。
布來德抬起頭，看著瓊恩，臉上的皮與肉都耷拉著，俯視角度下，布來德的童孔抵住了上眼瞼，看上去記仇又陰險。
瓊恩露出忐忑而討好的笑容，一邊注視著布來德是否會有任何動作，一邊緩緩的彎下腰，就像是一個不小心爬上高牆的兒童，此刻正在膽戰心驚且手腳並用的往下爬。
「你叫瓊恩？」
布來德問了句廢話，之前酒館內吵吵鬧鬧的時候，有不少惡魔都高呼過他的名字。
但瓊恩連這種想法都不敢產生，而是立刻頓住了動作，然後顫顫巍巍的點頭。
「是……是的，大人，我就是瓊恩。」
「我必須佩服你的勇氣，瓊恩，不是說你敢編排我之類之類的，我還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布來德臉上的肌肉開始做工，露出了一個看上去分外和善的笑容。
瓊恩在這種如沐春風的笑容下，差點就相信了。
如果不是一個同樣上當，以為布來德不會找他們麻煩的惡魔悄悄挪動到門口想要逃走，結果被布來德頭都沒回的一指變成了一堆數據的話。
布來德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將手指舉到嘴邊吹了吹，然後一邊搖頭一邊嘆氣道。
「瓊恩啊，瓊恩，你怎麼敢跟康斯坦丁做交易的啊！」
「那家伙是一個純粹的雙面偽君子，人渣中的王者，他跟我談生意的時候想算計我，難道跟你談的時候就不會算計你了嗎？」
瓊恩一開始還有些混沌，沒有細思布來德的言中之意，因為瓊恩非常清楚康斯坦丁的秉性，所以他從不與其交易，寧可讓其賒賬喝酒。
可很快，他就打了個激靈。
他確實與康斯坦丁進行交易了，在他成功從康斯坦丁的身上提取出納米機器人的時候，他給了康斯坦丁一杯啤酒。
這無疑滿足了交易的全部要件，而正是那個時候！
瓊恩細細的回憶著，魔法側就是如此神奇，惡魔根本不用看到一切，他們只需要窺見真相以後，之前藏匿的細節就會自動浮現。
就在他與康斯坦丁成功完成一筆交易以後，康斯坦丁看似無意的將仍舊充斥著布來德的納米機器人的香煙盒子丟到他面前的時候。！！
該死！
該死的康斯坦丁！
瓊恩 地瞪大了眼楮，終日打雁被雁啄了眼，那時候確實他完全的放松警惕了。
他居然如此圓潤的就上了康斯坦丁一個大臂當。
可事已至此，悔已晚矣，瓊恩此刻除了在心中暗暗發狠要弄死康斯坦丁以外，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對不起，先生，我真不該窺視您的力量與財富，我……」
瓊恩的嘴唇顫抖起來，他想起來在惡魔們中流傳的布來德的手段，據說第一頭栽在他手上惡魔被解剖的就剩下一張皮。
連靈魂都沒放過，一整個身體被拆卸成上千個部件，浸泡在營養液中觀察。
布來德忽然湊了上來，用手指比劃了一個收聲的手勢。
「有野心才是正常的，我也有野心，我也算計過比我更強大的家伙，但你知道嗎，瓊恩。」
「當你顯露並實施超過你所能駕馭的計劃的時候，你也要做好被發現後，向正主償還的準備。」
還不等瓊恩表態，布來德回過頭，掃視了一圈噤若寒蟬的惡魔以及黑魔法師們。
「包括你們也是一樣，很不幸，我听到了你們所有的對話，看起來你們對我恨之入骨，所以你們也要做好這種準備。」
「我知道你們大部分只是人雲亦雲的編排我，但這其中，並不缺乏真正對我的力量垂涎之人。」
「或許用你們身後之人這個說法更加準確。」
布來德像是演奏家一樣揮舞了一下雙手，每一個惡魔與魔法師的頭頂都析出了一縷黑氣，接著被布來德攥到了掌中。
一種在場之人聞所未聞過的魔法氣息開始涌動，惡魔們瞪大了雙眼，他們對這種未曾在DC出現過的魔法體系十分感興趣，甚至稱得上是趨之若鶩。
可一想到布來德的身份與展現的實力，大部分惡魔都很好的將心底的渴望藏了起來。
至于那些黑魔法師們，作為人類，他們天生就懂得在劣勢環境下掩藏內心的本事。
布來德將那些黑氣編織了一下，然後，一卷透露著古老的另類地獄氣息的卷軸在掌中出現。
「簽下這份合約，康斯坦丁的話確實給我拓寬了思路，不想今天就死在這里的話，在這上面留下你們的本源與真名，時機一到，我就帶著大家去新宇宙吃香的喝辣的。」
眾人不敢有異議，尤其是瓊恩，為了保命，第一個做代表在卷軸上留下了自己的真名。
感受著靈魂深處多出來的枷鎖，瓊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對于布來德剛剛現身的時候所說的‘一點黑魔法掌握’，有了深刻的認識。
「這家伙！明明比撒旦的魔力都分毫不差！」
不少簽下契約的惡魔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幸運的是，他們今天不會因為編排強者而死亡了，不幸的是，他們將被迫陷入布來德畫的大餅之中，並為此開始效力。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惡魔都會受到契約制衡，康斯坦丁能夠以交易為名，將那麼多強大惡魔與魔法使用者騙的團團轉，除了善于尋找邏輯漏洞以外，說明DC魔法界本身就有一些可以瞞天過海的手段。
但不要緊。
布來德又伸出了另一只手，灰黑色的細霧飄揚而起，接著彌散在整個空間當中。
「我的魔法手段還是過于簡陋了，剛剛給大家簽名只是入鄉隨俗，相對來講，我還是更信任科技。」
「來來來，每個人都吸一點，不要貪多，數量有限哦~」
誰特麼敢貪這個！
有些膽子相對肥碩的惡魔暗中在內心吐槽。
不過如今形式比人強，他們也只能老老實實的一人吸了一口飄蕩到自己面前的灰黑色煙霧。
感受著那些在體內肆意徜徉的小東西，不少惡魔都有些疑惑。
如果只是這個水準，他們完全可以在事後將其排出來，瓊恩都能做到，他們中不少人也能做到。
布來德看著心思各異的眾人，撇撇嘴。
納米機器人的微觀程度確實威脅不到可以突破宇宙壁壘級別的魔法使用者，但布來德本來就不依靠這個。
伴隨著那些微觀造物在他們的體中流轉，布來德將在場所有生命體的信息度全部都儲存到了數據庫里。
「我知道你們這些家伙，大部分都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存在，不讓你們感受足夠的威懾力，你們就會給我在背後搞小動作。」
「雖然我並不懼怕後果——說實話，你們當中絕大部分人背後的家伙，其實仍舊不是我的對手。」
布來德露出了一個惡趣味的笑容。
他揚起手掌，接著調動起現場所有人的信息度。
「給諸位小小的露一手吧。」
布來德將手掌翻轉。
瓊恩最先發現不對勁，他的胸前莫名膨脹了起來。
緊接著，酒館內響起了各種特色的尖叫，原本嘶啞低沉可怖的聲音逐漸變得清脆又溫婉。
沒錯，布來德給所有外相為雄性的惡魔們變了個性別。
有些惡魔天生就具備雄性特征，而有些則是天生無性，在後來選擇自己的外表時，選擇了雄性。
但不論先前如何，他們如今的外相全部表現為雌。
並且不是那種簡單的轉換，而是將其牢牢固定鎖死在這個外相之上。
甚至她們的記憶也開始出現偏差，信息度的更改是一個生命體亦或是事物最底層的根本邏輯修改，即便她們當中有能夠跨越時空，甚至是穿梭平行宇宙之能的家伙，也會發現，她們，從誕生之初，便為雌性外相。
除了記憶以外，再沒有任何事物能夠證明她們原先的性別。
這個場面不可謂不糟糕，但萬幸的是，布來德在如此小露一手後，便徑直離開了酒館。
等到以後用得上的時候，布來德自然會聯系她們。
酒館終于吵鬧了起來，她們惡毒的咒罵著，卻又不敢指名道姓，一群嬌艷的女惡魔與女魔法師只能對著虛空無能狂怒。
但場中倒不是所有人都對此怨恨。
原本因為清白被康斯坦丁拿走，而處于重重惡魔包圍下，內心惶恐不安的天使姐妹忽然松了口氣。
因為受到天堂驅逐的緣故，這對姐妹不得不混跡在黑魔法界當中，她們很好的利用了自己的優勢，仗著那些惡魔對她們的垂涎而如魚得水。
但自從被康斯坦丁騙走了清白以後，她們的處境就變得及及可危了起來。
一旦讓惡魔們知道這一點，她們的安全將徹底得不到保障。
最好的結果，也是被玩弄到身體殘敗後，隨意丟棄到某個跟垃圾場一樣的角落。
可現在，窺視她們的群魔，性別都被更改了。
她們安全了！
只能說天使姐妹的眼界小了。
最先從性別強制更改中恢復過來的瓊恩，她的本相只是地獄當中的一道氣息而已，外相對她來講本來就沒那麼重要。
只是雄性行事更加方便罷了。
記憶和愛好並未扭曲。
終于確認了自己不會被布來德殺掉的瓊恩，轉頭就想起了今晚自己抵達酒館的兩個目的之一。
現在她也沒有心思去謀劃讓那兩個天使姐妹投懷送抱了。
她伸出縴細的手指，惡毒的指著墮落天使們︰「她們早已不再是處子了，就在上周，康斯坦丁已經奪走了她們的清白——實際上對現在的我們來講，她們是否清白已經無所謂了！」
一群鶯鶯燕燕的女惡魔立刻反應了過來。
一群女惡魔將女天使團團圍住，年紀較小也比較單純的那個天使有些訝異，因為她不明白，一群外相為雌的惡魔還有什麼威脅？
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
布來德對此當然是非常清楚的，在他收獲的信息度中，超過一大半的惡魔都對那對天使有所企圖。
不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與他無關，之前解剖惡魔的時候，布來德就覺得這其實是一種與人類差不多缺陷的生物。
「過分受到的支配，惡魔族再強大也終究有限。」
不過就在返回的路上，布來德遇到了非常意外的一伙人。
第一宇宙的蝙蝠俠帶著一隊多元正義聯盟的戰士，在布來德的下一個時空躍遷點截住了他。
這確實是超乎了布來德的意料，他沒想到蝙蝠俠居然能夠找到他。
「乖乖束手，還是被我打一頓帶走。」
第一宇宙的蝙蝠俠言簡意賅。
「無所謂，我本性就不願意跟人發生沖突。」
布來德打了個哈欠，伸出雙手，示意對方給他銬上︰「畢竟我只是一個科研工作者。」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不過是走一個形式，但第一蝙蝠仍舊嚴肅的給布來德戴上了超能力抑制手銬。
「你的底氣，足以說明你暗中還有其他的計劃，讓我猜猜，最近我們宇宙的盧瑟有些不正常，你想用盧瑟來分散我的注意力？他在尋找什麼？」
第一蝙蝠一語就道破了布來德的謀劃。
「為什麼不自己去解密呢，大偵探……畢竟你們的宇宙，還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揮霍。」
布來德的調笑讓第一蝙蝠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