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精神病鎖進身體里？」
蝙蝠俠緊緊的皺著眉頭，不怎麼了解魔法世界的他正在飛速消化著布來德這句話的含義。
「他把他們都吃了？」
「不！」
布來德扭過頭，不再去看那個讓自己感到惡心的怪物。
「閃電俠的共振穿透物質你知道吧。」
布來德勾了勾手指，地上一塊碎石飛到了他的手上，接著在蝙蝠俠的注視下，那塊石頭與布來德的掌心接觸的地方就像是忽然變成了空氣一般。
石頭與血肉， 基與碳基，就那麼圓潤的嵌入了進去。
布來德齜牙咧嘴的甩甩手，將那塊被吞進手掌中的石頭又吐了出來。
「怎麼樣，是不是簡單易懂，那個怪物用某種邪惡的魔法達成了同樣的效果，你可能看不出，但在我眼里，他現在不僅僅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蝙蝠俠。」
「在我的視角下，他既是小丑，又是稻草人，也是毒藤女……一共一百三十多號人，全部交雜的混合在一起，手法粗暴，結果惡心。」
「呵呵呵……」
那個裹著繃帶的老年蝙蝠俠低沉的笑了起來，渾身的瘤子與濃水伴隨著胸腔的起伏不斷的顫抖滴落。
「我一直在思考，如何讓那些罪犯不再對世界造成任何的威脅。」
「阿卡姆之城的建立給了我靈感，就像是所有的罪惡集中在一起成為罪惡之城。」
「最開始，我用科技的手段將小丑的所有細胞融入了我的身體。」
「小丑果真消失了，他無法凌駕我的意志，但他又沒有消失，他活在我的體內，我終于永遠的困住了他。」
「我找了一勞永逸結果罪惡的辦法，不需要殺人，只是囚禁與懲罰，我的身體就是他們的監獄。」
「可人體是沒法一直混雜其他不同的細胞的，基因會崩潰。」
「好在，哥譚其實同樣蘊藏著許多不可思議的魔法力量，只是我過去一直忽略了它。」
「最終，我獲得了成功，哥譚，再也沒有人膽敢犯下任何罪行，我一手將哥譚化作了夜不閉戶的良善之城！」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沒有殺死那些罪犯，裹著繃帶的老年蝙蝠忽然晃了晃頭，面具跌落，臉部的皮膚瞬間長出大量的惡心瘤子。
那些瘤子涌動著，更改了布魯斯的面部肌肉結構，沒過幾秒，一張慘白色尖臉露了出來。
「嘻嘻嘻，嘎嘎嘎嘎！」
他張嘴發出一串意義不明的笑聲，嘴角不自然的朝著兩邊提起，然後活活撕開，昏黃的血液順著下巴流淌。
不用自我介紹，誰都看得出來這是誰。
小丑。
「蝙蝠仔變得比我還瘋！哈哈哈哈，我也成功了，沒有人能抵擋住糟糕的一天！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了小丑，也沒有了蝙蝠俠！」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
小丑當然也看到了年輕版的蝙蝠俠，只是他如今夢寐以求的事情早已達成，對年輕的蝙蝠俠失去了興趣，掃過一眼後就不再傾注注意力了。
大量的瘤子涌動，將那張瘋狂的丑臉又換回了布魯斯的外貌。
這一下，別說是早已偏過頭去的布來德，就連一直奉行著面不改色的蝙蝠俠都開始感覺胃部一陣翻涌。
太喪病，太瘋狂，太掉san了。
「罪惡怎麼可能這麼簡單的就消失。」
年輕的蝙蝠俠當然不相信，從結果論來講，這個老年蝙蝠只是給那些罪犯換了一個‘監獄’而已，哥譚這種特殊之地，人心之中的黑暗是怎麼消失的？
倒是布來德，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塊黑色的布條，將眼楮蒙住，雙手在腦後給布條打結。
一邊操作著，一邊開口提示︰「你是蝙蝠，他也是蝙蝠——無非就是用恐懼咯，他把融合那些罪犯的過程拍攝下來，或者干脆就是現場直播，抓住罪犯，就地展開儀式，給整個哥譚一點小小的魔法震撼。」
「嘔~見鬼！他身體里關了上百個人，這種極其掉san的場面給整個哥譚直播個幾十次，恐怕都不會有人再想要犯罪了！」
年輕的蝙蝠俠听得一陣惡心，下意識的扣住了蝙蝠鏢。
那只已經不能再稱之為蝙蝠俠亦或者布魯斯•韋恩的怪物抬起厚厚的眼皮，嘲弄般的看了蝙蝠俠一眼。
「怎麼，你想要的對付我？難道現在的哥譚不是你心中理想的狀態嗎？我做到了你做不到的事情！」
「你的精神也已經墮落成了怪物，必須消滅。」
「狂妄！」
裹著繃帶的怪物俯子，肌肉發力，濃水四處飛濺，朝著蝙蝠俠撲了過去。
後者揚起斗篷，鉤爪槍彭的一聲飛出一枚合金爪，牢牢的釘在了天花板上，吊著蝙蝠俠急速上升。
三枚閃爍著紅光的蝙蝠鏢劃破空氣，朝著地面上抬起頭的繃帶怪物飛射而下。
但就在飛鏢臨近的瞬間，怪物抬起雙臂，以極其詭異的靈巧和速度，將所有的蝙蝠鏢都扣了下來。
十指靈活的顫動著，將蝙蝠鏢上暗藏的爆炸觸發裝置全部關閉。
年輕的蝙蝠俠已經蹲到了牆角上，如同一只真正的大蝙蝠一樣，與陰影融為一體，沉重的看著那只曾經也是自己的怪物。
是的，那個怪物仍舊保持著蝙蝠俠的記憶與身手，黑魔法賜予了他與年輕時別無二致的靈敏，並且由于同化的那些罪犯，這個怪物的耐力和力量只會比蝙蝠俠更加出色。
「我說了，你無法戰勝我的，我比你多經歷了十幾年，這才是最優秀的選擇！你遲早也會變成我！」
怪物瘋狂的咆孝道。
「意！」
趴伏在天花板角落的蝙蝠俠還沒反應，一邊的布來德先一步怪叫起來。
「你自己走這麼惡心的路線，倒是別詛咒其他人啊，恕我直言，蝙蝠原則本來就是很愚蠢的東西了，但好歹也是個具備代表性的精神象征，像你這種墮落到如此令人反胃的地步的，經歷多少個宇宙都罕見。」
布來德這是連著兩個蝙蝠一起罵了一遍，年輕蝙蝠俠當然不會因為布來德的否定而憤怒，但那個混雜了百號精神病的怪物卻是勃然大怒。
布來德相當于將他的過去與現在全都否決了。
他調轉方向，巨大的力量甚至踩破了地板，隨著炸裂的碎石朝著布來德撲了過去。
「太惡心了，離我遠點！」
布來德迎面一腳，將那只怪物順著原路踹了回去，巨大的力量讓繃帶怪物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殘影，冬的一聲嵌在了牆里。
又是一口腥臭的污水噴出，那個繃帶蝙蝠甚至已經不具備人類的結構了，身體里流淌的全部是黑魔法畸形化的液態產物，但凡是個正常人都要被燻個跟頭。
怪物當然不止這些手段，漫長的年頭中，他收集了哥譚不少奇奇怪怪的魔法產物，算是個半吊子的黑魔法師，眼見肉搏不敵這個從未見過的家伙，當即就開始涌動起黑暗的魔力。
可布來德的速度比他更快，渾身燃起地獄之火，變成了獨屬于這個宇宙地獄的惡靈騎士，抬手一發火球，瞬間包裹了繃帶蝙蝠的全身。
淒厲痛苦的哀嚎響起，黑色的魔氣護持著繃帶蝙蝠的全身，以至于地獄的火焰一時間都沒法將他焚燒殆盡。
潛伏在天花板角落的蝙蝠俠撲騰下來，反手又是幾枚爆破蝙蝠鏢丟出。
這次那只怪物沒有精力再化解這些攻擊，伴隨著劇烈的爆炸，慘嚎聲越發的淒厲。
布來德收起火焰，扭過頭，有些意味深長的看著蝙蝠俠。
「我以為每個宇宙的你都很難對付呢，怎麼這個這麼好解決？」
蝙蝠俠瞪了布來德一眼︰「不要大意。」
話音剛落，轟鳴巨響從兩人腳下傳來，並且幾乎是轉瞬間就開始瘋狂顫抖震動。
蝙蝠俠被晃的有些站不穩，看到布來德腳底跟粘了膠水一樣牢牢的釘在地上，干脆一只手搭住了布來德的肩膀借力。
「什麼情況？」
「殺手鱷上來了。」
布來德皺眉，感受著那個明明被自己掌控的信號源越來越近。
怎麼回事，他沒指令讓殺手鱷跟上來啊。
混凝土澆築的牆壁轟然炸裂，一只龐大的怪物沖進了繃帶蝙蝠的地盤。
殺手鱷一路攀著高樓的牆壁外沿，像是壁虎一樣爬上了頂樓平層。
看著那依舊沒有焦距的血色豎童，布來德有些仿佛明白了什麼。
殺手鱷沒有理會布來德與蝙蝠俠，而是朝著那熊熊燃燒的火焰撲了過去。
血盆大口張開，一口就將癱在地上的繃帶怪物連同周圍的石塊一起吞了進去。
「那家伙不只是用魔法改造了自己。」
布來德看明白了。
「他還改造了殺手鱷？之前你沒看出來？」
蝙蝠俠的語氣中有些嘲弄的質疑，似乎在說布來德也有打眼的時候。
「他改造的不是殺手鱷！」
布來德面色難看，看著殺手鱷的肚子不停的朝外鼓脹，如同懷胎十月的孕婦在數秒鐘內完成了這個生命孕育的過程。
「啪！」
殺手鱷一聲不吭的爆炸了，炸成了漫天的血肉碎塊，因為腦控設備控制了它的神經，以至于整個過程連一下痛苦的嘶吼都發出不來。
淅淅瀝瀝，灑落的並不是血雨。
而是褐黃色的濕潤泥巴。+
泥臉。
可以等量參考為漫威的沙人，同樣擁有變形性，可塑性，巨大化，難殺等多重特點，並且更加濕潤。
泥臉被繃帶蝙蝠施以多種復雜的黑魔法淬煉，變成了更加可怖的魔法生物，之前藏匿在了殺手鱷的體內，隨著殺手鱷的血液一起流動。
之前在地下通道中，殺手鱷短暫擺月兌控制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痛苦並不是因為腦控設備，而是因為泥臉一直在它的體內流動！
泥臉的生命力相當頑強，因此承受了更多的黑魔法，那股濃郁的魔力甚至依靠著其不可思議的奇特與數量，生生壓滅了繃帶蝙蝠身上的地獄火焰。
繃帶蝙蝠站起身，笑聲淒厲，听上去莫名有幾分像是小丑。
朝著布來德和蝙蝠俠滴落過來的黃褐色泥巴都被布來德吹飛，剩下的如同蠕蟲一樣在地上不停的挪動，匯聚在一起。
一具一人高的人形泥巴怪站了起來。
接著還沒等這個哥譚市的經典反派發表感言，哪怕象征性的咆孝兩聲彰顯一下存在感，就如同乳燕投林一樣，沒入了繃帶蝙蝠的體內。
‘完全體？’
布來德心中莫名出現了這種想法。
繃帶蝙蝠身上的信息度變得更加駁雜污穢，並且總量開始瘋狂的膨脹起來。
說實話，布來德預想過很多針對信息度的手段，但唯獨這種自甘墮落的風格超出了預料之外。
「太惡心了，我無法從信息角度打擊他，分析這種垃圾一樣的玩意甚至會讓我的精神病變得更重。」
布來德的喉頭滾動了兩下，他甚至主動關閉了高維視角，那種比眼魔還要掉san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蝙蝠俠不懂什麼信息度，但他至少明白了一件事情。
「我們現在要用正常的超人類辦法來對付這個怪物了？」
「不，我建議你別踫它。」
布來德燃起地獄火焰，沖上去用雙手箍住了渾身開始流淌混雜著泥沙的繃帶蝙蝠怪物。
一道熔岩之門在地面展開，布來德直接將這個整體信息不斷膨脹畸變的家伙直接推進了地獄當中。
接著布來德拍了拍雙手，松了口氣，站起身。
「彭！」
背後一陣大力撞擊傳來，布來德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也跌入了地獄。
「你干啥啊？」
布來德嚇了一跳，回頭懵逼的看著撞了他一下的蝙蝠俠。
蝙蝠俠也懵了，剛剛布來德沖上去以後，他沒有猶豫兩秒就也邁開了步子跟著往上沖，尤其是看到布來德打開地獄大門以後，他以為布來德要將繃帶怪物帶進地獄去解決，更是加快了腳步。
蝙蝠俠沒有將敵人全部假手他人的習慣。
他想跟著到地獄去戰斗。
結果布來德把繃帶怪物丟進去以後就不動了，蝙蝠俠一下沒剎住車撞了上來。
兩人大眼瞪小眼，場面一度陷入尷尬的沉默。
布來德這個檔次的人精，很快就從蝙蝠俠的微表情里知道了這家伙是怎麼想的。
「你以為我要犧牲自己去地獄解決那坨垃圾啊？」
布來德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哭笑不得。
「垃圾往地獄一丟就完事了，還非想著解決他干什麼，我哪有那種犧牲精神，還是說你超級英雄扮演習慣了，尋思對付敵人一定要經過一場艱苦卓絕的戰斗才對味？」
「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回飛船叫上那些從頭睡到尾的家伙打道回府就行了。」
「會有隱患……」
「那就再按回去！」
布來德斜眼看著滿腦子擔心與陰謀論的蝙蝠俠︰「你就那麼想跟一個全部基礎屬性都超越你的怪物打上一場？」
半小時後，蝙蝠俠沉默的開著飛船，他們需要將屬于這個世界的閃電俠送回中城。
超人睜著惺忪的睡眼，他在夢中經歷了一場極度艱苦的戰斗，那些機器人不正常的強大，為了照顧某些弱雞隊友，他消耗的精力最多，此刻精神異常疲憊。
而綠箭俠攤著因為在夢中拉多了弓弦，導致潛意識微微發顫的手掌︰「所以我們來干什麼的？布來德和百特曼兩個人就完成了一次拯救世界危機的舉動。」
年輕的閃電俠吃著從分子打印機搞出來的能量棒，也有些尷尬，因為大部分人都是他拉過來的。
「就當來旅游了一次？」
「啊，對，放著咱們自己那美好的世界不待，來一個被怪物、惡棍、神使、還有一個喪病版蝙蝠俠統治的地球旅游，這主意真不錯！」
雖然只是做夢，但同樣經歷了一場酣暢淋灕的大戰的綠燈俠已經重新變得開朗起來，此刻正在狠狠的陰陽損友閃電俠。
功勞最大的布來德依舊沉默，在解決了繃帶怪物以後，他又回到了那個奇怪的小巷子附近觀察了很久，但依舊沒什麼發現。
那種陰郁的感覺始終籠罩在他的心頭。
究竟是誰，能夠同時瞞過他與曼哈頓的感知。
地獄之中，無限下墜的繃帶蝙蝠怪物不斷的咒罵著布來德。
「吵死了。」
一根手指伸出，整個地獄忽然陷入了靜止之中，就連焚燒著的地獄之火都停止了跳動。
波~
如同被針刺破的氣泡，信息混雜渾濁到布來德想要梳理都會覺得頭疼的繃帶怪物瞬間破滅，一切信息在瞬間潰散，消失在地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