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你願意嗎
真真的目的，正是要王芷蕙和白蕊幫忙，監視歐冶的一舉一動。
在今天之前，真真對歐冶從來沒有過懷疑，對他的行動，也從不曾放在過心上。但今天之後，她卻要所有她信得過的人，全天候監視歐冶。
白蕊和王芷蕙，便是她能信的過的人。
雖然白蕊現在跟她很有些離心離德，而王芷蕙說白了又是一個自私自利，唯利是圖的女人，但這兩個人，都有著一顆摯愛陳亮的心。只要真真能夠確認這一點就足夠了，只要她們不會害陳亮，還希望陳亮好，真真就有把握，讓她們听從自己的安排。
「如果真真姐姐是想要監視歐冶的話，有一個人，比我們都更適合。」王芷蕙微微歪著頭，若有所思地說。
「你是說高璐璐？」真真還沒反應過來，白蕊已經搶先插了嘴。
真真很少到外邊來，大部分時間，她都會留在空間里，幫陳亮打點空間里的一切，對外事，基本不怎麼關切。
外面的事，她是交給王芷蕙和白蕊這兩個人的。這兩個人，也就比她更了解如今高家的一切情況。
自從歐冶回到帝都，來到高家之後，跟他在一起最長時間的人，就是高璐璐。而王芷蕙，卻是在歐冶還在島城的時候就知道歐冶對高璐璐的心的。否則，她也不會在歐冶想要知道陳亮在哪里時，給歐冶出那個主意了。
現在既然真真懷疑歐冶會對陳亮不利，那麼高璐璐，就是王芷蕙最先想到可以利用牽制歐冶的人。
她可不會去想利用高璐璐是不是太過分，太沒人性之類的話，她要的，只是盡一切力量，保護陳亮，如此而已。
「沒錯，我說的就是高璐璐。」王芷蕙的唇角泛起一絲笑意︰「歐冶從來到高家，每天都跟高璐璐在一起的，如果高璐璐願意幫我們監視歐冶的行動，那就事半功倍了。而且，也不會引起歐冶的懷疑。畢竟，高璐璐一直都跟他走的比較近。要是換了我們，每天跟著他的話，他肯定會看出端倪。」
「可是高璐璐怎麼會幫我們？」白蕊冷笑︰「你自己都說她跟歐冶走的近了。雖然真真幫她化了妖，算是她們家欠我們一個人情。可事實上，高家幾乎是傾全部力量幫助陳亮的。這麼長一段時間以來，高家為陳亮做的，早就足以抵消這份恩情了。就連真真和陳亮，也是實在覺得不好意思，才會主動要求給高璐璐化妖的不是嗎？也就是說，其實我們跟高家，誰也不欠誰的。高璐璐憑什麼要幫我們去監視她喜歡的人？」
「她喜歡的人？」王芷蕙重復了一句白蕊的話，眼楮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神情，壓低了聲音慢慢地說道︰「你們知不知道，高五爺為什麼會把陳亮藏身的藏寶洞打開，放歐冶進去？」
「嗯？」王芷蕙這一問，把真真和白蕊的興趣都吊起來了。
她們也都正模不著頭腦呢，按照高五那死倔的性格，原本絕對不應該把陳亮的藏身之處告訴歐冶的，就算歐冶威逼利誘，甚至說出陳亮可能遇到危險的實情，只要不能讓高五堅信，都不可能。可事實上，高五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給歐冶打開了洞門。
「你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說服了高老爺子？」真真的目光轉到了王芷蕙的臉上。
「那當然。」王芷蕙得意洋洋地笑道︰「因為，那本來就是我給他出的主意。」
「你給他出的主意？」白蕊和真真相視一望，眼神中滿是訝然。
「是啊，歐冶跑來找我，說是他發現了一個關于‘死亡之吻’的秘密，必須馬上找到陳亮，否則，陳亮會有生命危險。」王芷蕙輕笑道︰「你們也知道我的，听說陳亮有危險，當然也不會太關心這件事的真假。對我來說，這可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事。可是我也知道，就算我把陳亮藏身之處的位置告訴他，他也根本沒辦法能夠進去，想要找到陳亮，必須說服高老爺子。」
王芷蕙頓了頓，接著說道︰「所以我就告訴他，他可以利用高璐璐來要挾高老爺子。以高老爺子對高璐璐的那份關愛之心，再加上對陳亮的擔心，他肯定就會同意把歐冶送進藏寶洞，找到陳亮了。我果然沒有猜錯。高五爺果然在歐冶照我教的說完之後，打開了藏寶洞。」
「你教他怎麼說的？」白蕊奇道︰「難道你還真讓歐冶拿把刀架在高璐璐的脖子上不成？他這小子，能在高家殺了高璐璐？高五要是連這個都害怕擔心，那只能說明他真的老糊涂了。」
「當然不是用刀了。」王芷蕙白了白蕊一眼︰「難道我會像你一樣笨啊。我讓他告訴高五爺的是，他跟高璐璐已經有了私情，這會兒說不定連小寶寶都有了，如果高五爺不同意讓他去救陳亮，那萬一陳亮有什麼危險，他就沒臉在帝都和高家呆了，那麼，他就要撇下高璐璐自己離開，到處去流浪，再也不回高家來了……」
「噗……」真真正端起茶杯來，剛喝了一口，听到王芷蕙的話，那口茶水沒忍住，一下子都噴了出來︰「你……你竟然教歐冶這麼說？真是……真是……歐冶這人也是，怎麼就能听你的話呢？要是璐璐醒過來，知道你們這麼編排她，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你呀你呀……這事關一個女孩子的清白，怎麼能讓你們隨口亂說？」
「我當時不也是沒辦法嘛。」王芷蕙做了個鬼臉︰「那時候，我只是想促成歐冶跟高璐璐的感情，沒想到，現在倒成了我們手里的一張牌。」
「一張牌？那這張牌，你準備怎麼打？」白蕊很感興趣的湊了過去。
「你們……」真真指了指王芷蕙和白蕊兩個人︰「難道真想要利用璐璐不成？」
「真真姐姐。」王芷蕙眼珠一轉，說道︰「你也出來很久了，找我們說話說這麼久，陳亮該多心了。你還是回去吧。安撫一下陳亮，不要讓他覺出什麼異常來，這里的事，就交給我跟白蕊就好了，我們兩個做事，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你們兩個做事？」真真搖了搖頭︰「我還真有些不放心.」
這一回，白蕊突然變聰明起來，她看了看王芷蕙，慢慢站了起來，走到真真面前，把真真也拉了起來，說道︰「芷蕙說的對，我跟她兩個人安排這件事就足夠了，你也該回去了。你不是說陳亮還有些不甘心嗎？你就不怕你不在，他偷偷打開‘死亡之吻’？你也知道，他那個人，有時候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這個……」真真還真被白蕊說動了。白蕊說的其實也正是她擔心的地方。她得全力看住那壇酒，免得出了什麼紕漏。」
「那我就回去了，這件事，你們一定要上心，把它辦好。」真真說完，一團白霧從她身邊升騰而起，將她整個人包裹在白霧之中，白霧慢慢散去，她的人，也跟著白霧一起消失不見。
「你準備怎麼辦？」看著真真消失了，白蕊猛然回頭，看向王芷蕙。
「我就知道，你會支持我配合我的。」王芷蕙唇角的微笑，在白蕊看來，很有些討厭，但她卻不得不承認，王芷蕙說對了。只要是對陳亮有利的事，她絕對會無條件的支持王芷蕙。她可不是真真那個迂腐的女人，她的心里，也沒有真真想的那麼多。反倒是王芷蕙，雖然有時候很討厭，但大多數時間，她的想法和做法，跟她倒是和脾氣得很。
「你最好有一個能夠兩全其美的辦法，我可不希望，有一天陳亮會埋怨我。」白蕊的唇邊，不知為什麼，也泛起了一絲微笑。
……
高璐璐終于從昏睡中清醒了過來。她一睜開眼，卻意外的發現，在她身邊守著的，既不是他的爺爺和父親，也不是她家中的那些工人，卻是王芷蕙。
「你……」高璐璐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被王芷蕙一只手按在了肩膀上，又把她壓回到床上，躺了下去。
「不用急著起來。真真姐姐說，你現在應該還很虛弱，臥床靜養一段時間會對你比較好。」
「我現在，是真正的妖族了麼？真真姐姐在哪里？我爺爺和爸爸呢？」高璐璐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確定自己的確是在自己的臥房里，才松了口氣，放下心來，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對王芷蕙問去。
「是不是真正的妖族我可不知道。」王芷蕙「吃吃」地笑著︰「我又不是妖族，怎麼知道妖族和人類的區別是什麼啊。你自己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麼？傻丫頭，我看你還真是傻了呢，就算成了妖，也是只笨妖。」
「嘁！」高璐璐從鼻子里發出一聲不屑的聲音，眼珠子骨碌骨碌轉了幾圈，沖著王芷蕙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芷蕙姐姐怎麼會在我這里啊？你在這里，一定是有什麼事想對我說吧？而且，一定還是一件必須提前跟我說好的事是不是？」
「嘖嘖。」王芷蕙贊嘆道︰「剛說你笨，你又聰明起來了。你說的沒錯，我正是有必須要提前跟你說好的事情，才會在你醒來之前，安排好了一切，把別人都支開，就剩下我們兩個人的。」
「那是什麼事啊？這麼神神秘秘的？」高璐璐又在床上躺不住了，身子一欠，一只胳膊半撐起了她的身體。
「我就想問問你，你對歐冶怎麼看的？」王芷蕙笑眯眯地說。
「歐冶？」高璐璐明顯愣了一下。她真沒想到，王芷蕙支開別人，就為了問她關于歐冶的事情。歐冶？她怎麼看？
「歐冶，是個很好的玩伴。」高璐璐沉吟著，一字一句慢慢地說道︰「尤其是，他懂得東西很多，跟他一起出去玩的話，他是一個很好的向導……」
「你就只想著玩啊？」王芷蕙白了高璐璐一眼︰「我說是他那個人。」
「人？」高璐璐遲疑地看著王芷蕙︰「他那個人怎麼樣，跟我有關系嗎？」
「有啊，怎麼沒關系？跟你的關系可大了去了。」王芷蕙依然保持著溫柔的笑意︰「他馬上就會成為你的丈夫了，怎麼可能跟你沒關系呢？」
「成為我丈夫？」高璐璐胳膊一顫，身體一軟，整個人又跌回了床上︰「怎麼回事？芷蕙姐，我昏睡的這一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歐冶會成為我的丈夫？誰同意的？我爺爺？還是我爸？」高璐璐臉上的神情異常焦躁。
看到高璐璐滿臉震驚不情願的樣子。王芷蕙暗暗點了點頭，心里更有底兒了。她果然沒有看錯這小丫頭，這妮子喜歡的人，根本就不是歐冶。她喜歡的人，絕對就是陳亮。
「歐冶說，他跟你早就有了私情，陳亮就覺得，既然你們情投意合，那他不如就做個好事，成全了你們，所以，就準備替歐冶，跟你爺爺提親……」王芷蕙一邊說，一邊細細地觀察高璐璐的神情。
「什麼有了私情？」高璐璐的臉「騰」的一下紅了，接著，又轉為蒼白，到了最後，蒼白變成了鐵青，那雙眼楮中，也有隱隱的怒火在燃燒。
「歐冶是這麼說的呀，怎麼？」王芷蕙做出一付驚訝的神情︰「你跟他，難道並沒有……」
「沒有！」高璐璐斬釘截鐵地說出這麼兩個字，緊緊盯著王芷蕙的眼楮，說道︰「為什麼陳亮竟然會相信歐冶的話，他為什麼不等我醒過來？」
「璐璐。」王芷蕙大驚小怪地說道︰「原來你不喜歡歐冶啊，難道你喜歡的是陳亮……」
「沒錯，我就是喜歡他，難道不行嗎？」高璐璐腦子里一時沒有轉過彎來，順著王芷蕙的話很順溜的就回答了出來。直到她話說出口，才想起來是上了王芷蕙的當，忙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卻任由她把自己的下唇咬得青白，也無法再阻止她已經說出來了的話。
「原來你真的喜歡陳亮。」王芷蕙似笑非笑地看著高璐璐，慢慢地從床頭的椅子上站了起來。
「芷蕙姐，你到底想干什麼？直說吧。剛才那些話，你都是騙我的吧？為的就是騙我說出這句話來是嗎？」高璐璐並不笨，只是人有些沖動。現在她冷靜了下來，稍微一分析，就知道王芷蕙剛才的那些話全是謊言。
她的父親和爺爺，是絕對不會把她嫁給歐冶的。就算是陳亮，也是知道自己原本就有婚約的。雖然那婚約已經過期了好幾年，都沒有等到那個姓張的家伙來提親，但陳亮是多謹慎的人？他怎麼可能冒然就憑歐冶的一句話，就幫他向自己求婚呢？
還有就是，她也算是比較了解歐冶的為人了。歐冶怎麼可能說出那麼荒唐的話？她跟他清清白白，好好兒的，歐冶為什麼要紅口白牙往她的身上潑髒水呢？
「小丫頭，你雖然聰明，但還有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王芷蕙笑著︰「你的猜測嘛，我只能說你想對了一半，還有一半，就你那小腦袋，就算想破了，也想不明白的。你放心，姐姐我可不是因為你喜歡陳亮而來對你興師問罪的。我就想問一問你，如果為了陳亮好，你願不願意幫姐姐一個小小的忙。」
「幫忙？陳亮遇見什麼事了？需要我的幫忙？」高璐璐緊張起來。她知道，王芷蕙是絕對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的。雖然王芷蕙這個女人，十句話里九句半都是陷阱，但惟獨對關于陳亮的事，她絕對不會信口開河。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讓你幫我們監視歐冶的一舉一動。」王芷蕙笑眯眯地說道︰「歐冶對你，可是一往情深呢。我才不相信，你跟你外表表現的那樣，一點都不知道。」
「監視歐冶？」高璐璐自動忽略王芷蕙後面的那句話，只對前面那句話表現出震驚。
在她昏睡的這一段時間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歐冶不是陳亮的朋友嗎？她還以為，他們兩個關系很好呢，怎麼突然王芷蕙要監視歐冶？
如果換個別人來跟她說這些話，她一定會懷疑，是別有用心的人來離間他們的關系。可王芷蕙，卻不是一般人。
也許是出于女人的直覺，她非常肯定，一切對陳亮不利的事，王芷蕙都不會做的。這一點，其實已經是陳亮身邊，這幾個女人之間，共同的默契。
平時，她們好也罷，歹也罷，彼此看不順眼，甚至使使手段，下下絆子什麼的，都沒什麼，但只要是事關陳亮，她們就會立刻彼此信任，一心一意，一致對外。
以前，她只是在這個圈子之外，遠遠地看著。可現在，听王芷蕙這意思，竟是要把她也拉進這個圈子里來呢。
「就是監視歐冶。怎麼樣？你願意不願意？」王芷蕙輕笑道︰「我可沒有要脅迫你答應的意思。你自己考慮，願意或者不願意，也都由得你。其實，歐冶對你真挺好的，我要是你，說不定也舍不得幫著別人去害他……」
「我願意。」不等王芷蕙把話說完。高璐璐決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