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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好久不見卜言君

卜言君今天這打扮,比起李沐在自家茶館見到他時,要光鮮亮麗得多。配上他那稱得上美貌二字的臉龐,他只是簡簡單單地站在那里,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卜言君左右看了看,然後很是自然地伸手打著招呼。「諸位,都在了啊?吃過飯了麼?」

「吃飯?」李沐在水中听著,一陣竊笑。卜言君那性子,他在勝州就早已領教。說得好听點是游戲人間,說得難听點就是憊懶貨色。

這一句吃飯了沒,讓所有人都是一滯,沒有一個人搭話。卜言君倒是不以為意,他聳了聳肩。

徐八斤在船上問道︰「卜言君,怎麼就你一個人來?寧席白和任平生呢?」他這話,不同于剛才與花木顏說起時的低聲,這次他提高了聲音。

因為有個人的名字,只要听在別人耳中,可能就是一種威懾。

任平生。

听到這個名字,唐少明等人都皺起了眉頭。如果他來,那麼事情就變得難辦了。

這樣一座船陣,哪怕有他們四人坐鎮,也只能對付一個出神境界的高手。少陽派的掌門是個年輕人,實力還不如于恩彷,不值一提。而徐八斤,多年前便是藏意境界,也不知他是否踏出那一步進入出神境界。縱然是進入了出神境界,憑這陣法,他們四人也能對付。

原本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那花木顏再囂張,唐少明也沒有太大顧慮,因為他有人選對付于恩彷和花木顏。少陽派屬離,這里卻有逐月派弟子。逐月派屬坎,亦是水。逐月派有映月劍法,練到納精境界,便能凝氣為水。方才那一條水龍,便是章婉容一手召來。

水克火,從真氣屬性上來說,逐月派本就是克制少陽派的。更何況,這是在茫茫大湖之上!這可是切切實實的地利,不客氣的說,在湖面之上,章婉容的實力,乃是他們四人之中最強!

可是,這些對于任平生來說,是沒有用的。

一簑煙雨任平生,他的人和他的劍,都是那麼淡然、漠然、以及理所當然。

三十歲前,對于武道一竅不通。三十歲後,天底下沒有幾個人打得過他。這種傳說一般的經歷,對于他來說,仿佛就是喝了一口水,吃了一口飯這麼簡單。

其中的奧秘,這世間可能只有同樣一朝出神的董汶了解。可哪怕是董汶,若論實力,也要略遜任平生一籌。

這樣的實力,不論面對什麼樣陰謀詭計,都到了可以以力破巧的地步。這個船陣,恐怕也對付不了他。

唐少明皺著眉頭,他忽然有些擔心。他瞥了一眼身旁的章婉容,童泰,清風。這三人臉上也是各有憂色。

花木顏看到這景象,不由自嘲道︰「我一直以為,對于誅心言論,我是十分擅長。遇到徐掌門之後,我才發現,我還是太年輕了。自愧弗如啊。」

徐八斤沒有說話,他在等卜言君回答。這件事,已經不僅僅是八大門派的事了,這已經是十三魁首的事情。

根據那劉洋獻出的消息,天璣宮、逐月派、扶風閣、君子居、陷空山、奔雷宗,六派掌門全都是知道內情的。也就是說,在與尚甾那一戰之中,少陽派和浮山派兩派掌門死去。因此,對于那一戰最後的結果,尚甾是死是活,兩派根本無人親歷。

兩派得到劉洋消息之後,一同放出消息,說要去龜島確認。結果立刻引起其他六派的反對。六派掌門直接匯聚灕州,現在徐八斤有理由相信,那六派掌門都已經去了龜島。

徐八斤十分厭惡六派的做法,但是他和少陽派兩派聯合的實力,還是不及其他六派。所以,他和花木顏二人,直接把這個消息上報給了朝廷。可別忘了,他們也都是十三魁首的身份。

朝廷直接下了密令,交于任平生與卜言君。他們既然領受了十三魁首的身份,就要付出相應的義務。

任平生有事在身,無暇分神,于是書信一封,委托九淵鏢局送到寧席白手中。讓同為十三魁首的寧席白先出面。但是這封信,在小城被現任星隱宮宮主上官隱截走。任平生得知之後,再派一人,快馬加鞭,總算是將消息送到了寧席白府上。

寧席白與任平生兩人關系,比一般人想象之中都要近。寧席白稱呼任平生為大兄,于是他接到消息之後,就立刻帶人來到了灕州。

徐八斤和花木顏听到有這三人相助,喜出望外,帶著自己的人就來了。可不曾想到了灕州,除了卜言君之外,另外二人卻不見蹤影。

為了防止情況有變,他們只能先行出海。幸好,現在卜言君到了。

卜言君站在船頭,指了指身後的船帆。「我可不是一個人來的。灕江郡黃老爺額外送了我一艘船,還有一船人。」

徐八斤說道︰「你知道我不是問的這些人。」

「你說任平生的話,我不知道。這家伙一直是個慢性子。不過,寧席白應該已經到了臨湖縣。可惜他太傲嬌,不願意和我一起出航。所以自己找船去了。」卜言君說完,笑了起來。「其實他們來也沒用,我來才是關鍵。」

徐八斤不置可否。花木顏這年紀算是晚輩,搭不上話,所以也不知道卜言君言下何意。只有于恩彷在一旁說道︰「這麼說,卜神算是知道破陣之法咯?」

卜言君白了他一眼,說道︰「你不知︰我是誰?陣法千變萬化,根基還是立足于易理術數。我一個看卦的,怎麼可能不懂這些?」

于恩彷被卜言君一通搶白,臉上皮肉抽了抽,說不出話來。

听到這話,另一個陷空山弟子站了出來,喝道︰「縱然是卜算子,這話的口氣也太大了一些。」

卜言君眯著眼楮,有些夸張地說道︰「喲呵,這還有不信的?我告訴你,我連這陣都不用破,我可以直接去龜島。你信不信?」

「我看是你不會破陣,在這胡吹一氣。」那陷空山弟子十分不服氣。

「得得得,那我就給你們露一手。唉,說起來堪輿、定星、辨水。這些旁門左道,我都得會啊。」卜言君地揮了揮手手,他所在的船上放出一個大木桶,但是上面開了一個口子。它落于水中,立刻不見了蹤影,而那片水域卻立刻泛出一片紅色。

卜言君呵呵一笑,「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候了!」

听著這話,所有人俱是迷惑不解。

唯有水中的李沐,仿佛領悟到了卜言君這麼做的用意。因為他在看到那神似大木桶之物落水時,他潛入水中靠近看了一眼。那的確是個像個水桶,不過上面鑽了一個孔。一入水中,那桶向著更深處沉下,而桶里的顏料仿佛煙霧一般,直撲水面。

不過這木桶的重量似乎是計算過的,承下一段距離之後,在水流的影響之下,木桶開始游動。而桶中的顏料卻不斷涌出,在水中劃出一道紅色的標記。

「這是要測湖中水流運行?」李沐如此想著,但是他不太理解,水流和龜島的位置有什麼關系。

船上卜言君看著水中的紅色軌跡,想了想,說道︰「再扔一個輕點的。就是黃色那個。」說完,船上又丟了一個木桶下去。

很快,一道黃色的痕跡出現了。這兩個木桶扔了下去,鏡湖之上浮現出一紅一黃兩道軌跡。兩條軌跡兜兜轉轉,時而交錯,時而匯合。就好像有人雙手握筆,在鏡湖這張宣紙之上,筆走龍蛇。

兩道軌跡很快向著西面而去,那是江口的方向。卜言君站在船頭,望著它們奔向遠處。他伸出一根手指,「都說龜島迷蹤,這都成了灕江十四景了。可是,三十年前島還在,不可能三十年後就不在了吧?滄海桑田,也沒有這麼快的。」

「所以,造成這種現象,肯定是有原因的。既然水面找不到,那麼我們就到水下找好了。江口水急,但是灕江帶來的暗涌遇到島,一定會產生變化。而且你們選在這里布陣,肯定也有你們的理由。」

「這兩個標記足以延續兩百里,我只要跟著軌跡,自然就能找到龜島。」卜言君看著之前出言駁斥的陷空山弟子,笑著解釋道。

解釋完畢,卜言君揚起了手,「轉帆,左滿舵!我們繞過去!跟著標記走!」他這一聲令下,船只立刻動了起來。而有他做榜樣,徐八斤和花木顏也是有樣學樣,立刻催促門派中的人開船。

兩艘船一齊轉向,準備離開。

唐少明眼中陰郁得滴出水來,「決不能讓他們繞過去!為今之計,只有動手!」

「那還等什麼?逐月派所屬,隨我上!」章婉容一躍而起,趁著兩艘船還沒有拉開距離,她直接向著卜言君的船撲去。

「祝蓉!發動船陣!撞沉他們!」唐少明大喝一聲,也是從船頭一躍而起。人在半空,他直接打出一掌。他這一掌的目標,卻是徐八斤和花木顏這艘船的主桅。

他想要將船帆撕裂,讓這艘船無法借風力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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