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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青年臣子

張陽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自己的作品,「這不是挺好的嗎?」

心中又是一陣羞,就怕被小武和小慧看到,連忙將這張圖收了起來,再看看沒有其他相似的圖,這才放心。

回到房間,李玥正打算入睡,有時候對夫君這種古怪的癖好,真是又惱又氣。

華清池的設計也是,還執意要用琉璃做門窗。

母後常常說對他丈夫要慢慢勸導,想到母後的話語,她心中這才安定不少。

又將那張被自己揉成一團的紙稍稍打開,羞愧得不敢去看那泳衣。

見夫君也洗漱完走回房間,她迅速將紙揉成一團丟在地上。

「咦?你剛剛還在看那泳衣嗎?」

听到丈夫的話語,李玥背過身道︰「沒有。」

張陽又將紙團拿了起來,「明明就有,我都看到了。」

李玥抓起被褥蓋住了自己的腦袋,不願面對……

「還要給小熊修個家,我想著再修個小房子。」

李玥又從被褥中探出腦袋,「它不是一直喜歡睡在柴房嗎?」

「那也不能總是睡在柴房,還要給它新家設計一個能夠讓它攀爬的地方,再者說我們家還要多養幾頭熊。」

「它已經吃得夠多了,往後多養幾頭?好費糧食的。」李玥低聲滴咕著。

「咱們家上千畝地,怕什麼,又不是養不起。」

夫妻倆躺在被褥中,對著眼神李玥低聲道︰「睡了,夫君莫要胡鬧……」

「怎麼胡鬧了,多養幾頭熊而已。」

迅速抓住被褥中的夫君魔爪,李玥埋頭掙扎著,「今天收拾被褥,晾曬書籍忙了一整天。」

「我也在朝中上上下下忙了一整天,我還把你皇爺爺的武德殿給洗劫了。」

「什麼?」李玥突然又來精神了,「為何把武德殿洗劫了。」

「你父皇看武德殿礙眼,我勸說許久才讓他不拆武德殿,只讓我將武德殿洗劫了,以應付朝中御寒的問題。」

寒冬時節的今夜靜謐,皎潔的月光照著長安城。

玉壺流轉,一晚魚龍舞後……

見夫君精神飽滿地早起。

再看原本就薄如蟬翼的睡衣被撕成了襤褸,李玥又惱又氣,絲綢很貴的!

天還未完全亮,張陽準備了一桌的早飯,在媳婦惱怒的目光下穿好了官服和官靴。

媳婦正給自己整理發髻,她用力一扯張陽疼得又是倒吸一口涼氣。

好似在發泄那名貴絲綢的被撕破的憤怒。

「皇後賞賜了這麼多絲綢,也不能一直不用。」

「那也不能這麼浪費,這教我以後還怎麼穿。」李玥小聲道。

「沒關系,多打幾個補丁還能再穿。」

她拉扯頭發的力道又重了幾分,張陽忍著疼總算是將發髻盤好了。

嬸嬸站在屋外講道︰「縣侯,公主殿下,驪山帶了二十余個暖爐入城了。」

張陽清了清嗓子道︰「就放在朱雀門前,就說是我安排,門前守將不會為難的。」

「喏。」

以現在自己對朝中的了解,甚至都能推算出一個月看守朱雀門的將士排班表。

今天看守朱雀門的正是李道彥。

戴好官帽,李玥還是細心地給夫君戴好圍巾,「外面天寒地凍,夫君莫要著涼了。」

「嗯。」

「腳上的凍傷好了沒有。」

「消退了不少。」

李玥費勁地又將夫君好不容易穿好的官靴月兌下來,仔細檢查了一番這只粗糙的大腳。

人都說手掌粗糙,腳掌至少會好一些。

夫君的腳掌很大,而且很是粗糙,都是以前生活不容易留下的痕跡。

「嗯,確實消退了不少。」李玥按了按原本紅腫之處,「還疼嗎?」

「不疼了,就是偶爾會傳來一些刺痛,過兩天就好了。」

李玥這才放心地給穿好官靴,「朝中的事情夫君要小心應付,我們的銀錢……」

「我們的錢只進不出,就算是要拿出去,也需要收回成本。」

「嗯!」

夫妻倆對此的態度一致,對于家里的錢,態度堅決,立場堅定。

鍋里的粥已煮好,張陽囫圇對付了兩口,再將整個蔥油煎蛋一口吃完。、

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昨日難得的晴天,今天又是陰雲密布,雲層很低多半又要下雨了。

張陽欣賞了片刻媳婦與兩個徒弟練刀的模樣,一家人最喜歡吃包子了。

每日的早晨離不開的就是包子,順手帶上三只肉包子,要是在朝中忙得沒得吃,還能應付一下。

都快忘了以前困苦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李玥皺眉看了一眼,夫君出門隨身帶著干糧的習慣又回來了。

這種變化或許夫君自己都沒有感受到吧。

李玥心里想著,一時間壞了練刀的姿勢,又被楊嬸一頓數落。

二十多個暖爐正在一輛推車上,此刻就放在朱雀門前。

張陽快步走上前,「多謝道彥兄了。」

李道彥板著臉道︰「你也是朝中六部取暖的事,自然要幫忙看著。」

張陽又道︰「道彥兄,吃了嗎?我這里有包子。」

「不用。」

「你們衛府需要爐子嗎?」

「也不用。」

被一連拒絕兩次,張陽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吃力地推著木車,走入朱雀門。

二十六個爐子都用粗麻繩捆在一起,皇城內一個穿著緋紅色四品官服的年輕臣子,吃力地推著一車爐子緩緩而行。

眾人見到也是好奇,岑文本見狀急忙上前一起推著。

「沒想到張侍郎真的將爐子送來了。」

「驪山本來就有多的,放著也無用就想著給朝中各部用。」

「如此馳援朝中,張侍郎之心各部官吏都會明白的。」

驪山幫助朝堂不是一次兩次,張陽嘆道︰「文本兄不要說笑了,這都是陛下花錢賣給各部的,也不是我們驪山白送的。」

岑文本了然點頭,「天可汗聖明。」

當然要說這是李世民花的錢,利益方面要劃清楚邊界,驪山可以掙錢,但要是收買朝中各部的人心,天可汗不僅會擺臭臉給你看,沒把你發落到邊疆已經很不錯了。

尚書省外,即便是在門前貼著沒錢兩個大字,也擋不住各部需要銀錢的熱情,這才一大早,在門前還放著不少的卷冊,這都是向尚書省要錢的奏章。

看著令人惆悵,這個皇家的姐夫可真是不好當。

皇帝缺錢要想辦法幫他擺平,這一大家子大大小小的事情,自己也要看著點。

說不定一個不留神,李世民又會將哪位公主嫁出去,將哪位皇子發放到某個郡縣。

岑文本推著一車的爐子,累得夠嗆,他大口換著氣,「下官去中書省,讓人來安排這些爐子發放。」

「有勞岑侍郎了。」

「無妨。」

來人很快,隨之而來的還有長孫無忌。

「老夫代朝中六部謝過驪山拿出這麼多爐子馳援朝中。」

听著長孫無忌的話語,張陽行禮道︰「趙國公說笑了,這都是陛下花銀錢買的,應該是天可汗聖明。」

張陽再一次強調。

長孫無忌拿出一份奏章,「有件事你還要去忙,這里是老夫寫的奏章,陛下已經批復了,讓你和岑文本,還有褚遂良去一趟領軍衛和左右千牛衛。」

聞言,張陽打開奏章看著其中的內容,「為何?」

「你既然給了他們銀錢,讓其治軍,銀錢已經花出去了,陛下自然要看到成果,你以為這些銀錢他們到手之後,事後就不用交代了嗎?」

看向長孫無忌的身後,岑文本和褚遂良還朝著自己一臉微笑。

「下官明白了,這就走一趟,只是……」

「只是什麼?」

「若是治軍依舊無方,陛下會如何處置。」

「懲處涉事將領,並且會連累于你罰沒俸祿。」

張陽又感到一陣牙癢癢,娘的!給李世民做官三五年拿不到俸祿不說,還要接著罰。

朝中能有用度都是被這個皇帝罰沒出來的是不是?

張陽對李麗質還有李治叮囑了幾句尚書省的安排,讓她們將各部送來的奏章都整理一番。

再這麼下去尚書省距離倒閉也不遠了。

帶著打算辭官不干的心情,張陽還是跟著岑文本與褚遂良,前往衛府查看情況。

「張侍郎,秘書監的筆墨還是不夠用,何時可以采買。」

武德殿的筆墨硯台也不過應付一時,往後還要專門拿出一筆錢來解決這種窘迫的情況。

此刻大家能省就省,一個硯台幾人共用。

張陽一路走著黑著臉,沉聲道︰「沒錢。」

褚遂良倒是不惱,而是爽朗地笑著,現在張陽的處境大家都知道,朝中各部都需要用度,張陽這個度支郎躲著還來不及。

身為陛下的起居郎,褚遂良時常記錄各項事宜,伴在陛下左右對朝中的各種事情清清楚楚。

「听說張侍郎與陛下時常破口大罵,如若有機會下官一定將此間叫罵的話語記錄下來。」

「褚侍郎此話不錯。」岑文本表示贊同,「若是能夠記錄下來,傳閱各部想必也會很有趣。」

起居郎平時記錄陛下言行,你連人家吵架都要做記錄,是不是閑得慌了。

張陽跟上腳步小聲道︰「朝中用度緊張,還有許多官位可以重新安排,從而節省朝中的用度,就比如說起居郎這個位置可以換個形式存在朝中。」

褚遂良還想再說什麼,只好惺惺住口,度支郎掌握用度,要是向陛下進諫說不定真會改。

朝中年輕臣子中,三人的年歲都差不多。

也是在長孫無忌與房玄齡之下,三位最受陛下賞識的年輕臣子。

張陽年歲最小。

褚遂良也才年近三十。

岑文本三十歲剛剛出頭。

三人年紀相彷,皇城內眾人看到這三人走在一起,也多少有些明白陛下的用意。

青年臣子中,這三人的官位是最高的,也是天子近臣。

張陽是中書省侍郎也是度支郎,更是位列六部尚書。

岑文本管著秘書監,還是新任官學開辦的主事人,同樣是中書侍郎。

褚遂良雖說只是起居郎,但他是距離陛下最近的人,早晚會得到重用。

李百藥站在禮部門口,遠遠看著同行的三人,此時這三人走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往後會怎麼樣還不好說。

張陽為人手段強硬堅持立場不會退讓,岑文本頗有房相的風範,而褚遂良行事太過意氣。

心中隱約擔憂,如今三人和睦,總覺得他們的未來要面對的朝堂爭斗,又是一番相爭的場面,此刻的交情到了將來說不定也會成為敵對的分崩離析。

長孫無忌為了權力連他舅父培植的門客羽翼都可以下手,更何況是這三人。

听著周遭的小聲議論,岑文本神色犯難,「想請孔穎達夫子來官學署任施教掌事。」

「孔穎達老夫子德高望重,倒合適。」褚遂笑道︰「不過陛下念在孔穎達老夫年邁,看了岑侍郎的奏章,陛下還在考慮,擔心老夫子年邁。」

「是呀,陛下一直尊長愛賢,請孔穎達老夫子任國子監祭酒已是莫大的人情,讓陛下如何再開口。」

張陽一路沒說話,跟著倆人的腳步一路走出朱雀門,從春明門出城先去領軍衛查問情況。

讓城門前的守將安排了三匹快馬。

褚遂良挑選了一匹最高大的,「我等還是快快前去,午時回來還能一起找個酒肆用飯。」

岑文本翻身上馬,「如此甚好。」

這兩人策馬而起,便朝著領軍衛的方向而去。

見張陽站在一匹矮馬邊上,守將問道︰「張侍郎是覺得不合適嗎?」

張陽翻身上馬,馬兒雖說算不上高大,倒是烈得很。

前蹄揚起,它正嘶鳴著。

用力拉住韁繩,張陽一手壓住馬背,馬兒這才老老實實站定,再是用腳踫了踫馬月復,它便跑了起來。

這讓守在城前的士兵很是不解,挑選的時候故意給了張陽一匹性子最烈的。

軍中也少有人能夠將其馴服,倒是張侍郎輕易就安撫住了這小馬。

朝中各衛府也缺少用度,听說尚書省給了領軍衛能加花用,眾人心有不滿。

當下故意刁難他不成,還白賠了一匹三河好馬,真是可惜。

別看這匹馬還小,它的年歲本就不大,養個一兩年就能成氣候,眾將士心頭一陣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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