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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來暖床?

腳踩在雪地發出嘎吱聲,李玥有些吃力地邁著腿說道︰「這是一個好故事,應當流傳,除了你說的風濕。」

張陽稍稍點頭說道︰「確實是一個好故事,在雪地里一動不動站一夜容易得風濕,就像你太過沉迷學習,整日看書容易成近視眼。」

李玥腳步稍稍停下,「什麼是近視眼?」

大雪過後的長安城郊外特別地熱鬧,有不少孩子在雪地撒歡打架。

熱鬧的不遠處與安靜的夫妻倆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區別。

雪地里是孩子們的熱鬧。

白色的雪地上,遠處行走的一對夫妻給人一種很寧靜的感覺。

兩人牽著手,張陽對李玥說道︰「近視眼是一種眼楮的疾病,如果一直長時間看書會導致視力下降,容易看不清遠處的景物。」

李玥疑惑說道︰「很嚴重嗎?」

在這個沒有眼鏡的年代,張陽低聲說道︰「嚴重點的話,三米開外雌雄同體,五米之外六親不認,十米之外人畜不分。」

「人畜不分……」

李玥稍稍停下腳步小臉上多了幾分凝重。

張陽說道︰「你能看見遠處城頭上站著多少人嗎?」

李玥回頭看去說道︰「站著七個人。」

「看來你的情況還不是很嚴重,以後只能讓你看一個時辰的書,不能多看了。」

听張陽說著,李玥咧嘴笑了笑,臉上還有兩個酒窩。

一路走著,李玥說道︰「倒是听說過朝中那些學識非常好的老先生,他們看東西都看不大清楚,這就是你說的近視眼。」

張陽琢磨著說道︰「也可能是遠視眼,嗯。」

「遠視眼?」

「遠視眼也就是老花眼,它和近視眼差不多。」

「還說你不懂醫術?」

李玥俏目看著張陽抬著下巴說道,總是能夠在自己的夫君身上發現一個奇特的能力。

以至于在生活上一直都是開擺狀態。

一陣冷風吹過,張陽清了清嗓子說道︰「我經常做夢,夢里有個道士,那個道士總是給講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李玥狐疑地問道︰「數術也是那個家伙教的?」

張陽點頭,「沒錯。」

李玥冷哼一聲,「你覺得我會信嗎?」

「愛信不信。」

夫妻倆在這種問題上,一個是管你愛信不信,一個是你愛解釋不解釋。

正走著,就看到遠處有個老頭子使勁地拉著一頭驢。

那頭倔驢扭著頭怎麼都不由著這個老頭子牽著走。

看那老頭子拉著驢,因為用勁很大臉色通紅。

張陽感慨道︰「原來這個世上真有倔驢呀。」

李玥認真地點頭。

再看那個老頭子有點眼熟,這不是之前那個自稱孫思邈的家伙嗎?

李玥說道︰「要不要幫幫他。」

本來不想管閑事的,既然自己媳婦都這麼說了。

張陽走上前看向這個老頭子說道︰「老家伙,還記得我嗎?」

孫思邈看著張陽眨了眨眼,再看站在張陽身後的女孩子撫須說道︰「老道我不記得你了,最近記性不是太好,倒是記得你身後這個女女圭女圭。」

打量了一會兒,孫思邈又說道︰「女女圭女圭現在的氣色比上一次好了不少。」

張陽看了看這頭倔驢說道︰「有餅嗎?」

孫思邈疑惑地皺眉。

張陽又說道︰「有干糧嗎?」

孫思邈從髒兮兮的包袱里拿出一張 餅,「你要這個做什麼?」

把 餅撕下一些喂給這頭驢。

驢倒是肯吃。

孫思邈又說道︰「之前你和老道說那個叫做細菌的東西,想了很久之後老道想明白了,道經有言三生萬物,就算是一顆水滴之中也能有萬物存在,也是致病的原因。」

張陽听著他的話撿起一根棍子,再用枯草做繩子綁在驢的脖子上。

「能明悟其中道理,想必小兄弟也對醫術頗有見地,如若有空不如你我坐而論道?」

「沒空。」

張陽果斷拒絕道。

孫思邈不依不饒說道︰「如果以小兄弟的學識能夠多救一個人那也是功德,老道我一生都在研習醫術,若能多得治病之法,不失為一件大善事。」

看對方還是沒反應,孫思邈長嘆一口氣。

張陽樹枝就架在驢的脖子上,再把餅掛在繩子上,這樣餅就一直掛在驢的眼前。

倔驢用鼻子問了問,想吃又吃不到,不耐煩地上前走了兩步。

看到驢肯走了,孫思邈訝異道︰「小兄弟,你這個辦法好,真是妙呀。」

張陽說道︰「舉手之勞。」

說著話,孫思邈又從髒兮兮的包袱里拿出幾顆棗遞給張陽說道︰「這個干棗可以補氣血,不妨給這個姑娘吃吃,老道我今天就去長安城了,如果想明白了,就去長安城的驛館找貧道。」

驢終于肯走動,孫思邈也高興牽著驢就往長安城走去。

李玥看著好笑,「好有趣的樣子。」

張陽點頭,「驢的心理陰影面積挺大的。」

李玥站在他的身邊說︰「要是這頭驢通人性的話,怕是要氣死。」

「它要報復也報復它的主人,和我有什麼關系。」

張陽把這幾顆棗放到自己的衣兜中,這個老家伙看起來不是很講衛生。

兩人又在城外走了一會兒,也走累了。

在地上撿起一顆東西,這是一種軟木。

重量很輕,好像可以用來做羽毛球。

走到城門口,看到城前有個買羊肉湯的鋪子。

正好有些餓了。

張陽牽著李玥的手走入店中。

夫妻倆一走入店里就立刻吸引了店里客人的目光。

尤其是兩人穿著的情侶服。

坐下之後,張陽說道︰「來兩碗水盆羊肉,再來個兩張餅。」

「好 。」店家吆喝著回應。

坐在店里,李玥目光看著從長安城城門進進出出,天寒地凍之下的長安城還這麼熱鬧。

店家端了兩碗水盆羊肉和兩張餅放在桌上。

李玥先喝一口湯水,小聲說道︰「沒你做的好吃。」

張陽也喝了一口,確實有點澹了,店家的鹽放少了。

這個年頭的鹽可金貴著呢。

一邊吃著李玥說道;「今天見到的那個老道士說不定真的是孫思邈,前些日子還听王嬸說過在長安城外有個村子,那里有不少人得了痢疾,都被孫思邈治好了。」

張陽吃著 餅。

「這個孫思邈是一個高人呢,听說他雲游天下治病救人無數,朝中多少次想要請他都請不到。」

孫思邈在醫學界的歷史上,確實也是一個很了不得的人物。

他一生經歷也挺坎坷的。

治病救人,不斷走訪,積累了很多治病醫病的經驗。

把餅和羊肉湯吃完,張陽就帶著李玥回了家。

朝中,李世民此刻的神色不是太好,讓李君羨查了這麼久,到現在還是一無所獲。

李君羨說道︰「那個紙張在長安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李世民來回踱步走著,皺眉問道︰「市面上也沒有出現過?」

李君羨躬身說道︰「銷聲匿跡了一般。」

听到這話,李世民重新坐了下來,造出這種紙漿之人難道只賣一次嗎?

他既然能夠造出紙漿,就不能造紙?

就這麼在長安城消失了?

李世民低聲說道︰「這件事不要聲張,暗中派人接著查。」

「喏!」

李世民深知其中利害。

在紙張這種巨大的利益面前,如果被有心人得到就麻煩了。

世家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可能會招攬。

如若不能招攬,世家寧可殺了此人也要保住自己的地位。

這樣的事情,李世民不是沒有見過。

為了他們的自己的利益,那些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長安城的集市就像是一個寶庫,在這里總能買到一些意料之外的東西。

就像是菠菜一樣,如今的大唐重農但也不抑商。

加之如今正是冬季,馬上就是新年,這些日子長安城的西域人越來越多。

有突厥人,也有薛延陀。

還有西域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小國。

隨著這些各國使者的到來,隨行而來到長安的商隊也多了起來。

各種各樣關外的商品都會流入長安城。

可以在集市上看到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也有口音各異的外邦商人吆喝著。

第一次帶著李玥逛集市。

現在的李玥還是挺高興的,看到新奇的東西她總是想要多看幾眼,如今又是個小有家底的富婆,只要是被她看中的東西,她都要買下來。

東西稀奇古怪,她甚至買了一個用犛牛骨頭做成的碗,還有些叫不出名字的東西。

就連用途也不知道。

自古以來女人逛街果然都是一樣的。

張陽買了一些藏紅花,藏紅花是個稀罕物,也是一味不錯的藥材。

又買了一些牛肉干,打牙祭用。

李玥好酒,鼻子很尖的她聞到酒味便尋了過去。

來到一個西域人的鋪子前,這個西域人正在賣著葡萄酒。

一桶桶的葡萄酒就放在地上。

西域商人當即盛出一碗說道︰「兩位客人嘗嘗?」

李玥淺淺嘗了一口,又遞給張陽,「你也嘗嘗?」

喝下一口酸  的葡萄酒,喝下之後酒氣從鼻腔出來。

李玥嘖吧著嘴說道︰「沒我小時候喝的好喝。」

小媳婦小時候還喝過葡萄酒?

要知道葡萄酒在長安城也算是稀罕物件,貴著呢。

李玥很爽快地買了一壺有些驕傲地說道︰「你沒喝過吧,今晚回去就嘗嘗。」

感情你還是買給我喝的?

呵?真當我沒見識,沒喝過紅酒?

路過一家鋪子的時候,張陽看到一些東西。

牽著李玥的手駐足在這個鋪子前。

吸引張陽的是這個鋪子上一根根棍子似的東西。

別人認不得這個東西,張陽認得。

這不就是甘蔗嗎?

而且這個甘蔗還被干了。

可能是為了利于保存。

守著鋪子的販子看張陽停下腳步開口說道︰「客人,這個東西甜甜的,要不要嘗嘗?」

張陽說道︰「這東西你是從哪里來的?」

那漢子說道︰「我是嶺南來的。」

甘蔗確實在嶺南一帶有種植。

販子咬著一根甘蔗說道︰「使勁咬,這里面還有甜味的,就是沒有新鮮的甜。」

張陽拿出一些錢,要了五斤的甘蔗。

這東西沒什麼人要,倒也便宜。

甘蔗是制糖的好東西。

提著五斤甘蔗已經拿不下別的東西。

回到家中,張陽就把這些甘蔗洗干淨,放在一個盆中。

盆中倒上水,不知道這種甘蔗能夠榨出多少蔗糖。

李玥看著好奇,「這東西跟棍子似的,能吃嗎?」

張陽看著浸在水里的甘蔗說道︰「吃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看能不能制出糖來。」

如果這些甘蔗可以制糖,張陽想把那些甘蔗全包了。

李泰這個胖子不知道去哪兒了,有些日子沒見他了。

人心不古,難不成真的掙了錢不認賬了?

嶺南有甘蔗,說不定現在還沒有制紅糖的技術。

說不定可以借李泰的名頭和嶺南商人合作做生意,制出易于保存的紅糖。

從嶺南運甘蔗來長安不現實。

保鮮技術幾乎為零的當下,甘蔗還沒運到長安就已經壞了。

而且紅糖還能提煉出白砂糖,這也解決了吃糖問題,是提高生活質量很重要的一個契機。

浸泡著甘蔗的功夫,李玥又開始做題了。

張陽忙活著晚飯,早就已經凍結實的羊肉切片,涮火鍋吃。

用羊骨頭湯熬一個鍋底。

再炒一個紅燒肉。

夜里的長安城又下起了凍雨。

夫妻倆吃著火鍋,喝著葡萄酒。

這個時代的葡萄酒並不烈,而且還很酸。

李玥喝得很痛快,她回味著說道︰「不知道上一次喝葡萄酒是什麼時候了,都快忘了這個味道了。」

喝了酒之後,小媳婦的臉就開始紅了起來。

酒水入喉,倒也不怎麼冷了。

喝了一壺倒也不覺得醉,只是感覺頭有些重。

夜里,張陽把泡著的甘蔗搬到房間里,防止結冰。

李玥洗了一個熱水澡,便穿上了睡衣。

張陽看她已經鑽進了被窩,那是我的床呀。

李玥在被窩里哆哆嗦嗦,「好冷呀。」

這丫頭還真把我當做暖床工具了。

這個時候就怕李玥用一種奇怪的口吻拍著床說,快點來暖床?

好在小媳婦沒有這麼說。

嗯!一定要經受住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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