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八部,乃佛教術語,謂之「一天眾、二龍眾、三夜叉、四乾達婆、五阿修羅、六迦樓羅、七緊那羅、八摩侯羅伽」,《法華經》提到,「天龍八部、人與非人,皆遙見彼龍女成佛,意指天龍八部大多非人。
根據天龍八部延伸出來的局,本身就具有強大的力量,這是敬天法地的崇高恩賜,也是道法自然的歸根。
繞是淨禪大師一輩子浸婬佛法,此刻在天龍棋局面前仍然被困住了,東方怡情站在一旁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可是她也毫無辦法,她入玄門太晚,且張橫並未傳授她任何秘法,皆是讓她跟隨自己的天醒絕命王妃而修行,現在只得看著那天龍棋局干瞪眼。
淨禪大師身上的袈裟無風自飛,他已經站在天龍棋局之前很久了,兩條又白又長的眉毛都在飄飛著。xdw8
東方怡情突然覺得他像是與這天地合在一起了,她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錯覺,因為她從未想過真的有天人合一的說法。
淨禪大師終于動了,他伸出了一只手,那手仿佛是牽動了什麼聯系,整片阻擋著他們前進的天龍棋局都在顫抖,只見到一縷光芒照射了下來,被他狠狠握住,緊接著一團光便出現在了空氣牆上。
這一子落在棋局上的時候,他猛然吐出一口鮮血出來,與此同時,那處于蕭家大院之中的蕭全亦是臉色發白,仰天吐出一口鮮血,喃喃道︰「老祖宗說張橫有勝天半子之天資,沒想到這淨禪大師是竟然也能夠憑借自己的能力讓天道落下一子,真是我蕭家命里的劫數啊,老祖宗這一次謀劃只怕是要失敗了!」
當!
一聲洪亮的聲音響起,天龍棋局終于碎裂開來,東方怡情直覺得淨禪大師的那一子落下,整片虛空都在瓦解。
「走!」淨禪大師面無血色,伸出一只形如枯槁的雙手拽住她,施展空間挪移術,瞬間就來到了蕭全所在的位置。
蕭全見到他們到來了,垂著頭,宛如斗敗的公雞,他無力地說道︰「張橫現在就在潛龍淵內,在老祖的授意下我們人為制造了一場真元爆炸,你們快去找他吧!」
淨禪大師目光陰冷地看了他們一眼,哼道︰「你們蕭家也是南域有名的玄學世家,背後的底蘊深厚,卻是如此行事,我會將事情稟報給昆吾宮各位守護者,屆時你蕭家準備受到懲處吧!」
蕭全長長嘆了一口氣,如今事情已經走到這里了,後面就不是他能夠控制的了,老祖宗將天龍棋局和他命數相連,要他來阻擋別人來馳援張橫,如今天龍棋局被破,他也命不久矣。
……
張橫走到虎頭鍘旁邊,拿出河洛圖書將之鎮壓,而後鄭重無比地將它守好。
「主人,你們終于醒過來了!」林天道的聲音響起,帶著一點欣喜的情緒波動。
張橫听到他的聲音以後,這才確定自己是真正回來了。
他笑道︰「小林子,辛苦你守候著我們了。」
林天道微微一笑。
魏薇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神情有些呆滯,似乎仍然沒有從夢里醒悟過來。
張橫悄悄看了她一眼,心中嘆息了片刻,而後將自己的神魂之力展開,朝著蕭若墟所在的位置而去了。
很快真正的決戰就要來臨。
這一次的遭遇是讓他這些日子以來最膽顫心驚的,連和滄海道人對峙都沒有這麼後怕過,全因為蕭若墟憑借對夢的掌握和層層布局,差一點就將他殺死在了夢里,雖然這其中少不了魏薇的不可控因素,但魏薇總歸是在他的局里心境變了的。
帶著魏薇一起殺到破碎的潛龍淵深處的時候,他們沒有找到活著的蕭若墟,只見到了一具干尸坐在那里。
看其身上的衣衫,很明顯就是蕭若墟了。
張橫走過去,看到那干尸的面前以血在石頭上寫下了幾句話︰
「天道無情,人如芻狗,長生作何,飲恨者多,苦修百年,蟄伏十年,終不敵,這賊老天。張橫,我不是敗給了你,是敗給了這天!」
短短幾句話,全是用鮮血寫就,其字甚至入石三分,鮮血以濃稠未干,可見這蕭若墟死之前是多麼的不甘心。
張橫眼神低斂,緩緩讀了幾遍這幾句話,心中也有點戚戚然,蕭若墟這樣的老不死,若是願意出面,在華夏的玄門架構之中,也一定是頂尖的人物存在,但是他選擇了蟄伏,選擇了尋找能夠打破這人之宿命的桎梏,他錯了麼?
也許他沒錯,因為他也想要知道玄學的終極和盡頭在哪里,因為他也想知道人的極限在哪里;也許他是真的錯了,錯就錯在把自己追求的東西押在張橫身上,錯在把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建立在張橫的尸體上!
若是這天道再輪回,大世降臨,我亦不知該如何安身啊!
這麼想著,張橫便走上前去,施展鎮海印在地面上硬生生鑿出了一個大坑,準備將蕭若墟給埋了,他已經為最後一場大夢耗盡了本源,從他的話里也看得出來他死去時候的不甘。
張橫感念于同樣的修士宿命,選擇相信他人之將死、其心也善。
可是,他在這個時候是君子坦蕩蕩了,殊不知那蕭若墟卻是不知悔改,就在他靠過去,準備將蕭若墟的尸體移動到坑里的時候,一道黑影卻是呼地飛了出去,沖入了張橫的神竅之中。
「張橫!」魏薇大喊了一聲,趕緊跑過來,關切地問道︰「你有沒有什麼事情?」
林天道亦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沉聲問道︰「是不是什麼啖生種之類的東西?」
張橫的臉色瞬間緊繃,沉聲說道︰「是一只夢魘,他一直都將之養在自己的神魂里,我並沒有感受到什麼威脅,我感覺它是想要伺機而動,估計是蕭若墟留下的後手!」
林天道怒喝一聲,傳國玉璽迸發出一道光劍,將那蕭若墟的尸體直接崩碎成為了飛灰,喝道︰「這蕭若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就算是死了都要留下後手。」
魏薇捧著張橫的臉蛋,雙眸里緩緩旋轉著兩朵蓮花,「你別動,我能夠感受得到那夢魘,讓我試探一下它要干什麼!」
張橫正準備說後,沒想到她卻是雙手一用力,將自己的頭拉了過來踫在了她的額頭上。
霎時間,張橫只覺得自己有點氣血翻涌,視野里盡是她吹彈可破臉上的細小絨毛,鼻間全是她的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