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今天還就要好好看看，你還能逆天了不成！」
陳艾琳淡漠地站在原地，環抱雙手，冷眼望著這些道則和永恆被張橫以某種奇異的手段捕捉了回來。
砰！
地下室的大門自己打開了，一個披頭散發的男人從里面走了出來，正是呂玄。
他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陳艾琳，卻沒有多說什麼，主動退讓到旁邊。
在他身後，另一個英姿勃發、滿頭白發的青年緩步而出。
他每走出一步，地下就綻放一朵蓮花，走出三步，蓮花幻化為龍虎。
一股無形的氣浪以他為中心，向周圍漣漪蕩開，地面一塵不染。
他就像是被打落凡塵的仙人，再次從人間低谷一步步走了上來。
他盯著陳艾琳的眸子里面沒有一點感情。
陳艾琳被他的目光看得突然有點脊背發寒，但想起自己的依仗，又馬上挺直了腰桿，跟他四目對視。
從陳艾琳身上緩緩收回目光，張橫轉過身來，將旁邊的白南檸抱起，溫柔地問道︰「你沒有大礙吧？」
小丫頭這個時候沒有了半點嬌蠻和任性，溫順地點點頭，反而關心起他來，「師父，你沒事吧？」
「沒事。」張橫微微搖頭，將她帶到另外一邊，模了模她的臉頰，這才再次看向陳艾琳。
「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讓我將你身上的聖道剝奪做一個凡人，跟著你師父從此行善積德洗刷你的罪孽；第二個，身死道消！」
陳艾琳臉上盡是譏諷的笑容，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話，抬起一根手指，對他揮了揮手，輕蔑地說道︰「制裁我？你不配！」
「而且……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強行將道則和永恆留在身體之中，我怕你下一秒就爆體而亡啊！」
「這個你就別擔心了，還是做你自己的選擇吧！」張橫背負雙手而立，一頭白發分外扎眼。
原本他當初使用三教氣旋斬留下的白發已經被從詹家村得到的生命本源修補了，然而現在卻不知道為什麼又白了頭。
望著如此自信的他，陳艾琳銀牙咬得咯吱作響，終是沉不住氣，率先動手了。
她雙腳在地上輕輕一跺，身影再次消失，融入了周遭的虛空之中。
「如果是以前的我，可能還懼怕你跟上京氣運融為一體，然而現在……」張橫身上的衣衫無風自飄，身後的玉斧也自主飛掠出來被他握住，他漆黑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絲譏諷，握著玉斧輕描淡寫地一斬。
噗嗤！
周遭不見一物的某處虛空突然一陣模糊，緊接著吐出一口鮮血的陳艾琳便顯現了出來。
她瞪大的雙眸之中盡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指著張橫，顫顫巍巍地叫道︰「你真的進入了聖道？不可能！」
「肯定是假的，你不被天道認可，又怎麼可能完全將道則和永恆煉化呢？」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感受吧！」張橫冷笑，左手伸出對著她要要一握，她便被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拉扯了過來，張橫再反手一玉斧斬下。
她頓時發出淒厲地慘叫聲，雙眸溢出血淚，大喊道︰「張橫不要！你不能剝奪我的聖道，真的不能！」
張橫眼中沒有半分感情，正如同剛才白南檸所說，每一個想要危害他家人朋友紅顏的人他都不會放過，這是他走上這條路的起點，也是他這一輩子的基石。
一個男人，如果不能接過自己父母手中房梁撐起一個家，如果不能為自己的女人提供一個安穩的家，那麼他如果算一個男人？
「你為自己做的孽埋單吧。」
毫無花哨地一玉斧揮下，陳艾琳身上的修為和聖道如同洪水決堤。
那些被她煉化的道則和永恆橫空飛出，佔據了地下室前面玄關處的空間。
「張橫，我恨你，我終有一天要找你報仇！」
被張橫丟在地上的她，眼眶處盡是血淚，趴在地上哭著喊著。
張橫理都沒有理她，轉身盤腿坐下，將玉斧收了起來，雙手結出修煉練氣術用的手勢，準備吸收周遭虛空之中原本屬于她的道則和永恆。
所有的道則和永恆都漸漸被他牽引了過來，然而在即將進入他身體的時候，卻又被一股其他的力量反彈了開來。
「你不被認可！」
天道里面冥冥的聲音再次傳來，震耳欲聾。
「哈哈……」陳艾琳怨毒的雙眼死死盯著他，譏笑道︰「你就算廢了我又如何？這些道則和永恆依然不可能為你所用，張橫，我以練氣士自古而來第一個聖道者的身份，詛咒你這輩子進入不了第三重劫境界！」
張橫站起身來，望著她，嘴角帶著雲淡風輕地笑容，背負雙手，輕笑道︰「怎麼？想看我的笑話？那你睜開眼楮好好看吧！」
「我命由我，從來不由這天！」
「滾回來！」
他一跺腳，整座位于荒郊野嶺的房屋都顫動了起來。
那些逃逸開來的道則和永恆則爭先恐後地洶涌奔來，進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怎麼會這樣？」陳艾琳眼中的譏諷終于消失了，她呆滯地望著這一切，事實狠狠打了她的臉。
看著意氣風發的張橫，呂玄嘆了口氣，心中有些許失落，又有些許欣喜，喃喃道︰「弟弟啊，咱們辛辛苦苦斗了這麼多年，最後甚至不如這兩個年輕人啊……不過希望我對賭了吧。」
他緩緩走上前去，蹲下來，看著狼狽不堪的陳艾琳，輕聲說道︰「瓶兒，我只有這一輩子可以活了，準備去這個時代仍然沒有被污染的一片淨土結廬而居，你是否願意跟我一起，咱們可以相伴到死，真正永遠不分開了。」
陳艾琳嬌軀一震，抬頭，茫然地望著面前的師父，哭泣道︰「師父，我現在快要看不見了，也做了錯事，你還願意原諒我麼？」
「一切都是當初結下的因果，錯的是事，不是我們，走吧，跟師父一起離開吧。」
呂玄伸出手去，將她拉起來。
他走到張橫身邊，愧疚地說道︰「張少，我知道我這徒兒所作所為讓你接受不了，但還望你看在我的情面上，繞她一命。」
張橫想起這位頗有仙風道骨的練氣士前面不惜以性命相助的情景，恭敬地回應道︰「就依呂兄之言，只是我希望呂兄能夠讓她回頭。」
「謝過張少了。」呂玄給他行了一個大禮，而後鄭重地說道︰「等你忙完了這邊的事情，來胤國遺址找我，我將練氣士傳承至今的秘寶贈與你，同時送你一份大禮以報你繞過我徒兒的性命的大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