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光芒越來越濃郁,一嘉禾的身體越來越暗淡,漸漸變得透明。
然而詭異的是,這些銀色光芒居然在他的身體完全透明之後變成了紫黑色的光芒,緊接著這些紫黑色的光芒全部沒入他的身體之中。
「說什麼願世界無魔,你現在就一尊魔頭!」第三王手上的乾坤青光戒又開始亮起光芒,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似乎是在恐懼什麼。
「老夫成魔,這世間便無魔了!」一嘉禾透明的身軀挾裹著全部的紫黑色氣息淡然一笑,他彌留之際伸出手模了模張橫的頭,終于朝著第三王邁步走了過去。
第三王怒吼著御出乾坤青光戒來防御,青紫色的光芒和紫黑色的光芒踫撞在一起,緊接著便猛然產生爆炸,而後開始蔓延到每一個角落。
「那邊怎麼了?」
「不知道,第三王不是在殺張橫麼?怎麼出現了這種意外!」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不好,這是天溝爆炸的能量,躲一下!」
李斯者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一臉的震驚之色,當下便撲倒在地上,其他人聞言也馬上撲倒。
只有剛剛得到那一枚虎符的人得意忘形地站在原地,臉上還帶著濃濃的笑意。
但下一刻,他就被青紫色和紫黑色光芒吞沒了。
張橫咬著牙,將自己陰陽五行長生體之中剛剛凝聚起來的力量全部用出,拼命跑到小妖和紫衣身邊,將她們一個背著、一個抱著開始逃跑。
逃跑的一瞬間,突然听到一嘉禾叫他的聲音,回過頭來一看,只見到光幕之中一枚虎符飛了過來。
張橫看著虎符身後的光幕,仿佛看到了一嘉禾慈祥的臉頰。
「族長,謝了……」他抬起頭,將眼中的淚水弄回去,伸出手將那枚虎符牢牢接住,用鎮海印撞開面前的牆壁,逃了出去。
在他剛剛逃出去的一瞬間,身後便傳來巨大的爆炸聲。
他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心底也無限的悲傷淒涼,然而現在還不是煽情的時候,第三王太強大了,他必須要趕緊先跑。
順著鎮海印砸出來的洞一路奔跑,終于來到了一個偏殿之中,他將小妖和紫衣都放在牆壁上,讓她們靠著牆壁休息後,再也扛不住成大字型躺在了地上。
「上次這麼狼狽的逃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他抬頭看著這黑暗的偏殿房梁,心緒復雜。
一刻鐘左右後,他在陰陽五行長生體的幫助下緩過來了,走到小妖面前,將自己江山社稷圖之中的布帛和一些藥水拿出來,給她處理臉上的傷口。
小妖推開了他,一言不發。
張橫再次走上去,悉心地處理她臉頰的傷口。
然而,她又推開了他。
他不在意,再次走上去。
她還是推開了他。
他仍然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走上。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不知道是多少次之後,她終于累了,一把抱住他,撲在他的懷里哭了起來。
但她也不敢哭出聲,因為她知道現在如果哭出聲被人找到了,說不定他們連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了。
對于一個女孩子來說,沒了美貌的容顏就意味著她的人生可能沒了一半,而她在這種委屈下,連放聲大哭的資格都沒有。
等她哭夠了,張橫將她的臉捧起來,給她的臉蛋止住了血,輕笑道︰「沒事,你在這里,永遠都是最漂亮的!」
說著,他的手指在了自己的心口處。
小妖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流了出來。
「走吧,咱們不能讓族長白白的死去!」他蹲下來,示意小妖背上紫衣,自己再背著她們兩個人一起走。
「小妖,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我告訴你一句話吧,這句話一直都指引著我無論在什麼困難下都活了下來。」
「當你覺得你活不下去的時候,想想那些為你去死的人,你的生命在他們替你去死的時候就不屬于你了,你就算為了多少人,也要活下去!」
……
張橫背著小妖,小妖背著紫衣。
紫衣昏迷著,臉上沒有任何神情;張橫醒著,臉上流著汗;小妖哭著,臉上流著血。
他們已經不知道走了多久,漸漸地在這座龐大的春秋戰國墓和帝王陵合成的墓群之中迷了路。
但是張橫一直都能夠感受到無數人在追蹤著他們,說不定很快就能夠找上他們。
來到又一處偏殿之後,張橫將小妖和紫衣放了下來。
他嘆了口氣,從自己的江山社稷圖之中掏出許多收集來的保命法寶,遞給小妖,還給了她一盞長生殿之中的長明燈,沉聲說道︰「听著小妖,我確定已經有人找到我們的蹤跡了,現在為了能夠活下去,你要帶著紫衣往其他方向走了,我會稍微落後你們一點,替你們引開追殺我們的人。」
「你能活下去麼?」小妖臉上的傷已經有些開始結疤了,這結疤就意味著她可能真的毀容了,現在看上去,她臉上有疤痕、有血痕,還有些感染到流出黃色膿液的傷口,說實話很不好看。
張橫走上去,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低聲道︰「能的,趕緊走吧!」
小妖抿著嘴唇,有一萬句話想跟他說,但她知道現在千言萬語也只能化作一句保重了。
她從自己的旗袍上撕下一些布帛,將紫衣固定在自己的身上,走向另外一邊,快要被黑暗吞沒的時候,它的聲音傳來。
「沈妖曳,這是我的名字。」
「還有,你的項上人頭,我早已預定,所以你最好好好活著。」
最後一句話,沒有半點殺意,反倒帶著哭腔。
看著她們消失在拐角通道處,張橫將伏以神尺拿了出來,借著伏以神尺的光芒照亮周圍的一切。
「希望你們和心兒都能好好活著吧!」
他提著伏以神尺,一人站在這個門口,等待著追來的人。
其實在他們踏入這個偏殿的時候,他就感覺到有人等著伏擊他們了,之所以不告訴小妖,是怕她不願意走。
「你剛剛為什麼不動手?」張橫問向走來的人。
「我說了,我挺敬佩你這個人的,所以願意給你最後的尊嚴!」
伏以神尺淡淡的星輝照亮了走進來的人的面目。
只見到,一個缺少了一只胳臂的人走了出來。
不是其他人,真是白森。
「難怪我說這麼快就能夠找到這里來,如果你對這里無比熟悉的話,想要做到這一步倒也不難。」張橫將伏以神尺架在左手的肘部擦了擦,給這把沾染過無數人鮮血的尺子做可能是最後一次的清潔。
「說那麼多干嘛,今天我們兩個人肯定是只能有一個活著出去。」白森低喝一聲,臉上猙獰一片。
「或者,我們都走不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