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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小張同志!」

見張橫神情古怪,許老的眼眸不禁一凝,臉色也變得肅然無比。

「許老,對于蓮花會,我最近還真踫到了一些與它有關的事。」

張橫沉吟著,打開了話題。許老突然問起蓮花會的情況,張橫一時還弄不清他的目的。但是,既然話題扯到蓮花會,張橫也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這可是自己此次上京的主要目的。

「哦,那小張同志,你說來听听!」許老挺了挺腰,筆直地坐在了他的那張老舊太師椅上。

這是他的習慣,一旦對某件事特別重視的時候,他就又象是回到了當年,成了那個叱 風雲的將軍。

「蓮花會本是一個流傳于民間的教派。」

張橫娓娓而談,說起了他對蓮花會的了解,並把自己在李家村和京郊蓮花聖母殿所見所聞的事說了一遍,最後道︰「許老,從我所經歷的事來看,蓮花會這個組織,愚弄百姓,迷惑信徒,拿人命當兒戲,這個組織,已是有邪教的性質。」

「是嗎?」

許老的目光陡地變得熾烈起來,手指卻是用力地敲打著那張老舊太師椅的扶手,顯得很是心情激蕩︰「看來,小燕並不是個個例,確實是這個蓮花會有問題!」

許老喃喃著,神情急劇地變化起來。

「小燕?」

張橫心底一顫,陡然似是想到了什麼。

在車上听樊元江說起小燕去世,張橫原本還以為,這是小燕白血病不治而亡。

那知,從許老現在的話里來看,似乎小燕的死因並不那麼簡單。

「難道?」

張橫心里咯 一下,目光變得熾烈起來。不過,他不敢在此時打擾許老,只能靜靜地等待著。

「小張同志!」

好半天,許老這才從那種狀態中回過了神來,目光望向了張橫︰「我想你應該知道了,小燕去世了。」

「是的,許老節哀,您一定要自己多保重身體,這也是燕小姐生前最大的心願。」

張橫連忙勸解道。

「嗯,我知道!」

許老擺了擺手,不讓張橫再繼續說下去,蒼老的臉上,卻已現出了痛苦而悲創的神色。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本來,人生在世,誰沒有一個生老病死,小燕是個苦命的孩子,小時候正好遇到了那個時代。後來跟著我,生活條件算是有所改善了。可是,她卻患了那種病。」

許老說起了小燕的生平,老眼中不禁又濕潤了。他是真的把小燕當成是自己的女兒一樣看待,本以為有小燕相伴,自己的晚年也有所依托。但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他做夢都想不到,小燕卻先一步離他而去。

這種白發人送黑發人之痛,確實對他是一種沉重的打擊。

問題在于︰許老身為共和國的開國元勛,雖然如今宜養天年,但他的份量仍是舉足輕重。以他如今的地位和身份,當面臨自己親如女兒的親人即將死亡的時候,他卻是無能為力。

這讓他感覺深深地自責,認為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小燕。以至于小燕早逝。

而這一切,許老也根本找不到可以傾訴的人,只有把所有的痛苦和悲切,深深地埋在心底。

所以,此刻與張橫說起這些,就如同是積郁的情緒,突然打開了一道發泄口,不禁把內心所有的苦悶和悲痛都傾泄了出來。

張橫靜靜地听著,他能理解許老此時的心情。這位曾經叱 風雲的老將軍,現在需要的並不是別人的安慰,而是需要有一個人可以傾听他的心聲。

所以,張橫很好地當了一個忠實的听眾,傾听著許老內心的發泄。

好久好久,許老的情緒這才有所平靜下來,有些頹然地坐到了太師椅上,整個人顯得更加的蒼老。

「許老節哀!燕小姐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您老這個樣子。」

張橫站起了身來,拿起了許老辦公桌上的杯子,倒掉了里面的冷水,為他重新加上了熱水,這才端到許老面前。

一邊說著,張橫走到了許老身後,雙手輕輕地為許老按摩起了太陽穴。

當然,張橫早已天巫之眼開啟,洞察過了許老的狀況。

剛進來的時候,許老的情況確實是讓人擔憂,氣血郁積,精神萎糜,甚至連生命力都非常的灰暗。顯然,當時的許老,受小燕逝世的影響,整個人都幾乎沒有了生氣。

但是,經過剛才的那一通傾訴,許老心中的積郁終于發泄了出來。雖然現在看起來仍是疲憊不堪,但狀況已是大有好轉,至少他的生命力又有了活力。

這讓張橫心中長長地舒了口氣,他也不遲疑,趁著為許老按摩之際,緩緩地為他輸入了真元,輸導起了他的經脈。

果然,許老的精神振作了許多,眼眸里也有了光芒。

稍傾,他又擺了擺手,阻止了張橫為他再按摩,目光熾烈地望向了張橫︰「小張同志,你可知道,小燕是怎麼死的?」

不待張橫接話,他顧自說了下去︰「小燕患了白血病,最初的時候,大家怕我擔心,一直瞞著我。直到後來,她在國外找到了骨髓移植的配體,病情控制了下來,他們才把事情都告訴了我老頭子。」

「我雖然對他們的隱瞞,很是不滿。但小燕能找到配對的骨髓移植,這讓我很心慰。」

許老繼續道︰「本以為,小燕得到了骨髓移植,她的病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而事實也是如此,她經受骨髓移植後,情況大有改善,按專家的說法,只要小燕好好休養,平時注意身體,應該就象正常人一樣了。」

「然而,就在小燕回家後,卻是發生了一些誰也想不到的事。」

許老臉上閃過了一抹悲憤之色︰「小燕的家在蘇省鄉下,她不願我為她擔心,所以,接受骨髓移植後,就執意回到了鄉下養病。可是,誰都沒想到,她在鄉下,受當地一個名叫紅蓮聖使的神棍蠱惑,竟然加入了蓮花會。」

「哦!」

張橫一直默默地听著,此刻卻是不由陡地眉毛一挑。

他還真沒想到,小燕的死竟然會牽涉到蓮花會。這讓張橫驚詫之余,更加用心地細听起來。他想知道,小燕到底是受了那個紅蓮聖使什麼蠱惑,最終導至了死亡。

從常理來說,白血病病人,得到配對的骨髓移植,生存率是很高的,一般也能活上個七八十來年。

更何況,小燕的身份特殊,做為許老的外甥女,又是被許老當成親生女兒看待,她能接受的醫療條件,以及之後的休養等待遇,會比普通人更好。

這也就是說,小燕應該會比普通病人,生存率更高,活得更久。

然而,她偏偏在骨髓移植後半年就去世了。從許老所說的話來看,這似乎與她加入了蓮花會有關。

那麼,小燕在加入蓮花會後,到底做了什麼?或者是說,蓮花會對她做了些什麼,以至于她竟然維持不了半年。

張橫的心中充滿了疑惑。

「小燕加入蓮花會,這也就罷了。」

許老語氣變得憤慨之極︰「但是,可惡的是那個紅蓮聖使,滿嘴的胡說八道,宣揚什麼蓮花聖母拯救世人,說是只要小燕虔誠地信奉蓮花聖母,她所有的疾病,就能不藥而愈。」

「小燕本來因為小時候生活在那個特殊的時代,沒讀多少書。她在那個紅蓮聖使的蠱惑下,竟然听信了這些妖言。」

許老憤憤地道︰「在之後的日子里,她果然虔誠地信奉起了蓮花聖母。每天參加各種布道大會,誠心誠意地祈禱。並為了表示她的誠心,竟然暗地里停用了所有的藥物,以期待著蓮花聖母能完全治愈她的病。」

「原來是這樣!」

張橫的神情急劇地變化起來,他確實是沒有想到,小燕竟然受蓮花會毒害如此之深。

不過,想想卻也只有苦笑的份。象小燕這樣的例子,其實在許多關于邪教的報導中,早已屢見不鮮。

那些邪教的人,為了能控制信徒的人心,就象現代的傳銷那樣,天天給人洗腦。別說是象小燕這樣文化水平不高,在曾經的報導中,即使是大學生以及研究生這樣的高學歷人材,也會被蠱惑,最終成為他們精神的奴隸。

這就是邪教本質上的邪惡之處。

「終于,當小燕的病情再次發作時,一切已是無可挽回。」

許老猛地一巴掌拍在了辦公桌上,臉現怒容︰「可以說,小燕的死,全是蓮花會蠱惑的結果。」

許老怒聲喝道,眼眸里燃起了熊熊的烈焰。對于蠱惑小燕,最終導至小燕死亡的蓮花會,許老是深惡痛疾。

本來,以他的身份和地位,真要對付紅蓮聖使,對付蓮花會,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不過,許老是個嚴以律己的人,小燕的死,雖然對于他是一種沉重的打擊。但是,畢竟還是他家里的私事。所以,他在沒有弄清狀況,尤其是查明蓮花會這個組織的性質之前,卻也不會濫用權力,來對付蓮花會。

為此,他這段時間也曾讓人對蓮花會進行了詳細的調查。只是,調查的結果讓他意外,因為對蓮花會的評價,各方的意見根本不統一,可以說是好壞參半。

這讓他一時有些猶豫,拿不定主意。

然而,此刻他似乎已是做出了決定,全身也陡然爆發出了一股凜凜的威嚴,就象當年那樣,許老又成為了統帥百萬雄師的將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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