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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居毛家的房子有些破敗,院落斑駁一片,還是泥牆,顯然這戶人家的條件不怎麼好。

李飛和夏清蓮跟著張橫他們走了進去,見張橫在打量四周,連忙湊到他耳邊道︰「毛伯家以前在村里也算是個好人家,以前毛伯在外面做生意,據說也賺了不少錢。不過,後來被人給騙了,血本無歸,自那以後,就有些瘋瘋癲癲了,時好時壞。從此,家境也就由此敗落,現在可以說是我們村里最窮的人家了。」

李飛說著,不由嘆了口氣。毛家與李家雖然沒親戚關系,但做為鄰居,李飛為毛家的遭遇,也是很感嘆。

並且,他與毛家的女兒還是同學,想起自家曾經的困境,李飛確實是很感慨。

為此,他和姐姐今年回家過年的時候,也曾捐助了毛家一萬塊。只是,毛家燎倒多年,在外面欠了一的債。再加上做為家里頂梁柱的毛阿狗,這些年來長期臥病,這一萬塊也是杯水車薪,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總算是能讓毛家好好地過個年了。

只是,誰也沒想到,毛阿狗卻又犯了病,毛家的這個年,終究還是沒能過好。這幾天來,就一直在為毛阿狗的病情鬧得不可開交。

李傳民先進入了屋里,過了一會,才走了出來,向張橫他們招招手,意思是可以進去了。

于是,在李傳民的帶領下,張橫和張繼以及李飛三人,被帶了進去,其他人只能站在門口向里張望。

毛家的堂屋與村里一般人家一樣,很寬敞,雖然破舊了點,但整個堂屋整整有上百平米。

不過,此時此刻,這寬敞的堂屋,卻是人滿為患,剛才進來的那數十個人,滿滿地擠了一屋。

這些人或吹吹打打,或是盤膝坐在那兒,虔誠地膜拜吟唱,忙得不亦樂乎,卻是讓屋里氣氛一片詭異。

張橫目光掃過四周,眉頭不由緊緊地皺了起來。現在這間堂屋,完全被布置成了一個神壇。

堂屋的正上方,有一處神位,幔帳飄飄,上面供著一個坐在蓮花台上的女神。只是因為女神的面部被幔帳遮掩著,看不清她的面容。

神位下有一張供桌,上面擺滿了水果以及三畜祭禮,一大把剛香燃得正旺,以至于整個屋里煙霧繚繞,一片烏煙瘴氣。

剛才進來的那位白蓮聖使,就盤膝坐在供桌前的一個蒲團上,手中握著一根蓮花法杖,喃喃地不知在念道什麼。

再看屋里,左邊的一根柱子上,竟然綁著一個人,他的身周,更是有一圈黃紙在燃燒,把他包圍在火圈中。情形看起來很是怪異。

「他就是毛伯。」

李飛在一邊指了指被綁在柱子上的那個人,悄悄地道。

說著,又指了指站在柱子不遠處的兩個女人︰「這是毛嬸和他女兒毛小敏。」

「嗯!」

張橫點了點頭,臉色更加的難看。

被綁在柱子上的毛阿狗,蓬頭散發,樣子無比的悲慘。仔細看他的樣貌,更是慘不忍睹,整個人臉色臘黃,幾乎瘦得只剩下了一層皮包骨頭,眼楮深陷,口唇發黑,一眼看去,就象是個死人。

他此刻似乎處于昏迷中,雙眼緊閉,頭就這麼歪在一邊,口里還有口水以及白沫不斷地冒出來。

「這人要不行了!」

張橫的眼眸陡地一凝,心中大震。在他天巫之眼的超凡視野里,可以清晰地看到,毛阿狗的生命力無比的微弱,就如同是一盞即將被吹滅的燈,已然沒有了多少的氣息。

可是,他卻仍被綁在柱子上,那位白蓮聖使以及蓮花使者們,煞有其事地在念道做法。

從張橫的感應,這些人所謂的做法,根本沒有任何真元或能量的波動。

這也就是說,他們完全是在裝樣子,根本沒有任何的效果。如果光憑他們這樣裝神弄鬼,就可以把一個即將濱臨死亡的人救過來,那老母豬都能上樹了。

一念及此,一團怒火就從張橫心頭狂竄了上來︰這些家伙,明顯就是在拿人命當兒戲。

不過,望望四周這一眾虔誠的人,再看看柱子上被綁的毛阿狗,目光最後落在了不遠處毛家母女身上。張橫還是強自忍住了就欲爆發的火氣。

張橫並不清楚毛阿狗先前的情況,所以,他必須了解一下。

心中想著,張橫低聲向李飛交待了幾句。

李飛的臉色也剎那變得很是難看,連忙走向了一邊的毛家母女。

毛小敏是個年紀看起來二十歲上下的女孩子,穿著一身樸素的小花衫,梳著一根長長的辮子,人長得還算清秀。

只不過,現在她滿臉的憔悴,眼角更是隱隱的有淚水的痕跡,樣子很是淒楚。

看到李飛過來,她低低地叫了一聲︰「阿飛哥!」

「嗯,小敏,你爸這幾天他們是怎麼給他治的?」

李飛也不廢話,把張橫讓他詢問的話,悄悄地問起了毛小敏︰「還有,他們這幾天給你爸吃了什麼?」

「這幾天白蓮聖使,就每天帶這麼多人來家里,給我爸做法事。他們說了,我爸是牛魔王附體,所以,要把他綁起來,驅除他身上的牛魔王,我爸的病就會好了。」

毛小敏滿臉的淒色,也不隱瞞李飛︰「而且,他們還不讓我爸吃任何東西,說是要把牛魔王好好地餓一餓,等餓得牛魔王的魂兒受不了,就會自動離開。他們只給我爸吃他們帶來的仙丹。」

毛小敏說著,有些語無倫次。眼看父親成了這副樣子,她已是有些六神無主了。

「哦!」

李飛輕哦了一聲︰「那他們的仙丹還有嗎?」

「仙丹都是他們當場泡水給我爸喝的。」

毛小敏指了指旁邊的一只粗瓷碗,那里還殘留著一些水漬和藥末。

「好的,我明白了。」

李飛點了點頭,迅速撿起了那只粗瓷碗,這才朝毛小敏安慰了一句︰「小敏,你不用擔心,你爸一定會好起來的。」

說著,他也不再停留,帶著那只碗,回到了張橫身邊,低低地把了解到的情況,告訴了張橫。

「原來是這樣!」

張橫的神情一凜,接過了那只粗瓷碗,細細地看了起來,臉色再次驟變︰「竟然是香灰混和了強力鎮靜劑。」

張橫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心中的憤怒在這一刻轟然爆發。

不錯,粗瓷碗殘留的藥末,黑乎乎的是香灰。而其中夾雜著的淡黃色粉末,以張橫從小看父親替人治病的經驗,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強效鎮靜劑。因為,他嗅到了一股杏子的澀味,這正是強效鎮靜劑特有的氣味。

這也就是說,這些蓮花會的家伙,那個裝神弄鬼的白蓮聖使,所謂的治病用的仙丹,竟然就只是香灰混和了強效鎮靜劑等物。這完全就是在害人!

「不對!」

當思感細細探察那黑乎乎的香灰時,張橫的心卻是咯 一下︰「這不僅僅是香灰這麼簡單,竟然是鴆!」

張橫心中的那團邪火轟然高竄,這回是真的忍不住要爆發了。

鴆這種東西,對于普通人來說,是無比神秘的。大家對它的了解,也就是從成語飲鴆止渴這句話上,明白它是一種毒物。

在通常的解釋中,鴆就是傳說中的一種毒鳥,用它的羽毛泡酒或泡水,就能產生劇毒。

但是,天巫傳承中對鴆卻有詳細的描述。

事實上,鴆是古巫的一種常用靈媒,雖然它具有劇毒,卻能利用它研制成巫藥。

用鴆制作的巫藥,可以最大程度地激發人的生命潛力,讓濱死之人,在一段時間內,突然變得生龍活虎起來,就象正常人一樣。

然而,鴆的這種效果,是在燃燒人的生命力,就象成語飲鴆止渴中所說的那樣,完全是口渴時喝毒藥,就算能解了口渴之難,卻終究是生命不能長久。

張橫怎麼也沒想到,白蓮聖使所給毛阿狗用的仙丹中,竟然就有鴆的成份。

現在,他已是有些明白了,為什麼柱子上的毛阿狗,會變成奄奄一息的模樣,這完全是這些家伙害的。

不是嗎?就算不說鴆的事,光是他們不給毛阿狗不吃東西餓肚子。就算是正常人,三天下來,也得餓個半死。更何況毛阿狗這樣的病人,本身體質就虛弱,又使用了鴆,這完全就是把他那可憐的剩余生命力,在壓榨,在往死里整。

「住手,你們這是在害人。」

陡地,張橫那里還忍得住,朝著屋里的一眾蓮花會的人怒喝道。

「啊!」

張橫的聲音中灌入了真元,如同是平地一個霹靂,震得所有人的耳膜一陣嗡嗡作響。

剎那,屋里的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大家手中的動作,更是猛然嘎地一下就停住了。堂屋里出現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部望向了張橫,一個個滿臉的愕然和震驚。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進來的外地佬,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吼上這麼一嗓子。

不過,剎那的愣怔,坐在神位下的那位白蓮聖使,陡地反應了過來,他的目光一凜,憤怒地望向了張橫,帶著濃重的土話也隨之響起︰「你是什麼人,竟然敢來搗亂我們作法,難道你就不怕被蓮花聖母懲罰?」

「你管我是什麼人?」

張橫臉色難看,一聲冷哼︰「你就是那個什麼白蓮聖使吧?你這是在害人。」

說著,也不再理他,對那邊的毛家母女道︰「伯母,毛伯要不行了,如果再讓他們這樣下去,一定會出事。快把他送醫院。」

「阿!」

毛家母女也被剛才張橫的那一喝給完全震住了,直到此刻才回過神來。但是,一听張橫的這話,毛小敏的母親渾身劇震,卻是一時不知該如何辦才好。

「妖言惑眾!」

白蓮聖使最也忍不住了,陡地站了起來,手指指住了張橫,滿臉的憤怒︰「那里來的妖人,竟然敢在我們蓮花法壇妖言惑眾。來人啊,把這妖人趕出去,不要讓他打擾我們做法。」

「是!聖使!」

四周的一眾蓮花會的信徒,大喝一聲,頓時全部站了起來,一個個憤怒地望向了張橫,許多人已是朝張橫這邊沖了過來。

這些人剛才也是被張橫的突然怒喝給震住了,直到此時才回過神來,卻是個個怒不可歇。

貌似在這一帶,還真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更沒有人敢在蓮花會做法事的時候撒野。這無疑就是在泄瀆他們信奉的蓮花聖母和聖使。

陡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伙數十人,就叫罵著,怒喝著,朝張橫撲了過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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