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姚東遇襲過後，姚家人每次出行都是兩輛車以上，一輛正主坐著，另外的則是公關和安保。
越是有錢有名，就越不好明著對人動粗。
安保們的動手能力都很強，可嘴皮子是真的很一般，而大多數的尾隨者木只是想采訪、偷拍、談談，所以與之交涉的公關就顯得尤其重要。
今天只是送孩子上學，另外的那輛車里並沒有公關，所以李華安的第一反應是去不遠處的北池子大街換車搖人。
姚東知道後邊跟著的是誰，也知道他們的來意是《港囧》及其他金融合作。
他都明擺著不想搭理了，還特喵追著孩子學校來，不給點教訓實在是說過不去，不然以後指不定得跟到哪呢。
一個多小時後，埃爾法被一笑千金的門衛給攔了下來。
最後排坐著的徐山爭皺著眉頭不吭聲，靜靜看著前邊的黃、趙二人打電話。
他本以為能讓馬天行、史語柱都給面子的兩口子，姚東怎麼著也會坐下來好好談談，做夢都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
他這會正琢磨著以後的路該怎麼走，前邊兩人主業是金融，根本就不願意帶他玩，只能繼續在影視行業折騰。
而在這個行業里折騰，就離不開發行。
現在的熱錢是多，可真正擁有全國發行能力的其實還是那麼幾家。
汪玉瑛對他的意見本就不小，這次又把姚東給惹惱了，青雲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中影、華億、伯納的發行是不錯，可這三公司既不缺項目、也不缺導演，合作起來又很難佔著便宜。
萬噠發行能力倒是不錯，也缺導演，可人不僅和青雲好的很，還搭上了好來塢，根本就不缺項目。
新力有陳愷鉻，樂視有張一謀，發行能力也明顯低了一個檔次。
想來想去，他還是鎖定了光縴。
光縴不僅有全國發行的能力，還是貓眼的股東，而且還缺導演、缺項目。
雖然前不久想著把人給踹了，惹人不高興了，可畢竟有幫著掙過錢的，道個歉說幾句好話未必就不能重新合作。
待趙遮天把電話掛了，他撓頭道︰「要不我們把光縴拉進來，王總在姚總、汪總那都能說上話。」
……
「恬姨！」
車門還沒打開，一一就沖外邊的景恬嚷嚷。
車門一開，陸爭就朗聲笑道︰「你這什麼發型啊！」
「我給爸爸弄的！漂亮吧？」
一一傻樂著邀功，姚東苦笑抱著她下車，這會他頭上除了頂著個沖天辮，還別著幾個可愛的小發卡。
「恬姨！」
「哎~好棒啊你！都會給爸爸扎頭發了。」
「那誰啊？怎麼不叫人。」
姚東把閨女放地上瞅了眼陸爭，教她喊人。
「陸伯伯。」
「哎，你可真漂亮。」
一一乖巧的叫了一聲，又躲開陸爭捏臉的手，撲到景恬跟前，扯著她的短裙道︰「恬姨恬姨，我幫你扎頭發好不好？」
「哈哈，這是嫌棄我頭發太短了麼。」陸爭樂道。
「一一媽媽怎麼教你的？」
才拎著包下車的安老師掰開閨女的手，笑道︰「女孩子的裙子不能扯的。」
姚東呵笑幾聲，問景恬︰「《全民目擊》都開始點映了，你咋還有空來這。」
「女二號哪有那麼多宣傳任務啊。」
景恬抱起一一親了一口，往娛樂室跑去，「走咯，我們去扎頭發咯。」
「吃飯別讓喊哈。」
安老師叮囑了一句，也尾隨而去，要不是景恬也來了，她今天壓根不會跟著一塊來這。
「那我們也進去吧。」
姚東一邊從頭上往下揪東西，一邊吐槽︰「有些人是真沒分寸，從家里跟到學校又跟到這。」
「誰啊？」
「徐山爭、趙遮天。」
「因為《港囧》啊？」
「不止這個，你認識的人多，幫我給趙遮天傳個話，再敢在我面前晃，她干的那點破事我全給抖出來。」
「你可別亂來，她背後牽扯的人又多又亂！」
陸爭勸了一句，便拿起一罐茶葉顯擺︰「這來的不容易，你可得好好品品。」
「找我幫忙都不裝滿，有你這麼求人辦事的麼。」
他把發卡、頭繩揣進兜里，才伸手接過茶葉，剛上手，就笑罵了一句。
這些年因為景恬和院線合作的關系，兩人早就成朋友了，互相調侃是常有的事。
姚東今天之所以來這，就是因為陸爭說有事需要幫忙。
兩人邊聊著閑話，邊進了茶室。姚東剛把那「來之不易」的茶葉往茶壺里放，陸爭就問︰「老王想做電商，你覺得能做起來麼？」
「這我哪知道！」
姚東嘴上說著不知道，心里卻笑樂了，老王這是想折騰「玩逃寶」，不對，是「藤百萬」，也就是傳說中的萬噠電子商務公司。
這公司之所以是傳說，是因為知道他們電視平台的人，還沒知道「藤百萬」的人多。
是知道而不是使用，可想而知這公司是有多失敗。
就這破公司，2015年的某場活動上，老王還在馬天行面前拿出來顯擺呢。
要不是怕陸爭誤會，他這會指定得笑出聲來。
「互聯網還有你不知道的?你是不看好老王做電商吧。」
陸爭頓了頓，見他不接茬，又接著道︰「他打算先從O2O入手，從萬噠自己的廣場、酒店、度假地開始，再慢慢往外輻射，有沒興趣？」
「一家美寸就夠我疼的了，真當我開印鈔廠的啊。」
姚東真的好想笑，又怕被誤會成神經病。
「藤訊不一直想做電商麼，這次和萬噠強強聯手不挺好的麼。」
「那你得找Pony他們談，找我沒用！張一謀的新片咋還不開機？角色不都選好了麼。」
姚東把鍋甩走，立馬轉移話題，這話題再聊下去是真會忍不住。
「定16號了。誰不知道馬董想做電商，幫著給牽牽線。」
陸爭隨口一答，又把話題扯回「百萬」了。
「吱……」
姚東拎起水壺往茶壺里加水，強忍笑意，道︰「你們又不是沒Pony電話，麻煩我干嘛啊。」
「你不看好這項目?」
陸爭立馬就反應過來了，身子往前探了探，笑道︰「可別眼睜睜的看著我虧錢。」
「我閉上眼不就行了麼，哈哈哈……」
一直憋著笑的姚東，肆無忌憚地笑出了出來。
「有那麼好笑麼！這項目怎麼就不能做了？」
陸爭是真不理解，萬噠不僅不缺錢，還有自己的商場、酒店、度假地，再加上藤訊這互聯網大廠，只是做個O2O的電商，怎麼就會沒錢途呢。
姚東止住笑，用頭道茶刷完杯子，才道︰「06年藤訊就開始做電商，到現在也沒什麼起色，萬噠憑什麼能做的起來。」
「那不沒認真做麼！真要認真做了，能是現在這個樣子啊？」
「喝茶！」
姚東自個提了杯品了品，笑道︰「感覺和我自個的差不多啊！」
「哎，說正事呢。」
「說完了啊。」
姚東擱下茶杯，拎起一旁的茶葉，笑道︰「巴菲特的午餐得幾百萬，你就這麼點茶葉，還想我多說啥？」
「哈哈。」
無言反駁的陸爭只能是尬笑，姚東的互聯網項目分析，還真就不是這點茶葉能換來的。
他喝了杯茶，忽地想起什麼，問︰「青雲的院線怎麼停了下來？」
「青雲窮的都快增發了，不停能行麼。」
「二線城市的萬噠影院你隨便挑一家，給詳細說說這項目。」
「我要有辦法解決你們的問題，藤訊電商不早做起來了啊。」
一家二線城市的萬噠影院，姚東的確是很想要，可他是真沒啥好招。
在他的干預下，藤訊在電商領域的投入的確是比原本更少了。
可歸根到底，還是藤訊的電商部門太弱了，不然他壓根就攔不住董事會那幫人。
Pony、劉賜平都不止一次的提過，像微博一樣成立單獨的電商公司。
他每次除了以壟斷為由反對，還拿電商部門的KPI沒完成拒絕。
他也有想過把拼夕夕或者直播電商的模式放出來，由著他們給馬天行添堵。
可電商不比互聯網的其他產業，在這個產業光有技術是不行的，B端、C端，又或者是物流倉儲出點問題，都會出現差之毫厘謬以千里的情況。
他擔心那兩模式最後便宜的還是馬天行，到現在還都藏著呢。
「也是。」
陸爭失落地掏出根煙點上狠狠吸了一口，嘆息道︰「老王听不進去勸的，我盡量拖著，你也幫著攔著點藤訊。」
「你當他們傻啊。」
姚東揮了揮煙霧，笑道︰「沒有對應的KPI，他們了不起配合作作秀，給馬天行添添堵，真金白銀肯定是不會投的。」
「你就一點不怕老王和馬天行合作啊？」
「馬天行得多瞎才和他一起做電商啊。」
姚東笑罵了一句，又道︰「青雲的科幻片準備啟動了，星光能投多少？」
「有恬恬的角色麼？」
「這項目能賺錢的，恬恬頂多就一個小配，演了也沒多大意思的。」
陸爭瞬間沒了多大興趣，道︰「找葉檸讓萬噠投，不夠的話我再補點。」
「唉……」
姚東嘆了口長氣，我跟你說實話不領情，非得讓郭凡來忽悠你是吧！
「真想帶我賺錢，帶我投個互聯網項目啊。」
陸爭滿臉堆笑道，他是打心眼里看不上風險大、回款慢、周期長、利潤還沒那麼高的影視投資。
「天還沒黑呢！」
姚東笑罵了一句，便打听道︰「老王把東方影都搞那麼大動靜，真就只是為了賣房子？」
東方影都那項目他雖然沒跟著摻和，但老王卻親自邀請他和安老師22號一起去青島參加項目啟動儀式。
根據汪玉瑛得到的消息，這個啟動儀式除了邀請了華人影星、影企，還邀請了包括來奧納多、妮可基德曼在內的好來塢大咖，以及美利奸奧斯卡學院、世界四大藝人經紀公司。
「要不然呢。」
陸爭喝了杯茶，道︰「他正和傳奇影業談著呢，想著通過文旅項目帶動海外的地產項目，我是真不看好他進軍海外。」
「噢？那你干嘛不勸。」姚東奇道。
「唉……」
陸爭嘆了口長氣，搖頭道︰「他不栽個跟頭，誰都勸不動的。」
他甩了甩頭，笑道︰「我反正是準備減持了，你這就沒有看不太上，又還行的項目給我啊？」
「嘖。」
姚東想都不想就直接否認，忽地又想起什麼，笑道︰「美寸、貓眼看不看的上？」
「你不是讓我給你接盤吧？」
陸爭一臉玩味的試探道，由于老王想做電商，他沒少了解互聯網，這兩原本一家的公司，全特喵是燒錢大戶。
對，就是找你接盤！
姚東心中暗樂，臉上則直接開懟︰「要不是買飛機、蓋房子的錢不太夠了，你想別想！」
「哈哈……」
姚東見他來了興趣，繼續下套︰「你要有興趣就去找老宋，他會給你打折的。」
「幾折啊？」
「按之前融資的估值翻個1到5倍吧，具體得他說了算。」
「你管這叫打折？」
「不要拉倒！一堆銀行巴不得我找他們貸款呢。」
……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吳晶拿著道具強向天掃射咆孝︰「殺青了！」
「ooo！」
劇組眾人雀躍慶賀，敖志君也撇下攝影機，拿起香檳噴撒。
剛直升機的超強風力把吉普車給掀翻時，所有人都以為還得繼續推遲殺青呢。
今天已經是9月5號了，原本是昨天殺青的。
可昨天大雨突襲，不管是直升機傾巢而出、還是直升機低空飛行劃過吉普車的鏡頭都拍不了。
一群人噴撒幾瓶香檳過後，吳晶又重新開了一瓶，扯著嗓子道︰「過去的兩個多月是南京有史以來最熱的夏天，在坦克、裝甲車尾氣的加持下，我們片場溫度最高達到了49度8，有人中暑，有人休克……」
說著說著，他就哽咽了，這兩個月多月屬實太難了，幾乎每天都有人受傷不說，都出到300/天了，群演都特喵不願意來。
他模了把眼淚，喊道︰「感謝大家陪我流汗又流血，我干了！你們隨意！」
……
光縴傳媒，董事長辦公室。
「恭喜恭喜！這下你壓力更大了。」
王常田得知孫麗懷了二胎之後，立馬就給道賀。
「誰說不是呢！」
鄧朝笑了笑，又道︰「她懷孕我還得重新找演員，你覺得楊密怎麼樣？」
「你是導演，演員你說了算。」王常田幾話鋒一轉，「不過她的口碑可不太好，安茜請不動，景恬那你找過沒？」
「嘖。」
鄧朝搖頭否認，笑道︰「她倆就算願意演，我也不敢用，她們粉絲能噴死我。」
「 ！楊密粉絲就不罵你了？」
「她黑粉比真粉都多，哪有人罵我？而且楊密片酬便宜。」
「那行！你自個找她談吧。」
王常田見鄧朝都想清楚了，也不多干涉，直接起身送客，他還約了人。
「王總這是要去哪啊?」鄧朝八卦道。
光縴雖然也是橙子的股東，可畢竟是兩家公司，能不能多跟著喝點湯，還是得看王常田心情。
「徐山爭在青雲那沒討著好，又找我這來了。」
兩人邊走邊聊，一起進了電梯，在停車場才揮手再見。
鄧朝一坐進車里，就領悟到了王常田的言外之音︰徐山爭都12億了，到頭來還是得求著我，你可千萬別學他。
他揉了揉眉心，便撥通了楊密的電話，約著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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