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
韓三坪再次朝壓不住火的王仲雷抬手，笑眯眯地岔開話題︰「姚總最近忙什麼，說約我喝茶電話都不打一個。」
「他有什麼忙的，整天優哉游哉地陪老婆。」汪玉瑛吐槽道。
這次姚東讓她全力攪黃《長城》，她真的是滿月復怨言。明知道就算中影、華億都不投這項目，還有其他人上趕著送錢，還特麼費這功夫干嘛？
還特麼長城是情懷，也沒見你去爬過幾次長城啊！
汪玉瑛好不容易陪兩人拉扯完，又馬不停蹄地接待綦建紅。
這家伙原來做的是侈靡品交易，08年借玉皇朝集團的殼在港股上市，後更名為耀來集團，成為成龍的合作伙伴，獨家拿下「成龍」品牌進軍院線。
她本以為這貨談的只是影城的相關業務，沒曾想這貨聊著聊著，就扯到影視投資了。
老實講，汪玉瑛最近是真的痛並快樂著。
快樂是因為一堆投資人上趕著給青雲送錢開新項目，痛是青雲現有項目是真的花不完這些錢啊。
剛把綦建紅送走，她立馬就撥通了姚東的電話。
「喂，祖宗。綦建紅都想直接投電影了，《長城》指定攔不住了。」
「那倒沒有，可和他一樣想賺錢的有一大把。我剛勸韓董的時候，要不是有他攔著，王仲雷都得動手打我了，你就別為難我了行不行?」
「當然真的，不信你自個問韓董，他還等你約他喝茶呢。」
「哎，咱還是先把《微微一笑很傾城》《魔盜團2》給做了吧？」
「不是！我這樣一直拒絕投資人，青雲真需要錢的時候誰還搭理我啊?」
「行吧，馬天行又約你了，見不見啊……那掛了。」
……
「不是吧，我請你出席電影首映，你就約韓董喝茶？」
紫玉山莊，姚東才收起手機，旁邊沙發坐著的胡戈就一臉哀怨沖他抱怨。
「演！」
姚東撇撇嘴，言簡意賅地扔出一句回復。
「呵！」
老胡嗤笑出聲，《辛亥革命》參演明星有70多個，其中還有成龍、李二兵，別說姚東不去捧場，他自己去不去對片方而言都是無關緊要的。
他掃了眼客廳，確認安老師不會突然出現，身子往前探了探，問︰「你怎麼忍的住不和別人約的?」
姚東揚了揚拳頭，問︰「這是什麼?」
「麒麟臂……啊！」
挨了一拳的老胡，捂著腰呲牙咧嘴，道︰「你特麼至于麼！」
「都特麼虛成這樣了，還整天想著麒麟臂，再不節制你得死床上。」
在床上死過一回的姚東，滿臉嘲諷給出了渣男忠告。
「是你想下手黑好吧？」胡戈揉著腰子控訴，又忍痛說起了正事︰「你覺得動畫電影怎麼樣？」
「就那樣唄。」姚東賤兮兮地笑了笑，才問︰「有人找投資找到你頭上了?」
胡戈笑道︰「我哪有錢投這玩意兒，就請我配音，你和茜茜有沒興趣？」
「沒興趣。」
「茜茜不挺喜歡動畫片的麼?」
「喜歡動畫片就得搶聲優的活啊？再說了，她現在看你就煩。」
姚東一臉賤笑，他媳婦兒到現在還以為，婚禮之前她和安東飆車是老胡給告的密呢。
「啊?我沒惹著她啊。」
「你太渣了，她怕你帶壞我。」
「媒體瞎編的你們都信！」
「呵呵。」姚東怪笑出聲，道︰「你要不要去《搜索》試試鏡，男一號噢。」
「我和楊密早沒聯系了好吧！」胡戈忽地想起什麼，笑道︰「她男朋友可是把汪總都給炒了的超級大老。」
「你是真特麼賤！」姚東笑爽了，才接著道︰「沒跟你開玩笑，你要有檔期真可以去試試。」
「啊?」胡戈一怔，奇道︰「他們不是定了趙幼……‘限娛令’真是你給弄的？」
「關我P事。」姚東立刻否認，道︰「別听媒體瞎比比，那事和我半毛錢關系沒有。」
7月份他遇襲後沒幾天上邊給各大衛視下達了「限娛令」的口頭通知，由于這個主要針對的是綜藝節目，而現在的綜藝節目基本又是以港台藝人為主，于是就有媒體給解讀成了是為了限制港台藝人的發展。
更加搞笑的是，還有媒體把這事跟他遇襲兩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強行腦補給聯系到一塊去了。
但是，趙幼庭被換確實和他有關系。
青雲院線都給島上關系密切的電影針對性排片了，像這種沒開拍的自然得提前施加影響，要不然等片子拍完就太容易傷及無辜了。
《搜索》這項目青雲只投了影視改編權，汪玉瑛直接塞人進組得搭上人情或者做利益交換，但發表幾句對某個藝人的牢騷，只要動動嘴皮子就行。
陳愷鉻雖然傲嬌，陳虹卻很現實，她可不會因為一個沒啥關系的演員，把關系一直還不錯的青雲給得罪了。
「那他們干嘛換趙幼庭?」胡戈不懂。
「關你P事！他們就差個男一號開機，要想演自己爭取去。」
……
「韓董來了，先掛了啊，拜拜。」
掛斷媳婦的視頻，又松開早就想到處 達的狗子，姚東快步走向剛下車的韓三坪。
「在外面等干嘛，這大熱天的！」離得還遠，韓三坪就大聲笑道，他以為姚東是等他才在外邊曬太陽。
「這不有貴客到麼。」
姚東也不解釋，樂呵呵地抬手將其引進茶室，道︰「要不是郭凡還在給《失孤》堪景，早把您給請過來了。」
「 ！汪總可不是這麼說的。」
「她不想我做科幻，當然得瞎比比。」
兩人說說笑笑的進到茶室，姚東還在沖功夫茶，韓三坪就問︰「張衛平那事，你怎麼看的?」
「就這樣坐著看唄。」
姚東拎起茶壺沖洗金蟾，笑道︰「反正會有人出手，操這閑心干嘛。」
「就一點不擔心上邊讓我們院線讓步?」韓三坪奇道。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張衛平還在秘密聯合其他制片方一起給院線施壓，掌管國內最大院線的韓三坪卻已經收到消息了。
提高制片方的分賬比例，對任何一家制片方都有好處。但是對中影、上影、青雲這種有強大院線的影視公司而言，卻是吃大虧的。院線每年能上映幾百部電影，制片才幾部啊？
姚東笑了笑，往茶壺里加好茶葉，道︰「有您在前面頂著，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也是，姚首富看不上這點小錢。」韓三坪看似調侃，卻透露出一絲無奈。
張衛平這麼鬧下去，真要肛了起來，上邊指定得出面調解。而不管調節結果如何，對身在TZ里的他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誰要看不上，誰孫子！」
姚東笑的特賤，忽然跳轉了話題，道︰「您就那麼想投《長城》?」
「中國電影……」
「這又沒記者。」
姚東揮手打斷，接著道︰「這項目對我們自己的電影工業化，根本起不到什麼促進作用，拍砸了反而讓投資者和觀眾失去信心，還會影響到您。」
「你看不上沒人逼你。」
韓三坪不惱反笑，給自個點了根煙，又把話題給轉了回去，道︰「張衛平那事，你倒是給出出主意啊，真被他鬧成了，青雲得少賺不少錢！」
「大部分銷售都是按階梯提成的，我們也可以學學麼，至于這階梯有多高，具體怎麼分……」
姚東指了指天花板，接著道︰「就得您和他們多溝通爭取了，我們說了沒用，張衛平也不會答應。」
韓三坪撫掌大笑，道︰「還是你們做生意的精啊！」
「那《長城》您也听句勸?」姚東賤兮兮地做著最後的努力。
「你那國產科幻怎麼打算的?」韓三坪答非所問。
他對《長城》這項目雖然有諸多顧忌，可從沒有過不投的念頭。對他而言，一部把中國推向世界的大片，能抵N部國產電影帶來的「成」績。
任何電影項目本就有風險，為了「成」績，風險大就大點，多找幾家制片公司一起分攤就是了。
「唉……」
姚東靠在椅子上，嘆了口長氣，徹底放棄攪黃《長城》的打算。
「王仲雷搞不定托馬斯，要不你們試試拿到主導權?」韓三坪笑道。
「不提這個！」
姚東擺手拒絕，托馬斯現在根本不差人送錢，青雲拿什麼搞定他？他們要如果能高度認可由青雲創作的《長城》，能特麼否定張一謀的創作?
這個時候找托馬斯談，完全就是自討沒趣！
他拎起吱吱作響的水壺給茶壺里倒水，道︰「‘大竹峰計劃’是專為青雲文學顧問劉慈欣準備的，我計劃把他的科幻作品進行影視化改編。」
「寫《三體》的那個？他什麼時候成你們的顧問了？」韓三坪奇道。
「《三體》都是青雲給聯系的出版社。」
姚東一臉得意得將頭道茶淋在金蟾上，道︰「目前還在培養人才，郭凡就是其中之一，您要是真有興趣，多給我們‘大竹峰計劃’里的人點動手的機會。」
「你那全都是新人啊。」
「現在熱錢這麼多，幾個老手舍得費時費力學新東西？」
姚東重新再次往茶壺里倒水，道︰「就算他們學會了，拍不了幾年就得退休。劉慈欣寫的可不止《三體》一本，我想做的也不止是電影，電視劇、動畫我都想做。」
「想的倒是長遠。」
韓三坪笑了笑，道︰「培養人沒問題，青雲準備投多少錢?」
「說不準，喝茶。」
姚東自己也小酌一口，放下茶杯，才道︰「博濤現在被電機給難住了，國外不賣我們，國內又沒人能做，只能自己投錢找人開發。一個電機都算不清楚，以後還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根本沒法說投多少。」
「你要全部國產化？」韓三坪一臉詫異。
電機這玩意他不懂，但他知道《誅仙》里的每個神獸里邊都有這玩意。一家做影視道具的公司，自己花錢投資研究這玩意兒，怎麼听都像是把錢丟下水，遠不如直接找國外定做道具劃算。
「我倒是想。」
姚東靠上椅子笑了笑，道︰「可這不是光砸錢就能做到的，而且科幻片根本離不開其他行業的支撐，光我們自己使勁根本就不夠。」
「噢？你打算找什麼行業合作?」韓三坪奇道。
「中科院、航天……」
「扯什麼澹！」
韓三坪揮手打斷，道︰「他們哪有空陪我們整這個，找點實際一點的。」
「科幻片的劇本、道具，沒他們幫忙過過眼，拍出來的東西指定得被懂行的給笑死。而且一些大型道具、特殊拍攝設備，必須得請懂行的來。」
說著，姚東就在身後的包里掏出一份手稿遞上，道︰「你看看，外觀誰都能畫，可要它們動起來完成拍攝，只能是找專業的救兵幫忙。」
……
「導演……」
胡戈支支吾吾了幾秒，硬著頭皮道︰「我有部戲下個月26號開機，但我不是主演，戲份不多，到時候能不能請幾天假去香港？」
他今天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跑來試鏡，沒成想還真就被看上了。這要是換作一般導演直接就給軋了，可陳愷鉻必須得提前說清楚。
話音一落，對面坐著的陳虹臉瞬間黑了，沒檔期跑過來試鏡干嘛?
「戲份既然不多，干脆推了麼。」曹華邑笑道。
胡戈哭笑不得道︰「那角色是東哥幫忙爭取的，這樣行不行，我和那邊協調下，盡可能集中我的戲，拍完我就飛寧波進組。」
操！
軋戲又不是聲見不得人的事，楊密同時演5部戲呢，你特麼憑什麼拿姚東來壓老娘?
陳虹給出滿神的笑容，陰陽怪氣道︰「這部戲東哥怎麼沒幫你爭取?」
「對不起，對不起。」
胡戈連連道歉，又為自己爭取道︰「他說干預誰也不能干預陳導的創作，陳導要是看不上我，要麼我不合適，要麼我的演技還得再打磨打磨。」
「呵！」
陳愷鉻被這一記馬屁給整樂了，問︰「香港那邊是誰的戲啊?」
「梁樂敏、陸建青一起執導的《寒戰》，主演是郭富成、梁家輝兩位影帝，我當時想跟著他們學習學習，才找東哥幫忙給要了個男四號。要實在不方便協調，給個小角色客串，讓我跟著陳導學學也行。」
胡戈把事講清楚的同時，再次送上了一記馬屁。
陳愷鉻笑了笑，道︰「先集中拍你的戲，快的話10月底你就能殺青，再過去那邊怎麼樣?」
「謝謝陳導，謝謝陳老師，謝謝曹總……」
「哼。」
陳虹輕哼一聲，沒好氣道︰「到時要是需要你補拍，可別又抽不出檔期。」
「您放心，您隨叫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