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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投奔

開封依舊被圍,河南大部分被闖軍盤踞。

陝西巡撫汪喬年繼任三邊總督,正在積極組織秦軍,準備入關鎮壓李自成,以解開封之圍。

遠在歸德的張守言在十月底接到的汪喬年的書信。

飛往哈國的班機上,商務艙。

張守言這次飛往國外說是旅游考察,其實是去接收馬匹。

他這次估計要在國外待上半個月。

哈國地域廣闊,張守言準備在荒無人煙的地帶建設幾個簡易的大馬場,只聘用臨時工的那種,方便他用空間門「吃」下公司這段時間買下的馬匹。

張守言默默的合上了汪喬年的書信。

汪喬年來信無非兩件事,一是借錢,二是調兵,雖然以三邊總督之權重,私下來信是給足了張守言面子,但張守言卻不想買賬。

因為汪喬年的兩個要求都是有借無還的那種。

先說錢,三邊總督要借十萬兩白銀,莫說三邊就算是朝廷也還不出來,除非首輔周延儒拿自己的家產作抵押(周是真有錢)。

再說兵,名義上的五千民壯都已經變成了他的私軍,除開他上報的戰損兩千,賬面上剩下的三千人。就是這三千人他也不能給汪喬年,因為他是臨貴巡撫,所以帶兵入關的肯定是別人。

所以對于汪喬年的要求,張守言準備全部回絕。

「某自攜民北來,朝廷欠款何時補及?民壯皆去,其家人駐貴德等處又如何保全?」

得罪頂頭上司,堂堂三邊總督會如何?

換做一般官員自當是惶惶不可終日,但熟知歷史的張守言卻知道,這位汪總督也很快會步上傅宗龍的後塵。

他們全力支持的賀人龍實在是太坑,根本不把三邊總督的命令和性命放在心上。

汪喬年盡三邊所有,收攏三萬散卒全部交給賀人龍帶領,結果剛入河南遇上李自成便不戰而逃,把汪喬年一個人扔在了襄城縣。

李自成含恨而來,大軍包圍襄城縣連續攻擊五日,終于破城殺了汪喬年。

為什麼李自成恨汪喬年?

因為傅宗龍死後,暴怒的崇禎令汪喬年刨了李自成的祖墳。

搖搖頭不去想這些人的破事,在哈國安頓下來後,張守言轉頭又回到了明朝。

來到西廂,一把將陳圓圓抱在了懷里,這段時間可算是把他憋壞了。

沒錯,現代時空中張守言在哈國「旅游投資」,而大明時空里,他早就悄悄來到了西安。

不管汪喬年如何反應,張守言是過了足足半個月沒羞沒臊的左擁右抱的日子。

朔風疾勁,黃塵撲鼻。

枯草碎石間,兩個穿著破舊到看不出原色的鴛鴦戰襖的明軍的軍士互相掐著脖子,不斷翻滾著。

最後被壓在下面的大胡子,不甘心的用手指去戳對方的眼楮。

壓著大胡子的大個子呸了一聲,「ND,又是這招!」

下一秒,一把髒兮兮但刃口雪亮的短刀架在了大胡子的脖子上。

「賀老六,你丫也敢做逃軍!今日須正了軍法!」

大胡子賀老六看著大個子眼中的殺氣,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隊正~!饒命~!」賀老六哀聲求饒,「俺沒逃,就是看見巴娃子他們逃了,我是去追他們的!真的~!」

「扯你ND驢蛋,」大個子惡狠狠的指著賀老六的眼楮,「你追個屁人,你藏的那點銅錢怎麼不見了,明明就是你也要跑到南邊草原上去!」

賀老六見騙不過他,只能苦求。

「方哥哥,你饒了兄弟這一著吧,」賀老六說著還流出了兩滴驢淚,「你好歹是個隊正,還能混個半飽,我餓了這幾年,你看看我還像個人樣麼?」

「扯!」方隊正還是指著賀老六的眼楮,「老子但凡有一口吃的,少過你一口麼?」

賀老六把眼一閉。

「你一個人吃都是半飽,還加上我,可你兒子鳥娃咋辦?十歲的孩子,才豆丁高!他娘白跟你苦了十年?往年這孩子還能捉鳥吃,可這年頭一年比一年旱,今年鳥毛都沒見著一根。鳥娃夜夜餓得直哭,你捂著孩子的嘴就當老子是聾的!」

短刀「啪嘰」一聲掉在了地上。

賀老六剛睜開眼楮,忽然听到附近有個孩子在說話。

「爹,您別嚇唬六叔了,賀六叔都快尿了!」

一個滿臉烏黑的半大孩子笑著從一塊大石頭後鑽了出來,笑嘻嘻的看著賀老六。

「咦?」賀老六驚疑不定,「方哥,你來追我就是了,還帶著鳥娃作甚?」

方高一腳把賀老六踢翻,沒好氣的罵道。

「你們狗日的都逃了,老子一個人留下來吃軍法刀子麼?」

「ND,往日的糧食都喂了狗,有吃食的去處也不知道叫上俺爺倆!」

听到方高這話,賀老六大聲的笑了起來,一把摟過鳥娃狠狠的揉了揉他的大腦袋。

鳥娃不滿道︰「六叔,你這是又在俺身上報復俺爹呢?」

「俺是你叔!」賀老六歡喜的繼續揉他的大頭,「就是在你小子身上找補了!你能咋的?」

山坳里,三個人輪流啃著一個漆黑的草籽饃饃。

「老六,那邊真有吃食?」

「黃土燧的孫二棒子早兩個月就跑了過去,前幾日他托人把他娘接了過去,俺听說他們燧長收了人家足三兩雪花銀,親自把孫二棒子他娘送出的城。」

「孫二棒子還托人寫了信,說是一日三頓,吃食管夠,就是練兵勤快了些,規矩嚴。」

「對了!還說放餉日子準準的,都是足色雪花銀子,直接用來做銀牙都行!」

方高眯了眯眼楮,看著在身邊睡著的兒子,看著遠方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要是有一半真,這賣命也算是值了!」

淒厲的哨音將賀老六吵醒,他抹了一把眼角,飛快的模向了身邊的衣服。

營帳里睡了十個兄弟,都在黑暗中飛快的爬了起來,利落的開始穿衣服並披甲。

有個漢子笑罵一聲︰「ND,又來!」

「哨聲不對,是夜襲,不是緊急集合!怕不是三營不服氣,這次來夜襲?」

賀老六是什長,他第一個披掛完畢。

「都別囔逑了,穿好了沒?跟著來,管他三營還是六營,都是手下敗將。」

黑暗中,十人在四十個呼吸內穿戴完畢,長刀全部抓在手里。

「這是演習,記得用刀背,別學二隊的那個憨貨,把自己人砍個半死!」

一聲哄笑過後,十人持盾出了賬外。

百人隊很快匯集完畢,片刻不停的向已經淪陷的大營邊緣支援而去。

「ND,是三營和六營聯手了!這次俺們二營不太好過,大家伙要加把力~!」

百長大聲招呼著,但是上百人毫不在意,一個月被夜襲五六次,三個月下來都麻木了。

又是一夜混戰。

就在二營快扛不住的時候,四營忽然也加入了進來,三營和六營一直糾纏到天亮才在中軍的裁判下悻悻而歸。

因為鏖戰了一夜,三營上午的訓練被取消。

賀老六沒有回去補覺,而是向營中請了假,借了一匹駑馬去了距離營區十多里外的屯點。

鳥娃就被他寄養在一個寡婦家里。

商寡婦三十出頭,帶著一個丫頭從商南跟著大營一路來到了西北。

這個婦人極為能干,自己分到的八畝旱地不但都種上了土豆和紅薯,自己還開了兩片小菜園。

在來西北的路上,商寡婦原本不惹眼,但是自從屯里有了規矩,一旬必須洗頭洗澡一次。

商寡婦白皙的樣子便落在了很多男人眼里。

也就是張老爺的規矩大,管屯的又是張家的下人,這種事看的極嚴,不然商寡婦母女的日子會過的戰戰兢兢地。

自從賀老六經屯長介紹,把鳥娃寄養在商寡婦家後,屯里的男人們就不太敢盯著商寡婦看。

下巴上刮得干干淨淨的賀老六進了屯子,跟個書生似的,只是一張嘴就露餡。

听到賀老六的聲音,鳥娃大叫著從房子里沖了出來,一下子就跳到了賀老六的身上。

看著臉上有了些肉的鳥娃,賀老六眼中一紅,方高嘶喊著獨自一人攔住七八個胡人的背影再次映入了他的腦海。

「是賀六郎來了?」商寡婦臉色微紅的迎了出來,「家里坐坐吧。」

賀老六不動聲色的擦了一下眼角,對著商寡婦笑了起來。

(放假結束了,更新會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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