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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家自沉萬三時代,便聚集了大量田產,整個江南地區,差不多有五分之一的良田是劃到沉家的名下,而且沉萬三是依靠番商起的家,產業並不只局限于江南地區,北方,沿海,皆有產業。

而如今的商賈,賺了錢做什麼?

他們又不用燒錢搞研發,也沒什麼奢侈品,供他們消費,因此這些賺來的錢,全都購買了土地。

這也是千百年來所有生活在這片于地上的人的一貫習性,似乎無論是什麼東西,都遠不如土地能給他們帶來安全感。

可現在,若是真的攤丁入畝,那對于名下有大批田產的沉家,絕對是一場噩耗。

而類似沉家一般的富商同樣不在少數,不少人以沉榮馬首是瞻,皆都想讓他尋個法子,看看能不能花錢在朝中疏通一下。

花再多的錢都成,百萬兩千萬兩他們都掏的出來,畢竟攤丁入畝的政策,這可是要絕了他們的根。

畢竟他們說是商人,可是歸根結底,他們依然也只能稱之為封建地主階級,遠遠達不到資產階級。

而攤丁入畝之策,便是直接觸動了地主階級的核心利益,他們自然要有所動作。

甚至于,因為現在天下剛定,且無論是北方還是蜀地滇南等地方,都尚未安定收復下來,這些地主們聚集在一起,難免還有一些別樣的心思。

不少人都在竄動著沉榮,讓他出個頭,大家便揭竿而起。

莫要以為這些地主的反應有些夸張,階級之爭,向來便是要流血的。

歷史上,雍正施行攤丁入畝的前身,其實就是明朝時張居正的一條鞭法。

嘉靖時期,已經是王朝末年,土地兼並嚴重,又加上黨爭,那些地主們早就通過賄賂的方式,達到了「不當差、不納糧」的程度,這些義務和稅賦全由百姓們承擔。

另外,除了各種雜項外,百姓們還要繳納「丁銀」也就是人頭稅,這就進一步造成了貧富日益分化,災荒年月一來,貧民要麼賤賣土地,要麼借高利貸,最終的結果就是土地兼並更加嚴重,惡性循環。

且又加上因為而因為舉人、官員,極其家人們,包括他們的奴僕都是不用納稅不用服徭役的,因此許多百姓為了避稅紛紛將自己的土地投獻給士紳們,或是干脆賣掉土地,甘心給士紳們當佃戶,還有的則干脆逃荒,找地方當起了隱戶,以此躲過政府的監管。

據統計,在明朝人口巔峰時期,起碼有一半以上的人口遺漏于政府記錄之外,無法收上賦稅。

這造成的結果嘛,也很簡單,無非就是朝廷收不上稅,國庫空虛。

當時的張居正便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提出了‘一條鞭法’的改革措施,這其中關于土改的內容便和攤丁入畝十分相像。

而這一條鞭法的改革,成效也十分顯著,成功將大明國詐續了幾十年,但可惜的是,張居正根本沒有意識到他的新政得罪了多少人!

當時的張居正便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提出了‘一條鞭法’的改革措施,這其中關于土改的內容便和攤丁入畝十分相像。

而這一條鞭法的改革,成效也十分顯著,成功將大明國詐續了幾十年,但可惜的是,張居正根本沒有意識到他的新政得罪了多少人!

在地主階級有意的經營下,當時的整個朝堂其實都已經被滲透,所以整個新政,在張居正去世後,便瞬間崩塌,人亡政息。

明神宗朱翊鈞在大臣的教唆下,官蔭贈謚削除了,兒子們的官職也褫奪了,遼王妃的一句「庶人金寶萬計,悉入居正」喚醒了神宗骨子里小農的貪婪,不曾犯「謀反,叛逆,奸黨」的張家也被查抄。

而現在,明朝初立,朱元章有一直未曾放權,地主階級根本沒有滲透進朝堂之中,能得到一些消息,已經是實屬不易,自然無法像是後世明朝末期那樣,凝聚起力量對抗新政。

現在的地主階級不像歷史上那般強勢,但毫無疑問,現在他們的膽子無疑更大,他們現在竟然想要造反!

當然,膽子雖有,卻也只是嘴上說說,他們要是真有這個魄力,在元朝的時候他們就不該是地主,而該是門閥了。

所有人都想推舉沉榮來主事,讓他拿下個章程,是造反也好,賄賂也罷,反正是不能讓攤丁入畝之策順利的實施。

但是沉榮能有個什麼辦法,朝中有沒有門路,自家里更是麻煩事一大堆,至于造反這個選項,他一開始就沒有在腦子里存在過。

思來想去,無非還是老一套,開始到處在民間宣講朱元章麻木不仁,殘暴昏用,想要用民意來給朱元章施壓。

這一幕,其實在歷史上雍正施行攤丁入畝的時候也發生過。

清承明制,一直以來清政府收稅的方式很大程度上,還是像明朝那樣對百姓征收田賦和丁稅也就是人頭稅,收人頭稅的時候,你家里有多少人,就按每個人多少錢乘以人數來交丁稅,不管是窮人還是富人都是繳納一樣的丁銀。

富人和窮人繳納一樣的丁銀,廣大的貧民們明顯負擔更重,而富人卻不會有什麼感覺,小戶人家,家財不豐,又因為人多地少,會逐漸付不起丁稅,也就甘願賣了土地去給地主當佃戶,甚至被逼得賣田賣身、溺死嬰童。

結果依然還是土地兼並,甚至于清朝時的土地兼並比明朝還要嚴重,明朝時至少撐到了後期方才如此,而清朝,早在康熙年間,土地都逐漸集中在了官僚手中,土地兼並問題開始變得嚴重起來,土地年年兼並,貧富日益不均,農民人口增長,但手中卻沒有土地,「一邑之中,有田者十一,無田者十九。」

于是到了雍正上位,立刻開始了「攤丁入畝」的改革,士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明朝沒有堅持下來的政策,在雍正這里,完整的實行了下去。

雍正帝一改往日按人頭收稅的舊法,改為按地收稅,進行大規模檢地運動,核田歸稅,將歷代相沿的田賦、差役和丁銀等項逐步合一,形成一切出于田賦,實現了真正的一條鞭法,並宣布「永不加賦」,這樣就等于將流行兩千多年的人頭稅廢除了。

浙江《嘉興府志》上評價說︰「田畝起丁(攤丁入畝),田多則丁多,田少則丁少,計畝科算,無從欺隱,其利一,民間無包賠之苦,其利二,編審之年,照例造冊,無須再加稽核,其利三;各完各田之丁,無不能上下其手,其利四。」

而攤丁入畝之策,初一施行,便成效顯著,從雍正初年到末年,其財政增長了近十倍。

當然,雍正雖然將此法推行了下去,但同樣也被所有士大夫群體所仇視,因此遭到了既得利益者們的一致抹黑和栽贓,導致雍正的名聲非常不好。

雍正加在康麻子和乾隆之間,論功績,可以說是這三人中最大的,但是在後世的評價,可能還比不上好大喜功到已經可以稱之為昏庸乾隆。

這其中,當時清朝的士大夫群體可以說是居功甚偉。

而現在,無非是歷史提前重演了一次罷了,地主們想要用民意裹挾朱元章,讓其攤丁入畝的政策無法順利施行。

可結果,地主們卻發現,往日里那些極為好蒙蔽和裹挾的百姓們,突然好像聰明了,無論他們說什麼,如何鼓吹攤丁入畝不如人丁稅,給朝廷繳稅不如把田地投獻給地主,他們必然善待佃戶,百姓們依然不為所動。

到了這個時候,地主們才算是真正的慌了。

幾番探查之下,那份早已風靡了整個江南直隸地區的報紙,悄然出現。

報紙經過這麼久的發酵,早已不再是局限于應天一地,整個江南地區皆有販賣,但是這其中自然也有盜版的功勞。

李洪也不甚在意,在不擴大印刷廠的情況下,供應應天府每周兩期,一期二十萬份的印刷量已經是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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