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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謝豪瞳眸轉了轉,淡聲道︰「我只知道紅柳對這些人恭敬又忌憚,她曾說過其中有一個人對她有大恩,她曾答應那個恩人,日後若有用得著她的地方,她會鼎力相助,所以她不過是听命辦事而已,很多事情,我估計她自己都不清楚。」

明檀問︰「這個恩人是誰?」

「我不知道。」

謝豪淡聲道︰「紅柳只是提過那麼幾句,我沒有細問。」

「那些人是從哪里來的,你們總知道吧?」

「我也不清楚。」

謝豪繼續道︰「听口音,他們似乎不是北疆境內的百姓,但是大周國土遼闊,如今商路重開,南來北往的人太多,我也分辨不清。」

問了半天,這不是相當于什麼也沒說嗎?

明檀漸漸有些不耐煩,道︰「謝叔叔,你若誠信合作,還請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這樣藏頭藏尾,實在沒意思。」

謝豪看向明檀,急切道︰「我說的便是實話!紅柳向來不願跟我多說這些事,每次我多問幾句,她都害怕連累我,不肯告訴我,許多事情還是我自己猜的,只要我知道的事情,我肯定告訴你。」

看他的表情,倒也不像是說謊。

可明檀心里也不敢輕易信他,畢竟若謝豪不知道其中隱情的話,昨晚他又為何要對她下死手?

而且,謝豪說的話,說話的語氣,明檀始終歷歷在目。

他一定知道內情!

起碼,他知道那些人是沖著她來的,所以他才覺得紅柳失蹤的事情,和她有關。

畢竟,對明檀來說,紅柳也算是那些人的其中一個。

從謝豪的視角出發,紅柳和那些人是合作關系,目的是刺殺明檀,而明檀如今還活的好好的,可紅柳失蹤了,明檀又恰巧出現在只有他們兩個才知道的燻香鋪子,所以謝豪才會覺得紅柳失蹤的事情,是明檀做的。

做完分析,明檀反倒沒有那麼著急了。

畢竟,謝豪才是紅柳最親近的人,該著急的人,自然也不是明檀。

見明檀遲遲不說話,謝豪忍不住問︰「你問了半天,到底有沒有主意?你究竟能不能找到她?」

「三天。」

明檀淡聲道︰「三天內我一定幫你找到她,但你還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謝豪忙道︰「你說。」

明檀直言道︰「錦繡布莊的人,是不是沖我來的?」

「……」

謝豪猛然瞪大眼,緊接著便是沉默。

明檀盯著他的眼楮,不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當然明檀也沒有急著追問,她在等謝豪主動點頭。

過了不知道有多久,謝豪終于抬起頭,緩緩問道︰「你真有把握找到她?」

「嗯。」

「好。」

謝豪抿了抿唇,看著明檀的眼楮,一字一頓道︰「你猜的沒錯,他們的目的就是你,他們要殺你,而且……」

謝豪猶豫半晌,最終還是說出了口,道︰「這些人好像是從盛京來的。」

看吧。

他果然知道內情。

明檀點了點頭,隨即看向桌上剩下的那一壺酒,淡聲道︰「酒不錯,我帶走啦。」

「……」

謝豪擰著眉,眼瞧著明檀拎著酒壺,瀟灑離去。

「大白天的,喝什麼酒?」

掌櫃直聘的後院內,胡春生剛進門便聞到了濃郁的酒香。

明檀斜靠在矮榻上,抱著酒壺喝的臉頰酡紅,雙眼迷醉,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迷人的慵懶感,陽光傾瀉,打在她那張絕美的面孔之上,一半明眸隱在陽光下,顯得十分明亮。

從燻香鋪子回來之後,明檀便來到了這里。

明檀稍稍直起身,朝著胡春生道︰「怎麼樣?可有眉目?」

「小爺我可是包打听!青州縣這麼大點地方,打听個人還需要花費多少功夫?」

胡春生緩緩蹲,湊到明檀跟前,從她手里奪過酒壺,話音一轉道︰

「喝這麼多酒,有心事?」

明檀的手抓了兩次,次次撲空,最後不耐煩道︰「說正事,你搶我酒壺干什麼?」

「別喝啦,你都醉了。」

少年的眸盯在明檀的臉上,唇邊漾起淺淡的笑容,露出兩顆精致的虎牙,吊兒郎當中又透著幾分可愛。

胡春生拿酒壺冰了冰明檀的臉蛋,在明檀生氣發狂之前,趕忙後退幾步,將酒壺束之高閣。

明檀滿含幽怨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坐直身子,淡聲道︰「說吧,他到底去哪了?」

胡春生反問道︰「還記得你之前讓我幫忙打听的茶館嗎?」

「嗯哼。」

明檀心里忽然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胡春生道︰「這個叫二柱的男人,如今正是那家茶館的掌櫃!」

「……」

「掌櫃?」

明檀茫然道︰「你沒搞錯吧?」

胡春生的臉瞬間拉下來,冷聲問道︰「你竟然質疑我的能力?明檀,你是不是欠揍?」

「我可是你老板!」

明檀站起身,斜眼看他,道︰「究竟是誰想挨揍?」

說完,明檀便理了理裙擺,徑直往門外走去。

胡春生跟在身後,嘮嘮叨叨的說︰「你喝醉了,在這里休息片刻吧,反正也不急這一時半刻,起碼醒醒酒再走。」

明檀冷哼了聲,道︰「區區小酒。」

像是為了表明自己壓根沒醉,她直接加快步伐,將胡春生甩開很長一段距離。

眼瞧著她越走越遠,胡春生也不追了。

胡春生盯著明檀的身影,自顧自嘟囔道︰「每次都這麼來去匆匆……」

茶館的位置,明檀記著。

只是剛拐入一條窄巷,她的胃里忽然一陣翻江倒海。

明檀捂住嘴巴,看向四周,確定前後左右都沒有過路人之後,才扶著牆角將肚子里那點東西吐了個干干淨淨。

片刻前,那句‘區區小酒’猶如在耳。

明檀︰「……」

這個紙片人的身體也太弱了吧,喝這麼點酒,竟然反應這麼大!

「白天喝那麼多酒做什麼?」

忽然想起的清潤嗓音,嚇得明檀的天靈蓋都顫了顫。

明檀抬起頭,一張清潤絕色的臉,便映入了她的眼簾。

連風眠眸光淡然,隨即將手里的帕子遞了過去,柔聲道︰「擦擦嘴巴,一身的酒氣。」

明檀眨巴眨巴眼楮,並沒有去接。

連風眠索性彎了彎腰,視線與明檀齊平,而後淡聲道︰「不認識了?」

「你怎麼出來了?」

「單宇不在,沒人盯著我,那不是想出來就能出來。」

「……」

明檀呵呵笑道︰「你真當囚犯營是你家開的。」

連風眠勾唇笑了笑,緊接著抬手用帕子輕輕擦了擦明檀的唇角,眸光認真又溫柔,道︰「喝了多少酒?」

他驀然湊近,一股清淡的泥土味道沖進明檀的口鼻中。

她微微蹙眉,稍顯嫌棄道︰「你身上什麼味道?」

連風眠身體微僵。

他還沒來得及做出解釋,便听見身後一陣勁風襲來,伴隨著一道厲喝。

「哪里來的登徒子?放開我們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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