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會這樣。
謝阮語, 起來拉開窗簾，拒絕得毫不猶豫︰「不去。」
那天表事還沒完全消化，這個時候去薄晉家，著那張臉, 想想曾話, 別學習, 能保持腦子清醒就不錯了。
明亮光線涌入房間，驅散了一室黑暗。謝阮眯了眯眼楮, 緩過強光帶來不適，轉身拖著鞋子往衛生間走。
「我去洗漱, 掛了。」
「急麼。」薄晉喊住。
謝阮把手機放到洗漱台上，開了免提，邊擠牙膏邊道︰「怎麼了？」
薄晉瞄了一眼電腦桌面上某個藍『色』小圖標, 狡黠一笑︰「你自己寫？」
不然呢？謝阮詫異, 以為還沒打消讓自己去家念頭，要再點麼, 就听到薄晉道︰「我把各科老師發卷子都翻了翻, 難度不小。你自己寫，遇到不會題怎麼辦？」
謝阮舉著牙刷手一頓, 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目前水平應付基礎題還可以, 遇上拔高題那就只能抓瞎了。
「空著不好看，照著參考答案抄上去也沒意義，」薄晉唇角噙笑，修長手指在控制面板上輕點了兩下, 慢悠悠道，「所以……」
謝阮吐出漱口水，面表情地打斷話︰「攢著、不去、自己磨。」
想用這招來讓妥協？沒門。是有原則人, 不去就不去！
薄晉听口氣，想象現在表情，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想麼呢，沒『逼』你過來，我意思是你一個人學習效率太低了。」
屈指輕敲桌面，似是不意建議道︰「不開個直播？這樣你不用出門，我也能隨時看到你學習進度，一舉兩得。」
謝阮一怔，直播？
那自己豈不是要一直呆在薄晉眼皮子底下？寫作業被看、吃飯喝水被看，連中途去廁所也……
不知想到了麼，謝阮臉頰一熱，咳了一聲道︰「不行，我不習慣。」
「不是要好好學習？」薄晉嘖了一聲，「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還怎麼提高績，怎麼上top1。」
謝阮手一抖，牙刷差點戳到臉上︰「我麼時候要上top1了？」
開麼玩笑，就那點分還top1，能上個211就不錯了。這話要是傳出去，能被掛在論壇上嘲一！
「哦。」薄晉聲音淡淡，听不出情緒，「你不想跟我同校？」
那是想不想事麼，鍵是能不能！
謝阮奈，真當所有人腦子都跟一樣呢，整天睡覺也能拿高分。垂眸刷了兩下牙，跳過這個問題沒回答，含糊道︰「反……我不開直播。」
電話那邊一時聲。
當謝阮胡思『亂』想，以為薄晉生氣了時候，薄晉忽然開口道︰「怎麼個不得勁法？」頓了頓，低笑一聲，「害臊了？」
低低氣音滑過耳畔，仿若情人間耳語，謝阮臉頰一熱，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聲音，「你少胡八道，誰害臊了？！老子那是不得勁，不、得、勁听到了嗎？！」
「嗯，听到了，」薄晉唇角笑意加深，『揉』了『揉』被震得嗡嗡耳朵，「那開吧，開幾天就得勁了。」
「你到底為麼非要我開直播？」謝阮搞不懂那股子執著勁是從哪里來，難不這人孫老師附，忽然『迷』上了給人輔導功課？
薄晉道︰「你想听真話還是假話？」
謝阮語，這還有真有假？小孩子才做選擇，人兩個都要！
「都听。」
「假話是履行班長責任，監督你學習，爭取不浪費假期每一分每一秒。真話是……」薄晉忽然停住了。
謝阮被吊得不上不下，忍不住催促道︰「是麼？」
薄晉笑了。
書房落地窗半開著，冬日清冽風灌入，吹開了額前垂落發絲，讓臉上溫柔顯『露』疑。
薄晉︰「真話是，太想你了，想看看你。」
不是故意撩撥，也沒有逗弄意思，薄晉是真想謝阮了。
只不過幾天不見，卻像是過了很久。在學校時不覺得，分開了才知道上課下課都在一起日子有多寶貴。
薄晉都不知道自己這麼沒定力。
薄晉聲音通過听筒傳過來，一字一句，清晰入耳。謝阮臉刷紅了，本能地想要回一句嘴。目光不意瞥到面前鏡子，看到自己揚起唇角，霎時消了音。
謝阮仿佛被燙到一般偏開了頭。
『操』！里面那個笑得跟個傻子一樣人才不是！就算是，那肯定也是因為這幾天打游戲太爽了。
「謝阮？」薄晉叫了一聲。
謝阮拼命安撫狂跳心髒，沒顧得上應聲。
薄晉又叫了一聲︰「小謝？」
還是沒回應。
薄晉挑眉，直接開了個大︰「星星？」
這是之前給謝阮打電話時，听陳薇這麼叫。
「靠你！」謝阮差點沒跳起來。
別人叫沒麼，但被薄晉一喊，就……莫名羞恥！
「別這麼叫我！」
自家同桌臉皮薄，薄晉一直知道，也沒再刺激，省得一個沖動直接掛電話，那可得不償失了。
「好。」
頓了頓，又問道︰「那開直播嗎？」
電話那邊一片靜默，薄晉沒有催促，只靜靜著回答。
片刻後，那邊傳來謝阮幾不可察一聲︰「嗯。」
謝阮不是出爾反爾人，雖然覺得不自在，但既然答應了薄晉就沒想反悔。
吃早飯時候，在網上搜了幾個直播寫作業up主，挨個看了一遍錄播視頻，做好了心理建設。又跑去衛生間整理了一下發型，確定自己身上沒有任何不妥之後，深吸了口氣，開了直播。
謝阮以為以薄晉『性』格，肯定會調侃幾句，再不濟也會拉著聊些有沒。
但出乎意料，薄晉進了直播間後一直保持安靜，只看到遇到不會題時，才會指點一句。
謝阮松了口氣，開始還在意自己在鏡頭前形象，慢慢學進去後，就把一切都拋開了。
別，這樣效率還真挺高。薄晉雖然也干自己事，但大半分注意力依舊放在謝阮身上。每每見遇到不會題，都會及時出聲講解。
以至于謝阮越學越得心應手，不到寫完了各科老師布置作業，開始預習下學期要學內容。
在此期間，謝阮漸漸適應了直播寫作業，每天坐到書桌前第一件事就是開電腦。
而薄晉，則仿若沉『迷』主播網癮少，每天按時按點地蹲謝阮直播，孫浩翔賀明杰潘宇叫了好幾次，也沒能把叫出去。
「不是，你們薄哥背著我們喵悄兒搞麼呢，」孫浩翔喝了口可樂，目光不離手機屏幕，「約幾次了都不出來，總覺得窩在家里沒干好事。」
潘宇推了推鼻梁上眼鏡，不知道想到了麼，笑了一下。
賀明杰眼尖，瞧見這個笑立馬道︰「老潘你笑麼，你知道？」
「不知道。」潘宇在括號里寫了個答案，頭也不抬，「謝阮知道。」
孫浩翔眼珠一轉，明了話里深意，嘿嘿一笑，游戲也不打了，湊過去小聲道︰「哎，倆到底沒？好奇死我了，從來沒見薄狗喜歡過人，怪稀罕。」
「肯定沒。」
提起這個，哪怕是最不愛動腦子賀明杰都知道，嗤了一聲︰「要了能不出來炫耀？不信你看，哪天謝阮要是答應，得發八條朋友圈昭告全校。順再給教導主任打個電話，謝謝人家把謝阮轉到咱班，全了倆夙世因緣。」
孫浩翔笑得可樂差點噴出來︰「你別，還真是能干出來事。」掃了一眼已停下筆潘宇，捅了捅旁邊賀明杰，慫恿道，「想個法子把約出來唄，我想看看是怎麼追人。」
「沒門。」賀明杰喪氣地癱在椅子上，支著兩條長腿，宛若咸魚，「能理咱們？估計就想著怎麼跟謝阮過人世界了。」
知道指望不上，孫浩翔又看潘宇︰「老潘？」
潘宇不緊不慢地收拾著桌子上東西，直到放好最後一支筆，拉上書包拉鏈，才慢悠悠地丟下一句話︰「別約，直接約謝阮。」
孫浩翔一愣，想明怎麼回事後，用力拍了下潘宇肩膀，嘆服道︰「還得是你啊。」
于是這天晚上，謝阮吃完飯，想回房間，就收到了孫浩翔微信。
︰小謝，干麼呢？出來浪啊。
謝阮沒立刻回，照例看了下志願者公眾號。大概是臨近新，陽光孤兒院最近一段時間都沒發布麼招募志願者消息。嘆了口氣，返回聊天界面打字。
︰去哪？
學了這麼多天是該放松放松，而且……謝阮抬頭，見陳薇站在賀金慶旁邊，殷勤地忙前忙後，又是給泡茶又是倒水，只覺刺眼得很。
這樣畫面一秒都不想看，還不躲出去。
孫浩翔那邊很快回復——
︰鳳凰山去不去？挑戰一下。[壞笑]
鳳凰山是本市最高山，山勢很陡，哪怕修了階梯，很多人也沒法全程爬下來，久而久之名聲就傳了出去，不少人過來旅游都會去挑戰一下。
謝阮卻不怕這個，輕，是力最好時候，一身精力用也用不完，當即答應了下來。
︰來啊，哪里集合。
︰謝哥爽快！那定了啊，你家在哪，明天下午淮海路肯德基見行不？
︰行。
跟孫浩翔定了以後，謝阮想了想，又給薄晉發了條消息。
︰明天不直播了，跟孫浩翔們出去玩。
薄晉沒回，謝阮估計是吃飯去了，也沒再，找了干淨衣服去衛生間洗澡了。
果然，洗完出來就看到手機上有幾條來自薄晉未讀消息，大概是看一直不回，還打了通電話回去。
謝阮一邊擦頭發，一邊打字。
︰剛洗澡了，去鳳凰山。
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問了出來。
︰你去不？
薄晉這次回得很快。
︰們沒叫我。
謝阮一怔，孫浩翔幾人來跟薄晉一起行動，這次怎麼沒叫？難道吵架了？
應該不會，以薄晉『性』格，跟朋友鬧別扭可能『性』很小。
謝阮把『毛』巾掛起來，想了想打字。
︰你現在不是知道了麼，去不去？
下一秒新消息就彈了出來。
︰你想我去麼？
謝阮耳根子刷一下熱了，饒是已歷過很多次，還是適應不了這種若有似撩撥。
謝阮抿唇，指尖用力按著屏幕。
︰愛！去！不！去！
發完直接將手機放到了一遍。
不一會兒，手機嗡得震了下。謝阮將頭埋進被子里，在心里發狠不管薄晉發麼都不看。
這種隨時隨地搞曖昧行為必須要制止！省得以後變本加厲。
然而五秒鐘、三十秒、半分鐘後，一只手慢慢地、『模』索著將手機拿了過來。
謝阮悄悄睜開眼楮，看手機屏幕。
︰[親親jpg]
謝阮猛地扔了手機。
狗東西，是瘋了才會相信會出話。愛去不去，反孫浩翔們三個人呢，也不差一個。
謝阮紅著臉睡著了，第天早上簡單收拾了一下直接下樓，打算去肯德基再吃早餐。
喜歡肯德基豆漿，甜甜，沒多純，卻好喝。
出去得不算早，上班高峰期已過了，小區里人不多，只偶爾能看到幾個提菜肉大媽。謝阮『插』上耳機，低頭搜索最近新歌，一只手忽然放到了頭上。
謝阮蹙眉，不高興地抬起頭，表情倏地頓住了︰「你……你怎麼來了？」
清晨陽光撒下，落在薄晉俊朗臉上，給平添了幾分溫柔。
屈指輕輕在謝阮額頭上彈了一下，莞爾一笑︰「來你獻個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