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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為了救人!」

「救人?」大理寺正卿洪大人微微傾了傾身,目光銳利而凶狠,「你怎知這藥方一定能救人?」

「因三哥書信中描述的大頭瘟病癥,與那城南病患頗為相似,妾身又信得過五哥醫術,私心想著,左右這病患就剩下一口氣了,不如」

說到這,陸挽瀾微微頓了頓,卻還是緩緩低下了頭,似乎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一般,開始吞吞吐吐︰「不如」

「不如什麼!」洪大人聲音更厲。

嚇得陸挽瀾連忙縮著脖子道︰「不如死馬當作活馬醫!興許還能活下來!」

「豈有此理!」

听到燕王妃對待時疫竟是這番兒戲態度,洪大人已然怒不可遏︰

「只是病癥相似便可用同一藥方嗎?你這與草菅人命有何分別!」

「冤枉啊大人!妾身自來不懂藥理,實在不知這救命之藥還需要一人一方,不然就算再救人心切,也不會做出此等愚蠢之事。」

陸挽瀾說話間已滿面悔色,以一種同病相憐的眼神看著狀告五哥陸雲歸害人性命的媒婆,委屈道︰「想來,花媒婆最能懂本王妃的心情了」

花媒婆本以為沒自己什麼事了,不料兜兜轉轉竟被這麼一問,登時語塞。

可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自己若否定了燕王妃,那不就是明擺著自己是明知故犯嗎?

連忙咧開艷紅厚唇點頭︰「是是是」

只是她才表態,竟見這燕王妃又跪著向前挪了幾步,抖著櫻唇深施一禮。

這番動作不但嚇壞了三位主審官員,就連一旁的蕭逸寒也未料到陸挽瀾竟有此舉。

她看似認下了罪名,卻又絕非這麼簡單。

果然不出所料,陸挽瀾再抬起頭時,已經換上了明媚的笑意︰

「不過,好在蒼天護佑!這些藥材和糧食剛剛運到城南郊外,吏部尚書王大人就帶著神機營將其扣押截獲,才未釀成大禍。」

「什麼?」

洪大人被噎的夠嗆。

敢情問了這麼半天,又白問了?

陸挽瀾見主審官員神色晦暗,想來應是盤算如何發問。

便又小心翼翼看了那花媒婆一眼︰「不過說來也怪。這些藥材雖不知能不能救人性命,可有些藥材並不常用,陸家上下是花了大價錢才湊足了數量,按道理講,京城的藥材恐怕早已銷售一空,花媒婆倒是有這通天的本領,這麼容易就買來了。」

花媒婆听到這小夜叉又開始找自己的麻煩,驚得一愣,不等主審官員發話,便扭了下肥碩的腰身︰「這、這外頭到處都在兜售,王妃娘娘可不要冤枉民婦。」

「是嗎?」陸挽瀾抱歉施禮,「也對,那藥材好些藥鋪都有得賣,而且一副藥就要賣上一百兩銀子,這種天價,也不是人人都能買得起。」

「是是,王妃說的是呢。」花媒婆又忙點頭附和,「也不是人人都能買的起。」

可她笑著笑著,卻又頓覺自己掉進了陸挽瀾的圈套。

她只是個媒婆。

說成一樁婚事,不過只得三十文錢。若是被問及哪來這麼多銀子買藥,又是給一個非親非故之人吃,自己要怎麼解釋?

好在大理寺正卿洪大人並未順著陸挽瀾問題問下去,而是從她話中找了另外一個突破點,開始了新一輪的發問。

「這個問題暫且不提。」他未再看堂下之人,而是將視線投向一旁默默無語的陸雲禮,「既然燕王妃說,陸大人傳了書信和藥方給她,那麼陸大人又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呢?」

洪大人此時腦子里亂糟糟的,怎麼都想不明白這其中原由。

陸雲歸說自己被扣在謝貴妃宮中,他的藥方卻又被陸雲禮知曉,可陸雲禮的書信卻又被傳得到處都是。

還有燕王妃說的神秘孩童,又是怎麼知道這藥方的存在?竟然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截獲。

再看都察院左都御史,

這時,陸雲禮起身行禮,恭敬道︰「這消息和藥方是戶部尚書之子,姚松鳴從亂葬崗一個大頭瘟病患的手中得來。」

「亂葬崗?」

見又扯出一人,洪大人緩緩運氣,對衙役道︰「帶姚松鳴來!」

衙役還未出門,陸雲歸卻忽地開口︰「且慢!」

「怎麼?陸太醫不願?」洪大人不悅。

「大人,姚把總因胡亂吃藥月復瀉才止,現在方才入夜,還是應多加休息。」陸雲歸解釋完,又繼續道,「不過,說起姚把總,下官實有一事不明。」

「你說。」

「既然這藥方被各藥鋪伙計稱為毒方,煉柔童子尚且無法抓藥。連陸大人給病患服用之前都需要找人試藥。敢問這位花媒婆,死者既然懂得制香之法,想必也懂得藥理。她怎麼會任由你給她喝下這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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