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毛手毛腳的嚴榮眼神一戾, 快速的將懷中男人衣服遮住, 往客廳看了過去。
何青不知道他為什麼停下,他遮蓋住衣服,一雙水潤的眼也跟著看了過去, 對上了嚴澤滿是詫異的眼。
男人當即慌了, 他下意識的伸手, 擋住了嚴榮。
「阿青, 你在陽台干什麼呢?」
嚴澤卻並沒有看到嚴榮的魂魄,他輕輕皺眉,看向襯衫扣子全開,只靠手攬住衣服的何青。
何青現在還慌亂著,但見嚴澤並沒有多余表情,心中一松, 大起大落之下,身子差點沒有軟軟癱下來, 好在, 一旁用著陰鷙眼神死死盯著嚴澤的鬼魂順手扶住了他。
「我……沒什麼事。」
男人僵硬的站直身,手緊緊扣住衣服,「你來找我有事?」
「也沒什麼事, 就是想問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吃,見你家門開著, 我就直接進來了。」
嚴澤只是一愣神的功夫, 溫柔神情又出現在了臉上, 只是視線一直在微微紅著臉的男人身上打轉。
他側著身, 一雙修長的手扣住襯衫,總是跟冰雕一般的白皙臉上,此刻染上了薄紅,就連看過來的目光,都仿佛含著一層水意。
這很不對勁。
之前在公司听到的話出現在了嚴澤腦海中,哪怕心中早就在各種思量,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他像是以前一樣溫柔笑著,口中卻在試探,「剛剛我進來的時候,好像听見你在跟誰說話?」
問完,嚴澤眼眨也不眨的死死盯著何青,果然見他一雙漂亮的眸子里慌亂一瞬閃過,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有。」
男人的尾音比起以前微微上揚,自己卻沒有分毫察覺,「只有我一個人。」
「那看來是我听錯了。」
嚴澤沒有繼續追問,狐疑,卻扎根在了心底。
他一向擅長偽裝,哪怕此刻恨不得立刻找出何青反常的原因,也硬是生生忍下了,像是一個普通的朋友一般調侃,「我都來了這麼久了,也不給我上杯茶?」
何青臉上薄紅微降,他緊緊扣住衣服,聲音又恢復了平靜冷淡,「我去給你泡。」
男人說完,從陽台門出去,與嚴澤擦身而過的瞬間,一陣冷風吹過,吹開了何青本來緊緊貼著肌膚的衣領,露出下面的大片曖昧。
兩人俱是被冷風凍得一抖,嚴澤的目光,死死盯在了那些一看就是被人嘬咬出來的痕跡上。
他平時壓力大時也會找人紓解,對這種痕跡再熟悉不過,但他沒想到,這些吻痕,會出現在一向潔身自好的何青身上。
來不及思考,嚴澤一把扯出了男人,見他皺著眉要掙開,聲音幾近倉皇的問他,「阿青,你身上的這些怎麼回事?」
感受到一雙冰涼的手正在曖昧的撫模著頸後,何青甚至還听到了一聲冰冷的嘲笑,他一只手抓住襯衫,另一只手,將被嚴榮掀開的著衣領重新放了回去。
「與你無關。」
冰冷冷的答案,像是一塊冰錐一般,狠狠插在了嚴澤心頭。
與他無關?
他追了何青五年,明明可以深造,卻硬是跟著他一起來到了公司,平時噓寒問暖,何青有事他不用說直接就上,現在他說,與他無關?
「你去坐,我去廚房泡茶。」
何青像是根本沒看到嚴澤難看的神情,淡淡說了一句,便徑直去了廚房。
嚴澤心神正在恍惚之中,根本沒有發現男人的步伐虛軟,走起路來也明顯的僵硬。
這一切當然是因為掛在他身上的那只鬼魂。
何青從櫃子里拿出茶葉,安靜的泡茶,嚴榮從身後抱住他,帶著愉悅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聲道,「你看見他那個難看的臉色沒?真是解氣。」
顧忌著客廳的嚴澤,男人垂著眼,並不打算應答身後鬼魂的話。
見他不說話,嚴榮剛剛還愉悅的神情頓時沉了下來,他擰著眉,冷聲問,「你是不是因為那個笑面虎才不跟我說話?」
正在灑著茶葉的白皙手指頓了頓,何青垂著眼,從嗓子里擠出小小的聲音,「沒有。」
「是嗎?」
嚴榮冷笑一聲,放開了懷中人縴細腰肢,邁開腳步就要往外走。
男人猛地皺起眉,轉身看向他,「你去哪?」
「放心,我沒打算殺了他。」見他反應這麼大,鬼魂的臉色更加難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想報復嚴澤了,何青關心嚴澤,他心里頭就悶悶的難受。
嚴榮在何青擔憂的視線下,大搖大擺的去了客廳。
客廳與廚房中間隔著一道牆,雖然只要輕輕一繞就能過去,站在客廳里,卻是看不到廚房的。
同理,男人在廚房,也看不到客廳。
他擔憂嚴榮會對嚴澤下手,加快了速度,端著茶杯出去,看到面前情景後,臉色古怪起來。
嚴澤抱著抱枕,冷的面容發白,見何青出來,連忙扔下抱枕,有點尷尬的解釋道,「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冷。」
何青看了一眼就懶懶散散躺在他身邊吊兒郎當看電視的魂魄,收斂下神情,慢慢放下了手中茶杯。
「還是你泡的茶好喝,我每次去外面茶館喝,都沒有你的好。」
嚴澤仿佛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輕笑著端起茶杯夸了一句。
「他騙你的。」嚴榮完全沒有形象的將兩條大長腿翹在了茶幾上,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著,「我這個好大哥可從來不去什麼茶館,人家愛去的是酒吧,找一夜。」
他說著,想到什麼站在了沙發上,從毫無所覺的嚴澤身上走過去,來到了男人身邊,冰冷的手,緩慢而又曖昧的,輕輕撫模著這張過分漂亮的臉。
「就是這樣,他們會先在酒吧勾搭一陣,接著直接開房。」帶著冷氣的鬼魂惡意的將自己整個身子貼近男人,在他耳垂上哈氣,「你知道,嚴澤喜歡什麼樣的嗎?」
「夠騷的,願意陪他玩那種惡心游戲的。」
他在男人耳邊說著羞辱的話,何青卻是面不改色,除了臉被凍得發白,連眼睫都沒有顫動一下。
嚴榮頓覺無趣,月兌離了男人,像是沒有骨頭似的往沙發上一靠,「以前查他的時候搞不懂為什麼他喜歡角色扮演,還讓那些公主小鴨子演成冰山不可接近的模樣,搞了半天,是因為咱們何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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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微微垂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暖洋洋的茶進了口中,順著暖了身體各部,總算是將之前嚴榮帶來的寒意驅散了一些。
他開了口,卻是淡淡的拒絕,「我晚上在家吃,就不和你一起出去了。」
雖然早就猜到他會拒絕,但是等到真的被拒絕時,嚴澤心里還是不好受起來,尤其是,想到那些大片的紅痕時。
「阿青,你為什麼就不肯給我一個機會。」
嚴澤一雙眼溫柔的看向何青,神情又帶上了哀傷,「我喜歡了你這麼多年,也追求了你這麼多年,到底我哪里不好,你告訴我,我可以改的!」
「嗤,打同情牌了。」
鬼魂躺的舒舒服服的,看到嚴澤的表情,沖著他喊,「別折騰了,你家阿青早就被我干了。」
「就算是你真的追到,那也是被我用了的二手貨!」
他的話嚴澤自然是听不見的,只能看到男人神情一僵,他頓時心中一喜。
不怕何青有反應,怕的就是沒反應。
這麼想著,他的神情更加的溫柔堅定起來,「阿青,之前我追求你,你拒絕的理由都是因為……」
「別說了!」
剛剛還保持著淡然神情的何青身子僵住,下意識的厲聲阻止了嚴澤繼續說下去。
嚴澤被他的態度弄的一愣,半響才回過神來,眼神黯然的露出一抹苦笑。
「原來,還是不能提他麼?」
「既然這樣,你又為什麼跟別人在一起?」嚴澤說著,眼中帶上了復雜,看向自己喜歡了這麼久的男人。
「阿青,既然別人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
「別說了。」何青已經站起了身,他心跳的快速,砰砰砰的聲響傳到了一旁嚴榮的耳里。
他眼楮微微眯起,若有所思的看向兩人。
何青開始送客,「你先走吧,下次別再來了。」
「你……趕我走?」
嚴澤眼中閃過受傷,也不知道有幾分真幾分假。
他頹然的垂著肩,聲音低落,「對不起阿青,我下次不會再提起他了。」
「我這就走,你別生氣。」
男人站著,看著從小到大的好友離開,眼中無波無瀾沒有任何情緒,只有淡淡的一片。
「啪啪啪!」
沙發上的嚴榮嘲諷笑著拍掌,「真是好一出大戲啊,我看的都要哭了。」
背對著他的何青眼睫微微一顫,正要轉身,下一瞬,鬼魂冰涼的手,爬進了他的衣里。
帶著讓人生寒的撫模,嚴榮低低的問道,「你有喜歡的人了?」
他自從變成鬼,仿佛真的鬼魅起來一般,光是說一句話,其中的陰寒就能讓人不寒而栗。
感覺到手下的身子僵住,嚴榮眯起了眼,頭,慢慢落在了男人圓潤肩上,「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呢?嚴澤倒是知道的清楚。」
他問,「你為什麼沒和那個人在一起?他嫌棄你長得娘嗎?」
「還是說,他嫌你不好用?」
說完這句話,鬼魂自顧自的否認了,「不對,你干起來,明明很舒服,連我都要被你迷住了。」
手下的身子如同石頭一般僵硬,嚴榮不以為意,像是蛇吞吃食物前要做的那樣,一點點的,纏緊了何青。
見男人不答話,他手往下,拉長了聲音,「說啊……」
何青閉了眼,遮蓋下眼底的悲哀。
他的聲音淡淡的,很冷靜,「他死了。」
落在他身上的手頓住。
何青第一次對著這只鬼動了怒,明明是平淡的聲調,卻讓人听出了他的怒氣。
「現在,可以把你的手拿開了嗎?」
嚴榮果真松開了手,看著那個一直如同木頭人一般,除了在床上都冷冰冰木著臉的男人離開,臉沉了下來。
他不依不饒的跟了上去,見何青又去拿那些香,大腦里快速閃過什麼,嚴榮眯起眼,問道,「那個瓶子,是不是你舊情人的?」
何青正要點燃香的手頓在了半空中,他垂下眼,「嗯。」
呵,果然。
早就看出來他對那不知名瓶子的不同了。
嚴榮看著男人蒼白的冷峻面容,心里空落落的,說不出的難受。
他把這些難受歸咎于自己沒有報復到何青。
于是鬼魂殘忍的勾唇,宣布道,「那你可能白費功夫,那個瓶子里,沒有東西。」
「我知道。」
何青淡淡的回了他,手上拿著香,插在了瓶子前的香壇里。
嚴榮跟在他後面,看著男人近乎虔誠的動作,目光冷了下來。
「你說需要我在這個房子里待一個月,是不是就是為了這個瓶子?」
他這番話也是經過思考的。
一開始他以為何青是為了害他,可是就像是他說的那樣,何青知道嚴榮被困在了這里根本出不去,也許還是這個男人不知道用的什麼手段困住了他。
後來他想,也許是因為嚴澤,他那個同父異母,自稱是何青好友的好大哥。
但男人的態度並不像是將他當成好友的樣子,嚴榮還活著時,曾經認為何青是討厭自己,故意針對他才做出那副死人臉的樣子。
可在變成鬼魂見到他與嚴澤的相處模式後,嚴榮不得不承認,比起他來,他那個大哥才叫被不待見呢。
也難得嚴澤願意越挫越勇。
以上的理由都不是,沒了嚴澤這層關系,何青與他又無仇無怨,那麼,困住他,是為了什麼呢?
嚴榮一直想不明白,但此刻,見到男人虔誠上香的背影,他好像想通了。
囚禁一只鬼,當然是為了另一只鬼。
這個念頭升起來時,鬼魂出離的憤怒了,不知道是因為發覺自己被利用,還是因為一直被他壓制的男人,居然將他當做一個工具。
他慢慢走了過去,不管心中是怎麼想的,面上還是往常那副不陰不陽的樣子。
瞥了一眼香爐,里面沉沉的滿是香灰,看樣子,至少已經祭拜十天以上了。
他醒過來才五天,也就是說何青從一開始就在謀劃這件事。
還有更深層的,嚴榮卻不願意再想下去了。
「你和它是怎麼認識的?」
何青握住香的手顫了顫,他一雙漂亮的眼定定望向瓶子,聲音有了起伏,「是同學。」
「哦,青梅竹馬嘛。」嚴榮不屑的嗤笑一聲,明明表現的不屑一顧,卻還像是自虐一般的繼續問。
「它也喜歡你?」
「沒有。」一直對著鬼魂沉默承受的男人此刻卻有問必答,他沒有回頭望上一眼,聲音淡淡的傳到了嚴榮耳中。
「他喜歡女生。」
「而且,討厭男人。」
「哦……」
听到這里,鬼魂不知為何興奮起來,不再如剛才的陰陽怪氣,「那它是怎麼死的?」
何青慢慢將最後一炷香插進香爐,眼中多了幾分仇恨,「被人害死的。」
「這麼慘的嗎?和我有的一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無聊了,嚴榮吃吃笑著,道,「我不也是被人害死的嗎?被你和嚴澤,聯手害死了。」
男人身體僵硬的站在香爐前,聲音輕飄飄的,像是在夢中,「你不用擔心,還有二十五天,你就能自由了。」
「自由了又怎麼樣。」
嚴榮打了個哈欠,不在意道,「你沒發現嗎?除了你他們都不能看到我,不能听到我,感受不到我,就算是二十五天之後我能出去了,除了到處飄,還能干什麼。」
他說完,眼中劃過一絲狡黠,套話問何青,「何總,你既然知道怎麼困住我,那你知道怎麼才能讓我踫到人嗎?」
何青轉過身,一雙漂亮的眸子里依舊神色淡淡,還是那副死樣子,「不知道。」
「你的任務,就是在這里待夠二十五天。」
一直表現的和他好好交談的鬼魂頓時沉了臉,他冷冰冰的扯出一個笑來,陰惻惻的聲音響起。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討厭你這樣,總是目空一切,像是什麼都不放在眼里一樣。」
「以前在公司的時候我就在想,什麼時候把你這張冰山臉揭下來該有多好玩……」
嚴榮帶著一抹冰冷的笑,來到了男人身側,手,一點點的滑到了背後。
見他喉結上下滾動,努力克制的模樣,眼中劃過一絲得意,半真半假的道,「你身子這麼滑女敕,就算是等到了二十五天,我估計我也不想走了。」
「何青……」
鬼魂趴在男人肩頭,雙手環繞住了他,將何青整個人困在了冰冷懷中,他眯著眼,輕聲提議,「不如這樣,我一直跟在你身邊,我們做一對鬼夫妻,怎麼樣?」
何青是背對著他的,嚴榮看不見他猛然垂下像是要遮蓋什麼的眼,只能听見男人冷硬的拒絕聲。
「不可能。」
鬼魂蒼白的臉色陰沉下來。
他的能力好像越來越強了,只是心念一動,整個房子的溫度都降了下來,懷中的男人被凍得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卻還死撐著沒有發出聲音。
「好!」嚴榮很憤怒,雖然他也不知道這種憤怒從何而來。
他低頭,咬住了男人小小的耳垂,故意用了力,像是在威脅一般,壓低聲音問他,「你是打算等到我走了,給你的老情人,啊,不對,給那只孤魂野鬼騰地方嗎?」
男人沒有作答,他也不介意,手往下,發出了一聲輕笑,眼楮卻是冰冷冷的。
「你做夢!」
【叮!嚴榮好感︰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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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
本章隨機二十位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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