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夕第一個沖進了禁制封鎖的庫房, 過門的感覺就像有一層黏膩的湖水在身邊包裹了一層。直覺告訴她,那個寡婦修士說的是對的,恐怕這禁制的確沒法活著出去了。
禁制與陣法之間的差異,楊夕一直不大能分得很清楚。沒辦法,根基家世學問,她一樣都沒有, 這種高端的學問她通常就只能羨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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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第一次確定自己入到禁制之中, 隱約覺得, 似乎禁制應該是一種能對通過的事務設限的存在。而陣法則是不能的, 陣法功能固定,即使怎樣別出心裁的排列組合, 也無法實現禁制那般復雜的功效。
這麼說來,昆侖各種店鋪,它們的入口, 售賣列表之類的東西, 可能都是禁制。
楊夕在私庫中落地之後, 明顯感覺到這里面的震蕩要弱得多,那悲切到刺耳的陰風聲也好像隔了一層,苦于瓢潑更是徹底听不見了。
「哎?這庫房的抗震好像比外面強很多?」陰二緊隨著楊夕的腳步落下地來。
「噗通」「噗通」「啪嘰——」
接二連三的聲響, 一眾修士到底是全都進來了。黑衣寡婦也並沒有例外。眾人畢竟都記著自己此行的任務, 如果真的回不去……如果已經確定回不去,那豁出去這條性命讓營地那邊多活幾個人下來,他們也不是舍不得。
顛顛簸簸中,楊夕扶著牆邊一座武器架, 勉強穩住了身形。
忽然神色一動︰「誰看見胖子和方大少了?」
「誰?」
正此時,只听「刺溜——」一聲響,禁制光華一閃,連天祚一手拎著方少謙,一手拎著段胖子趴著滑進來了。
「 當」還撞了一下牆。
連天祚一臉撞懵了的呆樣子,搖搖晃晃站起來。
「外面還有一具尸體,還要麼?」
胖子趴在地上一直咳嗽,似乎是剛才地動傷到了氣管,微微仰起頭,神色復雜的看著連天祚。
而方少謙本就受了多年牢獄之苦,加上散功丹效力仍在,人已經徹底昏過去了。
楊夕道︰「算了吧,死人就別挑這破地方安息了。他肯定也不想躺在雲家的私庫里作古。」掃一眼空間意外廣闊的雲氏私庫,「大家散開找吧,把我們被奪走的東西拿回來!」
眾人迅速的轟然四散。
雲家這一座私庫佔地頗大,一樣是古老的黑晶石包裹四壁和地面,天頂卻是一種不知什麼的金色材料。散發著富麗堂皇的土豪光芒,照亮了整個空間。細看之下些頂復雜的花紋,依稀是棚頂壁畫。
一模一樣的庫房,一扇門連著一扇門,乍一看有七八間樣子,也許是為了分門別類。頭頂那明晃晃的金光晃著,一眼之下還不太容易數清楚。
「連師兄,你當時是被擺在哪兒……連師兄?」
陰二跟著回過頭來看,連天祚抬起手指似乎是要指著個什麼東西的樣子,然而他整個人都在不停的哆嗦。
陰二立刻關心道︰「連先生,你這是憋不住要解手麼?」同時大義凜然的一揮手,「反正是雲家那幫咋睡的私庫,你隨意,不用那麼講究的!」
附近翻東西的人紛紛︰「……」
尼瑪你糙成這個樣子,能追到女仔才有鬼啊!
卻見連天祚哆嗦著擺手︰「不不不……不是,是憋憋憋……憋不住要渡劫了!」
眾人立刻感到虎軀一震。
立刻就有人「嗷——」的一聲叫出來!
「師兄憋住!」
「連道友,請務必憋住!」
「連前輩,這個可絕對不能隨意!」
「連先生!你一定要努力啊!」tat
「拼盡全力才行啊!」
委頓在地上的段承恩抬起頭來︰「壞了,天劫互引!我師兄劫數跟他是一樣的……」
連同楊夕在內,所有人的臉都綠了。
所以說你們不瞎攪合,這殺神本來不會殺神的是麼?
卻見連殺神忽然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動作。
他哆哆嗦嗦的轉過身去,背著人,把法袍拉起來……把手伸進褲子里……掏了半天……
陰二離得最近,看得最清楚,連天祚這種即使再緊張的時刻,也能讓人感到囧囧有神的才能,實在是令人高山仰止。
「所以……還是憋不住解手麼?」
但我們高大挺拔玉樹臨風的連師兄,萬萬是沒有陰二這麼不講究的。
他一只手在褲子里,掏啊掏,掏了半晌,最後掏出一把純黑無光的寶劍!
一本正經臉,捏在手上︰「好了,這回可以憋住了。」
連段承恩都露出了一個不忍直視的表情。
楊夕咳嗽了一聲︰「那個……嗯……師兄,你這大寶劍,是從哪里掏出來?」
連天祚一本正經的看著她︰「丹田吶?」
呃……臍下三分,似乎確實是在褲腰帶以下。
不少人一臉羞愧的反省自己。
楊夕奇了︰「拔劍不是從劍府麼?」
連天祚特別老實的看著她︰「我本來就是靈修,元嬰以後本體化成人形,原本的肉身就成為‘元劍’,跟人修的元嬰一樣,當然是存在丹田里的。」
他左看看,右看看,還一副「有問題嗎?」的樣子看著眾人。
看得眾人特別想把自己那顆齷齪的靈魂,給活活撕扯成小碎片。看看人家靈修的思想境界,不怪是天道親兒子!
話說……元嬰修士想要元嬰出體,都要月兌褲子麼?
唔,回去研究研究。
楊夕一聲大吼︰「都解決了,還看什麼看!還不快去找東西!」
怎麼听怎麼都覺得是在掩飾。
但眾人仍然紛紛應是,緊接著生生在兀自抖動不休的地面上,以最快的速度溜之大吉了。
連天祚抬手指了指楊夕的身後︰「那里。」
楊夕︰「?」
連天祚道︰「我元嬰之後,本體從那個架子上跳下來的。」
楊夕回頭一看,一座烏金劍架倚著牆壁擺在那里,雲紋圖騰雕花,有種精致而古老的繁復感。
一共八格劍位,其中一格已空。想來是連天祚先前的位置。
而另外七格劍位上,也並不都是標準的劍,其中一桿是槍,還有一柄弧形的彎刀。細看便會察覺,每一件武器都在輕而細微的抖動,仿若掙扎。
只是被手柄處的一個搭扣束縛住了——那搭扣似乎也是禁制。
楊夕甩了甩頭,確認那並不是地動帶來的震顫,頻率不一樣。
「誰會破解這個禁制?」
附近的修士杠桿也听到了連天祚的話,不等楊夕開口便已狂撲過來。
禁制?沒人懂得那個。
但是散修嘛,牛嚼牡丹的事兒咱又不是頭一回了!
上手的上手,上法術的上法術,禁制太復雜沒人搞得清楚,于是各種暴力手段齊飛,生生拆了那座古老而華麗的武器架。
連天祚︰「其實挺可惜的。」
楊夕在百忙中分出來一眼︰「這架子還是寶貝?」
連天祚道︰「不是,只是挺舒服的。」
楊夕︰「……」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幾乎是在每一件武器被拆掉了鎖扣的一瞬間,它們就前僕後繼蜂擁著沖向了門口。那個據說活人只能進不能出的強大禁制,對它們而言幾乎形同虛設。
「它們干什麼去?」
「這些都是本命靈劍,如同劍修的手臂一樣,離開架子就奔著劍修們的本體去了。」連天祚如是答道。
眾人立刻精神一振。
劍修從來都是戰爭中的強大戰力,而他們的營地里有相當多的劍修,一直被雲家壓制得死死,不過是苦于手中沒有劍。
而現在,這些劍就要飛回去了!
眾人望著那爭先恐後的劍影。
楊夕低低的說出了眾人的心聲︰「飛吧,飛回去找雲家報仇。連同我們的一起……」
「陰二,關注你哥那邊的狀況不要停,這些劍飛到了告訴我們!」
有了線索,一切都好辦了許多。整個雲氏私庫,縱向八間庫房,最里邊還有兩間左右的耳房。每一間庫房的四面牆根底下,都成排成排的擺滿了制式相同的武器架。
然而拆毀這些武器架的過程中,眾人才清晰的意識到,這座炎山秘境里雲家到底抓來了多少劍修。
而這些劍修中的大部分,恐怕都已經不在了。
武器架的搭扣一解開,那些外表看起來鋒利依舊的武器,就像一塊沒有生機的凡鐵一樣,從劍位上「當啷」一聲跌落下來,摔在冰涼的晶石地面上。
與連天祚同架的□□就是這樣跌落在地上,骨碌碌滾到了牆角。
顯然,它的主人已經死了。
所以它也死了。
而越是靠里的庫房,這種現象就越嚴重。第八間庫房的左右兩間耳房加起來,五千多把本命武器,竟然只有一根降魔棍搖搖晃晃的飛了出去。
速度很慢,隨時會掉下來的樣子。可以想見它的主人應該也已經很虛弱了……
望著一地已經死去的本命靈劍。
一個感性的修士竟忍不住嗚咽了一聲,而其他人也都很沉默。
雖然早知雲家禍害了不少人,但眼前這墳場一般的情景,還是令人心中一陣陣的發寒。
「繼續吧,」楊夕擺了擺手,「還有什麼東西是能自動飛回去找主人的嗎?」
「不少人是收服過本命法寶的,雖然不如靈劍的威力那麼大。還有陣修如果是盤陣流,也會有本命陣盤。」
「煉丹師的爐子?丹師遇見好爐子也有不少會收起來。」
眾人于是紛散到各處去找這些東西,初步標識是那種能束縛法寶的禁制搭扣。楊夕跟另外一個修士在同間庫房里拆箱子,擦肩而過的時候,忍不住心中疑惑,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陣師的本命陣法,不是都收在在掌心麼?」
那修士也愣一下,看了看楊夕,隨即笑了。
「哎,天賦好有靈骨在身,才能把本命法陣收在身體里。兩手最好,後背、月復部,男修士還可以前胸,實在只有頭骨是靈骨,剃光了頭發繪在禿瓢上也是有的。」這修士挺不見外的拍了拍楊夕肩膀,
「陣法是需要媒介的嘛,沒有靈骨,尋常的皮肉哪里存得住?只好刻在陣盤上,再祭煉本命咯!」
楊夕禮貌的點頭致謝,同時把心中的疑惑壓在了心底。
听這修士的說法,這些在高階陣法師里應該是常識一樣的東西,可如果是這樣,鄧遠之為什麼要騙我?
就好像不惜手段引著自己學會掌心陣,卻又根本不怕自己發現翻臉……
地下一刻不停的震動仍在繼續,陰二盤坐在第一間大廳的正中央與他哥保持同步感應,皺緊的眉頭始終也沒有松開。
楊夕又一次心急,跑出來看陰二的時候,目光和牆角正給方少謙急救的胖子對了個正著。胖子即使成了段門主,也還是老樣子,軟綿綿的轉開了視線。
楊夕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看了看臉上浮腫已消的方大少。當年昆侖入門大殿上,那個白衣飄飄的年輕人,依稀又回復了一點端正風采,只是眉心多了幾許世事磨礪的滄桑。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楊夕說。
段承恩看了她一眼,覺得這話應該不是和地上昏著的小伙子講的。苦笑著搖搖頭,幾許用自身靈力幫方少謙化解散功丹的效力。
楊夕又回身指了指身後,跑來跑去幫忙搜集東西的連天祚,「可是你看,你只要說一聲,他就不會讓本體和元劍合一了。飛升的誘惑,也並不是對每個人來說都那麼大。」
段承恩的兩腮鼓動了一下,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看著楊夕。
果然楊夕的下一句話就開始不客氣了︰「我覺得吧,你們經世門是不是惶恐了太多年,所以有被迫害妄想癥啊?一句昆侖來了,就覺得我們是滅門的敵人,看見連師兄要飛升了,就覺得是絕戶的殺神。哎你別不承認,你話里話外那意思,就是懷疑我們昆侖滅了你們麼!」
段承恩嘆了口氣,就听見楊夕在他耳邊用很低的聲音說︰「胖師兄,你看瘦師兄這個天劫的架勢,不知道外面劈死多少人了。你有沒有想過,他本人可能才是那個殺神?」
段承恩震驚的抬起頭來看著她。
楊夕面無表情的與他對視了一會兒,那神情好似在說,你看,懷疑到你自己門派的人,你也不肯信。
然而她並沒有真的說出什麼,轉身就走了。
眾人忙忙碌碌了許久,整個庫房被他們折騰得一片狼藉。似乎雲家並沒有很在乎這些東西,大多數箱子、架子的防護做得不怎麼好,跟這私庫的建築風格一脈相成,古樸得太過,以至于防御效果十分落後。
其中一些手段,即便在千萬年前,似乎也不應該算什麼威力強大的禁制,盡管它們曾經盛極一時。
畢竟,越是廣泛傳播並且適宜量產的東西,總是容易被人深入研究破解之法。而如今,這些小手段的破解方法,幾乎都被編入各門派入門級別的教法書了。
本命法寶類的東西,真被他們搜羅出不少。那些東西被雲家散亂的堆在箱子里,一旦暴力破開箱子,就會一群稀奇古怪的東西撲面飛出來,一個修士甚至因此受了不輕的傷。
雲家封箱這些法寶的時候,也並沒有好好的分類,一些邪修的法寶甚至也混在里面。堆放日久,憑白的污了一箱子法寶。若有主人尚活著的,也真是倒霉。
一個修士心情很不好的跟楊夕講︰「雲家奪了咱們的東西,好像真沒看上眼兒,連好好貯存都不屑,似乎只是為了削弱咱們反抗海怪的戰力。」
另一個對煉器頗有研究的修士,一邊檢視著箱子里那些死了主人,一動不動的死法寶,嘆息著道︰「我看這些東西,人家都是按著材質分的類,大概在雲家人眼里,也就是一倉庫等著回爐重練的材料吧。」
他一邊說著,無奈的搖頭笑笑︰「也是,咱們對他們來講都是死人了,本命法寶人家怎麼還會在意。」
本命法寶還算是好些,至少每一個打開的箱子里總會飛出那麼幾件。
當眾人費勁力氣撬開一箱陣盤的時候,安靜的陣盤整整齊齊的摞在箱子里,一絲聲響也沒有。就好像一摞摞整齊擺放的尸體。
楊夕胃里沉沉的,感到有些難以接受︰「咱們營地明明還有許多陣法師活下來的。會不會,這一箱就是普通的陣盤?」
一個陣法師走上前來,伸出雙手探了一把,搖頭道︰「是本命陣盤,只是都死了。」他輕輕的抿了抿唇,「劍修失了本命靈劍,至少還有劍氣可以護身。陣法師本就是輔助修士,沒了陣盤……」
他沉默了半晌,才輕輕的接上︰「咱們營地活下來的陣法師,大約沒有一個是盤陣流的。」
而眾人事先想象的,丹修的煉爐,則根本連影子都沒找著。
想想也是,手上有好丹爐的煉丹大師,都被人捧著供著坐在家里頭呢。戰勢如此混亂,就算他本人想出門,只怕也要被身邊人死死的按住,讓他為門派,為家族多多考慮。又怎麼會自己送到人煙稀少的地方,被蓬萊抓個正著?
「到了!」陰二的聲音響起得很及時,格外的給眾人提氣兒,「第一批本命靈劍到了,我看見他們的主人拿到它們了!太厲害了!」
陰二興奮得整個人跳起來,攥著拳頭一邊揮舞一邊嚷嚷︰「沐新雨那小姑娘真帶種,靈劍一到干脆不撤了,頂著天劫直接對著雲家殺回去了!你們沒看到雲家人那一臉發傻的樣子!」
楊夕開始還跟著樂,後來卻漸漸的皺起了眉︰「你有沒有辦法通知到你哥,讓沐新雨撤退,找個地方帶大家躲起來?」
陰二有點愣︰「為什麼?先前被雲家欺負得那麼憋屈,其實要不是有蓬萊合道,單憑雲家我們中很多人根本就不會被抓。」
楊夕面色不善的看著他,「到底為什麼你不是比任何人知道的都早?倒是沐新雨他們那邊還不知道呢。」
一個女修士看陰二還懵著,連忙低聲提醒︰「經世門說的那個殺神。」
陰二的臉色一僵,很快變成了一個苦瓜,拖拖拉拉的道︰
「那……那你們幫我寫一張紙,放在我眼前一直放著吧。我哥主動同步我的時候,就會看到了。」
楊夕又道︰「而且咱們得快點了,箱子咱們只開了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怕都是難啃的骨頭。那些本命法寶、本命靈劍一飛到,雲家恐怕很快就知道這里出問題了。縱然頂著飛升大劫,我也不相信他們會放著這麼大漏洞不來補。留給咱們的時間,應該不多了……」
有一個毛遂自薦,字寫得很「工整」的修士,主動站出來給陰二寫了一張帛書。沒有辦法,修士們大多看玉簡,哪怕月復有詩書氣自華,也真沒幾個用手寫字能達到觀賞級別的。
工整就不錯了,楊夕的字至今都不咋地工整。
而紙張,他們翻遍了整個私庫也沒見著半片兒。
只好由一位穿白衣的修士貢獻了一幅下擺。
就在楊夕幫著寫字的修士斟酌內容,想要盡量用更少篇幅,把經世門段承恩所說的一切寫清楚的時候,忽然有人從第八間私庫的耳房里發出一聲驚喜的呼喊。
「楊師妹!連師兄!你們快來!」
楊夕囑咐了那寫字的修士幾句,匆匆趕去了耳房。而連師兄已經在里面了。
只見先前那個懂得一些煉器,一箱箱查驗材料的修士,整跟連天祚並排趴在牆根底下。那修士狀甚興奮,而連天祚則一臉懵逼。
楊夕對他們那個狗撒尿的姿勢不置可否,只是走過去問︰「怎麼了?」
那修士激動道︰「這牆里面有暗室,里面有很多芥子石做的法寶,很可能幾千幾萬件!」
楊夕詫異挑了挑眉。
芥子石挺值錢是真,全天下的永久性儲物法寶,主要原料都有芥子石。作為唯一一種自帶的空間屬性的礦石,這東西在很多時候根本無從尋找替代品。
但生死攸關的時候,有武力的才好用,惦記儲物法寶有甚用?
結果就听那修士說︰「楊師妹,連師兄,我記得在資料上看過,你們昆侖的聯絡玉牌,主料不也是芥子石來的?」
楊夕猛然和連天祚對視了一樣︰「天……」
然後楊夕就二話不說的撲過去,跟連天祚二人並排趴在了一起。
唔,腳邊的箱子是固定在地上的,有點蹩腿,于是她翹起了一條右腿……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什麼也不想說,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