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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昆侖反撲(二)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戰爭不是戰斗,這是戰爭不是戰斗,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這是妥妥的戰爭,不會出現三年前被人打得不要不要的,三年後邢首座忽然就帶人把蓬萊一鍋端了這種事兒。

三年前雖然是突發,到底是慘敗,現在蠱的問題沒解決,對方人比原先還多了,己方啥都沒增加,上古神怪……三年前開戰的時候,上古神怪也沒在正面戰場出現過啊!

三年後一個小激動忽然就把對方端了,那讓三年前被打死的人情何以堪吶!!!

邢首座要是現在能干贏,那三年前其實是真的瀆職了吧?!這三年一直在瀆職吧?!

另外,蓬萊修士老窩在哪?在海外蓬萊島啊。所以合道修士才行蹤不明啊,因為老家遇襲,回島救援了啊!

為什麼有那麼多人覺得是邢銘進南海戰場干蓬萊去了啊……

那蓬萊修士哪來的失蹤?總不可能是被邢首座一個人全給干死了啊?

其實, 若論單兵作戰的硬實力,現階段的楊夕未必打得過,全盛時期天賦異稟又屢有奇遇的昆侖好少年釋少陽。

靈劍一轉,跨境界秒殺不是吹出來的。

縱觀整個六代昆侖歷史,百歲以內的靈劍一轉也只有釋少陽一人。

不然以昆侖邢首座那惟利是圖的尿性,能稀罕走哪兒都帶著這麼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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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深知戰術對敵重要性的楊小驢, 只用一招, 就給這位天才上了個「必敗」debuff。

楊夕蹲在石頭上看他︰「我會跟師父告狀的。」

釋少陽臉色一白。

楊夕補充道︰「還有邢師叔。」

釋少陽臉色一青。

楊夕繼續道︰「還有掌門人。」

釋少陽, 生無可戀。

他怎麼就忘了,告小黑狀, 那就是這個世界上,每一只小師妹的天賦技能。

即使自己的師妹是一只變異暴走狂化版的,可是她顯然在師門技能術上, 尊重了「師妹」這個人設的原型。

賣萌, 告狀, 惹禍,師兄你真壞,都是點亮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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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釋少陽被虐菜了。

毫無意外的。

雖然動手前楊夕曾放出豪言, 要讓釋少陽光 遛圈。但後來楊夕在斗毆中發現, 小師兄真的已經長大了,不是當年的小白了。

月兌光了什麼的……實在過于的有傷風化。

于是,楊夕仁慈的,給他保留了一片樹葉。

所以, 接下來的雙方會晤里,有一方的領導人,是捂著樹葉,蹲在海水中進行的。

寧孤鸞表示樂見其成。

正牌師兄一出現,就拋棄了鳥師兄什麼的,他現在意見很大。

並不是在吃醋,並不是在吃醋,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並不是在吃醋!

雙方人員整合成一支,在你一言我一語的介紹中,楊夕終于搞清了當前的狀況。

釋少陽所帶領的這一批人,是由昆侖邢首座遙控指揮的一只游擊隊。

其人員構成,大多是三年前撤退時,主動斷後,或者沒來得及跟上的內陸修士。

當時內陸修士撤得太急。

雖有昆侖邢首座精明的預判,可是也很有一批人散在戰場各處,沒收到命令,或者收到了卻被事情拖住,于是沒能一塊撤出去。

這批人是被昆侖骨殿殿主甘從春收攏起來的。

南海地面戰場的護陣,雖然沒有死獄的封靈大陣那麼變態,畢竟也是個能在物理上阻止海怪外涌的困陣。

甘從春主持傳送陣,把內陸修士的大部隊送走之後,拍拍跟蓬萊打起了游擊。

第一件事兒,他在半個月之內搗掉了幾處僅有的,能夠大規模運兵的傳送陣。

然後四處游走,收羅那些在蓬萊-雲家的瘋狂搜索下,依然堅持著沒投降,也有足夠能力躲藏沒給打死的修士。

這個技術性問題,其實是極好解決的。各家活下來卻沒能撤出去的修士,都會在第一時間給門派匯報自己的消息。

這些門派又把消息傳給昆侖,邢銘再傳給甘從春,甘殿主按圖索驥,就可以大搖大擺的去定點接人了。

不過,這種辦法只在游擊戰爭的初期比較有效。

畢竟,蓬萊雖然缺乏戰爭素養,雲家上下千來口修士可不是吃素長大的。

很快對方就掌握了新的搜捕技巧,抓住一個內陸余黨,用他的聯絡渠道給他的門派發信,設好包圍坐等游擊隊入甕。

雙方進行了長達一年的抓捕—反抓捕之後,行事高調,把雲家上下惡心得一年睡不踏實的昆侖甘從春,終于落網被捕。

面對昆侖一位殿主級的人物,什麼嚴刑逼供,威逼利誘,雲家想都沒想。

他們直接策劃的就是把人給「 嚓」得慘一點,然後留影球錄下來,送給大陸各派,以達到威懾作用。

結果,這位籍籍無名了幾百年的昆侖骨殿殿主,終于在臨死前,干了一件不負少年時天才之名的大事。

他不知怎麼破解了雲家下在他身上的禁制,帶著四千余名被押俘虜,殺了上千名看守,血腥而恐怖的進行了監獄暴動。

並在最終面對蓬萊合道期修士的鎮壓時,以自爆為代價,炸開了監獄地宮的大門。

當夜,兩千名被俘的大陸修士,踏著甘從春的獻血走出地宮。

自甘從春開始,接連的自爆式襲擊,縱然合道期修士,也被阻住了腳步。

最終,六百三十四名遍身染血骨瘦如柴的修士,在南海的深山里,與釋少陽所率的剩余游擊隊匯合。

在甘從春被捕後,就已經遙控接過指揮權的殘劍邢銘,在得到甘從春最後的消失時。

只在玉牌上回了一句話︰「面對蓬萊,南海的第一場勝利,屬于甘從春。」

甘從春過世至今,已有兩年之久。

在昆侖第一戰略家殘劍的指導下,釋少陽拉起的隊伍,增增補補,已有近萬。

其中除了滯留南海的各派精英,甚至有不少天羽帝國慕名來投的修士。

那些精英有熬不住清苦,偷偷離去的。

天羽帝國境內,也有並不願跟從雲家,屈服蓬萊,改弦更張的。

大浪淘沙,深入敵後的戰斗,由來是信仰的試金石。

「說來慚愧,晚輩于排兵布陣上天賦實在有限,南海三年,收攏的人里也未曾出現一半個可為軍師的人物。每每連戰斗細節都要向邢師叔問計。今日夜襲煉尸門也是如此,邢師叔那邊突然斷了聯系,我們就麻了爪子。高堂主只下了命令,三日拿下煉尸門,強攻不計代價。小子坐地熬油,不知如何是好。在此遇到薛兵主,實在是解了燃眉之急!」

釋少陽說著從水中站起來,忽然對著薛無間一揖到底︰「還請先生助我等,拿下煉尸門,一雪前恨。」

薛無間一把捂住楊夕的眼楮,咳一聲︰「掉了!」

釋少陽︰「?」

薛無間無奈︰「樹葉掉了……」

釋少陽這才想起自己是光著的,唰一聲縮回水里,左看右看——圍觀者眾多。

臉上明明白白浮現出「人生無望」的神色。

「咳,」薛無間看他實在可憐,連忙扯開話題︰「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人各有常。你昆侖花掌門不就是個尤善單打獨斗的英雄。南海游斗艱難若此,還能聚攏近萬人為你馬首是瞻,你到與你師父一模一樣,是極有人格魅力的將才。」

釋少陽受寵若驚,連稱不敢。

他可是被邢師叔罵了整整三年的「榆木腦袋」。

「巨帆城應該還有一撥行動。」一直很安靜的坐在旁邊的楊夕,忽然開口︰「邢師叔真的很厲害。」

釋少陽被弄得一愣︰「什麼?」

楊夕撿了一根樹枝,在沙地上畫了四個圈圈。分別標上箭頭。

「行動順序應該是這樣的。

「首先,邢師叔帶了人去蓬萊本島踢場子,引走了蓬萊最恐怖的戰力,全部合道修士——這個已經可以確定了。邢師叔親口承認看到了蓬萊島,我們捉到的俘虜也承認蓬萊合道期修士行蹤不明。

「之後,巨帆城有一撥行動,合道期修士已經不在,這一波行動就只有各門派的掌門長老在內的高端戰力去應付。這一波行動的人應該很厲害,至少邢師叔篤定煉尸門的高端戰力都不會留下。——煉尸門掌門和四大長老都不在了,你應該也知道吧?」

釋少陽听得怔怔點頭,「師妹……」

「再後,是死獄。死獄在今天會遇上煉尸門,這個我跟邢師叔講過。因為掌門和長老都不在,死獄現在歸著煉尸門管,所以一旦出事,門內精英必然傾巢而出。他大概沒想到我們能直接殺出來,而是覺得我們會牽制煉尸門的大半精英……」楊夕頓了頓,垂眸道︰「證據,就是強行要求我們多堅持四天。」

「最後,也是真正的目的。就是你們要在這四天內拿下只剩了空殼的煉尸門,至少是打殘了它。所以高堂主說的沒錯,小師兄你的任務,本來就是強攻煉尸門,不惜代價。」

沙地上的四個圈圈已經都被楊夕畫滿了箭頭符號,她抬起頭來,凝著一雙漆黑的眉毛︰「邢師叔是不是也給你們訂了,三天後有人接應的約定?」

釋少陽一臉愕然的看著楊夕︰「這也猜到?」

楊夕不在意的一點頭︰「巨帆城那撥人也會來,到時候和我們一起走。邢師叔這個布置的方式,應該是沒打算讓任何一隊人去送命的。」

扔下小木棍,楊夕拍了拍手上的沙子站起來︰「一個調虎離山用到這種程度,邢師叔真是讓我開眼。」

釋少陽至此已經呆滯了︰「師妹,我覺得你也挺讓我開眼的。」

楊夕擺擺手,「我不行呢,我這都是馬後炮。」

薛無間坐在一邊笑。

楊夕仰頭看了看樹梢上搖晃的葉子,就不知巨帆城的是誰帶隊。難道甘從春沒死?還是聞人無罪已經聯系上昆侖了?

抿了抿嘴唇,這麼多人,跑路還罷,如今硬要捅人家一個蜂窩,怎麼個接應法兒能跑出南海……

正想著,腰間的昆侖玉牌忽然一熱。捏起來︰

「生而短小︰

三日之後子時前趕到煉尸門,方有接應。過期不候,跑丟不找。

昆侖我最大」

楊夕瞪著那個稱呼︰「!!!」

這人誰啊?

太過分了……

再看下面落款,只覺得欠揍得不行。而且這麼個落款,實在猜不出哪個認識的人狂妄成這樣。

連發十條信息如下︰

「你誰啊?」

「你誰啊?」

「你誰啊?」

「你到底是誰啊?」

「你回信!」

「你憑什麼這麼狂啊?」

「你怎麼不回話?」

「是不是怕了?」

「怕了就乖乖跪地叫爸爸!」

「我告訴你,昆侖最大的是掌門的脾氣,昆侖最黑的首座的心思,昆侖最深的長老的褶子,昆侖最狠的堂主的板子。這都沒听過,還敢給人起外號?我短小?你才短小,你一輩子短小!」

發完最後一條,還是不解氣。然而對方一直不回,只好氣呼呼的拿煉尸門出氣去了。又因為戰況太過激烈,以至于並未發現,一個時辰後,「昆侖我最大」給他回了一條信息。

「昆侖最大的,應該是你的膽子。」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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