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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和女鬼的一見鐘情

鈴木園子看著鳳鏡夜離去背影的表情特別一言難盡。

她原地咂了咂嘴,總算是回過味來了, 沖著旁邊的空氣苦大仇深的碎碎念︰「……到底是誰通知鏡夜來的?」

柱子後頭的陰影里呲溜一聲躥出個戴面具的小哥,  當一聲單膝跪好,然後特別倔強的選擇了沉默。

兔子小哥可以保證, 一旦遇到危險, 自己絕對一心一意保護鈴木殿下的安全, 踫上打不過的對手,讓他擋槍都可以,但遇到這種兩難的情況,他內心還是偏向于維護自己追隨已久的直系領導(就是給鳳家打電話的助理姐姐)。

——鈴木園子畢竟不是黃金氏族真正的主人。

所幸園子本身也不是什麼階級觀念特別明確的人,比起興師問罪追根究底,她這純粹是被「恐嚇」後自然產生的心有余悸。

「你有沒有發現……」

沉默了那麼一小會兒, 她的語氣猶疑中帶著三分詭異,問︰「鏡夜剛才說話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特別的想掐死我?」

——當然沒有啊!

鈴木園子從仿佛能讓人窒息一樣的沉默中, 讀到了股與懵逼交纏不休的否定。

「……那肯定你的感覺太遲鈍了。」

鈴木殿下如是說道。

「唉?」

小哥超懵逼的愣了好一會兒︰作為「兔子」,他們的戰斗能力算是異能者中首屈一指的存在, 不論是動作、思維還是直覺, 都和【遲鈍】這個詞差了十萬八千里, 就比如剛才——

——那位年輕的鳳先生雖然說著「討厭你」的話, 眼神也多是嫌棄,厭惡抵達峰值的時候,甚至會刻意避開園子的眼楮。

但和厭惡的表象顯的十分違和的,是他的耐心。

一般情況下, 人在看到討厭的東西時,心理活動不外乎【辣眼楮】【今天出門沒看黃歷】【糟糕有點惡】之類的,哪怕被情勢所逼不得不好言相對,哪怕本質上的情緒瞞的過需要他糊弄的那個普通人,也瞞不過探察出身的異能者。

那份耐心,在最後的最後,推翻了他武裝起來的全部厭惡,以至于兔子小哥甚至從他那句「【不會】【沒關系】【我可以處理好】【園子並沒有給我造成麻煩】」和「請你就這樣繼續討厭下去吧」里,生生听出了一股放棄治療的認命感。

刻薄到了極點後反而柔軟的妥協了。

講道理,這種理智在心里列了條單子,詳細例舉她有多少缺點,結果理智最後還是沒懟過情感的梗——不就是青春偶像劇的定番嗎?!

到底哪里和【撲上來掐死人】這種恐怖片元素掛鉤了?

腦子里這樣一想,兔子小哥原本就不可置信的那股氣場瞬間又強烈了一個等級,搞得園子覺得這小哥(長的怎麼樣不知道但是身材超級好)帥歸帥,但是為人怎麼這麼不謙虛呢?

打從剛才鳳鏡夜向前傾身靠近她開始,雖然園子眼楮里看到的還是個美少年,但整體感觀,更像是在另一個維度里、被一條十七八米的大海蛇纏了個結實,生生驚出她一後背的白毛汗。

這麼明顯的危機感都視若無睹……這小哥之前別是個專門干後勤的吧?

懷抱著這份疑惑,鈴木園子用一種關愛弱勢群體的眼神注視了他許久,難得想起了自己現在是非時院的臨時扛把子,語重心長的告誡他說︰「我覺得你一直當衛隊就挺好,以後別想不開去搞臥底工作,你這麼遲鈍,很容易被忽悠的。」

不過她的貧乏的責任心也就僅止于此了,說完之後沒等小哥反應,抬頭看了看指示牌,自顧自去找肯尼斯的病房去了。

兔子小哥蹲在牆角發愣到懷疑人生。

他一直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斷,但是這會兒,正是因為這份精準的觀察力,他很確定︰鈴木殿下剛才告誡他不要當臥底的話,絕對是發自真心的,也就是說——她真的認為自己很遲鈍!

這同樣也意味著,鈴木園子真的從那個怎麼看都非常喜歡她的少年身上,感覺到了【恨不得直接掐死她】那種程度的惡意。

既然總有一個人的感覺出錯了,那錯的是誰呢?

小哥看著越走越遠的吊兒郎當的背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黃金氏族的【就職禮】。

就異能者而言,除了天賦異稟出生就不正常的,王權者也可以用賜予的方式,把向自己效忠的氏族變成異能者,但和其他氏族不同,向黃金之王宣布效忠,不代表一定會變成異能者。

黃金之王的能力名為【命運】,簡單來說,就是某種程度上的【天賦加強】。

就好比之前你是個記憶力很出色的人,那麼當你完成了【就職禮】,記憶力方面的天賦就會更上一層樓,從「普通的記性好」上升到「人肉相機」的地步。

因為每個人都有被平庸掩蓋住的特長,所以每一屆【就職禮】後,總會涌現出五花八門甚至于讓人哭笑不得的能力。

鈴木園子確實參加過就職禮,按理來說,她也應該得到了這份饋贈。

那麼鈴木殿下被加強了的【天賦】,會不會正好就是直覺呢?

兔子小哥心說如果真的是這麼個原因才導致兩個人的感覺不一樣,那肯定就是他的感官出錯了!

本著對于黃金之王(賦予的能力)的格外信任,小哥在廊柱的陰影里晃了一圈,想去找鳳家那位心思難猜的少爺再觀察觀察。

門外,心思超級難猜鳳鏡夜八風不動的站在台階前,鳳悠一捏著本薄薄的資料夾,像是才注意到他一樣,略顯驚訝的問︰「怎麼沒有陪鈴木一起上去?」

「因為不安全。」

鳳鏡夜很平和的回答說︰「本來就是因為預估不了風險大小,才特意清了整棟樓,接待問好合乎禮儀就行了,我並不是什麼超能力者,沒必要真的帶路帶到‘戰場’去。」

「也對,」大哥又慢條斯理的批注了什麼,似笑非笑的感嘆說︰「鈴木家的女兒,還真是沒白娶呢。」

「這話說錯了。」

鳳鏡夜不緊不慢的推了推眼鏡︰「事到臨頭是誰娶誰,大哥應該很清楚才對。」

——他為什麼會被安排去干「嫁人」的活,鳳家的每一個人都應該很清楚才對。

夏日炎炎,這兩個人的對話明明心平氣和不急不緩,但是生生摩出了一股讓人牙印發麻的冷颼颼,搞的旁觀者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硬生生在原地站成了一個大寫的尷尬。

這個大寫的「尷尬」,就是從直升飛機上下來不久的忍足侑士。

因為入院的是個外國貴族,雞零狗碎的破事積了一堆,忍足瑛士從上飛機就開始對著視頻和其他專家交流,下了飛機後風風火火的奔著會議室就去了,剩忍足侑士一個人站在陌生的醫院里懵逼著。

不過無所謂啦,忍足少年聳了聳肩,都站在東京的地界了,他還能把自己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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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準備打個的回冰帝。

結果因為事故檢修,金井綜合病院前這一段路不通車。

忍足少年心說真倒霉啊,掏出手機就想給跡部景吾打電話,跟小景那借個飛的過來。

結果跡部景吾冷漠的告訴他︰那片地區航空管制了,別說私人直升機,玩具直升機都不讓飛。

既然這樣,忍足侑士面無表情的掛了電話,他就只能先在金井綜合病院蹲上一段時間了——以肯尼斯先生病情的復雜程度,怎麼著也不會直接動手術,他爸今天下午的主要任務,估計只是就治療方案的問題和其他專家吵一架,到了吃晚飯的點,該散會還是要散會的。

到時候他蹭親爹的車回去好了呀!

想的特別開的忍足少年心情愉悅的來了個深呼吸,開始在醫院的後花園里繞圈圈。

誰知道這麼不巧呢……

忍足侑士看了看不遠處氣場凜然卻笑容溫柔的兩個鳳君,只覺得自己明明是站著的,卻謎一樣的如坐針氈,不止完全不想上前和他們寒暄,甚至想要左顧右盼一下假裝四處看風景。

但是鑒于職業問題,兩家關系本來就比較扣扣索索的,鳳家兄弟明顯注意到他了,要是現在直接轉頭離開,會不會顯得很沒風度?

被長輩們知道了,怕是要嫌棄他慫的。

「那個……」

就在這進退兩難的時刻,一道溫和好听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打破了險些凝固的場面。

「是冰帝的忍足君嗎?」

是的呀!

忍足侑士瞳孔緊縮,心里猛地松了口氣,用看似游刃有余、其實相當迫不及待的動作原地轉了個圈,將視線從鳳鏡夜和鳳悠一有六成相似的面孔上挪了出去。

在他十步開外的地方,站著立海大的幸村精市。

立海大的神之子穿著件藍白條紋的病號服,後面跟了一連串穿著迷你病號服的小蘿卜頭。

雖然蘿卜頭們的平均海拔還不到大人的腰,但是因為小孩子咋呼起來聲音很大,這一群豆丁撲騰打鬧弄出來的聲勢,居然不比當初總決賽時,站在幸村精市背後的那一堆立海大正選氣勢弱上多少。

忍足侑士勢單力孤的站在下風口,考慮著要不要學習跡部,原地仰頭抱臂「哼」上一聲,用自信的氣場挽回一下頹勢。

然而蠢蠢欲動想皮一下的忍足君還沒來的及將腦海中的cos付諸行動,眼楮卻好巧不巧掠過了幸村露出袖口的手背上。

立海大的部長看著沒有瘦多少,但青紫密布的手背卻讓他蒙上了一層陰涼涼的病氣。

忍足家有成沓的過期病例和醫學教案,還時常在各種醫學相關的紀錄片科教片中出境,哪怕忍足侑士被網球下了降頭,基本的醫學常識他還是懂的。

一般情況下,輸液針造成的痕跡很小,但日復一日的扎針,血管彈性必然會受影響,如果要長期住院,病人多半會選擇直接埋針,但看他手都扎成這樣了,還不選擇埋針,幸村這是……

心理上接受不了自己生病了?

話說能讓幸村這種家伙做出和逃避無二的選擇,他怎麼覺得立海大這位部長的身體問題……似乎比傳言中嚴重的多呢?

那邊廂,幸村精市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探究的眼神一樣,十分坦然的用那只青紫密布的手拍了拍身邊亂竄的小男孩的頭。

他說︰「記得出來前醫生告訴你的話嗎?乖一點。」

忍足侑士看著像是被順了毛一樣安靜下來的小男孩,簡直抑制不住想要咂舌的心情——幸村精市果然還是他熟悉的幸村精市,雖然語調柔軟態度也很溫和,但是仔細一听,只要他開口,那說的盡是些軟中帶硬的祈使句。

不過兩害相權取其輕,忍足侑士笑眯眯的移開了探究的視線︰幸村精市的性格再讓人胃疼,好歹也是個有共同愛好的對手,怎麼也比鳳家兄弟之間莫名其妙的修羅場好應付多了!

于是,在幸村精市明明只是順便跟眼熟的人打了個招呼的情況下,這個熟人卻十分自然的換了個前進方向開始往他跟前移,一邊走,還一邊說起了全國大賽最近的預賽安排。

幸村精市︰……冰帝和立海大有哪個需要去打預選賽嗎?

不對。

幸村君幾不可查的顫了顫睫毛︰就他現在這個樣子,這位忍足君覺得……他還有空閑參加全國大賽前的訓練嗎?

冰帝是專門找人來扎他心的還是怎的?

幸村精市原本就不想和不怎麼熟悉的手下敗將尬聊,這會兒更是微妙的任性了起來,看似溫柔的笑了笑算是過度,回頭腳尖一轉,就準備帶著這一群在兒科住院的小家伙離開。

忍足侑士敏銳的捕捉到了他轉身的趨勢,干脆不去管他,順手抄起一個跑到他跟前不遠處的小男孩往草地上一滾,十分自然的以「精市哥哥的朋友」的身份,融合進了幸村身邊這個平均年齡不超過八歲的小團體。

忍足在講故事的間隙里抽空抬了抬頭,原本要走的精市哥哥此時正自上而下睨著他。

等對上忍足君的眼神,對方春花秋月般的微微一笑,然後瞬間變臉,可冷淡的耷下了眼角,嫌棄之意溢于言表的「切」了一聲。

甚至沒等到他眨眼確認一下,嫌棄人的幸村君在一秒內恢復了溫和有禮的笑容,等忍足再抬頭看,別說「切」了,這個美少年周圍簡直要被笑出聖光了!

忍足侑士︰瑪德怪不得賽後握個手就能把跡部氣到炸毛,真是厲害了我的幸村。

所幸沒等一會兒忍足的電話就響了,兩方借這個機會正大光明的分道揚鑣,忍足侑士在幸村精市似笑非笑的注視下快步拐進左邊的建築物,按指示把挎包里的便簽本送去會議室。

專家開研討會的那棟樓在住院部大樓的斜角,因為和肯尼斯的病房(預定戰場)離的近,樓內人員被以「電路檢修,儀器無法使用」為借口,暫時轉移到了隔著小花園的另一棟樓里。

為了不露馬腳,作為東家的鳳集團暗搓搓拉掉了這兩棟樓的電閘,于是忍足侑士不得不提溜著一個小包模黑進門,在恍若鬼片的寂靜環境下,徒步爬了六層樓。

可能是安全通道實在太陰冷,又或是樓梯這種直溜溜又連綿不絕的東西給人的心理暗示,明明沒有多少運動量,襯衫卻泛起了潮氣,忍足侑士往後脖領子一模,冰涼涼的全是冷汗。

他腦子里看似冷靜的轉了一通類似于「他出的是熱汗,只是在陰涼的地方汗水的熱量散失比較快而已」的內容——然而科學解釋是蒼白無力,恐怖片的經典畫面卻總是五花八門的。

忍足侑士面無表情的站在安全通道出口的門框前向樓梯口看,完全控制不住自己運轉迅速的大腦從爬樓梯的伽椰子一路腦補到躺在樓梯口抓人腳踝的安妮,然後他面無表情的咽了咽唾沫,總覺得自己最後走的這一節樓梯……似乎比前面幾段多了一級。

恐懼來源于未知,未知依托于想象。

不巧,忍足侑士正好是個腦筋靈活的浪漫主義者,僅僅三秒鐘腎上腺素就開始激增,甚至感覺心頭發燙熱血上頭,不受控制的想要下樓梯再走一遍,試試樓梯是不是真的少了一節。

大腦在恐懼和興奮的模糊邊界打了個哆嗦,他不由自主的開始構思︰如果真的發現樓梯少了一節,怎麼辦?

如果女鬼真的趁他爬樓梯的間隙抓他的腳踝,又怎麼辦?

想到這里,一種像是等待審判,又像是站在真相門口、讓人骨頭發癢的期待感悄然爬上小腿,忍足侑士簡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下樓梯的腳。

——沒辦法,他從小就愛作死。

藏藍色頭發的男孩子面無表情的站在樓梯口,閉眼深呼吸,隨著心跳咚咚咚咚的敲打耳廓,似乎連他面前的走廊都開始扭曲了。

一分鐘後,忍足侑士信心滿滿的一睜眼。

樓梯拐角站了個人。

衣服可長,頭發也長,他恍惚中好像還看到了一雙木屐——但死活沒听到腳步聲!

說起來他剛才確實感覺到了一陣風,還是一陣暖風!

藍發勇士忍足君直接就給嚇死機了。

此時理智尚未佔領高地,他在本能的控制下做了個崎嶇不平的顏藝,倒吸涼氣的聲音大且悠長,被空曠的通道一反射,聲效十分接近溜門撬鎖過程中撞到頭的大耗子,嚇得樓梯前準備抬腳的鈴木園子也跟著藍了一回屏。

兩張【該頁無法顯示】的空白臉相對恐嚇有那麼十來秒鐘。

忍足侑士還在死機。

鈴木園子倒是回神了,但忍足侑士之前正準備作死,整個人大馬金刀的杵在樓梯正上方,安全通道嘛,一般情況下也用不上,他擱那一堵,很有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直接把不寬的路堵死了。

因為背光,園子恍惚中並沒有看清「大馬金刀」的正臉,斟酌著觀察了一下這人的動態走勢,心想這小哥雖然氣勢扎眼了些,但估計只是準備下樓而已,凡事有個先來後到,他不願意讓路,那她就在這里等他先下樓好啦。

于是她也沒有動,還禮貌性的側了側身,以作【你有姿勢你先走】的示意。

忍足侑士的cpu正艱難重啟ing。

因為人類本能的自我保護機制,他的大腦任性的拒絕錄入女鬼的具體影像,導致他在驟停狀態之後,還出現了短暫智商空白期,五官都不怎麼工作的,直到一聲劇烈的吐氣聲響起,忍足侑士才模模糊糊的意識到︰自從女鬼在腦洞buff的加持下摧毀了了他的顯卡,他就一直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憋的人胸口可疼。

——他猜這可能是從小鬼片看多了殘存的自救本能,畢竟早年的喪尸片里,主角團就是依靠屏息裝死這一招躲僵尸的。

缺氧和腎上腺激素一起嗡嗡嗡的敲打他的直覺,忍足侑士剛回神時,轟隆轟隆的心跳聲一刻不帶停點的砸在腦海里,激起了一陣一陣鮮艷的紅光,他慢了許多拍的視覺,終于紆尊降貴開始工作了。

因為「眼前一黑」里的「黑」散的比較慢,在忍足侑士逐漸恢復的視覺里,女鬼小姐站在樓梯拐角處摳手指甲的動作像是某部電影專場時無聲的空鏡,帶上了漸入式的膠片特效,邊邊角角的地方都暈著淺暖色的光,以至于連摳手指甲這種小家子氣的動作,都染上了種百無聊賴下的嬌俏。

那指頭尖,女敕生生的襯著層白,一看就知道死前家世不錯。

糟糕了。

忍足侑士的視覺落點雖然還停在女鬼小姐的指頭尖,但思維已經馬不停蹄的跑上了高速。

他一邊冷靜自我分析,回憶類似于【腎上腺激增會導致心跳加速,如果在這個時候遇到合眼緣的異性,很大幾率會因為這的影響產生墜入愛河的錯覺,對該異性產生不自覺的好感】這樣的常規理論,一邊不由自主的開始回憶《人鬼情未了》和《倩女幽魂》這等陰陽戀代表作品中,作為「鬼」那一方演員的固有顏值。

然後他情不自禁的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

進者,他希望這位女鬼小姐雖然尸身完好(他還沒來得及看臉,不過就身材而言,頭以下保存的應該不錯),但是臉爛的慘一點,這樣他心頭不明不白的【愛的吊橋】就能直接嚇塌方。

結論︰不用愛上女鬼真是太好了!

缺點是爛的比較厲害的,一般都是厲鬼,他雖然有可能逃月兌和女鬼陷入愛河的可悲命運,但很可能被對方從物理層面直接消滅直接死在這,再無命運可言。

退者,作為一個小時候愛作死、大了以後浪漫細菌長滿身的人,忍足侑士其實還隱隱有些期待女鬼小姐長漂亮點。

這樣他墜入愛河後,別說情節本身的曲折離奇,找個大家都看不到的「姑娘」做女朋友,一不怕被人撬牆角,二不怕被跡部槽他談戀愛分了心,如果「女朋友」肯在賽場上幫幫忙動動網球,他豈不是想打零式打零式,想走鋼絲就走鋼絲?

就算比賽的時候不這麼來,耍個賴讓他6︰0吊打跡部一回也是好的呀!

結論︰其實賺了!

缺點是跡部看不到,意味著他爸媽也看不到。

找個女鬼談戀愛,除非他後半輩子獨身(在普羅大眾的眼里,很可能是個會對空氣說話的妄想癥患者,老了以後還很容易被當成老變|態),一旦他遵從父母的安排相親或者戀愛,輕則害無辜少女喪命【畢竟無意三了個女鬼】,重則——他這個「渣男」要和無辜的「三」一起狗帶的。

鑒于他們這種家庭考慮結婚的年紀都挺小,忍足侑士覺得自己被「悲情女鬼」手刃的那個年紀,很可能還在【夭折】這個詞的形容範圍內。

原地死,還是吊打跡部一回再死——完全沒有考慮過【他「吊橋」對女鬼小姐動心,女鬼小姐會不會對他回個箭頭】的問題的忍足君,在剎那間考慮了這麼多的問題後,心頭甚至隱隱有了這個選擇題的答案。

然後他眼前因為缺氧出現的黑霧終于徹底消失了。

他終于看清了女鬼小姐的臉。

摳完手指甲的「女鬼」原本想甩個不耐煩的臉色出來,迂回的催促一下這個下個樓還墨跡的不行的小哥。

眼皮抬到一半時,突如其來的困意涌上喉頭,鈴木園子臉上的肌肉走向頓時一變。

她眯縫著眼楮,原地打了個張牙舞爪的哈氣。

迷蒙的淚水溢出眼眶弄的人眼角癢癢,于是她又專心致志的低頭揉起了眼楮。

忍足侑士居高臨下站在樓梯口,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只做午睡準備的橘貓。

咚咚咚咚的心跳聲余韻未平,忍足侑士陡然重溫到了小學三年級時,他第一次喜歡上前桌小姑娘那會兒的莫名悸動。

在腎上腺素加持下,這心跳強度是小學那會兒的三倍還多,以至于曾經被粉紅色籠罩的朦朧喜歡,一層一層疊成了桃紅色的愛心特效。

仿佛真的墜入愛河。

仿佛他在只有十五歲的年紀,就遇到了電影里一眼萬年心頭相牽的【命運】。

忍足侑士慢條斯理的推了推眼楮,雖然手抖,但是好消息是︰等他恢復了平靜後,桃紅色會逐漸褪回粉紅,他這一瞬間的百轉千回身不由己都會消失。

可更糟心的是,人的身體會記住這一瞬間的戰栗,每當他看到這位女鬼時,都會不由自主的進入某種心跳加速的狀態,雖然不至于像第一次這麼嚴重,但是真的會很像悄然心動。

這種無法抹去的身體記憶,才是吊橋理論催生「愛情」的根源。

我在見到她時,會心跳加速的像是見到意中人。

忍足侑士冷靜的想道。

所以這才是藥丸的地方——鑒于他已經看清了女鬼的臉,哪怕智商斷了會兒線,他還是認出了這人是誰——在人像對上了姓名之後,他念叨這個名字的時候,同樣具有心跳加速的buff。

buff全稱鈴木園子,是險些變成了他弟夫的女人。

鑒于那場相親已經死會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通過堂弟見光死的相親,他敏銳的察覺到了跡部景吾先生不為人知的初戀情懷。

換句話說,在日常毫無交集(鈴木主攻相親,他們成天打網球)的情況下,都能讓他把跡部景吾的初戀情懷、和產生情懷的具體過程分析個大概,那麼跡部景吾先生念叨鈴木園子小姐的頻率,真的可以說是很高了。

今天之前,他听到跡部景吾某些無意識間嗶嗶出的話,感覺就如同守著一座八卦寶庫,欣然的從只字片語中搜羅對方黑歷史的稜角,然後像是玩拆字游戲一樣,一邊豐富著腦內失真的劇本,一邊給昨晚看的愛情電影中的主角們安上鈴木和跡部的臉,按自己喜歡的節奏瘋狂鬼|畜。

今天之後……

忍足侑士對上鈴木小姐朦朦朧朧還潛藏著幾分不耐的雙眼,感慨萬千的想說︰圓圓的貓眼眯縫起來的時候——

——真的還挺可愛的!

作者有話要說︰  五一放假了,我來更新了……

我真是喜歡冰帝大三角呢【捂臉

【吊橋理論】和之前的【可愛侵犯】是一個性質的東西,文中對該現象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放大,不過吊橋理論容易催生愛情,確實是因為人的身體會記住心跳的條件,下次見到了該對象會再次心跳加速,產生類似于見到心動對象的感覺,以至于飛速產生好感,輕易陷入愛河。

最後一句話約等于忍足君的棄療宣言。

官方公式書寫過,忍足侑士小時候酷愛爬高上抵,嚴重到會被老師叫家長談話,許斐定義為「勇敢少年,追求刺激(作死)算是本性之一,這里他心跳加速真的是遇到鬼了,感覺到暖風,是因為園子帶福神驅邪buff把他救了,園子要是不來,他但凡作了,八成真的會死。

這段情節下一章會寫,提前點出是為了注明,這部分不是吊橋心理【恐懼】那一部分的夸大。

我不記得漫畫有沒有說他愛看愛情小說,也不記得哪本公式書寫了,但是模糊中有這麼個印象,單方面定義為浪漫主義者,如果有,剛好,沒有,算我二設。

十五歲嘛,皮一點正常的。

另,說我上一章水的留言我看了一下,怎麼說呢,那一章其實是個心態轉變,園子沒有鳳鏡夜想的那麼心機,也沒有鳳鏡夜想的那麼蠢,他心理戲中的園子,其實是個被自己刻意扭曲污化的形象,歸根結底是「被分手」時那段談話,在即將萌芽的感情中間加入了【感覺被挑釁到了】的成分,雖然相親死會了,但是種子已經在那了,陽光雨水夠,它總是會發芽的。

我前文(大概是一護被當做尸體送研究所的地方)寫過,他接園子電話的時候是分裂的,一個站在半空嘲諷自己,一個看似毒舌的跟她互懟,前一章他因為園子無意間一句話開始在心里刻薄她,就是在明確【沒有可能】的清醒認知下,合乎利益的蓋住那顆種子。

前文所有兩者間的互動,都是園子有事主動,我沒有寫任何鳳鏡夜像是西門一樣主動搞事的情節。

但是年少不識愛恨最心動嘛,何況不是他甩人,是被人為斷了緣分,憋著憋著反而更容易認真,所以上一章結尾,我讓他說出【請園子就這樣繼續討厭下去】的那句話時,鳳鏡夜才算是真的想通了,變成了本文有發展可能的一條感情線。

可能我的筆力還是不太夠,有的轉變在寫的時候不是很到位,但是它是必須的,所以我還是寫吧,爭取有朝一日做到蜻蜓點水恰到好處,不需要找補,也不需要在作話里自我分析。

最後,我被編輯下了通牒,要開新文,必須完結舊文,為了我心里噴涌而出的火影女流氓的腦洞,明天晚上大概還有一更。

諸君晚安,五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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